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巧克力秋英
臺風過後的第二天電力恢複了,餘知意清理好家裏,跟陸景年一起随着義工們開始清理餘香門前的道路。
三天後主幹道幾乎恢複正常通車,高鐵和飛機也都恢複正常運行。
晚餐時餘知意電話響了,陸景年坐在靠茶幾沙發那一邊,伸長胳膊幫他夠手機,拿到手機“嘶”了聲,餘知意接完電話問:“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
“肯定有,這兩天都在忙,手給我看看。”
陸景年把手伸給他,掌心被樹叉、鐵絲網劃了好幾道小傷口,餘知意心疼地直呼氣,“還有哪裏受傷了?我去拿藥。”
“不用,過兩天就好了,你別忙了。”
餘知意佯裝生氣,“不告訴我我自己檢查,你痛的肯定不是手上的傷,身上還有哪裏受傷了?”
陸景年拗不過他,“昨天撞了下腰,幫着擡樹的時候。”
餘知意撩起他上衣,後腰處青紫一大片,“你昨天怎麽不說,痛不痛?”
“不痛,沒事。”
“你在我面前不用這麽堅強,我們都可以把彼此最脆弱最軟弱的一面露給對方看,我們是人,偶爾示弱一回不丢臉,再說了,這個好的機會你不利用下?比如,讓我幫你擦藥,推藥油。”
陸景年放下衣服,“好,那允許我撒個嬌,昨天還好,今天是挺痛的,洗完澡幫我擦藥好不好?”
“好,你坐着別動,衣服給你準備好。”
餘知意洗完澡出來陸景年正趴在床上翻着一本書,楊绛先生的《将飲茶》,裏面有一句餘知意特別喜歡的句子:只聞花香,不談悲喜,飲茶頌書,不争朝夕。
“衣服脫了,給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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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年聽話的支起身脫掉上衣又趴了回去,餘知意剛洗過手,很涼,倒上藥油被空調一吹更涼,掌手覆上陸景年後腰時他敏感的往一旁縮,餘知意一條腿跪壓在他小腿處,嚴肅道:“別動,還沒開始。”
“癢。”
“你還怕癢啊?”
“我又不是木頭,怎麽不怕癢。”
餘知意加重力度,掌心孵熱藥油溫意滋生,“那你怎麽不怕痛?”
陸景年順勢低呼:“痛,輕點。”
沒人再說話,餘知意認真以手腕的力量推着藥油,陸景年眼睛盯着書頁,腦子裏一片放空,揉到皮膚發熱,陸景年小幅度的扭動了下身體,從餘知意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紅得透亮的耳朵
餘知意從床上下來,“我去洗個手,明早再擦一次。”
“嗯。”陸景年應着聲,湳諷将頭埋進書本裏,聽着餘知意走出卧室的腳步聲,扯過一旁的枕頭墊在腹下。
餘知意關了燈爬上床,湊過去咬了下陸景年的耳朵,“明天你該回廣州了。”
“嗯,是該回去了。”
陸景年每次走之前都不會承諾下次過來的時間,就像現在,他計劃着國慶假期再過來,但并不打算告訴餘知意,萬一到時沒能來餘知意會失望,他只想給餘知意希望和驚喜,不想帶給他任何失望。
“要我送你嗎?”
“不用。”陸景年說着翻身覆上餘知意,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吻了下去,這個吻明顯帶着點情欲的意味,從雙唇吻到下巴,再流連至喉結,餘知意下意識的擡高脖露出喉結,以便陸景年更深的咬了下去。
都是成年人了,這個時候行動往往比語言更有說服力,誰也沒矯情,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只知道結束後兩人都有點臊,紙巾在餘知意睡的那邊床頭櫃上,陸景年支起喘着氣說:“紙巾。”
餘知意手上還黏着陸景年的東西,放空着大腦,“我手上有東西,你自己拿。”
上次摔傷的膝蓋結痂了,這兩天他都刻意穿着長褲遮擋着,硬是沒讓陸景年看出一點端倪,剛剛動作大磨蹭着,可能磨掉痂殼了,有點癢。
原想着跟他坦白,又怕他自責不走了,還是忍了下來。
陸景年從他身上越過來,剛剛消下去的地方又與餘知意的打了個照面,激得餘知意身體抖了下,陸景年擦幹淨手,又拿起紙巾幫餘知意擦身上,最後幫他擦手,餘知意懶懶的享受這種渾身卸下負擔一身輕的感覺,擡頭親了親陸景年,小聲說謝謝。
去洗手間扔紙巾後陸景年擰了條毛巾回來幫餘知意擦手擦身體,餘知意笑着躲閃,“我自己去洗,又沒做什麽,不用這麽照顧我。”
陸景年這會兒臉紅了,“咳,也算做了吧。”
兩人再次躺到床上總感覺比之前更親密了一層,身體親密有時能令感情進一步升華,餘知意主動抱着他,再次跟他交換了一個晚安吻。
隔天餘知意醒來時陸景年已經前往高鐵站了,桌上放着粥,茶幾上放着一盆清新的巧克力秋英,旁邊一張便簽紙:“你好好休息,我不想你送我,我會舍不得,這盆花是買早餐時碰到的,你的小花園沒有,給你添一抹香氣。”
餘知意抱起那盆巧克力秋英,暗紅色的綿鍛質感花瓣散發出香甜的巧克力味,差點甜化了餘知意的心。
他拍了一組照片發在店內公衆號,又怕陸景年沒看到,用自己的私人微信號轉發了一次,并設置分組可見,從前學校交情好的老師和加過的學生微信他都沒删,但又不敢跟他們聯系,每次發朋友圈都會屏蔽從前學校裏接觸過的那些人,不想面對一大堆關于“你現在過的好不好”之類的問題。
陸景年這次是真的忙,在高鐵上開始趕工作,好在他請假的這幾天其他人的進度沒受他影響,前天晚上做了大半個通宵,今天應該能把他這部分的進度趕上來。
到了廣州先給餘知意報平安,而後馬不停蹄趕去單位,一到辦公室先給小助理轉了六百塊錢,讓她安排下午茶,又在群裏向同事們表達歉意,同事們紛紛表示不辛苦,大家是一個團隊沒什麽辛苦不辛苦的。
陸景年吐了口氣,若是從前他決對不會做這種事,從前他連請假都很少請,除了他父親過來住院那段時間,幾乎都是全勤,還是餘知意提醒的他,即便他請假期間處理完自己那部分的工作了,其他堅守崗位的同事多少還是會有怨言,請下午茶和在群裏道謝也是一種禮節。
忙到淩晨兩點,下班時刷朋友圈刷出餘知意轉發的餘香公衆號關于秋英的那條信息,嘴角上揚的點了個贊,他在十一點半的時候已經跟餘知意道過晚安了,說自己累了要先睡了,這時候餘知意應該早睡了。
點開店內公衆號,餘知意拍照的技術越來越好了,拍的花脈絡清晰,就連花蕊上的花粉都能看得清,一路刷到底,公衆號評論區一條信息引起陸景年注意:“請問是餘老師的花店嗎?我是張嘉陽,我們都很想你,我們找了你好久了!!!”
這條評論評于兩分鐘之前,陸景年手指頓了幾秒,在這位張嘉陽的評論下評論了一條:“同學你好,我是餘老師朋友,餘老師不怎麽看評論區,如果方便請聯系我,我會代為轉達。”
後面附着的是他的聯系方式和微信號,撒了個小謊,餘知意經常看評論區跟顧客互動。
其實也沒抱多大希望那位同學能聯系他,想不到幾分鐘後微信跳出一個小紅號,張嘉陽的好友申請發了過來。
陸景年點通過,張嘉陽的一堆信息跟着過來了:【你是騙子吧?你在老師的公衆號底下騙人?】
發完這條張嘉陽同學又發了一個鏈接過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詐騙公私財物,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單處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産。
陸景年哭笑不得,餘知意教過的學生果然不一般,想了想,把存在相冊的那張餘知意跟同學的合照發給了張嘉陽,當時在書房看到那張合照被餘知意明媚的笑容驚豔到,征求他的同意拍了那張照片,不光是因為笑容,還因為餘知意曾經的意氣風發,想不到照片現在派上了用場。
張嘉陽收到這張照片靜了幾分鐘。
陸景年有點失望,拿起衣服去洗澡,才走到浴室門口,電話響起,來自武漢的陌生號碼。
“你好,是張嘉陽嗎?”
“是,你真的是餘老師朋友?你能告訴我他的電話或微信嗎?我們都很想他,我們都快畢業了,想請他一起拍張照片。”
這通電話聊了二十多分鐘,這是陸景年第一次跟一個陌生人聊這麽久,握着發燙的手機,陸景年又給張嘉陽發了條微信提醒他把在公衆號下的留言删了。
他和張嘉陽有一個小秘密,他們要給餘知意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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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請假不更哦,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