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往
過往
“沒辦法，誰讓咱幾個打小就活在一起，知道說什麽最好玩啊”嚴瀾緩過勁，懷念的說
“滾，煽情就去死”柯零絲毫不給面子
“行，你真行”嚴瀾給柯零比了個大拇指
“謝謝誇獎”柯零把嚴瀾的手塞進鏡施懷裏“我就是不好意思說你們倆，要不然你能笑成這狗樣？”
“呵”嚴瀾裝酷一般冷笑“我和鏡子？天底下誰不知道鏡子和我睡在一起了，誰不知道我的正宮是鏡子”
“別亂說”鏡施握着嚴瀾的手，低聲警告
“看吧，一廂情願咯”柯零得意的晃着銀發
“說我？你比我還慘，我的正宮在我身邊，你的正宮都不在”嚴瀾又還不猶豫的給柯零來了一刀
柯零要氣死了，他覺得他能揍死嚴瀾
曲衛聽着前面的人坦蕩的說着，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了一樣，繼續低頭寫字，只不過攥着筆的手指甲越發變白
藝術節像是鐘一般，敲響了許多活動，學校發布的活動像邀請函一樣，一個接着一個跌落在班裏
“你說什麽，畫黑板報？”趙暢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上個學期的黑板報，還是我們偷偷花錢找人來的，結果還被抓了，這次我們找誰？”
“不知道啊”李恩也氣餒了，班裏人幾乎沒有會畫畫的
“這次，姐也救不了了”孟小擺爛了，徹底的癱坐在椅子上
“這學期咱班總來新學生，要是再轉來一個會畫畫的多好啊”嚴瀾像是祈禱一般對着門外閉眼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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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別真許願成功了”柯零顫抖了一下
聽到這話，曲衛寫字的筆也停下了，眼神飄向門外，眼底帶了一些期待和抗拒，總是那麽複雜
“如果真的來了，那就不是麻煩，而是救星！”趙暢感嘆到，又覺得說錯了，看向在角落的曲衛，連忙說“我的意思是救星，不是麻煩，哎不對，就是，哎呀”
趙暢慌了，他沒有想說曲衛來就是個麻煩，而是真的發自肺腑希望來一個救星
曲衛第一次回應了同學，他垂下眼眸，搖了搖頭說“沒事”
聲音輕輕的，就像羽毛被風吹起來，又落下一樣，但是卻引起不少動靜
這好像是見到曲衛這幾個星期，一只手能數出來的回應，要是按照平常，曲衛也應該低下頭不說話，繼續寫字
柯零幾個人也略微驚訝的看向曲衛，似乎是被很多目光注視不舒服一般，曲衛幾不可見的皺眉，然後帶上了自己的衛衣帽子，同學們這才想起曲衛最不喜歡被人注視，才繼續聊天
天算人算，被嚴瀾給算出來了，距離黑板報評選的前三天，來了一個新同學
費黎覺得，這是她教學以來的奇跡，短短一半的學期，就來了三個新生，一個已經退學了，一個到現在沉默寡言，還有一個，居然點名要來三班，費黎覺得三班燒高香了，引得這麽多人來
這個消息一放出，也引起不少轟動
“我靠，嚴瀾，你這嘴牛逼啊”柯零佩服的拱手
嚴瀾也沒想到，受用的靠在鏡施胳膊上，接受了前來膜拜的人
還有人偷偷用手機查了查發出感嘆
“這還真是個美術生，我的天”
“什麽什麽，我看看，你們知道叫什麽了嗎都”
“有我在，肯定知道！”
“叫什麽啊叫什麽啊”
“叫李敘啊，可帥一小夥了，初中在南城上了一小段時間就出國了，還去學了美術，專業着呢！”
“我靠我靠”
“....”
亂，太亂了，曲衛啪的把筆拍在桌子上，引得學生不又由看過來，就連柯零也看向他，曲衛呼吸緊促，身軀一陣一陣起伏
“你沒事吧曲衛”柯零覺得情況有一些不妙，試探着問
還沒等其他人問什麽，曲衛就跑出教室，留下一腦門問號的同學
新生一般由班主任帶過來，而下節課不巧不是費黎的課，所以說延遲到了下午第一節課
而曲衛罕見的逃課了，在中午大家吃完飯，發現曲衛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趴着睡覺了
第一節課響鈴，費黎揉着眉心來到課上“不用我說，你們都知道我要說什麽了吧”
“知—道—了—”
“還需要我多說嗎”
“不—需—要—”
“算了”費黎為了彰顯師德，還是說了開場白“我們三班又來了一名新同學，大家掌聲歡迎”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在等待黑板報救星，所以說掌聲異常強烈，只有坐在角落的曲衛低頭寫字
李敘是一頭天生金發，單件背包，穿着白衫黑褲，臉型典型混血兒，長的十分俊俏
“Hi~”李敘笑臉相迎，露出牙邊的小虎牙
大家原本就很期待這個救星，一看還是個小太陽一般的救星，引得不少轟動
“我叫李敘，很高興認識大家，高中時期多多關照呀~”李敘口音還帶着一點英腔，但是也還不介意的做了自我介紹，讓費黎省了不少心
“那你就坐在...”費黎看了看空了的兩個座位，柯零說不想身邊坐人，曲衛說想一個人，這就難辦了
可是還沒說什麽，李敘就自顧自的走下去，來到曲衛身邊，屈指敲了敲桌邊看着帶着帽子的曲衛說“我能坐在這裏嗎”
大家一陣尴尬，覺得小太陽第一天就受挫是不是不太好，費黎也在想着該怎麽化解尴尬，就連柯零都不由得心疼，但是還是不想讓人坐在自己的身邊
“你...”曲衛還沒說什麽，李敘就知道了，把書包放在一邊坐在位置上，曲衛指尖泛白，靠牆邊挪了挪
“額...大家先上課了啊”費黎尴尬的化解氣氛
柯零覺得這倆并不簡單，耐不住好奇心，豎起耳朵聽着後面的動作
“你要一直靠着窗戶嗎”李敘語氣太明顯了，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極了抱着陶瓷一樣
“不用你管”曲衛聲音帶着一些倔強，但是對于gay裏gay氣的柯零來說，聽起來就像是賭氣一般
“我不管，但是好像我欺負你一樣，你不想我一來就被蓋上欺負同學的标簽吧”李敘窸窸窣窣的換了個動作
“活該”曲衛真的換了個動作，離李敘更近了一點
剩下兩個人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認真聽課一般
一直僵持到了下課，曲衛第一個站起來離開教室，柯零很明顯聽見身後的人嘆了口氣，然後站起身出去了
“怎麽了怎麽了，你上課聽見什麽了”嚴瀾抱着八卦的态度湊到柯零旁邊
“什麽都沒有”柯零攤手
曲衛慌忙往上跑，感受到身後的人不斷跟着，就一直跑到樓頂，每次一個人控制不住的時候總是會跑到樓頂，所以說路線已經很熟悉了，他以為自己已經甩掉了跟在身後的人，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癱坐在地上
李敘緊跟着曲衛歪歪曲曲的走到樓頂，站在門外，聽着曲衛顫抖的呼吸，李敘才敲了敲門，聽到門後的動靜，像是什麽摔倒了一般咚的一聲，李敘才緊張的打開門
曲衛被聲音吓到，轉身想跑時才發現腿已經麻了，轉身就倒了
李敘看到的就是狼狽倒在地上的曲衛，李敘想要伸手拉曲衛，卻被曲衛無視，曲衛錘了錘麻木的腿，有了感覺才站起來
“有什麽事嗎”曲衛沒有擡頭，他狼狽的樣子被看見真的太難堪了
“沒有...”李敘也不知道用什麽借口告訴他他一路追上來，只是看見曲衛慌亂的逃跑，才會下意識追出來
“哦”曲衛點了點頭，兩個人就怎麽尴尬的站着，誰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好久不見”李敘開口了，顯得那麽鄭重的一句話讓他說的好像分別的愛人再一次相見
“恩”曲衛沉悶的回應，努力憋着內心的波濤洶湧
“你...還好嗎”李敘剛開口就覺得有點後悔，他不知道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他覺得曲衛會對他更加冷淡
“你覺得呢”曲衛冷笑了一聲，這真的就是個笑話，實在的笑話，比嚴瀾他們開的冷笑話還要冷
“對不起”李敘低聲說“我不知道會這樣...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曲衛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舊人“沒想到他們會離開，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對我，還是沒想到我會變成這個樣子”
曲衛身材很瘦，有一種自帶的弱小感，但是确實那麽紮眼，曲衛紅着的眼睛讓自己增加了病态，白色的皮膚混雜着粉色
“不是...我...”李敘不知道該怎麽跟曲衛解釋這一些
“我不想聽了”曲衛帶了一些哭腔，他知道每次一看就李敘，自己的情緒就很難控制，尤其是分開兩三年後再次見面，他真的很難控制自己
“可是我...”李敘想要伸手拉住曲衛的胳膊，卻被曲衛躲開
“李敘，我們現在只是普通同學關系，我不和班裏任何人有交際，也不想，尤其是你知道嗎”曲衛每一個字都砸在李敘身上“從你離開之後，我們就不在有任何關系，是你自己放開了我們的聯系，你自己的選擇，我挽留過你，我找過你，是你自己不要的我”
“我們還小那個時候...”李敘抓了把頭發，眼睛不自覺的紅了
“這不是小不小的問題，是我們的問題”曲衛深呼吸，盡力調節自己想要發瘋的情緒“你走後的三個月，我唯一的親人，我的母親，出了車禍，然後，你的那些兄弟，在學校瘋狂散播我的私生活，造謠我，讓我不堪，我在初二轉了學，來了這邊，我上了高一，遇見了之前的那幾個人，他們繼續讓我難堪，在學校欺負我，我又轉了學，來了這裏，我以為我能擺脫這些事情，可是我不能，你來了，你又來了”
聽着曲衛近乎崩潰的語氣，顫抖的身軀，冷風一陣陣刮在兩個人身上，可是李敘卻不敢上前抱住曲衛，他太害怕了，曲衛真的變了
李敘看着眼前的曲衛，他喜歡的那個人，應該是活潑開朗，愛說話開玩笑，交際花一樣，小太陽說的應該是曲衛而不是自己，可是一切都變了，曲衛變得不再像以前一樣了，越來越孤僻，越來越自閉，他剛回國，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顧反對堅決來到這所學校，點名要來三班，自顧自選擇在曲衛的身邊，唐突的再一次出現在曲衛的生命力
“你很煩你知道嗎”曲衛用手背抹掉眼淚“你一聲不吭離開，又自作選擇出現在我面前，你真的很煩，我忘記你要好多年，而你出現只需要一瞬間，你就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下，你真的很煩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原因的”李敘上前一步，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我知道他們欺負你，我回國第一時間教訓了他們，我在原本的初中找到了那些帖子，我都給解決了，我做出澄清了，很多人都相信你了，曲衛，是我的問題，我會彌補好嗎”
“你沒有信任度了”曲衛搖了搖頭，他頭疼，風吹的頭疼，眼睛很酸，他想回教室睡一覺
“你怎麽了”李敘聽着曲衛虛弱的聲音，直接上去攬過曲衛，他還是克制不了自己，他以為自己出國上學，能看清楚自己的本意，他只是一時喜歡曲衛而已，并不是愛，他讓自己冷靜一段時間，就可以繼續和曲衛做兄弟，但是并不是
“頭疼，睡覺”曲衛總是躲不開李敘，只要李敘對自己多一些關心，他就會陷進去
“先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我們放假見面說好嗎”李敘擔心的看着他，濃密的頭發擋着曲衛的臉，鼻尖紅紅的
“回去”曲衛搖了搖頭，這次疼的比之前嚴重，不知道為什麽，更想依靠在李敘身上
“需要我背着你嗎”李敘看着站不穩的曲衛
“不需要”曲衛搖了搖頭“直接走”
李敘沒辦法，只是隐蔽的牽着曲衛手腕，把曲衛帶到教室，所有的目光看向他們，曲衛太讨厭被注視着，就好像之前走路都有人看着，十分惡意的目光，但是這次李敘安撫性的捏了捏曲衛的手指，兩個人坐在位置上，曲衛直接拉過衛衣帽子趴在桌子上
李敘看了一眼，然後拿出自己的水杯去裝熱水，找了個女生問有沒有頭疼藥，孟小愣了愣，看向李敘身後的曲衛點了點頭，找出頭疼藥遞給李敘，李敘帶着笑意說了聲謝謝，接着去泡藥
“咋了班長，要什麽呢”嚴瀾八卦的對着孟小低聲說
“頭疼藥，那位難受應該是”孟小小聲的屈指指向曲衛
“光吃頭疼藥好用嗎”嚴瀾也有一些擔心，雖然很少和曲衛接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