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寡婦
黑寡婦
很快到了大年初七，程亦跟着一個也租住在這裏的大媽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小飯店工作。
飯店的老板娘見程亦都還未成年不打算用他，可那個大媽就對老板娘說程亦的父親不在了，母親又不讓他去念書想讓老板娘收下他，老板娘見程亦怪可憐的就說只能讓程亦到後面去洗碗。
就這樣程亦就留在了這個小飯店工作，早上九點上班，晚上十一點下班。由于下班太晚沒有公車了，所以程亦就讓丁麗給自己買了輛自行車，丁麗也很快就給程亦買了自行車。
程亦每天晚上都騎着自行車騎了快兩個小時的路程才到家，自行車小所以抄近路也容易。
直到那個老板娘實在是看不下了就讓程亦住到二樓的雜物房裏，雜物房很小，剛好夠放一張小床。雜物房雖然小又比較暗，但是不太熱，窗戶也不大在比較頂上面。
到了開學的那天，黃忠誠到了丁麗家要帶程亦去報名，這時丁麗已經帶着程怡去學校報名了，就剩程明和程二寶還有程晴三人在家，黃忠誠沒見到程亦就問他們。
黃忠誠：“你們都去報名了嗎？”
程明：“報了叔叔。”
黃忠誠：“哦？那小亦呢，他也報名了嗎？”
程明和程晴不敢說，程二寶卻一副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說道。
程二寶：“哦，我二哥沒有去報名，我媽讓他去打工賺錢了，已經工作了好些天了。”
黃忠誠一聽，震驚無比，然後大聲的說道。
黃忠誠：“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什麽叫你媽讓他去打工賺錢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一旁的程明瞪了程二寶這個大嘴巴一眼，程二寶被黃忠誠吓了一跳，黃忠誠就問程明。
黃忠誠：“程明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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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我我也不知道啊，黃叔叔您還是直接問我媽吧，我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
程晴：“是啊黃叔叔，而且是小亦他自己要去打工的。”
黃忠誠氣憤不已，他覺得肯定是丁麗讓程亦去打工賺錢的，所以他要等丁麗回來然後問個清楚。
等了好半天，丁麗帶着程怡終于回來了。丁麗看到黑着臉的黃忠誠也在知道他要說什麽，然後不慌不忙的坐到沙發上等着黃忠誠開口。
黃忠誠：“嫂子，我來帶小亦去報名上學的。”
丁麗不緊不慢的說道。
丁麗：“小亦說讓我轉告你讓你回去吧，他不想再要你的幫助了。”
黃忠誠：“你撒謊，明明是你不讓他去上學的，嫂子我不是說過小亦的學費我來付的嗎，你為什麽就是不讓他去上學啊，這是為什麽啊？”
丁麗見黃忠誠和程亦無親無故的，為了程亦在家裏對自己吼着，她立馬站起來也大聲的對黃忠誠說道。
丁麗：“你什麽意思啊啊？什麽叫我不想讓他去上學，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我吼啊，他是你的兒嗎？他是我的兒子，我想讓他去上學就讓他去上學，我不想讓他去上學他就是不能去上學你能拿我怎麽樣？”
氣得黃忠誠指着她來罵道。
黃忠誠：“丁麗我告訴你，你讓自己未成年的孩子出去打工你這是虐待兒童，我現在立刻馬上可以以警察的身份抓你，要不是看在傑哥的份上我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丁麗也是潑婦性格，她現在除了怕沒錢什麽都不怕。
丁麗：“那你抓啊，來啊抓我啊，是他自己跟我說要去賺錢的，還讓我不要告訴你的你有什麽資格抓我，他自己要去打工難道我要打斷他的腿留他在家嗎？”
丁麗一邊舉着雙手伸向黃忠誠，還一邊對黃忠誠說道，對于沒讀過什麽書的丁麗來說，大道理她不懂她也不想懂，對于法律她更是不懂，所以她就仗着不懂可以任意撒潑。
黃忠誠氣得怒火中燒，雙手抓着頭發，但是他又很快理智下來，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找到程亦，然後黃忠誠壓住怒火試着心平氣和的和丁麗說着。
黃忠誠：“那嫂子，你告訴我小亦在哪，我去和他談。”
丁麗：“不知道。”
丁麗：“他只讓我告訴你說謝謝你，而且帶他去幹活的人你也認識，就是前面那個王媽，正因為是熟人我才放心小亦去的。”
黃忠誠一聽，火瞬間又燃燒了起來了，他不知道這個丁麗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媽，連自己的兒子去哪裏工作都不知道就讓別人帶走了。
黃忠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居然說你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啊？”
丁麗：“我就是不知道，前段時間我給他買了輛自行車讓他騎着回來的，但後來他跟我說那個老板娘人很好給他提供了住的地方，所以晚上就沒有回來了。”
黃忠誠：“那他現在是不是還在這個範圍？那個老板娘叫什麽，小亦又大概在哪個地方，你告訴我就行了。”
丁麗：“說了我不知道咯，小亦什麽也沒和我說。”
氣得黃忠誠肝疼，久久說不出話來。程亦沒有身份證也沒有手機，要找到他非常困難，黃忠誠就想到要找那個王媽問清楚，然後他紅着眼睛咬着牙指着對丁麗說道。
黃忠誠：“丁麗，你連你自己的親兒子去哪你都可以不知道，你就這麽直接将他交給別人帶走你也不怕他會被別人賣掉，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這麽黑啊，小亦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啊？如~果……小亦真的出了什麽事你是不是就非常開心了？”
說完，黃忠誠大步的走了。程明一等人看着他們倆人大吵也不敢上前勸架，而丁麗也一下子慌了，她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想着程亦自己願意出去工作的又不是她不讓黃忠誠送他去念書，然後丁麗就哭着叫道。
丁麗：“我怎麽了嘛，我做錯了什麽你們個個都來指責我？是我不讓他跟你去報名上學的嗎，是我逼着他去工作的嗎？明明是他自己要去的現在反到來怪我了，我就容易嗎我，這個家每個月的租金不是我付的嗎，那幾只不争氣的敗家玩意上學的錢不是我借來的嗎？他們每個星期回來要夥食不是我給的嗎？這個家每個月的開支就不是錢了嗎？我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啊，我的重擔誰又來給我分擔啊誰又能理解我的痛苦啊？”
丁麗：“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來指責我，我愛怎麽做是我的事要你們多管閑事，你們是不是鹹菜吃多了閑得蛋疼啊……”
這邊黃忠誠很快找到了王媽的兒子，然後給王媽打電話問程亦在哪還告訴王媽帶未成年孩子去打工是犯法的，吓得王媽連連說着只是給程亦介紹工作自己并不知道程亦人去哪了。
王媽也只是好心看程亦可憐就想着幫幫他，沒想到會惹禍上身，沒說兩句王媽就挂電話了。
黃忠誠走到車旁邊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眼淚，氣得在車門外轉了個圈然後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車門上。他真擔心程亦會出什麽事，然後黃忠誠又駕着車來到程傑的墓碑前跪下哭着對墓碑說道。
黃忠誠：“傑哥……你……你知不知道小亦現在在哪啊……我找不到他啊，他要是……萬一出什麽事該怎麽辦啊傑哥……傑哥你說你……長得一表人才，英俊潇灑，心地善良的怎麽……怎麽就找了個這麽難看的就算了，還這麽狠心的女人啊，你難道就圖她長得醜嗎？”
程傑是長得還算帥的，而丁麗和李雲比就差太遠了，李雲長得白又漂亮，身材也不錯，關鍵人溫柔又大方。而丁麗比較黑，長得很普通。
黃忠誠回到家後，就坐到沙發上不停的抹淚吸鼻子，李雲趕緊上前問道。
李雲：“老公這是怎麽了？你不是帶小亦去報名的嗎，是不是他那個媽還是不肯讓小亦去上學啊？”
黃忠誠搖搖頭，李雲又問道。
李雲：“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啊，是不是小亦出什麽事了？”
李雲見黃忠誠出門前還好好的，還對她說等給程亦報完名就帶程亦回家吃飯的。這時，黃忠誠抖着食指這才哽咽着說道。
黃忠誠：“丁麗……這個黑心的寡婦……她居然讓自己未成年的親生兒子出去打工為家裏賺錢，還……還只給她那四個孩子報名上學，唯獨不讓小亦去念書。”
黃忠誠：“老婆……你說說，她這是為什麽要這樣做啊？”
李雲一聽，也驚訝了。哪有做父母的會這樣的，就算是偏心也不能這麽個偏法吧，然後李雲就說道。
李雲：“這丁麗怎麽能這樣做，小亦是不是不是她生的啊？”
黃忠誠：“就是她這個黑寡婦生的。”
李雲給黃忠誠倒了杯茶，安慰着他，過了一會兒黃忠誠平靜下來後又說道。
黃忠誠：“之前小亦也問過我，說他是不是傑哥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大概小亦是聽了那些閑言碎語吧，當時我也有些懷疑，畢竟小亦和丁麗還有那幾個孩子沒有一個像的。可是以丁麗這種個性她怎麽可能會讓傑哥在外面亂來，她不鬧翻天才怪，而傑哥為人也正直不是會在外面亂來的人。”
黃忠誠：“而且，小亦和傑哥有幾分相似，傑哥以前也和我有提過怕小亦會介意別人說他們不是親父子所以傑哥就帶着小亦做了親子鑒定，所以小亦就是丁麗生的。”
接着，黃忠誠又說道。
黃忠誠：“我就是不明白丁麗為什麽這麽不喜歡小亦，難道就因為傑哥比較疼小亦嗎？以前丁麗打小亦的時候傑哥就會和丁麗吵，難道這個丁麗還和個孩子記仇到現在嗎？”
李雲：“那你現在先去把小亦接到我們家來再說吧，到時候咱們再去和丁麗慢慢談！”
說到這，黃忠誠又流着淚，然後對李雲說道。
黃忠誠：“關鍵現在丁麗這個黑寡婦也不知道小亦去了哪啊老婆，他又沒有身份證也沒有手機你讓我去哪找他啊……”
說着，黃忠誠又抹了一把淚，李雲一聽，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李雲：“怎麽會這樣，這，這丁麗怎麽能這麽狠心啊，她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小亦的嗎，再怎麽不喜歡小亦也不至于這麽做吧？”
黃忠誠：“老婆你不知道，在小亦五六歲的時候，那個黑寡婦誤會小亦偷她的錢把小亦打得那叫一個慘啊，我一個外人看得都心疼死了。”
後來幾天，黃忠誠又去了幾趟丁麗家問丁麗有沒有程亦的消息，經黃忠誠上次對那個王媽那樣說後，那個王媽不敢再管程亦的事了，所以她也不知道程亦現在到底在哪。
這次丁麗是徹底沒了程亦的消息了，黃忠誠每次來都是垂頭喪氣的走，而丁麗也慌了，她害怕如果程亦真的有什麽不測那她無法跟程傑交代。
就在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程亦借着廚房師傅的手機給丁麗打電話了。
程亦：“喂媽，是我……”
電話那頭的丁麗聽到是程亦打來的，二話不說就披頭蓋臉的罵道。
丁麗：“你還知道打電話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呢，沒死就給你的黃叔叔打個電話，省得他以為是我把你賣了換錢呢，我可不想去坐牢啊。”
程亦沉默了兩秒，然後淡淡的說道。
程亦：“知道了，你別和叔叔說我在哪，我會跟他說的。”
說完，程亦直接挂電話了，丁麗本來還想和他聊聊的，見程亦挂電話了丁麗就說道。
丁麗：“和他說什麽？老娘都不知道你在哪呢，和他說個屁嗎？”
幾天後，程亦休息一天。程亦就到處去瞎轉着，走了快一個小時了他才到小店買了瓶礦泉水喝，然後程亦付了錢就對那個老板說能不能借手機給他打個電話。
怕老板不肯借程亦還對老板說道是打給他的叔叔的，他的叔叔是一名警察，還說自己會付電話費給那老板的。那老板看着程亦還是個學生，雖然不知道程亦有沒有說謊，但那老板覺得程亦又打不過自己加上說不定這個孩子真的有難處呢。
然後老板就打開手機遞給程亦，程亦連連對那老板說着謝謝，程亦為了不妨礙其他客人出入他就站到收銀臺一旁，然後面對着牆撥起黃忠誠的號碼。
撥通電話後才響了一聲‘嘟’對方就接起來了，因為黃忠誠怕會是程亦打來的。
黃忠誠：“喂？喂？”
程亦：“叔叔……是我。”
見對方真的是程亦，黃忠誠馬上問道。
黃忠誠：“小亦真的是你？你現在在哪，你告訴叔叔你現在在哪叔叔馬上過去接你。”
程亦：“叔叔，不用了，我現在挺好的。”
黃忠誠馬上吼道。
黃忠誠：“你好什麽好，不是跟你說好了讓你等着我帶你去報名上學的嗎？你這到哪去了，你為什麽要這樣騙叔叔啊？快告訴叔叔你現在在哪，我們見面再說。”
程亦：“叔叔，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你不欠我什麽，我的路讓我自己走吧！”
黃忠誠：“小亦你在說什麽，你現在還是個孩子，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給我回來好好念書知不知道？”
接着，黃忠誠又用哄孩子的口氣說道。
黃忠誠：“小亦，快告訴叔叔你現在在哪，我和你阿姨過去接你回來再好好談談好不好？”
程亦：“叔叔，我現在真的很好，你和阿姨別擔心我，你們要好好注意身體！”
黃忠誠：“小亦你現在覺得叔叔能好嗎？我把你沒上學的事都和你爸爸說了，相信你爸爸也不希望你這麽小就辍學的對不對？”
見程亦不肯說，黃忠誠軟硬夾攻。程亦沉默着，黃忠誠又說道。
黃忠誠：“小亦，你媽媽不給你報名上學，那叔叔帶你去報名好不好，咱們有什麽話回來再慢慢說好不好？”
程亦瞬間眼眶濕潤，那個老板一直在旁邊聽着他的對話，而時不時偷瞄一眼，剛好見到程亦低着眸滴下了兩滴淚。
從程傑去世後程亦再也沒有落淚過，現在他落的每一滴淚水都是他說不出的委屈和難過，但是沒有人能聽得出來程亦是在哭着。
程亦：“叔叔……我自己的親媽都不讓我上學了，我又憑什麽讓別人的父母來承擔這些責任，叔叔我真的很喜歡上學，爸爸以前說過我寫字這麽好看，成績也這麽好我肯定能考上大學的，就算……爸爸不在了我也想考上最好的大學讓他驕傲！”
程亦：“所以叔叔……我要靠我自己的雙手去賺錢供自己上學，你和阿姨的好意我心領了。”
這讓黃忠誠更慌了，急得黃忠誠口不擇言的說道。
黃忠誠：“你才幾歲啊你去哪賺錢你告訴叔叔？這一切都怪那個黑寡婦，她怎麽能這麽狠心的，這傑哥也是的自己長得帥又善良怎麽就找了這麽個人黑心也黑的玩意啊……”
一旁的李雲馬上打斷黃忠誠，說道。
李雲：“別在孩子面前亂說話，讓我來和他聊聊！”
說着，李雲就接過手機開免提，黃忠誠又說道。
黃忠誠：“我這不是讓那個丁麗給氣得肝疼嘛我。”
接着，李雲溫柔的對程亦說道。
李雲：“小亦啊，有什麽事先回來再說好不好？你看你叔叔為了你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人都瘦了不少呢，你就當心疼你叔叔回來看看他吧，好不好？”
程亦：“叔叔阿姨，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操心了，我得把手機還給別人了，叔叔阿姨你們好好保重身體！”
黃忠誠馬上急了，對着電話就吼道。
黃忠誠：“小亦你要是不馬上回來以後你永遠也不要再叫我了，叔叔就當作不認識你聽到沒有？”
程亦：“叔叔阿姨再見！”
說完，程亦直接挂了電話，然後用衣兜抹掉淚水把手機還給老板還對老板說道。
程亦：“謝謝你老板，話費多少啊？”
老板連忙擺着手說道。
老板：“不用不用……小事一件。”
這時，老板的手機又響起了，程亦直接挂掉電話又對老板說道。
程亦：“謝謝！”
程亦剛想轉身就走卻被老板叫住了，只見那個老板随便裝了一袋吃的和幾瓶水然後遞給程亦，程亦看了眼老板，又看着那袋東西，老板就對他說道。
老板：“小弟弟你拿着吧，叔叔送給你吃的。”
程亦盯着那袋吃的就對老板說道。
程亦：“謝謝叔叔，我不要，我有手有腳我也有錢買，我不是乞丐。”
老板連忙解釋道。
老板：“小弟弟別誤會別誤會……叔叔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
話未說完，程亦就打斷了他的話。
程亦：“我知道，但我不想被別人可憐，謝謝叔叔！”
說完，程亦對老板鞠了一躬然後就走了。這時老板的手機又響起了，老板知道是剛剛那個警察打來的，然後把剛剛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對方，但只有他一個人在看店所以無法跟蹤程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