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針墊
作者有話說: 求一波星星呀寶們,愛你們呦
十二點半,餘知意清點完今天需要補貨的花材,轉頭看見抱着書坐在龜背竹下的陸景年。
中午日頭太烈,陸景年被餘知意勸住留在了店內,向餘知意借了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在他身邊有一只白色花桶,桶裏放滿了鮮花。
那些鮮花是打算等到外面沒太陽了放在門口送人的。
有些花賣到第二天第三天不新鮮了,餘知意會把他們挑出來放在門口,過往有喜歡花的人可自行帶走一支。
餘知意沒打擾他,拿出單反,偷偷按下快門,陽光,綠植,竹藤椅,鮮花,低頭看書的男人,每一個詞都很溫柔,彙在一起是恬靜。
陸景年擡眸,撞上餘知意眼睛,“又拍花?”
“嗯,拍花。”
“拍我身邊的花嗎?我一直想問,” 陸景年拿起桶裏的一支花,“這種花叫什麽?開得像朵小煙花。”
餘知意走過去,半蹲在花桶邊,也拿起一支,“是針墊,也叫風輪花,花瓣向外散開,如空中燦爛綻放的煙火一樣,她的花語是無限祝福,寓意着積極向上的精神,鼓勵見到她的人勇敢面對困難。”
兩人靜靜地看着花,又同時擡頭,目交交彙,陸景年下意識的移開目光,再次把視線移到書頁上,又聽餘知意說:“都十二點半了,中午想吃什麽?”
“這麽快又要吃飯了嗎?我都沒感覺到餓。”
“不餓也要吃,等等,我去問問隔壁幾位要不要一起。”
兩分鐘後,餘知意回來了,後面跟着一蹦一跳的譚孝陽,陽陽含着一根冰棍,“蟹老板,你吃面嗎?魚老板要煮面哦。”
餘知意也跟着問:“蟹老板,你吃面嗎?手工擀面。”
陸景年笑笑,“魚老板做的,是不是叫手工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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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玮拎着面和牛肉丸進來,“我媽買過來的手擀面,買了三斤多,牛肉丸是我爸朋友送的,傳說中的撒尿肉丸,餘哥你去煮吧。”
最後進來的是郁梨,小跑着進來的,“青菜就剩這一小把了,還有蔥和雞蛋,餘哥給你,又要麻煩餘哥了,有餘哥真好。”
餘知意說:“有你們才好,我沾你們光。”
“蟹老板跟我上樓幫忙吧,陽陽要不要上去?”
譚孝陽退到譚玮身後,“不要,上去要給你當老板娘,我不要去。”
郁梨笑得直不起腰,抱起譚孝陽往外走,“那就跟姐姐去當童工吧。”
上樓後,餘知意進房間放衣服,出來時拿了把鑰匙給陸景年,“陸先生,這是三樓鑰匙,你住這裏不用這麽拘謹,你想出去就出去,累了就上來休息。”
陸景年沒接,餘知意又說:“我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店裏的,有時會出門,你就當這裏是旅館。”
“那就謝謝餘老板了。”
餘知意煎蛋時,陸景年幫着洗青菜和蔥,看着餘知意不慌不忙的煎蛋,煎好後直接加水。
“這樣煮出來的湯底是白色,這個時候可以把牛肉丸下進去一起煮了。”
“嗯。” 陸景年看着他做,覺得很有意思,好像沒有餘知意不會做的菜。
牛肉丸的香氣煮出來後下入面條,開鍋前放入青菜煮兩分鐘,最後加入鹽和蔥花。
“好了,我端面,陸先生幫拿碗筷吧,去樓下吃。”
陸景年拿出碗筷,帶着點玩笑的意味問:“餘老板,當真是沒有其他人上過三樓嗎?”
餘知意把面倒出湯鍋,湯鍋好端一點,聽完眉輕挑了一下,抿嘴笑了下,“裝修工人,搬貨工人,算嗎?”
陸景年很認真的點頭:“算。”
“那就是了,如果不算的話,你是第一個。”
“那我很榮幸。”
“應該是說我們有緣,能打個商量不?陸先生。”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樓梯下,陸景年走在他身後,“餘老板請說。”
“能別叫我餘老板嗎?可以叫我小餘,餘知意,總餘老板、陸先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有多大生意要談。”
“合适嗎?”
“我覺得挺合适的,我先開個頭,景年。”
陸景年眼裏聚起笑意,“好的,知意。”
“我們應該差不多大吧,” 餘知意報出自己出生年月,“還有幾個月三十歲。”
陸景年向看他,“不太像,我以為你最多二十六七,我比你大一歲。”
“那,年哥?”
陸景年愉悅的應了他一聲。
樓下郁梨已經架好了桌子,桌上放着五碗甜品,陽陽坐在凳子上甩着小腳,“開飯喽開飯喽,吃魚面和蟹面喽!”
譚玮擰了下他臉頰,“有點禮貌,大家都還沒開動。”
“我已經很有禮貌了,四果湯都涼了,我都沒敢動,等着魚老板和蟹老板一起吃。”
郁梨幫着盛面,笑得直彎腰:“不是涼了,是化了,四果湯本身就是涼的呀!”
陸景年看過去,一小碗五顏六色的,晶瑩剔透的甜品擺在桌上,陸景年遞給他一個小勺子,“嘗嘗看。”
郁梨和譚孝陽已經開始吃了,“陸大帥哥,你一定要嘗嘗這個四果湯,我剛特意騎車去買的,開了很多年了,泉州的一對老夫妻開的,是那些個網紅店比不了的。”
陸景年嘗了一口,冰,涼,爽口,甜,餘知意介紹,“這個透明的昨天你吃過的,石花膏,時令水果、紅豆、綠豆、薏仁、蓮子、銀耳、石花,仙草,有什麽加什麽,看你喜好。”
陸景年又吃了兩口,他這個不愛吃甜食的人在這裏連續兩天吃甜品。
“好了,都放下吧,先吃面,再不吃要糊了。”
“吃面喽!”
餘知意先給譚孝陽盛了大半碗,讓他吃完再添,孝陽嘟囔:“怎麽全是蛋和牛肉丸啊,都沒有面,我想吃面!”
譚玮瞪了他一眼,他乖乖捧起碗大口吃煎蛋,“雞蛋我也喜歡吃。”
第二碗給了陸景年,一眼看過去滿滿一碗面和幾根青菜,陸景年雙手接過,禮貌的說謝謝。
“好了,你倆自己來啊,我先吃了。” 餘知意對郁梨和譚玮說,不理會他倆暗戳戳的較勁。
陸景年剛挑起第一筷子面條,愣住,薄薄的一層面條下,兩枚煎蛋,四顆大牛肉丸,一種無法言說的暖意瞬間騰起,胸口有點脹,鼻子有點酸,自從母親離家後,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受到過這種照顧了。
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母親煎雞蛋只會煎三枚,也是這樣埋在碗底,通常面吃完了,最到最後的驚喜就是雞蛋,小時候他以為每個人的碗裏都是這樣,直到有一天他站起來吃飯,看到只有他和哥哥碗底有雞蛋,小小的他并不理解,還問母親為什麽不多煮幾個,母親的回答每次都是:我不愛吃。
餘知意輕聲問:“年哥,你怎麽不吃啊,不合胃口嗎?用不用幫你叫外賣?”
“不是,合胃口。” 像是為了證明面味道好,陸景年塞了好大一口。
餘知意眼眉彎起。
收拾完碗筷,餘知意開始打掃衛生,陸景年獨自出門。
餘知意給了他一頂帽子,一頂草帽,帽沿很大,戴上看着路面的影子,陸景年內心是抗拒的,但他拒絕不了餘知意真誠的目光,他說:“外面很曬,戴上帽子涼快。”
吃飯時餘知意向譚玮和郁梨說了陸景年要找人的事,譚玮向陸景年要了陸錦華照片,說讓他朋友也們留意下。
郁梨問陸景年有沒有想過微信公衆號投稿找人,或者網絡,報紙,陸景年沒告訴他們,陸錦華就是為了躲避麻煩逃避責任才抛下了妻兒逃離了廣州,若是知道家人找他,只會藏得更深,只能偷偷尋找。
陸景年經過報亭進去買了張地圖,靠在一旁的綠色郵筒上,按街道劃分,把地圖上所有酒店、旅館都用筆标記出來,計劃一條街一條街的找。
現實往往總不如人意,陸景年滿懷期望找完一整條街,地圖上有标的、沒标的,看到有招牌寫着 “住宿” 的,全都去詢問,當地人很熱情,街坊四鄰都圍過來幫着看照片,都說沒見過。
陸景年謝過他們,步行往回走。
不知不覺走進一道小巷,巷子最深處藏着一座古廟,古廟旁邊立着一棵大榕樹,樹杆粗壯,枝桠茂盛,散開的枝丫挂滿絲帶,陸景年走近,每條絲帶上都寫有祝福語,旁邊的牌子上寫着:許願樹。
陸景年進廟添了筆香油錢,廟裏沒人,神龛上放着絲帶,陸景年拿了兩條,雙手合十拜了拜,跪在神龛前,在絲帶上寫下願望。
第一條許願:家人平安,身體健康,逢兇化吉。
第二條許願:餘老板生意興隆,年年有餘。
将兩根許願帶抛上樹,陸景年繼續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