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聚會進行時
第25章不安的拿鐵
“走吧，上去吃飯，嘗嘗小時老師的手藝。”蔡苗和袁晨聊了一路，溜溜達達的走到了單元樓門口。
蔡苗的嘴角上揚起好看的弧度，讓袁晨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恍惚，恍然間仿佛回到了曾經那些草長莺飛的日子，兩個人維持着一定的距離并排走着，聊一些學業上的問題、生活上的瑣事。
“我不上去了，你替我跟時疏說一聲吧，有機會我再來蹭飯。”袁晨望向蔡苗的眼底一片真誠，似有千言萬語，良久才憋出一句。“菜菜，我希望你過得開心。”
不管以後，你開心的原因是不是我。”
“嗯，我也希望你過得開心，別一言不合就生氣啦！幼不幼稚。”蔡苗言語輕快，“好啦我上去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好。”
蔡苗轉身上樓，一個轉彎就消失在樓道裏，感應燈沿着她上樓的腳步一盞一盞亮起，最終熄滅在四樓。袁晨站在路燈下呆呆地看着燈光滅掉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氣。
被蔡苗拒絕的如此徹底，袁晨的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可他也不能否認在無力感之外，一種頓然輕松的感覺同時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看着四樓明晃晃的窗戶和從外牆管道中四溢而出的炊煙，忽而低頭釋然的笑了，轉身走開。
“再見了，菜菜。”清風拂面，這微弱的低語也被風輕輕吹散在空氣中。
“我去，家裏怎麽這麽大煙！”蔡苗打開門，被煙霧缭繞的家吓了一跳，讓她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曾經火燒廚房的壯舉。
時疏在廚房中有些慌亂地收拾着殘局，“……剛剛有些分神，把青菜炒焦了。”他把炒焦的菜倒入垃圾桶，又把鍋子接上水泡在水槽裏。
蔡苗站在原地發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廚房掌控者時疏把什麽東西燒焦，不禁覺得這場面十分稀奇。
時疏背對着蔡苗刷鍋，并沒有回頭看蔡苗，心裏被名為嫉妒的肮髒情緒沖擊的雙手微微顫抖。
她和袁晨說開了嗎？他們會舊情複燃嗎？從今天起，狐貍姐姐的身邊，還會有自己的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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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疏下意識想要逃避這一切。蔡苗和袁晨的感情其實已經走到了盡頭，每個人心裏都清楚。
可時疏不願意想那萬分之一。
萬一呢？萬一是自己在後面推了一把，他們決定重新開始了呢？
這幾天時疏對袁晨也有了些具體的了解，他雖然有些暴躁怕麻煩，但他內心很柔軟，洞察力強，身上散發着一種天然的可靠氣質。
青梅竹馬，破鏡重圓。
這才是世間最喜愛的圓滿故事吧。
蔡苗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将能開的窗戶全部打開，又走進廚房踮起腳開窗，一邊柔聲安撫着心情不佳的時疏。
“你肯定是累了，早知道今天咱們就出去吃了，沒事燒焦就燒焦……”
話還沒說完，一雙手突然發力從背後環住了蔡苗的腰，将她攬入了一個小心翼翼的懷抱中。
時疏的手沒有擦幹，水滴順着他凸起的腕骨緩緩流下，滴在深灰色的瓷磚上，他将額頭輕輕抵在蔡苗僵直的右肩上，透過夏日輕薄的衣料，他長睫微動，似一只美麗的蝴蝶，在蔡苗的心上煽動着散發幽光的黑藍色羽翼，勾起了心尖的一絲癢意。
“對不起。”時疏的聲音有些沙啞，甕聲甕氣的，像受足了委屈、傷痕累累的可憐精靈，引誘着路過的好心人，心甘情願地伸出了那唯一一只代表救贖的手。“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蔡苗的背脊有些僵硬，又不太敢把時疏推開，保持着這個尴尬地姿勢，像是怕吓到時疏似的，輕輕啓唇安撫道，“咳咳，沒有搞砸，只是燒糊了東西，很正常呀。中午還剩了不少菜呢，其實不用做新的。”
“……他呢？怎麽沒上來？”時疏突然提起袁晨，語氣夾雜着一絲生硬。
“……走了啊，他說有機會再來蹭飯。”蔡苗輕輕動了動，被動地想要結束這個擁抱。
“你們……決定和好了是嗎？”時疏手上用上了點力氣，環在蔡苗腰際的手收得更緊了。他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蔡苗覺得有些莫名的好笑，用手覆上了時疏的手臂掙脫了他的禁锢，轉過身看向他。
時疏依舊低垂着頭不看她，盯着地上的水漬，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嗯，和好了。”
時疏神情微怔住，這才擡起了長睫看向蔡苗。她雙頰微紅，一雙鳳眼睜的大大的，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和好了。他們和好了。意思是他們決定要繼續在一起了嗎？
時疏攥緊了手，修剪的很短的指甲嵌入手心，壓出一個個月牙形狀的紅色印子。
蔡苗眼看着時疏，他閃動着一雙濕淋淋的雙眼盯着自己，眼尾微紅，本就白皙的面龐如今更是蒼白得緊，像是輕輕碰一下，便會幻化成千萬碎片。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生病了嗎？”蔡苗看着時疏的臉色，有些緊張，可時疏并不接她的話，反而再次伸出雙臂抵在櫥櫃上，輕輕俯下身看着蔡苗的眼睛，空間再次縮小，讓蔡苗本能的向後靠着，将頭後仰，局促地拉開了小部分距離。
“和好了的意思是，你們要重新在一起嗎？菜菜，你和我過家家的游戲，已經玩兒膩了嗎？”時疏離蔡苗的距離越來越近，他語氣不同于平日裏的溫柔，竟顯得有些偏執，像是壓抑着怒氣，直勾勾的盯着蔡苗，觀察着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逼得蔡苗不得不将眼神移開。
“你想多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們已經結束了。我說的和好，意思是不吵架了，聊得挺好。”蔡苗被時疏這陌生的樣子吓到，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虛，他的臉貼得極近，讓蔡苗原本放在胸前的雙臂下意識搭在時疏的肩膀上，再用力地将他推開，聲音也忍不住大了三分，“你到底怎麽了！冷靜一點！”
時疏呆立在原地，在聽到否定的答案後，終于将七零八落的理智重新找拼湊了起來。蔡苗抱着自己的手臂依然靠在櫥櫃邊上，上揚的眼角都染上了一絲怒氣，只有額邊淩亂的發絲透露出了她緊張的情緒。
“……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別生氣，行嗎？”時疏低聲說。
他又回到了平時的溫柔樣子，只是剛才發生的事情讓兩個人都有些不自然，誰都不說話。
“咕咕。”就在此時，蔡苗空蕩蕩的胃突然發出了抗議，打破了這僵局。蔡苗的臉變得更紅了，“……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好。”時疏輕笑出聲。
蔡苗用冷水洗了洗臉，又在房間裏躲了一會兒，直到聽見時疏輕聲敲她的房門，喚她出來吃飯。
身體總是比心更誠實，蔡苗一屁股坐到飯桌前，看着時疏将盛好的飯菜一一擺上桌子。無油低卡的蔬菜撈是用檸檬腌制的底，西藍花、生菜、蝦仁等等十幾樣的配菜搭配起來顏色豐富，茄汁土豆是酸酸甜甜的口感疊加炸過的土豆塊，将番茄的風味盡數收到土豆之中，中午沒吃完的椒鹽酥肉被時疏重新過油，幹香撲鼻，被饑餓的狐貍姐姐第一個選中選中，夾起一塊放在口中。
蔡苗邊夾菜邊偷偷看向時疏，他恢複了平時溫潤如玉的樣子，察覺到蔡苗的眼神也微笑着回應她。兩個人吃飽了才有了些力氣，像往常一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吓到你了吧？”又是時疏打破了這份沉默。
“嗯，有點兒，不過你心情不好嘛，可以理解。”蔡苗低頭喝了口時疏特調的生椰拿鐵，口感絲滑味道濃郁，比奶茶店買來的生椰拿鐵咖啡的味道更重。
“哇！這個好好喝！”狐貍姐姐被好喝的生椰拿鐵感動到，将剛才發生的“意外”抛在腦後。
“喝完這杯我能多喝一杯嗎？”
“不可以。這個裏面有咖啡，只喝一杯就好了，喝多了該失眠了。”時疏低聲回複着。
“小氣鬼……那，我明天早上帶一杯走可以嗎？”蔡苗不死心的問。
“那可以。”時疏依舊溫柔的看着她，臉上帶着似能包容一切的笑容。
夜色沉沉，兩個人互道晚安後各自回了房間。
可能是生椰拿鐵的原因，兩個人都在房間裏各失各的眠。
時疏實在是睡不着，便翻身下床，把自己新買的啞鈴和俯卧撐輔助器等一一擺在地上，開始健身。
自從上次被蔡苗嘲笑自己手腕細的樣子還歷歷在目，為了讓自己的身體變得強壯，長出大塊的肌肉，時疏制定了訓練計劃，每天在房間裏自主健身。
而另一邊，睡不着的蔡苗光着腳走下床，久違地走到陽臺點燃了一只香煙。沒想到太久沒抽了，香煙又幹又嗆，蔡苗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盯着燃燒的煙頭有些詫異地将煙掐滅在煙缸中。
同樣深沉的一片沉沉夜色，籠罩着兩個一樣的不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