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是大師
他是大師
這棟宿舍的頂樓就是四樓,易酒上去之後,發現房間的門都是灰色的。
傅修遠皺眉道:“很不吉利。”
看着簡直像墓碑一樣。
易酒拿鑰匙打開門,這裏的房間不知道多久沒人住過了,濕乎乎的床板上竟然長出來蘑菇。
看着還挺漂亮的。
易酒趁傅修遠不注意,摘下來吃了。
他吃得飛快,傅修遠轉身拿了件工具的功夫,再回頭,床上的蘑菇已經不見。
易酒解釋道:“我剛才摘下來扔掉了。”
做人比較講究,還打算拿工具去除蘑菇的傅修遠愣了愣,然後道:“我覺得那蘑菇可能有毒,你記得洗手。”
易酒笑眯眯地點頭說好。
床板上是濕的,連被子床單也是一股黴味兒,易酒以為自己的房間是特例,還打算去找其他玩家借一床幹淨的過來,去了別的房間,才知道,所有的房間都是這樣。
沒借到東西,易酒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到傅修遠正擰着眉出門。
“廁所門是封死的。”看到易酒,傅修遠開口道。
他在易酒出門之後,就突然想去廁所,可廁所門緊閉着,怎麽也推不開,無奈之下他只能離開房間,到外面找廁所。
易酒道:“我剛才從那邊過來,看到走廊盡頭有公共廁所,去那邊吧。”
傅修遠見易酒說完就要回房間,忙開口:“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似乎是有些難以啓齒,他神态別扭的小聲又說了句:“我有點害怕。”
這地方實在太詭異了,他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竟然不敢一個人上廁所,說起來還真有點丢臉。
易酒倒是沒對他表現出嘲笑的意思,聞言笑道:“我突然也想去了,那我們一塊兒去吧。”
傅修遠沖他感激地道了聲謝。
易酒不在意地擺擺手,心道你要是真想謝我,就出了副本再感謝。
錢通海那麽摳門的一個人,都給了他三千,這個人看着就又有錢又大方,怎麽說也得一萬起步吧?
兩個人一起來到走廊盡頭的廁所,裏面黑乎乎的,傅修遠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摸到電燈開關。
“啪”得一聲,昏暗的燈光亮起。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廁所。
易酒看着傅修遠進了隔間,便站在外面的洗手池邊,沒再繼續往裏走。
傅修遠關上隔間的門,正解開皮帶,就聽到隔壁的廁所裏傳來一點細微的聲響。
他以為是易酒,便沒在意,可慢慢的,他感到有些不對勁。
那聲音越來越大,聽起來竟然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對方抽泣着,嘴裏發出的聲音異常痛苦。
“求求你……幫幫我……幫我把門打開,求求你……”
這一層還住着其他玩家,有男有女,傅修遠雖然也沒往別處想,可警惕心還是讓他沒有立馬出去開門,而是開口問了句:“廁所門不是從裏面鎖的嗎?你那邊門鎖壞了?”
可對方卻沒有回應他的疑問,嘴裏依然反複說着那句話。
剎那間,傅修遠背後汗毛直豎。
“求求你……幫幫我……幫我把門打開,求求你……救救我……”
對方哭叫的聲音越發的凄厲瘆人,到了後來甚至開始敲打他這邊的擋板。
薄薄的隔間擋板被敲打的向這邊凸出來。
傅修遠再顧不上害怕,忙死死頂住擋板。
似乎察覺到他的反抗,對方的聲音變得扭曲而憤怒,更加用力地拍打擋板:“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傅修遠緊咬着牙,背後被震得生疼,他想象不出來隔壁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也無法想象一旦對方突破了這層擋板,等待他的到底是什麽後果。
不知道多久過去,隔壁動靜慢慢停了,或許是對方終于放棄了。
傅修遠心裏一松,靠在牆壁上長長舒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喘完,他心裏突地一陣發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一雙慘白的手,從廁所底部狹窄的縫隙裏探了進來。
傅修遠倒吸一口涼氣,眼看那雙手四處摸索,快要摸到他的腳,他連忙踩到馬桶上。
那雙手探進來尋找了一會兒,卻什麽也沒摸到,反複摸索幾遍之後,終于收了回去。
傅修遠卻沒有立馬從馬桶上下去。
果然,沒過兩分鐘,那雙手就又探了進來,這次依然什麽也沒找到。
傅修遠冷靜地在馬桶上蹲了十多分鐘,就在他以為對方已經徹底離開的那瞬間,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在他額頭上,下意識擡手一抹,手心裏一片赤紅。
他猛地擡頭向上看去,一張血淋淋的人臉正在他頭頂上看着他。
…
易酒已經在洗手池旁邊等了十多分鐘了,他有些不耐煩起來。
人類上廁所需要這麽久嗎?
還是說對方有些難以啓齒的疾病?
就在這時,易酒突然嗅到了淡淡的陰氣,順着陰氣的方向看過去,他看到了傅修遠隔壁的那間廁所。
幾大步跨過去,易酒将門打開,迎面一團陰氣就要從他頭頂的位置逃走,被他一把抓住,塞進嘴裏。
處理完陰氣,易酒又打開傅修遠進去的那間廁所,果不其然,對方正雙目緊閉倒在廁所裏,雙手還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易酒看了看他的臉色,還有救。
幾縷細微的妖氣被送進傅修遠的體內,将他身體裏的陰氣逼出來。
易酒吃掉了那幾絲陰氣,把妖氣收了回來。
陰氣入體的時間不長,傅修遠很快就醒過來。
“有鬼快跑!”
睜開眼睛那瞬間,他拽着易酒就要往廁所外跑。
卻沒有拉動。
易酒語氣淡淡道:“沒有鬼,只是一點陰氣而已,我已經把它打散了。”
被易酒平靜的模樣影響到,傅修遠終于冷靜下來,他一下抓住了重點:“你把陰氣打散了?你會抓鬼?你是道士?”
易酒笑了笑:“我說了,那不是鬼,只是一點能制造幻象的陰氣而已,算不得什麽厲害的東西。”
傅修遠一下就确定了,這是個厲害的人物。
他從前也往公司請過不少道士做風水顧問,可那些人一天到晚只會說些連他也能聽出漏洞的狗屁不通的話,不像易酒,這麽輕描淡寫就解決了剛才那麽危險的情況。
對他來說,那只是一團微不足道的陰氣,可能随手就能驅散,可對他這種普通人而言,那卻是能要命的東西。
傅修遠到現在都忘不掉,剛才被鬼怪掐住時,那瀕臨死亡的感覺有多可怕。
“大師。”傅修遠語氣裏帶着恭敬,“您說陰氣已經被打散了,那它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
說着他摸摸自己的脖子,還有些心有餘悸。
易酒道:“陰氣源自鬼怪,這裏肯定不止一團陰氣,或許對方是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不敢顯出真身害人,這次也許只是一次試探。”
唔……易酒眉頭微皺,可惡!他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往下編了,早知今日,他就應該多看點抓鬼的書。
然而就是他這副模樣,在傅修遠眼裏卻顯得越發高深莫測。
高人不就是這樣的嗎?平時話不多,一出手卻是驚天動地。
以為自己崩人設的易酒心情不太美妙,連帶着這個廁所他看着也不順眼。
傅修遠見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外走,連忙跟上去,思索再三後,他終于說出來心裏的那個請求。
“大師,在這裏的這幾天,可以請您保護我嗎?出去之後我會付您報酬。”
話是說出來了,傅修遠心裏卻有些忐忑,萬一這位大師不在乎這些身外俗物,那他該怎麽辦?
誰知他話剛說完,就見易酒扭頭看向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