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五十一
接連好幾天，丹尼爾一直處于渾渾噩噩之中。每天早晨迎接他的便是注射針劑的痛感，緊接着便是持續不斷的潮熱——徹底的清醒已然成為了奢侈品，仿佛他只下了僅剩的一種用途。他的胳膊上的注射孔越來越多，全身遍布各種痕跡，手腕上鐐铐磨痕已經結疤。他的記性也變差了，偶爾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起他應該反抗，然而理智很快就融化在失重的海潮之中，除了一些生理活動之外——哦，當然，斯內普會定時給他補充水分，不至于令他虛脫。
以及，他獲得了一張床，得以睡在床上，接受着每日的粗暴對待——完美地扣合他的定位，一個獨屬于斯內普的奴隸。
丹尼爾知道他應該仇恨斯內普，是這個混蛋将他害成這幅模樣！這其中也有這具該死的身體的部分原因，極具刺激的幸福能夠令他獲得更加強烈的快樂，遠超他以前所有。
他從未有過這種仿佛整天騎着他的掃帚沖上雲端，又急速地垂直向下地沖刺，在失重中獲得一種超越生死的極樂。現在他就在這樣被粗暴的對待中獲得了類似的快樂。
他忘記了自己的姓名，忘記了他的責任，忘記了他應該去完成的事。
只需要尖叫，只需要迎合斯內普，而該死的老混蛋會給他帶來他所需要的一切，水、食物以及——那件事。
但這樣是不對的——哈利殘存的理智在腦海中發狂地警報，他需要清醒過來！他需要抗争！逃離這一切！他不能沉迷在這渾噩之中，還有那麽多的事等着他！
“不要！”在理智和虛假的快樂撕扯的夢境之中，丹尼爾發出了微弱的聲音，突然他抓住了那只拿着針劑的手，睜開了那雙迷茫的眼。那雙蔚藍色的無意識地看向斯內普，仍處于夢魇之中無法聚焦，呈現出玻璃質地仿佛只是漂亮的人偶。
斯內普皺着眉，他略微掙了掙手，沒能掙脫開。哪怕處于半睡半醒間，丹尼爾的手勁依舊很大，看得出來他做夢也想要從谷欠望的牢籠中掙脫出來。
但這又和他有何相幹呢？——斯內普甩開那只手，他繼續着他的動作。
然而，“教授。”丹尼爾的聲音微弱仿佛只是一句夢呓。
恍惚間這一聲令斯內普想起了那個冥頑不靈男孩，一臉倔強地直視着他，仿佛他生來就是來挑戰權威的。然而波特除了嘴硬之外毫無長處，腦袋空無一物——哦，對了，他的運氣倒是不錯，讓酷愛冒險的波特每一次都完好無損，沒能夠缺胳膊斷腿令他吃點苦，長點智商。
握着針劑的手離開了這個被噩夢纏繞的男人，斯內普略有懊惱，但這麽久的時間，再強壯的男人都無法掙脫開藥劑帶來的瘾症。
也許是時候不再注射藥劑了。當這個念頭劃過腦袋，斯內普便轉過身，離開了房間。他從不質疑自己的決定，也不會放任任何威脅到波特的存在。
沒有藥劑，還有奴隸契約，他沒必要将丹尼爾·克裏夫徹底搞廢，向黑魔王解釋這件事會很頭痛。
等到丹尼爾從床上下來，再次見到陽光，已經是七月中旬了，他恍惚地發着呆，直到他燒的水壺發出嗡鳴，他才回過神來給茶添了水，捧着熱茶。
也許他應該喝上一杯冰檸檬水，而不是熱茶——這熱度太過燙手，就像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惱人的潮熱始終盤旋在他的身上。
丹尼爾吞咽着口水，哪怕他被放出來，他都覺得這具身體已經變得奇怪，仿佛他的脖頸上戴了黑色的項圈，而繩索的另一端掌握在斯內普的手中。
真是糟糕透了，丹尼爾面無表情地思索着現在可能發生的事——他記得這個暑假，鄧布利多教授找到他，帶他去見斯拉格霍恩。而在他見到鄧布利多教授的時候，他的手已經焦黑了。
所以如果他動作快一些，說不定能夠趕在鄧布利多教授之前……
“你在思考着如何逃出去？”斯內普來到廚房，他毫不意外地見到丹尼爾在這裏，然而食材依舊完整地堆在一旁，顯然他的奴隸并沒有專心做他的家務。
“不，”丹尼爾下意識地開口，他很快回過神，略有些抵觸，但他的身體已經很自然地放松了，就仿佛他已經習慣和斯內普接觸。
不行——這距離太過于近了！哈利的意識發出尖叫，可是他無法操縱他的身體。
所以這所有的反應完全都是因為這該死的身體不屬于他！只要他回到他的身體裏，他就不會熟悉斯內普，也不會因他的靠近就下意識放松。
他應該警惕這個變.态老混蛋的！
“我在想魂器的事。”丹尼爾故作冷漠地說，“我打探過關于黑魔王賜給下屬寶物的事，除了盧修斯·馬爾福之外，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也受到過嘉獎。”
這個情報是他在整理丹尼爾·克裏夫父親的手劄時見到的，這個嫉妒心強烈的純血統擁護者寫過不少維護食死徒的事，他贊揚黑魔王的政治目标，稱贊他是個為魔法界着想的高尚人士——這些全都令哈利作嘔。
後來他找過一些食死徒得到了相關的佐證，他篤定道，“所以貝拉特裏克斯的手上極有可能有着一個魂器。”
“你忘記她在阿茲卡班待了那麽多年。”斯內普指出了他的話語中的錯漏之處，“連萊斯特蘭奇的宅子都還在魔法部的手中。”
“有一個地方魔法部無權插手——古靈閣的金庫。”丹尼爾說。他自然是将所有的問題都考慮到了，這才找到了最有可能的地方。
“我搞到了貝拉特裏克斯的頭發。”他終于說出了重點。黑魔王召見他的時候，他恰到好處地利用了貝拉特裏克斯的嫉妒心理，在她走過來嘲諷他的“上進心”時，他很是仔細地收集了那些掉落的頭發。
她在阿茲卡班的日子必定是非常不如意，才令她還未年老就患上了脫發——若是她和盧修斯·馬爾福一起被關進阿茲卡班那麽說不定她剩下的那頭枯草般的秀發将全都留在阿茲卡班，再也別出來了！
丹尼爾又一次在心裏祝福着瘋子貝拉早日被授予攝魂怪之吻。
“你想要複方湯劑？”斯內普略皺起眉，“但你有沒有考慮過貝拉特裏克斯是一個通緝犯，而古靈閣——雖然那些貪婪的妖精們可能無視魔法部的通緝令，但古靈閣并不只有妖精。”
丹尼爾張了張嘴巴，他原先設想的好計劃，在還未實施時就已經落了空，他煩躁地抓着腦袋，“我再想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