第48章 以暴制暴
第47章秋天的軌跡
睡了一個午覺，蔡苗起身化妝，換上了一身亞麻色的職業裝，打車直奔天佑新媒體的辦公地點。
天佑新媒體在天佑集團的十九層，因為業務繁忙總是人來人往，安保算不上嚴格，蔡苗一路暢通，款款走進天佑新媒體的辦公室。
李月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喝着剛剛在樓下買的冰美式，一身米白色的職業裙裝下是一雙修長的雙腿和淺粉色的細跟高跟鞋。
蔡苗徑直沖着她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微笑的看着她，“李月，好久不見。”
李月淡定的将咖啡放在桌上，站起身來。她早就猜到了蔡苗會來找她興師問罪，只是沒想到她來得這麽晚。
也好，早晚都有這一天。
她看着蔡苗清淡的妝容卻掩飾不住的天生麗質，因為上了淡妝，皮膚顯得更加吹彈可破，氣色好的似乎并沒有因為輿論而變得憔悴，竟然看上去還……胖了點兒？
李月咬了咬牙，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菜菜，你怎麽來了。”邊說邊上去拉蔡苗的胳膊，被她輕輕閃開。
蔡苗看着李月比以前大三圈的寬敞工位和上面擺放着的大牌化妝品，嫣然一笑，“看來天佑新媒體是比電視臺賺得多多了，果然放下了新聞人的操守和面子，看上去就是不一樣了，這妝也……厚實多了。”
感受着辦公室裏四面八法投到李月身上的看戲的眼神，李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蔡苗分明是在陰陽她為了賺錢不要臉！
可李月自知理虧，哪怕心裏想把蔡苗捏死，可面上的事情還是得說的過去，她也不是第一天混社會了，況且有這麽多人看着呢，蔡苗又能把她怎麽樣？“菜菜，你是來怪我的嗎？是我不好，我當時說話不經大腦，沒想到這些網絡暴民對你的私事這麽好奇，我只是說你交了個男朋友，我沒有說多餘的話呀！”
李月感受着同事們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人偷偷打開了錄像，拿着手機時刻觀察着她們的情況，心裏不僅有些得意起來。蔡苗最好再給她一巴掌，這樣一條蔡苗惱羞成怒的視頻就有了。
挨一巴掌算什麽？只要有流量，就能兌換成利益！況且，能将蔡苗打垮，光是想一想，李月就興奮地手指發顫。
蔡苗忽的揚起了手，卻沒有如李月的願落在她的臉上，而是從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她手上，“別演了，沒什麽意思。你看看這個吧。”
李月狐疑地翻開了手中的文件，看得眉頭緊皺，“……你要開直播跟我連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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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蔡苗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你不是靠蹭我的熱度火的嗎？給你個機會，絕對能吸引來更多的流量，我也能挽回點形象，雙贏。”
李月翻着文件默不作聲，她明知道蔡苗來者不删，可自從上次的短視頻發出後，自己就沒有爆款視頻了，要是自己答應了這次連麥，确實能吸引不少流量，自己的事業也會更順風順水。
“行。我答應了。”李月笑得假極了，看得蔡苗胃裏一陣翻滾，覺得腦震蕩的症狀又要發作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蔡苗無視周圍數道好奇的目光，頭也不回的轉身走掉了。
李月将文件摔在桌上，蔡苗還是這樣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也不知道天天擺個臭臉給誰看！可想到接下來可能會有大筆的收入進賬，李月也懶得跟她計較了，回身坐在桌前，翹起二郎腿繼續喝咖啡。
蔡苗走出天佑集團的大樓擡頭望去，周圍都是充滿科技感的林立高樓，遮得頂上青天只剩下可憐的一小塊。
以前總覺得電視臺的樓很破，斑駁的外牆像是反映着內裏的糟粕，可眼前的天佑集團樓宇嶄新，玻璃反射着尖銳的光，裏面竟也是遍布被金錢迷了眼的財狼虎豹。
還真是不好說哪個更令人作嘔。
人，真是種無聊肮髒的生物。
蔡苗又打車到了電視臺，并沒有進門，而是站在了門口一個隐蔽的角落。
劉笑語是跑着過來的，她眨着可愛的圓眼睛，給了蔡苗一個溫暖的擁抱，“菜菜，我想死你了！你看着狀态不錯，恢複的還好吧？”
蔡苗微笑着揉劉笑語的頭發，“好啦好啦，現在已經不怎麽吐了。”
劉笑語拉着蔡苗的手，眯着杏眼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來回得看她，良久才開口，“你氣色不錯啊，人也沒瘦，看來小時老師照顧的不錯嘛。”
“別鬧，就你淘氣。”蔡苗解過她手中的袋子，是她從笑語那裏拿的穩定器和三腳架。 “最近有什麽新鮮事嗎？”
“還是老樣子，後臺留言比較髒眼，跟主任申請之後就把評論關了。”劉笑語囑咐道，“你可別想着孤軍奮戰啊！策劃我看過了，都沒有我的用武之地！”
蔡苗知道劉笑語怕她一個人扛不住，慌忙說到，“怎麽會呢！好多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呢！放心吧，不會饒了你的！”
劉笑語送了蔡苗一個白眼，又抱住蔡苗在她身上一頓亂蹭，蹭得蔡苗心裏熱熱的，緩緩撫摸着她的頭發。
劉笑語好不容易才把頭從蔡苗的肩膀上擡起來，“好了，趕緊回去吧，明天直播的時候微我。”
蔡苗點點頭，“笑語，謝謝你。”
劉笑語嘻嘻笑着，打趣道，“哼，有了愛人，跟我倒是客氣起來了。”
兩個人又打鬧了一會兒，蔡苗又将自己去找李月的事情和自己的計劃跟她說了個大概。劉笑語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到下班的時間了，如果蔡苗被同事看見的話免不了麻煩，就攔了輛出租車，把蔡苗推進車裏。
“安全到家了告訴我哦！”關門時，劉笑語還不忘囑咐着。
蔡苗坐在出租後座的身影很快就遠離了劉笑語的視線，劉笑語想起蔡苗剛剛的計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蔡苗坐在車上，望着路兩側高大的樹木頂上的一抹黃色，有些怔然——秋天已經到了嗎？
只是在家歇了幾天，再來電視臺，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連電視臺斑駁的牆體，在她看來竟然有些懷念。
蔡苗并不喜歡電視臺的工作生态，可劉笑語在那裏，她就愛屋及烏的覺得電視臺看上去美好了那麽一點兒。
電視臺離家很近，蔡苗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又在門口的小超市裏轉了轉，往家的方向走着。
小區裏人來人往，趕上了幼兒園放學的時間。小葵花們拉着家人的手蹦蹦跳跳，眼睛閃閃發光，像是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蔡苗的眼光落在了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女生身上，女孩背着一個沒有圖案的純色背包，拉着母親的手，看着乖巧極了，手裏抱着一本《重力小醜》，書本綠色的外皮與女孩紅色的裙擺顏色對比明顯。
蔡苗心底了然，這個可愛的小葵花就是時疏經常提到的江可馨。
江可馨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蔡苗，與母親走出了小區。小葵花們走的差不多了，蔡苗又看見了和袁晨一起邊說話邊往外走的時疏。
原來他和男生在一起的時候和在家裏時不太一樣，雖然笑容清淡溫柔的樣子，眼中卻多了一份肆意和張揚。
不知道時疏說了些什麽，袁晨瞪着眼睛一拳錘在時疏的肩膀上，又反被時疏打了後背。
性格天差地別的兩個人，關系倒是越來越好了。
袁晨看到了站在幼兒園對面搖着手的蔡苗，擺着手跟她打了招呼，推了一下時疏的後腰，“快去吧，你家長來接你了。”
時疏沒想到蔡苗會來，有些詫異，嘴角掩飾不住的開心，問袁晨，“晚上去我家吃飯吧？”
“我才不去呢，看你倆秀恩愛我吃得下去飯嗎？我怕我吐了！我想吃蛋撻，你晚上烤點，多放點糖啊！那甜品不甜能叫甜品嗎？”袁晨自顧自地說着，擺了擺手徑直向停車場走去。
時疏跟袁晨道別後，快步向着蔡苗走去。
他的狐貍姐姐今天化了淡妝，身上萦繞着若有似無的柑橘味道，她将一遍的長發別在耳後，露出了尖尖的、小巧的耳朵。
“你怎麽來了？今天出門了？”時疏覺得自己心跳得有點快，輕聲問到。
“嗯，今天去敵營啦！還去了趟電視臺，拿點設備。”蔡苗舉起手裏的牛皮紙袋給時疏看了看，“我們回家吧！”
“好。”時疏拎過蔡苗手中的袋子，與她并肩緩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袁晨坐在車上與兩人擦肩而過，蔡苗臉上綻放着好看的笑容，時疏的背影看上去也溫柔極了。
這麽看，兩個人果然是很般配的。
袁晨也微笑着，手指輕快的敲擊着方向盤，禮讓了小區裏路過的行人，緩緩駛出大門。
太陽還沒有要落山的意思，灑下溫暖的陽光，也在地面上投擲無聲的陰影。很多領着孩子的家長在路邊等車，每個人都知道今天的太陽已經勞作了許久，再過幾個小時就要跟太陽一樣躲起來休息了，時間無聲地改變着身邊的風景、溫度，甚至改變着人心的重量和人生的軌跡。
袁晨覺得這一切都很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