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舒辭把婚姻法的書籍加進購物車,剛好滿200本。
順手下單,結果彈出餘額不足的提示。
他看了眼原主銀行卡裏的存款,默默取消訂單,全部換購了電子書。
這幾日在沈缇家裏過慣了養尊處優的豪門生活,他才想起來去清點原主的資産。
不看還好,這一查,舒辭兩眼一黑。
與舒家“斷絕關系”前,原主開銷都在舒家的賬上,本該由他繼承的父親的財産,不知道被舒長海用什麽理由扣下,存款極少。
再加上原主此時還是大學在讀,少數商演和進組的片酬是他僅有的收入來源,收入結構很單一。
相比之下,原主的開銷可以說是非常豐富。
請客吃飯、給導演制片送禮;為了那一點點出鏡機會,衣櫃、首飾盒和化妝品都要保持随時更新……自己過得拮據,錢都花在這個圈子不得不花的地方。
舒辭苦笑,仿佛看到了當年那些沒有背景、沒有金主的表演系同學的模樣。
所以原主無數次逃離,也只能逃出顧岚逐的精神淩遲和床上折磨,永遠也逃不出用金錢與地位衡量的殘酷現實。
尤其在懷了顧岚逐的孩子之後,他再怎麽獨立和成長,也總要承認,顧岚逐他就是能給孩子提供最好的物質生活。
舒辭關掉電子賬單,深深嘆了口氣。
眼下留給他的選擇不多。
一是盡快拿回舒家欠他的,二是走原主斷斷續續走了很久又放棄的演藝道路,三是……抱緊陸萬青的大腿,大膽問他要婚後共同財産的支配權。
比起第三個選擇,前兩個顯然在實操層面更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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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要與陸萬青論起婚姻生活,也是一道他跨不去的坎。
這場婚姻只是劇情下的身不由己。它是壓在原主身上家族權力的具現化,是舒長海和舒璀的一己之私。适應已婚身份是他再三權衡後的最佳選擇。
事實上,他并不想依靠一個alpha去解決與另一個alpha的事情。
因為這種選擇恰恰向他揭露着一個赤-裸的事實——
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沒有足夠獨立的財力,他和原主沒有本質區別。
無非是原主選了顧岚逐,而他選了陸萬青。他們都無法做主自己的人生,只能在天地間尋求庇佑。
這是他的無能為力,也是omega的無能為力。
陸萬青倒完垃圾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男人托腮坐在餐廳桌前,神色凝重,眉頭緊皺,仿佛陷入了很大的糾結。
他偶爾看看手機,偶爾擡頭嘆一口氣,明顯看得出思緒有點煩躁。
在陸萬青眼裏,這一颦一蹙都顯得很生動。
賀元帥特地批準他回家過夜,他恐怕也沒想到,他們倆人幾乎沒什麽話說,而且這位恐怕還在盤算怎麽和他離婚。
他沒有驚擾他,靜靜走進來,做他自己的事。
“陸萬青,你去哪兒?”
當舒辭終于理清他紛雜的思緒,起身準備回屋洗漱睡覺。起身就看見便宜老公抓着他那件沾了血的制服往門外走。
今晚保镖都撤了,如果陸萬青也不在,他恐怕得連夜跑去沈缇家裏睡覺了。
陸萬青不知道從哪兒換了一套休閑的短袖,聞言轉身,晃了晃手上的衣服,水滴接連落在地板上。
“晾衣服。”
桔青路的房子古舊狹窄,沒有陽臺,衣服都是晾在外面的。這裏本就是陸萬青的家,他做什麽都輕車熟路。
陸萬青轉身時,大臂露出緊致的肌肉線條。
薄薄的短袖上印出他背肌和肩胛骨的形狀。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每一寸都在最合适的位置上,平平無奇的純色短袖都能被穿出一種誘人靠近的模樣。
玄關處的光影明暗恰到好處地籠罩着他。
高挑的男人,彎曲的手臂,昏黃的壁燈,形成了一種近乎完美的構圖,一種無法再次複刻與重現的藝術。
舒辭微微挑眉,眼睛有些發直。
心底冰涼的聲音在提醒他不能在陸萬青這樣神秘危險的人面前太過放肆,同時又有一團火,被遠處走動的缪斯勾着燃燒,火花亂炸。
什麽分寸感,什麽代價都被他抛在了腦後。舒辭喉嚨動了一下,捏着手機跟上。
……就一張,我就拍一張。
“咔嚓——”
卧槽,沒靜音!!!
清脆的快門聲傳來,陸萬青警覺地回眸,看見舒辭靠牆,兩手背在身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陸萬青收回視線,轉身走到院子,抖了抖衣服,挂在院內的晾衣繩上。
這種不追究的無聲縱容給了舒辭勇氣和膽量。他直接調到錄制模式,蹑手蹑腳地遠遠跟在陸萬青身後,鏡頭追随着男人走到小院裏。
那雙眼眸中的藍深了幾度。
男人做着最簡單的家務,可就連白色短袖上的褶皺都散發着荷爾蒙的氣息。
舒辭目光分毫不錯,不知道為什麽,陸萬青這幅模樣竟讓舒璀口中的“底層員工”在他腦海裏漸漸成了型——
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在工地上扛起重物,熾熱的陽光下,汗水流淌過肌肉,他随意用手抹去,走進陰影裏,蹲在牆邊漫不經心地滿咬着煙。
他總是安靜做事,沉默不語。
直到有人三番五次招惹他,他忍無可忍地偏頭,吐掉煙頭,一拳掄去。
……
打破舒辭心中幻象的,是陸萬青銳利而冷靜的目光。
他不知道從哪裏搬了個小板凳,靠坐在牆邊,擡眸看向他。
陸萬青隔着鏡頭與他對視。
一回生二回熟,舒辭感覺自己臉皮厚了幾分,放下手機朝他走來,邊走邊編着瞎話:“咳,最近有個試鏡剛好是你這種類型的角色,我錄下來找找感覺。”
陸萬青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也沒問是什麽試鏡,仿佛根本不需要他解釋,只是順手推了另一張小板凳給他。
舒辭緊張地在他身邊坐下,而後聽見他問:“心情好點了?”
舒辭愣了一下,才意識自己剛才獨自愁眉苦臉的表情都被他看到了。
“啊……嗯。”他學着陸萬青的模樣靠着牆,發現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月亮,“也算不上心情不好,只是覺得自己離想要的未來,距離太遠。”
陸萬青眸光微閃,想到自己偷聽到他說以後要離婚的打算。
十二上将裏只有他還沒有公開個人主頁,婚配信息也只在內網更新,如果舒辭想離婚是很容易的,流程也不會公開,更不會給他的生活帶來多少困擾。
他不清楚舒辭在糾結什麽。
難道他覺得自己是不輕易同意離婚的類型嗎?
“你想要的未來,是什麽樣的?”陸萬青問,嗓音低緩。
不知道是月色的溫柔讓人放下了戒備,還是小院微風陣陣讓并肩靠着的兩人拉近了距離。
舒辭望着月亮,聽見陸萬青堪稱溫和的語氣,動了動嘴唇:“自由無憂,能為自己做主。”
“具體一點。”
他轉頭,對上陸萬青的湖色眼眸。
“有穩定的收入來源,不需要依賴求助別人。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不會過着被随便哪個頂級alpha人身威脅的生活。沒有生存的困擾之後,去拍我想拍的電影。”
上一世他幾乎走到了最後一步,從卑微茍活到不求人不低頭,最終跻身電影藝術的殿堂,無論是拍商業電影還是自己創作的劇本,都能從心所欲。
現在一切回到了原點,他的追求似乎從來沒有變化。
“我這話是不是過于狂妄了?”舒辭望着陸萬青平靜無波的臉龐,自嘲地勾唇,移開視線,“你就當沒聽見吧。”
他沒有忘記這是哪裏。Omega不能靠抑制劑活一輩子,處在天然弱勢地位。
一個人生活,顯然沒有與alpha組建家庭後有人依靠的生活來的舒适,談獨立自主未免有些好笑。
他的想法在陸萬青這種世界土著的眼裏,恐怕是異類。
“頂級alpha?”陸萬青終于開口,“如果你指的是那位顧先生,他還差得遠。”
陸萬青語氣裏帶了點幾不可察的不屑。
若不是舒辭拍戲多年深谙各種細微複雜的臺詞和表情呈現,根本聽不出來他隐約流露的輕蔑。
舒辭:“……”
喂我剛說那麽多,你的重點就是這個?
人家原書欽定天花板在你眼裏好像不值一提的樣子?
“財務獨立不難,但我得等過一段時間才能幫你。”
陸萬青想到即将到來的龍棘島任務。
等任務結束後,他可以帶舒辭去啓動繼承流程,無論之後打造成商業化的旅游景點,還是和官方合作作為訓練基地,就算是直接賣島也夠舒辭這輩子躺平了。
“想學會自保,也沒問題。”陸萬青沉吟了一下,“但要花點時間。”
他不是把omega當成所有物的那類人。
舒辭有意離婚,他便尊重他。
既然他為未來唉聲嘆氣,或許只要幫他達到生存目标,離婚這件事便不再是困擾。
只是學習時間漫長,他不知道離婚這件事對舒辭來說,等不等得及。
舒辭聞言,瞬間坐直:“時間無所謂,重點是怎麽學?你可別說找個健身房去學習點什麽拳擊散打我就能在你們A的手底下保命了。”
陸萬青看向他的後頸。
“所有人都認為腺體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它和情、欲、繁衍密不可分,是被過度保護的存在。尤其是對于O而言,信息素更被視為能夠同時擊潰精神和肢體的雙重弱點。
“就像他對你做的那樣。”
舒辭知道“他”指的是顧岚逐。
“事實上,并不完全是這樣。”陸萬青的聲音沉穩有力,“如果說收斂信息素是防禦,那麽同樣它也可以成為進攻手段。”
話音一落,舒辭聽見“咔嚓”一聲在院中響起。他轉過頭,循聲望去,遠處牆上的爬山虎藤徑直斷開。
一整根藤順着牆壁落了下來。
舒辭瞳孔地震,轉頭看了看陸萬青,又看向牆壁。
陸萬青閑适地靠在小板凳上,好像做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有做,但他感受到了空氣中的細微波動。
“你,用信息素,噶掉的?”舒辭用手刀在脖子上比了個手勢。
陸萬青點頭:“當你能夠操控信息素進攻時,就不存在什麽自保不自保了,無論AB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在你的進攻中得到好處。”
“O也能進攻?”舒辭皺眉,陸萬青所說的,似乎是A的家常便飯。
“能,但幾乎沒有O能夠學成功。”陸萬青眼神幽深,“一方面,進攻也是消耗,需要建立在體能和身體素質的基礎上,天生體質就不适合進攻。”
他看了一眼舒辭柔軟的腰肢和嬌嫩的皮膚。
“另一方面,一切進攻都需要做好犧牲和認輸的覺悟。我沒有見過任何一個O能跨越心理障礙,做好覺悟。”
舒辭眼眸顫了顫。
用信息素作為武器,輸給Alpha要做好什麽樣的覺悟,不言而喻。
“有意思,也許從來沒有A嘗過輸給O的滋味。說不定我們的信息素也同樣能折磨得他們痛不欲生呢?”舒辭眼角泛起一點冷意,“所以我要怎麽學?”
陸萬青見他沒有退縮,眼中劃過一絲訝異。
他垂下眼眸,緩緩道:“感受它,拟态它,操控它。”
這九個字在舒辭腦海裏轉了一圈,他腦海裏一時間浮現了許多經典電影的場面。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一點蠢蠢欲動。
“你覺得,我能做到嗎?”他問。
“如果不算今天的紊亂症發作,你收斂能力掌握得其實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速度也比之前快。那天我教你的時候,你就已經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了,對嗎?”
“如果你說的是風筝線那種感覺,确實。”舒辭想了想,又說,“但我沒有辦法分心,只能很專注在收斂這個動作上,一旦分神去想別的,就……”
所以他面對顧岚逐時,只能全神貫注繃緊神經關注自己的腺體。而顧岚逐則能游刃有餘地操控信息素對他出擊。
“正常,你需要練習。”陸萬青簡單地說道,“它既然可以是風筝線,也可以凝聚成你想要的任何狀态,刀槍棍劍,都可以。”
“什麽都可以?”
“你想什麽,它就可以是什麽。”
舒辭聽着陸萬青緩緩流淌的聲音,閉上眼。
他把小板凳往旁邊移了移,一點點釋放出今天剛剛變化的金銀花信息素,抹去腦海裏對風筝線的想象,艱難地将他們收攏起來。
這感覺就好像從池中捧一掌心的水,要捏出個造型。
水悉數從指縫中流走。
他和自己的信息素陷入了拉扯的境地。
“出了這個門,不要随便練,也不要随意找別人試。”陸萬青承受着亂竄的金銀花味道,看着舒辭滿頭大汗,“初學階段,信息素凝聚的能量波動是能夠被alpha察覺到的。”
舒辭閉着雙眼,眉頭緊皺:“意思是,你能看到我的信息素拟态的模樣?”
他已經在拉扯中混亂了,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麽。
讓信息素拟态就好像管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心裏想着讓它往左偏一下,它瞬間能往西邊伸出去兩米。
“對。”陸萬青颔首,嘴角添了幾分笑意。
舒辭靈動的信息素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空中翻飛震顫。
他悄無聲息地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籠罩在金銀花信息素的周圍,留有餘地,又防止它們竄出這個院子,驚擾到別人。
“別緊張,收斂也是拟态的一部分,度的把控取決于你對自身狀态的熟悉程度。”
這句話讓舒辭不由心驚。
他不是原主,他對這具身體才熟悉了幾天啊!
很快,陸萬青看着亂竄的信息素漸次收攏,慢慢擰起來,擰成粗麻繩的形狀,向他蜿蜒伸長,一點點朝他探來。
沒有人看見陸萬青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
舒辭的悟性放在十二區精銳裏都算是上乘了。
倘若他是個Alpha,就這種學習速度,絕對是被各部搶着挑選的種子選手。
見他似乎掌握了一點竅門,陸萬青慢慢将加在院子上空的信息素收攏了一部分。
而後,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
舒辭麻花般緊擰的信息素終于在力竭時分逸散。
只剩最後一股藤蔓狀的僵持了許久,而後“砰”地在他面前綻開。
不是武器,不是刀槍棍劍的任何一種。
而是一朵初綻的花。
舒辭給他,開了一朵花。
作者有話要說:
記住這個認真幫老婆謀劃離婚出路的老陸(微笑)你是要花還是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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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入V!感謝大家喜歡和支持!
明天工作忙,要攢入v萬字更新,所以晚上12點(8.17 0:00)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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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椴:不,那只是逼急的下下策。
領導一巴掌拍桌:小崽子不準妄議雲校長!
雲椴:“……?”
本以為能再着戎裝,馬革裹屍,接到秘密任務後雲椴卻不淡定了。
套取情報的方法那麽多,為什麽偏要他出賣色相去接近敵軍最高指揮?還最好是能成為他的秘密情人?
貴星情報科是廢物嗎?
……等等。
雲椴死死捏着照片,請問這位敵軍最高指揮,怎麽這麽像他最信任的得意門生?
終有一日,他們互相槍抵額頭。
“老師,好久不見。”
“別這麽叫,是我沒教好,讓你連忠誠二字都做不到。”
“您錯了。”
浩瀚宇宙,我只對您忠誠。
——
→異世奇幻預收《鈔能力甩不掉前男友》
*敗家鈔能力攻x斂財神棍受
*前世今生√破鏡重圓√
文案:
陸深,某平臺頭部唠嗑主播,主業是異世界賞金獵人。
入行時,他便知道自己有筆極其昂貴的因緣債要還,要麽再續因緣,要麽還錢,否則未來将災病不斷。
別人為溫飽掙錢,而他要以財消災,幫鬼魂找過寵物,給狐妖策劃過婚禮,還在末世廢墟上為人類接過生……百八十單裏什麽奇奇怪怪的任務都能碰到。
總之,只要錢到位,幹啥啥都會。
還差最後一筆賞金,就可以徹底還清債務、金盆洗手時,陸深遇到了一個奇葩雇主。
懸賞的物品竟然是——他的心。
陸深:???我現在挖給你?
雇主:先付定金,等你愛上我再付尾款。
陸深:……靠,搞對象不在服務範圍內,我申請解約!
傅家小公子傅喻沉迷玄學、算命,拜過無數道觀,訪過無數佛寺,只為了找人自己解夢。
他總是會夢到很久遠的事。
夢裏有人從刀光劍影中走來,每天都會在房梁挂上一串帶血的錢幣,聽風吹過的清脆響聲。
後來他遇見了夢裏的那個人。
可再次相遇,他卻發現,夢裏那個因為欠他五千萬兩就與他寸步不離的男人,現在竟然變得只想拿錢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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