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4
鄭西西總覺得他在嘲諷自己。
這種時候，鄭西西當然不能認輸。
她将身子轉過來面對着他，彎起嘴角：“你是在朝我搭讪嗎？”
鄭西西笑着說：“那我不得不評價一下，你的搭讪方式太刻意了，不太自然。”
顧允似乎聽到了什麽非常好笑的事情，靠在長椅上笑了好一會，笑完後湊近她，一雙眼睛勾魂攝魄：“那哥哥也教你一下。”
“長得像哥哥這麽帥的人，搭讪不需要自然，越刻意對方才越開心。”
離得太近，鄭西西不自然地往後退了一下，勉強穩住了，“哦？我怎麽沒覺得開心。”
“因為你悶騷。”顧允肯定地說，“在偷着樂。”
鄭西西：“……”
好的吧。
看在你9.9分的份上。
扣掉的0.1分，當然是太自戀了。
鄭西西往旁邊看了一眼。
他閉着眼睛靠在長椅上，耳朵裏插着她的耳機，看起來很惬意的模樣。
他很高，一雙大長腿顯得有些無處安放，穿着白色的襯衣，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可以看到鎖骨，哪怕閉着眼睛，臉上的神情也和他說話的語調一樣，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如果花花公子需要找原型，大概就該長成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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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允回國不久，在家調了幾天時差，今天終于抽空出來給相熟的長輩送自己帶回來的特産。本來送完就要走人，結果聽說鄭西西昨天被接回來了。
鄭西西最近正處于八卦的風口浪尖，顧大少爺也存了幾分好奇心，就過來了。
他本來就有些困，發現鄭西西找的這個地方真不錯，陽光和煦，被大樹擋了一層，落在人身上懶洋洋的，還有風，挺舒服的，他就陪她在這坐下了，順便吹吹風。
鄭西西是一個不喜歡因為別人而打亂自己節奏的人。
她本來打算在這裏呆到八點五十，然後去找李伯，現在旁邊多了一個人，她也不願意因為他破壞自己要呆到八點五十這個計劃。
而且對方在旁邊安安靜靜，除了一開始說話欠了點，也沒打擾到她。分他一個耳機而已，沒什麽。
兩人在這裏聽小說聽到了八點五十，鄭西西拉了拉自己的耳機線。
顧允慢騰騰睜開眼睛，眉梢挑了挑，聲線慵懶低啞地溢出一聲詢問：“嗯？”
“我要出門。”鄭西西将耳機收起來，塞到兜裏，“你……自便？”
能出現在鄭家，估摸着也是個鄭家的熟人，鄭西西對他還算客氣。
顧允跟着站了起來：“那走吧。”
兩人從這邊繞出去，沒走幾步就遇到了李伯。
“允少爺。”
顧允點了下頭。
李伯轉向鄭西西，有些欲言又止。
“李伯，怎麽了嗎？”鄭西西問道。
李伯又看了眼顧允，吞吞吐吐地說，“之前說好會安排司機送你……”
鄭西西懂了，估計是司機都有事，或者都出去了。
“沒事，我打車過去。”
李伯有些愧疚，他明明是先答應的鄭西西，但是其他人要用車，也不需要和他打招呼，直接和司機打電話就可以。
鄭父和鄭淮一大早就走了，剛剛鄭宜也出門了，帶走了最後一位司機。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顧允問道：“你要去哪？”
他懶洋洋地說道：“我送你。”
其實鄭西西并不介意出去打車。畢竟一天之前，打車也是被她劃在奢侈範疇的。
但李伯并不這麽想，聽到顧允說要送鄭西西的時候非常高興，仿佛完成了一個大使命似的，連忙替她答應了。
鄭西西回房間拿了自己的書包，顧允拿着車鑰匙走在前面，按開了車門。
等鄭西西鑽進去，他繞到另一邊的駕駛座開車。
“好像忘了自我介紹。”顧允将手放在方向盤上，“我叫顧允，是你哥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哥哥或者顧允哥哥。”
“……”
“我叫鄭西西。”
“嗯，系安全帶。”
鄭西西将安全帶系上。
車上擺着一個招財貓，看起來像是水晶做的，小小的一只，樣子憨态可掬，全身亮晶晶的，十分惹人注目。
見鄭西西望着，顧允将招財貓拿下來往她懷裏一扔：“送你了，見面禮。”
顧允扔東西的動作很随意，鄭西西怕他将東西扔壞，連忙用手接住。
她将東西抓在手裏把玩了一會。招財貓的耳朵和身子都黏滿了紅色的水晶，一雙眼睛跟黑曜石一般，貓爪子蜷起來，鄭西西碰了碰，貓爪子便來回做着招手的動作。
鄭西西玩夠了，将東西放了回去。
顧允挑了下眉：“怎麽，嫌棄？哥哥可不經常送人東西。”
鄭西西搖頭，很有格調地說：“君子不奪人所愛。”
顧允“噗嗤”一聲，側頭看了她一眼：“別亂說，沒愛過。”
鄭西西：？
鄭西西一直覺得，自己在噎人方面頗有天賦，現在遇到一個更有天賦的。既然說不過，鄭西西同學選擇了不再開口。
顧允送她到了目的地，下車的時候，顧允再次将招財貓扔給她，不客氣的扔法，要不是鄭西西手腳靈活，說不定這只可憐的貓咪就摔了。
看來小貓确實不受寵。
鄭西西接過東西，不好白拿，說道：“車上光禿禿的不好看。這樣吧，下次見面，我給你送個回禮。”
“這麽快就想着下次見面了。”顧允“啧”了一聲，“随你。”
他說完一踩油門，車子絕塵而去。
鄭西西：“……”
好的吧。
你帥你有理。
鄭西西和曾語約好在城隍廟那條街道的入口見。
她到的時候曾語也從地鐵口出來了，從後面拍了她一下。
曾語是南方人，不到一米六的個子，小巧玲珑，還是個吃貨。
兩人從街頭開始逛起，曾語看到什麽都想吃，嘴巴就沒停過。
鄭西西走在旁邊幫她拿着袋子。
曾語有點不好意思：“西西，別只顧着幫我拿東西啊，你自己想買啥。”
鄭西西搖頭：“沒什麽想買的。”
說話間，兩人經過一家珠寶店。
曾語正要走過去，被鄭西西拉住：“進去看看。”
她之前說了要給顧允回禮，總不能食言。
她已經想好了，既然要挂在車上，不如就編個平安結送給他，寓意平安。
顧允一看就家世不菲，光送一個平安結也太寒碜了，所以她打算買幾顆玉石編在裏面，提高平安結的身價。
鄭西西挑挑揀揀，挑中了兩顆翡翠玉石，花掉了自己大三位數的安全感。
這是鄭西西第一次花錢給人買禮物。以前柳成業過生日，鄭西西也只是就地取材搓個泥巴人，或者編幾個蚱蜢送給他。
啧，顧允真是何德何能。
招財貓就被鄭西西放在口袋裏，鄭西西拿手捏了捏，心想，崽，媽媽這次為了你真是犧牲太多了。
價值六位數，全身鑲着寶石的招財貓：？
兩人在外面逛到傍晚才回去。
鄭西西到家的時候，鄭夫人和鄭宜正在樓下彈鋼琴，四手聯彈，動聽的音樂聲在別墅裏回蕩，伴随着笑聲和傭人們時不時的誇贊。
鄭西西進門的時候，原本熱鬧的大廳詭異的安靜了一瞬。
鄭宜擡起頭，笑靥如花：“姐，你想彈鋼琴嗎？我可以教你。”
鄭宜和鄭西西同一天生日，不過之前鄭西西叫她妹妹，她也就順着叫鄭西西姐姐。
鄭西西确實對鋼琴有點興趣，畢竟沒玩過。
人對未知的東西都是有好奇心的。
“好啊。“她将手裏的袋子放下，朝鄭宜走了過去。
鄭夫人站起來，将位置讓給了鄭西西。
鄭宜來勁了，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可以讓鄭西西相形見绌，她拿出了十足的幹勁，笑容甜美：“姐姐之前彈過鋼琴嗎？“鄭西西搖頭：“沒有。“
鄭宜有點興奮，炫技的同時裝模作樣開始教。
十分鐘後，原本圍在大廳裏的傭人全走開了。
鋼琴有沒有學會不知道，鄭西西顯然在短短的時間裏已經掌握了音殺術。
她彈出來的音不上不下，就是讓人有種難受的感覺。
鄭宜坐在旁邊都要崩潰了。
“姐，要不今天就學到這裏吧。“
“我覺得蠻好玩的。“鄭西西說，”再彈一會。“又是十分鐘過去。
鄭宜虛弱地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鄭西西連忙說：“你快去吧，別憋壞了。“
鄭宜：“……嗯。”
鋼琴上放着五線譜，鄭西西不懂樂理，畢竟以往的音樂課都被其他任課老師占了。學校裏也沒有正經音樂老師。
她打開手機，自己找了一個菜鳥級鋼琴教程，還将《兩只老虎》的樂譜搜了出來。
鄭宜尿遁後再也沒有回來，大廳裏只剩下鄭西西一個人。
鄭淮回來的時候，還在門外就聽到了大廳裏斷斷續續的鋼琴聲，是鄭西西在很認真地彈《兩只老虎》。
看到他進來，鄭西西逮着這位唯一的聽衆問道：“我彈得怎麽樣？”
看着坐在鋼琴前的女孩子，鄭淮的心情有點複雜。
鄭西西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但兩人并沒有相處過。他今年已經二十四了，突然冒出來一個妹妹，而且是一個已經成年的妹妹，他确實親近不起來。
倒也說不上讨厭，只是有種看見她就莫名感覺到尴尬的感覺。
出于一種禮貌和紳士的心态，鄭淮說道：“還不錯，挺好聽的。”
鄭西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覺得……你的品味還挺可怕。”
“……”
鄭西西拍拍手起身，對他賦予重任：“下次我練琴，還找你當聽衆。”
鄭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