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護工
護工
兩個人說話間,其他玩家也陸陸續續到了。
一共是十二個人,加上易酒兩個就是十四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玩家,只有一個中年男人,進來就開始大吼大叫。
“這是哪裏?你們是什麽人?綁架是犯法的,你們知不知道!!!”
“什麽副本正本,我警告你們,再不放我離開,我就報警了!!我手機呢?”穿着陳舊T恤的男人在自己褲兜裏摸索了一陣,卻什麽也沒摸到,頓時驚慌起來,“我手機去哪兒了?!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學過十多年武術的!你們要是想對我做什麽,我可不會客氣!!”
男人對面一個穿着牛仔褲藍T恤的女孩兒,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剛才解釋了一大堆,這個大叔像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她旁邊的白裙子女孩兒拉了拉她的胳膊,細聲細氣道:“苗苗,他不信你就別管他啦。”
随後白裙女孩兒對着中年男人道:“你想走就直接走,沒有人攔着你呀。”
中年男人這才發現,這裏的其他人都離他遠遠的,半點也沒有不讓他從這裏離開的意思。
也只有一藍一白,兩個女孩兒離他近點。
見這些人都不管自己,男人拔腿就朝着不遠處濃郁的黑色霧氣中沖去。
白裙女孩兒将鬓角的發絲別到耳後,一扭頭發現有人正盯着自己看,她沖着易酒笑了笑,聳聳肩細聲嘆息道:“不要靠近新手,會變得不幸。”
易酒有點好奇,正想問為什麽,便聽到背後傳來男人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玩家們冷眼看着即将被黑霧吞噬的男人,半點也沒有上去救人的意思。
叫苗苗的藍T恤女孩兒,猶猶豫豫想過去,卻被白裙女孩兒緊緊拉着。
那個男人倒是命大,在黑霧中掙紮了一陣,竟然跌跌撞撞跑了出來,只是全身上下,都像被野獸啃噬過一般,臉上變得坑坑窪窪,身上全是血,看起來可怕到極點。
易酒聞着男人身上飄過來的血腥味兒,胃裏突然傳來一股極度饑餓的感覺,他看着那個人,心裏竟然産生了一種迫切的,想要進食的欲·望,但是他又很明白,他想吃的不是人,而是……易酒忍不住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嗯……他想吃的是什麽呢?為什麽想不起來了?
“小酒……”易琴看着易酒難受的模樣,臉上滿是擔憂,“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易酒搖搖頭道:“我沒事,就是餓了。”
“那我去幫你找找看,這裏有沒有吃的。”易琴朝醫院裏看了一眼,漆黑的走廊入口,仿佛張着嘴等待他們自投羅網的巨獸,她說,“小酒你就待在這裏不要亂跑,等姐姐回來哦。”
易酒雖然已經餓到極點,但也不至于要易琴一個瘦弱的女人,獨自一個人去那麽危險的地方,給他找東西吃,他搖搖頭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酒長大了。”易琴面露感動。
見其他人都要進去醫院裏面,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連忙也跟上來,也不知道他在黑霧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之前還吵吵嚷嚷的他,此時安靜到極點,眼神裏甚至還帶着強烈的驚恐。
當所有人都踏進醫院之後,游戲提示音便響起來。
【你是這家醫院新招來的護工,這裏似乎發生過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作為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你決定弄清楚當年發生過的事】
這次的副本提示和之前的不一樣?
易酒下意識皺眉,前幾個副本的提示,內容裏都只有副本的地點,以及玩家的身份,這次的內容,要求居然會這麽明确,讓他們去查清楚當年發生過的事?
他一邊思索着這句話,邊跟着其他人,往裏走。
等衆人走到咨詢臺的時候,一個臉上帶着僵硬微笑的護士,從黑暗中走出來。
“你們終于到了,跟我來吧。”
說完,她轉身便回到黑暗中,背後黑色的幹涸血痕,瞬間暴露在衆人眼中。
穿過長長的黑色走廊,護士帶着他們走到住院部的四樓。
“你們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顧這裏的病人。”她臉上依然挂着僵硬甜美的微笑,“每天早上給不能出病房的病人們送飯送藥,下午協助醫生給他們看病。”
“請問我們要在這裏工作幾天?”有個玩家問。
護士看向說話的玩家,嘴角的弧度不斷擴大:“你們只需要在這裏工作七天,七天之後病人們就都能好了。”
看來這次副本的時限是七天,那個玩家點點頭,不再發言。
護士交代完他們的工作,又講了一些這裏的禁忌,例如每天中午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到房間睡午覺到下午一點,晚上九點之後不能離開房間,早上六點之後不能在房間內逗留,非工作時間禁止和病人交流。
說完這些,護士又告訴他們住的地方在哪裏,之後才面帶微笑地離開。
“我要去看看房間,你們呢?”白裙女孩兒開口道。
護士說的四條禁忌裏,有三條就和房間有關,看起來這個副本,房間是很重要的。
除了還在狀态外的中年男人,其他人都想明白了這點,于是都表示自己也去看房間。
宿舍就在四樓的過道盡頭,只有四間房,每間房裏有四張床,也就是說,所有的玩家,都必須和其他玩家住在一起。
易酒自然是和易琴住在同一個房間,白裙女孩兒見他們只有兩個人,拉着苗苗正要上前,卻被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搶先一步。
“就讓我和你們住一起吧,我晚上睡覺很安靜的,保證不會吵到你們。”中年男人乞求道。
易酒把決定權交給了易琴,反正他和誰住一塊兒都無所謂。
其他人都以為,易琴會選擇白裙女孩兒兩個人,誰知她竟然選擇了那個中年男人。
男人頓時大喜:“謝謝謝謝!”
易琴輕輕笑了笑:“不用謝。”
見她寧願選一個男人一起住,也不願意選她們,白裙女孩兒的臉色,瞬間就有些不好看。
這些老玩家似乎都不願意離新手太近,最後,易酒他們的房間裏,也只有三個人。
房間的窗戶很大,灼熱的太陽正好挂在窗外,泛着白的陽光打在地上,曬得地板都在發亮。
易酒走進日光裏,他們的窗戶正好對着醫院的大門,整個醫院依然被黑霧包裹着,也不知道太陽是怎麽照進來的。他回收視線拉上厚重的窗簾,過程中眼角的餘光瞥到窗下有個荒涼的小院子,裏面雜草叢生,一根歪歪斜斜的木頭柱子,立在院子中間。
易琴正在整理床鋪,這裏的四張床,都是靠牆擺放的,床上十分髒亂,床單上還沾着大片暗褐色的血漬,易琴皺着眉,将床單翻了個面,另一面雖然也不怎麽幹淨,但好歹沒有那些亂糟糟的污漬。
中年男人也沒好意思閑着,只是他做起事來毛手毛腳,整理床鋪內側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扯壞了牆上貼着的牆紙。
“刺啦——”一聲響起。
中年男人捧着被自己撕下來的牆紙,驚慌失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它怎麽就破了,這該怎麽辦?”
看着他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模樣,易酒正要說一張牆紙而已,定睛一看,卻發現牆上那塊破洞裏面,似乎畫着什麽。
”牆上有東西。”易酒道。
為了看清楚底下的畫,三人将牆上貼的牆紙撕了個幹淨。
中年男人愣愣地看着牆上的圖案:“好多呆。”
整整一面牆上,都被人用紅色的水筆,畫上了相同的圖案,上面一個大大的圓圈,底下一個木,看起來就像中年男人說的那樣,是一個“呆”字。
易酒皺眉,不解:“呆字,在這裏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中年男人表情茫然,一看就什麽也沒想到,易酒又轉頭去看易琴,年輕的女人正仰頭看着牆上的那些“呆”,表情裏一閃而過的恐懼。
易酒道:“你是想到什麽了嗎?”
易琴神色如夢初醒,她猛地後退了兩步,搖頭道:“我不知道!”
看着她這個反應,易酒心道有點意思,不過他也沒繼續追問,而是沖着那面牆,老神在在地說:“上一個在這房間裏住過的,應該是個熊孩子,看這滿牆的塗鴉。”
這一會兒,易琴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她笑道:“你小時候也喜歡在牆上塗塗畫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