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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章

第 37 章

[中篇]

記憶障礙患者和笑面貓,哪一個是你?

無所謂。前者會死,後者将會成為我的觀察對象。

玖,你會選擇在我身旁。

1

黑傘,草地,墓碑,一切同流水般從眼前流走,落下密雨淅瀝,冰涼浸泡身體。

開始所有人都在逃亡,包括西索、伊卡路哥、帕裏斯通、小傑和流有揍敵客家血統的人,似乎目标是其中一個,計劃是帕裏斯通和金臨時制定的。所有人跑進荊棘叢生的枯木林中,身後是昆蟲大軍。奇犽特意放慢了腳步讓背着亞路嘉的小傑先走,同時用線連在每個人身上用于聯絡與動态感知,我想這本是瑪奇的工作。

第一個遇到襲擊的是章魚伊卡路哥,一只行動靈活的巨型黑色蜘蛛撲到他身上,槍射偏了,奇犽手中的線動了一下,随即趕去救援。接着我的上帝視角被切換掉,場景變成我一個人奔跑在一塊塊高出地面半米,相隔半米的棋盤狀土地上,在經過的七塊中前五塊分別是蚯蚓、小蜘蛛、螞蟻、冬季的麥田和披薩鋪成,後面并不依次但以五塊為單位循環。這些土地在高中,我低頭能看到半山腰的黑灰色磚瓦房,擔心從半米的土地上掉下去,我努力邁開腳步,急速奔跑時的風吹到身上有些冷。

“孤獨”一詞蹦入我的腦海,我試圖将眼簾中的一切變為披薩般的彩色,将自己從陰冷中拯救出來,但失敗了,只好在睡意的深淵中掙紮,眼前是無盡黑暗。忽然鈴聲響起,一位來自人為定下的地球最北邊住民的空靈聲音将我強制喚醒,透過幾米外靜止在昏暗色彩中的薄窗簾可以猜測今日依舊是烏雲密布的陰天。

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套上襪子,感到左腳後跟的疼痛,想是昨日穿了一天不合腳的舊鞋的緣故。接着坐在床沿,穿好拖鞋站起,好像還在睡夢中似的在爬一架聳入雲中的高梯,輕飄飄沒有穩心。收拾東西,出門。同居人先走了幾步,我轉回來關燈,等我用力關好似乎壞了的門,告別陷入昏黑的房間側頭想看那人走了多遠時,一片青灰色的森林攀進了我的眼睛。愣了瞬息,沒有尖叫,微微彎起嘴角,“呵。”

好像還在夢境中。發昏的頭腦讓我一時之間無法分辨現實和夢的區別。遲就遲吧,我心想着,沿着被長着網狀枝條的森林遮掩了上空的小路走。明明是無光的深夜,道路卻清晰可辨,就連一旁草叢中鳴叫的蝈蝈都能看得極其清楚,我本循着聲音掃了一眼,想必也看不大清,但當我開始通過聲音捕捉它的一瞬,它變成了黑暗中唯一一盞聚光燈下的主角:灰綠外殼上絲絲褐色紋理,背部的黑色條紋,兩側薄翼,飽滿的腹部,細腿上突出的刺狀物。我驚恐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切清晰地讓我從生理上做出如此用眼下一秒我将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的判斷。倒數了三秒,我先是通過指縫之後才慢慢把雙手放下,發覺只有月光指引我前進的道路後松了口氣,沿着寂靜的小道慢慢移動。

走了一分鐘不到的樣子,望見遠處沒有樹木的遮擋而聚集起來的亮光,我朝那處前進,來自黑夜的悸動使我加快了腳步,最後小跑起來,就在整片灑滿了銀色光芒與濃黑交錯的湖泊映入我的眼簾、只差一步就要邁進去的那一刻,“嘩”一聲,水面下站起來一個人。我頓時被吓得僵立在原地,那人應是因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而轉過身,看不清臉龐,只知道上半身裸着。兩個人都站着沒動,直到那人發問:

“你是誰。”

應該是屬于少年的聲音。我要怎麽回答。是“打擾你很抱歉”還是“你是誰,為什麽出現在我夢裏”或者“我是誰和你沒關系。再見”?

“不好意思,打擾了,再見。”

對方正邁出趟着水穩穩地走來的第一步,我擺了擺手,退後好幾步,回到樹木的陰影下,餘光瞥了瞥來時的路。看來這湖泊并不深,或許根本算不上是湖泊,只是一個小潭。這人與我隔着些距離走到一旁的樹邊,從枝丫間取下衣服披好後朝我走來。他的沉默代表着未知,在感情刺激更加明顯的夢境裏給人極大不安,我已經抱着下一瞬間就會脫離夢境,從床上匆忙爬起來跑到教室後被導師說教一番的準備了。

然而,他拉近與我的距離,直到能看清彼此臉龐的二十公分。

“你好。”這句話繞過思考直接脫口而出,“久仰大名。”我驚訝地發現自己內心平靜地就像身旁的潭水和抹過他臉龐的月光,雙拳緊握,盡力控制住自己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麽異常,沒有由于恐懼或是激動引起的顫抖,除了心髒比平常跳得快一些,好像在和一個陌生人打招呼。對于他來說,我便是陌生人。

“你是哪一方。”

“什麽意思。”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知道的人不多。”

“我和你一方。”

男人沉默不語,擡手遮住了下半臉部,這是他陷入沉思的習慣。

“那我們走吧。”

他維持這個姿勢十秒左右,放下手,向左後方移動了幾步,拉開了我和他的距離。也就是這漫長而短暫的十秒,他把一雙還沒掩去少年氣息的眼睛銘刻在我心裏。

我和他一起走到林間小道上,一前一後,我的腳步輕快,他的腳步無聲,蝈蝈還在不停鳴叫,我的夢還在繼續。

逐漸适應環境後,我感覺此時應是淩晨三四點,太陽即将升起的時刻,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但顯然不着急。我一直在等他先說話,未能如願,我也沒開口,一方面是因為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另一方面則是因擔心會發生極大的沖擊導致我被驚醒,那樣就無法與他多呆一會兒。唉,雖然這是我捏造出來的他,但感覺卻真實到逼近現實。在現實中無論如何都無法實現的心願只有依靠夢境創造出,哪怕片刻也足夠。

走了挺久,太陽出來了,我開始感到困倦,強撐着身體走,“我必須跟着他”是僅有的想法。突然一股金屬氣味湧上來,我咳了好幾聲,彎下腰,捂着胃部吐出一大口膠着在一起的黏稠血塊。五髒六腑被清空了似的,連呼吸的空氣都不大一樣,但接着腹部打鼓般抽痛、發涼。疼痛讓人輕輕抽氣,挪動腳步無力地靠在一棵樹旁,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沒有力氣叫他,他聽到我咳嗽後就站在原地,直到我背靠樹木坐下才走近我。

“累了?”

我帶着微笑點點頭,閉上眼睛就昏睡過去。

這個夢結束得太倉促。

睜眼,發現是鬧鐘響了,預定的起床時間。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套上襪子,感到左腳後跟的疼痛,想是昨日穿了一天不合腳的舊鞋的緣故。接着慢慢下床,好像還在睡夢中似的在爬一架聳入雲中的高梯,輕飄飄沒有穩心。收拾東西,出門。同居人先走了幾步,我轉回來關燈,用力關好似乎壞了的門,告別陷入昏黑的房間,側頭看見她已經走到樓梯口了,于是加快腳步,争取在十分之內趕到目的地。

2

輕松的一天,由于每一天基本上只能睡六小時整,多五分鐘的睡眠都使我感到愉快。十二點睡,六點三十起床,四節課上了一天,參加晚上的課程讨論時在有多條岔路口的庭園裏迷路,問了幾對情侶才走出來,快到聖誕,空氣中随時都能看見粉紅泡泡。

花了兩個小時寫完一門功課,難得十一點就睡覺。同居人大約一點才回來,身上有不小的酒味。

“我想靜靜。”我的眼睛實在無法在突然襲來的強光下睜開,一手擋光,一手撐着床坐起來。

同居人艾米見我醒了,一下撲過來抱住我,她喝酒一般就浮上兩片紅暈,現在她整張臉都熟透了似的,這是喝了多少酒?她眼噙淚水,我輕輕拍了她的背。

艾米來自英國格拉斯哥,紅褐發,水藍色瞳孔,右眼眼下有一顆小痣,鼻子上有雀斑,嘴唇偏薄,笑容甜美。她從開學就喜歡上了一個美國同級生,今晚的派對也是為了去和他拉近距離。之後她哭哭啼啼地和我講述了她在這個晚上的失戀過程。我安靜地聽,心裏卻想着立馬倒回床上睡覺,在折騰了我兩個小時後,淩晨兩點左右她終于緩過來,帶着紅腫的雙眼走進浴室。我卻睡不着了,看看天花板又爬起來坐在床上看窗外,在非正常時間的清醒導致的精神紊亂,要下定決心申請單人宿舍,從觀望情形到發展成動不動被打擾睡眠,無法再忍受。

忙翻來覆去睡不着,幹脆披上外套坐在桌前,打開剛寫完的小論文改了一些用詞,加上一個新觀點,還是沒有睡意,思考一個課題作業五分鐘後靈感湧入腦袋。看了看時鐘,開了一個新文檔準備碼離提交時間還有幾周的選修課論文,教授的要求是截取一個小于百年的時間段讨論哲學與神學的關系并分析其對當今社會的影響,思考了一會兒,選擇了古希臘羅馬哲學對基督教教義的建立作為主題。艾米已經睡着了,還小聲吐出了幾句夢話,我輕敲鍵盤,專心寫了半個小時思緒就散了,開始思考一些永遠沒有答案或暫時找不到答案的問題。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人離開這個世界後會去哪裏?另一個次元離我有多近?......一個人活着必然是有意義的,否則此人的生命将毫無價值。想做什麽,被他人需求着都可以納入存活的目的中,只要人擁有社會屬性一天,就必須活一天。我相信是原子構成了人類和一切生物,當生命結束後我會成為世界甚至宇宙的一部分,大腦和心髒這兩個維持生命的重要元素是量變轉化成質變的結果。最早出現的生命是一個偶然,後來才逐漸有了必然性。我離他有多遠,在夢裏一切都真實地更像現實。

逐漸感到困倦了,掃了一眼時鐘,已近夏季日出,現在睡了早晨便無法起床,但身體和以往偶爾出現的失眠夜不同,它脫離了我的控制。

沙發邊有一個白瓷碗,這好像是整間房間裏唯一幹淨的東西。我躺着的軟沙發是亞麻質感,摸上去十分粗糙,裏邊的白絮已經露了出來;放眼望去(其實也就二十平方米大小),靠近窗戶的地上堆滿了書,大部分散落着,有些成捆的是系列,看不懂書名但一致,但有些人體圖片;有至少十個釘子在牆面上駐留,灰塵的堆積厚度也能看出出原來是挂了各種形狀的物件在木質牆面上,可是因為某種原因在漫長時間後被取下,房子的老舊和不潔程度表明它已有甚至超過十年的壽命。我站起來,清醒地如同終于得到了八小時睡眠,繞過鋪了一地的書籍,拉開窗簾,竟然是比室內還多灰的落地窗,仿佛有好幾層霧霾萦繞。我小心翼翼地拉開它,手上沾了一層厚灰,還好無風沒有吹得一屋。花園裏的花朵都已枯萎,只能從雜草中瞥見幾朵白色或嫩黃色的綠豆大小的花,竟然有一小片菜地,但也許久無人打理的樣子,走近看無一存活;圍牆是網狀的,半米高,攀滿了藤曼植物。我走回房間,推開另一扇門,映入眼簾的是個比房間大、狀況相似的廚房,唯有桌上擺着一個瓷碗,看上去比任何東西都幹淨,拿手碰了碰,還是溫的,端起來聞了聞,放回桌上時發現先前被碗底覆蓋的地方有三個圖案,猜測大約是“藥”之意,我知道這是某個休刊專業戶創造的文字。可我沒喝,我并不想再呆在這個髒亂的地方。

也是巧,剛想着離開他就走了進來,見到我醒了淡淡問我什麽時候能開始工作。什麽工作,要做什麽一概不知,“現在就行。”我撒謊了,臉不紅心不跳地,首次沒将謊言當作謊言而是事實看待,這一刻我好像已經掌握了整個工作,充滿自信。

“行,你把藥喝了。”他看了看桌上的碗。寫的是“藥”字麽,我猜測,端起碗,讓無味滾進喉嚨,他看着我将碗裏的液體喝完,說道,“出發。”

“去哪兒”差點兒脫口而出,我雙手放進褲子口袋,點了點頭,“在那之前,我想先吃點兒東西。”他掃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能邊走邊吃的速食就行,工作前填飽肚子很重要。”我拿着快餐店買的漢堡包,愉快地和一個穿着雙排扣風衣的男子并排走在街道上。如果不是我曾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了解過他的所為,恐怕會産生一種兩人關系極好到接近戀人的錯覺。直到今天再一次的面對面,我才意識到我并不如想象中喜歡他本人,雖然有無法壓制的狂熱之火在心中燃燒,我卻更願意成為他,而不是與他陷入一場過密的關系無法自拔。

“你對現在的情況了解多少?”我問。

“邊走路邊說話不是我的習慣。”

“那找個地方坐下?”

“你又了解多少。”他反問我。

“這就是我問你第一個問題的原因,如果不進行信息的整合無法達成認知上的一致。”

“哦?你的工作需要這些信息嗎?”

不需要嗎?我在心中狂吼了一聲。如果不需要我就單純是個打小手的小弟角色,用完就随手丢棄,照此發展即使我是女主角也無力回轉最終死亡的結局。但轉念一想,如果不需要你為什麽還要把我搬到房間裏還買東西給我吃,所以我肯定在這個事件中扮演了至少是比較重要的角色。他的腳步随後放慢了一些,我盯着他的側臉,驚訝地發現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這使我心頭一跳,不知是愉快還是恐懼。能見到他并非僞裝或是扮演另一個角色時帶有公式性和目的性的笑容使我滿心歡喜,但他年輕英俊的臉龐在笑起來時過于完美,根據我對他屈指可數的微笑次數推測,多半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中華料理館,味道大概不錯。”

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和我說話,我緩了一步,在他後面走進去。

漫畫裏典型的中國元素都出現在這裏。正門重檐歇山頂上攀着兩條龍的正藍色招牌有“龍星”二字,正脊兩端雕着的金色龍頭形正吻在陽光下顯得極其莊重。走進裏面,卻是分割外院與內院的垂花門引出一條路,我正疑惑着他卻忽然抓住我的手,小跑進去,一股熱流在我奔跑的幾步時流過心髒,他松開手後還暖了好一陣。

“你想去裏面還是就到這兒吃?”

“就在這兒吧。”

走過兩旁種了不知名花朵的龍形紋樣路,擺了十二張方形桌的庭院展現在眼前,只有三張坐了人,穿着都是現代款式。桌陣前方是一個戲臺,兩旁還有小屋和通往餐廳更裏處的路。他坐到靠院角的桌旁,可能出于順手幫我移出凳子。落座不到十秒一位穿旗袍的包子頭女性走來,她遞給我們兩份菜單,他擺了擺手。

“一份就好。”我看見好大一個中國結綁在封面上。

“有什麽推薦的菜品。”

他翻了幾頁,問道。

“每一道菜都包您滿意。”

這口氣有點兒大啊,我保持鎮靜地看着他手上的菜譜,似乎每一頁都是一長串菜名兒,感覺五分鐘前吃進肚子裏的快餐食品已經成為了昨日的回憶。

“你來點。”

他将視線從菜單上收回,放到我身上,我接過菜單,感到極其意外,我以為他準備自己全權負責點菜才只拿一份菜單。

“猴頭菇蒸滑雞,蒜蓉養心菜,蝦醬西生菜,玫瑰酒香雞,上湯豬腦花,芥辣鳗卷,新派潮氏武昌魚,魚蓉獅子頭,罐焖裙邊,生菜扮蜇頭,紅提雪梨。點了哪些了?恩,把酒香雞去了,加這個茶樹菇湯和香芋薏米芡實煲,就這麽多。”

在我點菜時他又交換了兩人的碗筷,我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但在沒有任何推測的情況下就直接詢問不是我的行事風格。點完菜擡起頭,發現他看着我,毫不隐藏雙眼中的饒有興味,想到剛才的微笑,我迅速轉移視線,他依舊盯着我看。就在我決定要問他在看什麽以此表明态度時,涼菜上了。我拿起筷子,他也夾了兩片海蜇皮到小碗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了一眼他吃東西的樣子,和我想象中差不多,雖然出生地是個人才輩出的“垃圾場”,他絕對受到過一定程度的教育,個人認為有可能在良好之上。

“味道不錯。”他放下筷子。“你應該清楚,現在的形勢只能由你來打破。”一小片兒海蜇皮沒來得及咬就滑進了喉管,艱難地吞咽口水,想讓它滑下去或上湧回嘴裏,“你現在歸我所有,所有工作都以我的命令為先,如果有一絲異心,你便會立馬和世界說再見,懂嗎?”

他頭一次用問句的語氣說話,□□的警告威脅,看來我已經被賣給旅團了。

“懂。”

我咽下海蜇皮,夾了一塊鳗卷,他也夾了一塊,只吃了一口就皺起眉頭,放下筷子,将整杯水倒進嘴裏,我默默地把我還沒喝過的水杯推過去,他的表情發出了冷哼聲,還是喝光了。

“這座城市旁邊有個小鎮,我需要你幫我從一個酒吧老板那裏拿到一樣東西。”

拿樣東西你自己不去?老板是你舊情人?我表示沒問題,心裏卻一點兒底都沒有—他都拿不到的東西,我怎麽能拿到。魯西魯往碗裏盛湯,我也放肆看他,忽然覺得他不大一樣,許久才發現是額間沒有東正教的刺青,也不是帶毛邊的大衣。

“我要怎麽稱呼你。”

“團長。”

“你知道我叫什麽吧。”

他擡起眼睛看了我一眼。“我不清楚。”

“玖,我是玖。”

“玖。”他的眼睛竟然帶上了笑,“适合你。”

這一刻,我屏住了呼吸,忘記了整個世界的架構,滿心期望事情如同我想象般簡單,只願不要醒來。

“起床了!”我擡起頭,眼睛幾乎睜不開,艾米的聲音在遠處回響,“早上有實踐課,太陽又這麽大,真的好煩啊!玖......快......起......來.......來......來......”我皺了皺眉頭,再次閉上眼睛。

“你吃飯時睡着了。”

“是……麽,這是哪裏?”交感神經取代副交感神經發揮正作用,甚至達到異常程度,從而導致心髒在胸腔裏如同撞擊着鼓面般跳動,簡稱心悸;心肌收縮力的強度和速度提高中,收縮末容積增加,這一切都是從深度睡眠中突然醒來的症狀。另外太陽穴還隐隐作痛,口幹,想喝水。

“臨時住處。”我坐在只有一間房,木制的桌、椅的極簡巷子樓的床上

“你感覺如何。”

“嗯,還好,只是......”坐起來就頭昏。“什麽時候去拿東西?”

“不需要了,現在你要做另一件事。”

“什麽?”

“今晚五點,佐爾倫街見。”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向桌上,“喝了。”我深吸一口氣,挪下床,腳步沉重地靠近桌邊,一只手撐住桌邊,另一只手端起瓷碗晃了晃,全身的重量都下壓,迷走神經已經好久沒有作亂了,“藥嗎?”

“啊。”他輕聲道。

3

學校的皮劃艇隊取得了幾年來的第一次冠軍,作為在校際皮劃艇比賽中有着“萬年第二”之稱的隊伍,他們順理成章地登上了校園小報的頭條;我去聽了畢業季的講座和音樂會,兩者都讓人昏昏欲睡——周圍人高漲的情緒使我疲憊。

Rolling in the deep的第一個音符響起時我就有離場的沖動,某位将要離職的音樂系教授評價這間學校的樂團在和現代接軌的同時也逐漸失去百年的傳統,這并不是沒有根據的話,在學生間人氣極高的幾位教授在精于古典的同時更偏向于當代的流行,以他們為主導的樂團在畢業生音樂會上演奏的全是流行音樂正是一種體現。或許是考慮到比起恢弘的交響詩篇,在街巷中被人人口耳相傳的樂曲更不易使人入睡的原因,但整齊劃一的歌曲串燒風格倒是另同我一般喜于沉浸在韻律性更強的上世紀和多個世紀以前風格中的人們不樂。

我站在石橋上看遠處,燈光半明半暗地落在默默的流水上,連成一條不知将要通向何方的路。撐着船篙,似乎要沒入黑暗中,拿起手機放起我唯一能背下譜的鋼琴曲:《Clair de Lune》,作為一個學豎笛的人,為了彈好它,我花了兩年,不僅基礎的《哈農》系列和《車爾尼》系列被翻破了,還厚着臉皮一直在蹭選修的鋼琴課(沒有多餘時間完成課後的練習而沒有選修,聽說那位說話溫柔似水的女老師發起脾氣來很是可怕),演奏踏板踩了千次,更不用說為了掌握最難控制的手指輕柔力度擠出時間經過了接近于自我虐待的強迫式訓練(有段時間上下課都在小跑),接近專業鋼琴水平的好友是我的首位聽衆。

“你和這首曲子融為一體了。”

“試着做一個鋼琴家吧,玖,你的天賦超出一般人。”

她開玩笑似地說,我搖了搖頭,沒放心裏去。

我喜歡豎笛,喜歡聽從它并不華麗的身體傾瀉出連綿不斷的,同翺翔般的軌跡。而這首曲子,不過是我為了證明自己能力的炫耀物。

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我想睡在花園冰涼的石凳上,一擡頭就能看見昭示晴日的滿天的繁星;我想睡在圖書館的書架間,伸手就能撫到古書的柔面;我想睡在高大的榕樹上,感受樹木吞噬時光的脈絡。我想在夢裏見到他,腳步一頓,單手扶上額頭,我必須清楚什麽是現實什麽是理想,夢只是為我與他,我理想中的他,飽含着我自身的影射的他提供交流,并通過交流更清楚地認識我自己,體驗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的奇妙經歷的地方。

啊,雖不是真實,我也願意為此付出,哪怕使我的想象力瀕于枯竭之地。

夜太靜,我卻無法入睡。他給我一種假象——與我所知的行事方式很不相符——像一片被打磨後的玻璃,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與渴望。和他待在一起的一個月裏,我和他一起過着相對他的身份來說可被下定義為隐居的生活,想法分裂成兩種分裂成兩種:一為這是真實的庫洛洛·魯西魯的一面,另一面充滿了血腥和恐懼,二者根據情境不同而改變;二是他在我面前憑着良好的僞裝素養和豐富的實踐經驗進行了隐瞞,刻意表現出他傾向于展示給我的一面,其中帶着顯而易見的輕視——因他從不與我讨論嚴肅話題,也許是因為我不在他面前看書的原因。

我閉着眼睛半睡半醒,三點半時徹底清醒,睜開眼睛,像見到世界末日般看着他在燭光下的臉龐,溫潤而沉默。猶豫了片刻,我終是說話,\\\"每天都這麽晚睡會死得很早。\\\"頓了一兩秒又補充道,\\\"對皮膚也不好。\\\"

他擡起眼皮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讓時間走了一會兒後輕聲說:\\\"那睡吧。\\\"便吹滅了燭火。剎時一片從人類文明誕生前延續至今的黑板籠罩了整個房間,我能聽見他輕微的呼吸聲,好像在聽夜裏唯一一縷風。他走向旁邊的床,躺下了。

“晚安。”我說。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在我再一次醒來後拿來一條銀色的長裙,不知什麽用意偏是與我名字相對的顏色。

“我很久沒穿裙子了。”

“很适合你。”

“謝謝。我只會跳慢拍的華爾茲。”

“不用擔心,你只要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就不會影響我的計劃。”如此看來你對我又并不抱期望,是因為在夢裏所以我看不透你嗎?做夢時想要了解他人想法只會落得兩種極端的下場:一是在夢中人說話之前就了解到全部,那人的思想以馬赫為單位從你腦中閃過;二是對方的一言一行在你看來全部是謎,你花費許多時間在很難得到證實的無端猜想上。我希望我能逃離這兩個極端。

“我盡量。”

舞曲是拉赫瑪尼諾夫的《Lebesleid》,演奏的鋼琴家顯然風格獨特,在拉快了整首曲子的速度同時表現出了明快的風格,作為舞曲伴奏合适,若登臺就另當別論。

“在想什麽?”

“沒什麽。”我回過神,他的臉離我極近,我連忙假裝看向別處。

“呆在原地。”他在我身旁耳語,話音未落大廳陷入一片黑暗,我在心中倒數,十秒後亮起,就在這五秒的間隔,他離去又回來。我用口型問他是否可以離開會場,他搖搖頭,笑得詭異,有一瞬間我從他臉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舞會散場時先前迎接衆人的主人沒有出現,我暗自揣度他是否拿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只是不懂為什麽要以我作為其計劃的一部分,我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兩人走在回臨時住所的路上,我思考了很久也無頭緒,想問了,他卻不見蹤影。

“庫洛洛?庫洛洛·魯西魯?”

沒有應答,我可不認識回去的路,況且已走到小巷中,連在一起的相似道路使我發暈。誰知真的頭暈了,黑夜撲面而來,一股腦兒湧進我的胃裏,遮住我的雙眼。咳了好幾聲,感覺有穢物将從口裏吐出,張開嘴只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半蹲着許久才扶牆站起,胃好像被塞進了泡水棉花,身體發燙。遲鈍如我也能察覺身體的異樣,看來我應該去做一個全身體檢。

如果昏倒了就不用找回去的路,雖然我想睡卻不是何時何地都能睡着然後脫離夢境。走了幾分鐘後我放棄尋找那間簡陋的屋子,這兒的每幢建築看上去都是相似的。對黑夜的喜愛大大勝過白日的我此刻第一次萌生出想逃離的想法,真正的恐懼在我反映前就已襲來,右肩上的刺痛感伴随重錘的力度使我撞向一旁的地面,毫無逃避餘地,我只能咬牙看向傷害我的人,希望眼神能使危險遠離。那人走近我,在與他對視的那刻我身上的某個開關被打開,幾近瘋狂地撲上前去,想要扯下他的兜帽,對方閃避很快,又在我的左肩留下一刀。

我嘗試叫他的名字:

“飛坦。”

“你……”

身材矮小的攻擊者只說了一個字,可我知道我安全了。一直以來留存的疑慮和敏感捕捉到的細節形成主軸,我到幻影旅團團長身旁任務已經在我本人不知的情況下進行已久。

“告訴他不會再回去了,那把刀給我。”

“你還不能死。”

他想舔刀上的血,又頓住,我彎起嘴角。

“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要來嗎?”

飛坦保持緘默,退後兩步轉身離開,我起身時身體已不受疼痛困擾。去宴會廳的路我還記得,由于剛才是事件,路線在我腦中清晰地展開。

宴會結束了,門卻沒有上鎖。我推開門,聽見心髒的重擊聲,憤怒多于緊張和恐懼。有一個人站在臺階上,我試圖辨別那人的身份,直到黑暗成了背景,斑駁的白色占據了全部的視線也沒有看出來。

“你好,”我說,“我來這裏拿走一件我失去的東西。”沉默回應我。“你同意了是嗎?”我倒數了十秒,走上前去,沿着一階階樓梯,盡量放輕腳步,踩在絨的地毯上有聲音倒奇怪吧。我路過那人身旁,他或者她立在原地,依舊沒有挪動半步,于是我轉身朝向他,退後上樓梯----永遠不要把背後對向可能成為你敵人的人。我感到自己像芝諾的箭失,迅速脫離了黑暗,卻永遠停留在黑暗中

我明白此人不會有任何愧疚之心,但沒想到這麽快就與他再次見面,我手握黑色的石盒,從盒面看見我自己的眼睛,黑得發亮,同時也看見他,憤怒在我胸中燃燒。許多咒罵的話語仿佛将要像岩漿般噴湧而出,可永遠無法順利通過我理性大腦的火山口,即使靠着萬分之一的機會流出來也傷不了人,說不定,反而會使火山失去再次噴發的力量。曾想過他對他人的所作所為若在現實發生,是否還會将其視作喜愛的人,答案是否定的,那時我從未想到同樣的事情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這是多麽令人心痛的感覺。“大概是因為不認識吧。”這是他給小傑的回答,感同身受的我為書本裏他的個人魅力着迷,現在我将大聲質問他“為什麽要拿我試毒”、“為什麽利用我”或是“你對我了解多少”嗎?還是,将足以使我燃燒的岩流吞回肚子裏?

我将門完全推開,門邊撞在牆上的巨大聲響反映了我的憤怒程度,上前幾步,直視靠在窗前的他,他的雙眼是我見過的最見不着底的眼睛,将同伴外的人囊括其中;他以平日裏的平靜表情面對我的視線,可今天又有些不同,我看見他透過外在的皮囊正盯着我,不是審視,而是确實在看着。

“你想要的是這個吧,庫洛洛。”

我果斷拿出手中毫不起眼的石質圓盒,壓抑着自己的呼吸,心髒不斷加快的跳動聲幾乎占據了我整個腦海。緊張的表現,腎上腺素被釋放,血糖濃度增加,血壓升高,高到我快想要一面牆支撐着。

“你想起來了?”不愧是各種人格切換自如的影帝。

“你不要嗎?”

“謝謝。”他走過來拿走盒子,順勢親吻了我的手心,“我很需要。”我分神了,或許滿臉通紅,憤怒和害羞之情混合在一起,又想起是夢,全都是我編排的情節,人格也是自我理解後的産物。

“那走吧。”

“去哪兒?”他背對我打開盒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頭問道。

“你不知道嗎?”我的表情愣了愣。

“我不打算回去,也沒有帶着你的打算。協專最近挺缺人手,你能很快找到另一份工作。”

當下徹底死機,在重啓後出現了幾種可能:

一、庫洛洛·魯西魯和我說的不是同一個地點。

二、作為旅團臨時工的我的确屬于獵人協專。

三、我和庫洛洛·魯西魯的關系比我想象中更近(非好,強調相處時間長短)。

四、若三成立則可推斷出我還有部分記憶沒有拿回來。

以上結論互不排斥,若全部成立或只有第三、第四條成立可引出如下問題:

一、我為什麽會失憶(包括時間,地點,人物,事情經過以及當時心理狀況分析)?

二、我為什麽會想起來關于盒子的事情?

三、我為什麽想不起來其他事情?

四、我要怎麽樣才能找回所有丢失的記憶?

一瞬間思考了這麽多後突然覺得呆在一系列有關庫洛洛·魯西魯的夢裏,無意識編寫情節并作為演員參與其中真的好累,當下就做了決定。

“庫洛洛·魯西魯,你帶了刀或者槍嗎?”他的頭歪了歪,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如果帶了借我一下。”他扔了一把刀來,不是漫畫裏的那把彎刀,但可能也出自貝裏之手。

“你打算做什麽?”

“不做什麽,只是被你算計了,開始覺得這個夢變得無聊了。”

“夢?你一直在做夢?”

“啊,不過很快就不會了。”我确認了大腦的清醒度.“我換了一塊石頭。”他停下離去的腳步,轉身看向我,來不及補救。羽石只要沾血便無法修複,這是大陸上最後一塊羽石。

我跪倒在地板上,想看他的表情卻無暇顧及,有一臺攪拌機在我身體裏,眼前昏黑,只聽到他靠近我的腳步聲,身體逐漸變冷,意識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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