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分手了嗎?還找我幹嘛?”蘇湄嘟囔不清的抱怨道,她也不知道那刻自己腦海裏到底在想什麽,下一刻竟然想也沒想攀上他的脖子朝他吻去。
似乎沒什麽反應。
她無端的覺得火大起來,依舊還是不依不撓的要朝他身上黏去。
直到覺得碰到他的身上也熾熱起來。蘇湄迷迷糊糊中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繼而蘇湄覺得自己忽然被壓在下面,繼而連自己的雙唇也被覆上,那種實實在在的擠壓感讓蘇湄覺得愈來愈不舒服,她想反抗,可是覺得手腳都不利索了。
“好難受……”蘇湄趁着挪開的空隙,呢喃不清的念叨着,終于覺得舌頭有點能聽使喚了。
恍惚覺得一瞬間的停滞,然後原本在自己身上的重壓也終于移開了。
蘇湄這才翻了個身。不一會遙遙的似乎聽到花灑的聲音。
可是自己依舊還是說不出的難受,腦袋漲的似要裂開。
蘇湄覺得自己一定是陷入了夢魇,從來沒有過這麽可怕的夢魇,明明沒有人按住她的脖子,但是就是喊不出聲。
醒來的時候這一切都會消失掉的,她想着。
第二天蘇湄醒來的時候,她還枕在他的肩側。
蘇湄本能的想大叫一聲,下一秒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漸漸的有些回想起來了,難道真的是自己酒後亂性?
這個房間根本不是自己訂的那個房間。
她頓時手腳冰冷,灘出一身的冷汗。
她蘇湄這輩子竟然會做出這麽荒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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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時,她立馬半掀開被子,确定自己的貼身衣物都還在,應該沒有發生想象中糟糕的事情。
但是眼前這副場景,也終歸是夠荒唐的了。
她一看手表,距離會議才半個小時。她覺得從來沒有過的混亂,眼前只得盡量悄無聲息的穿好衣服,從地上拎起包和高跟鞋走了出去。
到外面的時候,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她連層數都走錯了。
其實蘇湄不知道的是,這一層總共就住着一個人。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個澡。
她是機械的沖好澡,吹了下頭發,依舊還很濕,便淩亂的绾了下發髻。拿起資料夾便匆匆的往電梯口走去。
雖然勉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可是腦海中依舊還是一片空白。
會談還沒開始,按她現在這個狀态,她覺得自己原本正常的構思都消失殆盡了,無疑就是失敗的預兆。
狹路相逢,卻是無處不在。
蘇湄手上拿着一疊的資料,她佯裝看着資料,故意微避了去。
她走的時候他還沒有醒來,但願他不知道是她。
想歸想,無端的恥辱感還是湧了上來,蘇湄覺得自己的雙頰不受控制的發熱起來。
到一樓,他倒是紳士風度,按住電梯等着蘇湄先出去。
“謝謝。”蘇湄出去後象征性的說了下。
在門口處一眼就見着焦慮不已的老王。
“哎呦,你去哪了,出什麽事了嗎?手機關機,再等下去,我怕我們根本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老王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對公司忠心耿耿的很,自然是非常看重這次機會的。
“還是先趕過去再說吧。”蘇湄自然是不能說自己發生混亂的狀況。
坐在車上,老王還在一而再而三的提醒待會什麽開場白先說之類的,蘇湄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下車的時候,蘇湄突然開口說道:“老王,我今天狀态不好,待會我怕講不好,可能沒多大希望。”
“我知道,來都來了,看運氣吧。”老王這會倒是淡定多了。
被老王這麽一說,蘇湄才漸漸的鎮靜下來。許是臨上場,蘇湄倒是忘掉之前那些煩心事,進入狀态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蘇湄連笑容都是預先準備好,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大名鼎鼎宏大的老總竟然會是他!
老王見着蘇湄一動不動的,趕緊不動聲色的提醒道:“幸會,沈總。”
“幸會。”沈沉也只是簡單說了下,看蘇湄的眼神卻頗有內容。
蘇湄一瞬間的心跳驟快,血脈噴張,也許是覺得再糟糕也沒什麽了,索性就坐定翻開自己的策劃書挑重點演講了下。
至此過程中,他甚至沒有發表過一句話。
“你把你手頭的那份策劃書拿過來給我看下?”他好整以暇地說道。
蘇湄別扭僵硬的走到他旁邊,“這個是什麽?”
他随意指着封面上面的幾個字,蘇湄不知就裏微微湊進去看,“什麽——”
“其實就憑你這份策劃書的水準,昨晚上的公關完全沒有必要。還有你昨晚的公關似乎不是很盡職,水準有待提升。”他在她的耳際低低的說道,說完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卻讓人看得心底起寒。
蘇湄當然知道他所指昨晚的事,以為是商業上慣用的手段而已,耳根簡直是要滴出血來。
回神間,蘇湄卻已經退回去了。
她沒有機會解釋,也覺得沒必要解釋。
出來的時候,老王問道:“剛才那個沈總有和你說什麽來着嗎?”
“沒什麽。你不要抱希望了,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
蘇湄說完就自己打車回去了,留□後的老王一臉的納悶。
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競争對手和宏大的會晤實在太失敗了,幾天後蘇湄竟然聽說宏大已經确定将給他們公司注資。
這對于他們公司簡直是雪中送炭。按照公司眼前的發展規模,只要度過這一難關,上市也不是太難的事。
為了慶祝和宏大的聯手,公司立馬包了家五星級酒店的一層,開了個慶功宴,全體員工都參與。
美酒美食,還是慶祝好事,同事自然都起勁的很。
單單蘇湄一個人走到化妝室的角落裏坐着。這個化妝室是個獨立的小房間,不容易招人注目,再旁邊過去是洗手間。中間僅僅隔了個通道而已。
整間化妝室的牆壁上都是鏡子,蘇湄也沒有開燈,整個房間裏黑漆漆的,有的也只是外面走廊上折射進來一點點的光亮,能依約看到旁邊的椅子什麽的,蘇湄随便找了把椅子,一個人坐着發呆。
直到覺得有聲響,蘇湄擡起頭朝門口處望去。
“是你?”蘇湄不解的問道。
“這裏最不起眼又引人注目,我猜你會在這裏。”他說時也在蘇湄旁邊坐下,“有什麽事要躲到這裏?”
“我不想說話。”蘇湄覺得自己一出口,聲音都嗚咽的有些變掉了,便幹脆閉口不言。
但是蘇湄沒辦法讓不遠處洗手間的聲音也不要傳過來。
“怎麽整晚都沒看到蘇湄?按理說這次能拉攏宏大,蘇湄真是功不可沒。”
“你沒看到晚上敬酒,張寧是拉着倩倩一起敬大家的,這不擺明張寧甩了蘇湄嘛!”
“看起來女人太好強就是容易被男人甩,按我說看張寧那樣好脾性的人,一般來說是不會輕易分手的。”
“也是。雖然說蘇湄工作上确實沒話說,不過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天天加班,聊起來動不動就是工作上的事,開口閉口都是一副女強人的氣場架勢,毫無生活情趣可言。”幾個女同事叽叽喳喳的聊個不停。
“現在知道了吧,失戀又差點失身,天底下大概沒有比我更倒黴的人了。”蘇湄吸了下鼻子說道。
夜色朦胧中,沈沉只看到她晶晶亮的淚光,倒也找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
“你可不可以先離開下?”
沈沉點了點頭起身還沒走到門口,卻聽到身後她漸漸明朗的哭聲,然而又是被極力壓抑住的哭聲,無端生出幾分悲滄之感,心情也無端的沉重起來。
他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想想還是折回來說道:“不就失戀,有什麽值得這麽難過。除非你還愛他?”
“我沒有。只不過覺得現在這樣很難堪。”蘇湄透着很重的鼻音回道。
“既然都不愛他了,那還有什麽好難過的。都已經分手了還弄得自己這麽難受,不是更不值?”
“好像也有道理。”蘇湄說時擡起頭擦了下眼淚,雖然是止住了哭聲,身體還是抖得厲害。
沉默了良久,蘇湄才突然開口道:“其實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了,不想回酒席的話我送你回去吧。”沈沉起來說道。
“恩,那多謝了。”蘇湄也起身,不過突然又躊躇停住。
“怎麽了?”他不解的問道。
“我不知道今天會這麽難堪,不知道妝有沒有化開。”蘇湄有些尴尬的說道。
“這好辦。”沈沉說時依舊朝門口走去,在門口附近摸索了下,啪嗒一下把燈打開。
蘇湄一時間覺得光線刺眼的厲害,一只手微微的擋在眼前,随即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果然,睫毛膏和眼線早已暈染出來,倒像是畫了濃厚的煙熏妝,忙從包裏拿出濕巾擦了擦眼睛附近。
大致擦幹淨後,蘇湄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雙眼依舊紅通通的,夾帶着鼻子也有點紅紅的。
“好醜。”蘇湄自己念叨着。
“你脖子上怎麽了?”沈沉這才看到蘇湄雪白的脖子上有好幾道暗紅色的痕跡,頗為不解的問道。
“是刮痧的緣故。我向來身體很好,就是這點不好,有點累到什麽的,就會中暑,而且中暑喝藿香正氣水什麽的都不見效,一定要刮痧出氣了才會舒服。”蘇湄說時拿起包說道:“那就麻煩你載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