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湄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就走開了。
不一會，就有一輛銀灰色的大奔在蘇湄的身邊停下。
“現在去哪？”沈沉問道。
“我覺得有點累，你還是先送我們回去好了。”蘇湄說時報出自己住的酒店的位置。
“也行。”沈沉說時把方向轉了下。
“你今天來醫院沒其他事嗎？”蘇湄這才想起來今天沈沉已經陪自己大半天了，随口問道。
“哦，本來是順路過來看下朋友的，不過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後來剛好碰上你，就沒過去了。”沈沉随口應道。
至此，兩人驀地沉默下來。
車子開出去，道路兩旁的雪景便快速的一閃而過。本來就陰暗暗的天空，才傍晚便覺得夜幕臨近。
這樣濕冷的天，無端便讓人覺得心頭發堵。
小家夥倒不管車內兩人的寂靜，趴在蘇湄的身上不一會就睡着了。
到了酒店門口，蘇湄一手抱着妞妞，妞妞只是輕微的換了個姿勢，趴在她的肩上繼續睡，蘇湄另一只手半拎着包，對沈沉說道：“那我先上去了，今天真是多謝了。”
客氣疏離至此，沈沉便打住，淡淡的說道：“也難得碰上，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見着蘇湄進去了，他才将車子開回去。
蘇湄到了自己的房間後，将妞妞輕輕的放到床上，挪了被子過來蓋上。
小家夥今天也是折騰的夠累，這會依舊睡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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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湄無端覺得腦袋發脹，也不知道是不是淩晨在寒風中排隊挨了凍的緣故，走到洗手間裏擰開水龍頭，用水潑了下自己的臉，又用幹毛巾擦了下才走出來。
她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先打電話給家溪。
知道家溪比較容易激動，怕吵醒妞妞，她便走到門外的走廊上。
果然，電話撥通才沒開講，那頭的家溪早已激動的大叫起來，“蘇湄你這家夥，過來好幾天了竟然都不吭一聲？”
“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嘛！懷着孕的人還這麽容易激動。”蘇湄有些嗔怪道。
“咱這麽好生養的人，不要緊的。”電話那頭的家溪笑嘻嘻地打趣道，“不過妞妞怎麽樣了？醫生有沒有什麽好方子？”說到這時，家溪卻換了沉重的口氣。
“醫生說還是要做手術。”蘇湄說時嘴角苦笑了下。
“還是要做手術？這麽小的孩子，又是在眼睛上動刀子，想想都覺得有點擔心。”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醫生說再拖下去也不好。”蘇湄無奈的嘆氣道。
“既然醫生這麽說，應該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不過聽說現在的醫院住院都是爆滿的，能安排進去嗎？”家溪說起正事倒也不含糊的。
“聽說住院排隊都排到下個月了，我也是愁這事呢，我這邊人生地不熟的，你看下你老公他們有認識這邊醫院的什麽人不？我麽公司偏偏這會要在這邊籌備一個辦事處，還指定要讓我全權負責，我哪來那麽多時間，所以想着趕緊先把妞妞安頓好，我才有精力籌備工作上的事。”
“你就一個工作狂，女兒重要還是工作重要？”家溪表示有些不滿，說到最後還是說，“我會讓老張看看的，能不能幫忙安排進去。你啊，這麽多年，還是不讓人省心。”雖然是埋怨的語氣，明知道家溪也是關心自己，蘇湄卻不由得鼻子發酸起來。
那頭的家溪見着蘇湄沒有聲音了，也有些慌起來，說道：“就說你這麽幾句，不會是要哭了吧？都當媽媽的人了，你好歹給我長進點，我也好不容易要做媽媽了，你好歹給我一個榜樣的模範啊。”
“我知道啦。”蘇湄咧咧嘴，挂了電話後，倚着昏暗的走廊，慢慢的蹲了下去。
其實很多年前就已經做好千千萬萬的準備，只是堅強這個東西，并不是想說做到就能做到的。
尤其是心情特別差的時候。
蘇湄抹了下眼角的淚痕，這才推開放門，重新進去。
想着小家夥晚飯都沒有吃，醒來肯定會喊餓。蘇湄進去拿了下包，關好房門便朝電梯走去。
走到樓下，擔心小家夥萬一早醒了，蘇湄打量了下四周，便挑了附近最近一家店打包了點吃的回去。
回去沒多久，小家夥就醒了。
她買的是普通的快餐，剛買過來的時候還冒着熱氣，這會拿到房間裏只有一點點餘溫了。“快吃，呆會就要冷掉了。”蘇湄催着妞妞。
妞妞扒了幾口飯突然擡頭問道：“媽媽，白天的那個叔叔呢？”
“叔叔回去了。”蘇湄顧自吃飯。
“我喜歡那個叔叔，比陳叔叔更喜歡。”小家夥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菜快冷了，快點吃。”蘇湄懶得理她，朝她碗裏夾菜。
小家夥對蘇湄的漠不關心有些挫敗，也便悶悶的吃自己的飯。
吃完飯，蘇湄給小家夥簡單梳洗了下。
小家夥本來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動畫片，才看了一會，就嚷着眼睛累。蘇湄見着小家夥的一雙眼睛最近愈發的水汪汪，小心的揉了揉小家夥的眼睛，哄道：“來，媽媽看下就好了。”
以前醫生也教過蘇湄，如何睡前翻下妞妞的眼睑，這樣孩子的眼睛才會舒服點。
果然，蘇湄輕輕的翻了下小家夥的眼睛，小家夥不一會又睡着了。
小孩子的睡自然是香甜的很，倒是蘇湄，看着漸漸睡熟的妞妞，一點主意都沒有。
第二天起來，蘇湄給妞妞穿好衣服，洗好臉才說道：“你在房間裏乖乖的等我，媽媽下去買早餐。”
因為蘇湄住的是經濟型的快捷酒店，提供的早餐只有粥和饅頭什麽的，妞妞吃不慣，蘇湄只得出去外面買，她去酒店附近的早餐供應處買了點蛋糕上去。
才剛進酒店的一樓大廳，迎面竟然見着沈沉。
“早。”沈沉上來打招呼。估計因為還是大清早的緣故，沈沉見着蘇湄今天圍了條厚實的圍巾，深暗紅的圍巾随意搭着黑色的風衣，然而因為映襯着一張素顏秀巧地臉，便覺得是說不出妥當的美。
“有事嗎？”蘇湄雖然覺得這樣的開口有些見外，但是除此之外，她是真的沒有其他可以聊。
“也沒什麽事。我剛好有認識浙二這邊坐診的專家，簡單問了下妞妞這種情況，以及手術風險什麽的，他還是建議早點動手術，這裏是部分資料，你可以看下。”沈沉說時遞過來一疊打印出來的資料。
蘇湄接過來，上面是對倒睫的一些症狀的描述以及手術相應情況的介紹。蘇湄邊看邊問道：“其實我也知道早點做手術比較好，但是總覺得在小孩子的眼睛上動刀子，萬一有個疏忽閃失的，連想都不敢想。而且妞妞對醫院已經是有陰影很抗拒的了，我都不知道小孩子會不會配合。”
“這些你不用擔心，這些都是很常見的病例，醫生都見怪不怪的，放心好了，沒問題的。”
“那要先安排進去住院，可能要等上幾天。”
“這個我已經安排好了，如果你這邊沒什麽其他安排的話，随時都可以住進去的。”沈沉随意的說道。
正說着，蘇湄的手機卻震動起來。蘇湄沒去接，那手機就一直在震。
“你電話？”沈沉提醒道。
“同事的電話。估計是問工作上的事。”蘇湄說時卻把手機按掉了。
“我沒其他的安排，那要麽你在這裏等我下，我把妞妞帶下來，呆會你也幫我哄着點，看能不能把妞妞哄去住院。”蘇湄說完就朝電梯口走去。
妞妞說道，她喜歡沈沉。但願因為這一點，能順順利利的把她哄去做手術。蘇湄在心頭默念道。
下來的時候，蘇湄一只手拎着包，另一只手牽着妞妞。
“叔叔今天特意過來帶妞妞出去玩好不好？”沈沉一見到妞妞，就蹲下去摸了摸妞妞的劉海。
小孩子剪着齊耳的同發，但是約莫小孩子的發質特別的細柔，那劉海也是特別自然的服帖在額前。
妞妞點了點頭，沈沉便牽過妞妞的手，朝外面走去。
外面出去是一條小巷，小巷的正中已被行人踩出一條小路，露出原本的水泥地面，而小巷兩側的地方，依舊還殘留着深深淺淺的積雪。
難得出了點太陽光，映襯着厚厚的雪景，周圍卻又分外的亮堂起來。樹梢頂的冰碴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着五彩的光暈，不一會樹梢頭卻有點點的雨水滴了下來。那是積雪終于要開始融化了，道路上也是濕漉漉的。
沈沉不知何時已經抱起妞妞，蘇湄因為擔心妞妞做手術的事情，多少有點心事重重的，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蘇湄見着沈沉突然停下來，原來是給妞妞買氣球。
賣氫氣球的人手上自然是一大把的氣球，蘇湄回想了下，其實在街頭經常碰着這種賣氣球的，但是妞妞從來沒有說過要買，自己竟然也從沒買給妞妞玩過。
“我不要這個，我要那個粉紅色的。”妞妞說時指了指另一個。
“有什麽區別嗎？”沈沉奇怪的問妞妞。
“那個是美羊羊，我要美羊羊，不要懶羊羊。”妞妞慢吞吞的說道。
“哦，那就買美羊羊。”沈沉說完讓賣氣球的又換了個。
妞妞手上多了個氣球，和沈沉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蘇湄走在旁邊，倒是聽着他們兩個在有說有話的。
同事打電話過來，蘇湄沒有再按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