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3
顧愉走到時闕身邊,熟稔地說道:“那是你和你朋友的聚會。”
“就不打擾你了。”
匆匆趕到的顧愉态度從容,一點也看不出祂居然是加班加點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後匆促趕來的。
顧愉不想打擾時闕和朋友的聚會,祂的身份太好猜了,現身後反而會讓這場聚會變得不自然。
顧愉的話剛說完,時闕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顧愉向來給足了時闕尊重。
時闕點了點頭,對顧愉說:“走吧。”
顧愉反問:“不多待會嗎?”
時闕眨眼:“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
他只是短暫地休息,休息了一天後還是得回到第一層大陸繼續自己未完的工作。
“不用了。”
顧愉沒有過多解釋,他只說:“事情都處理完了。”
時闕有些驚訝。
這麽多的工作量都讓顧愉處理完了,這有點奇怪。
時闕側臉看着顧愉,光明正大的觀察着顧愉的一舉一動。
顧愉被盯得喉嚨發緊,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依然保持着一絲不茍的冷淡模樣。
但是很快,時闕就發現了顧愉不對勁的地方。
時闕擡手,摸了摸顧愉的額頭。
帶着涼意的觸感讓時闕有些愛不釋手。
顧愉任由着時闕近乎“調戲”的做法。
只是時闕的動作理直氣壯,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暧昧的想法,對顧愉來說,時闕這樣正經的觀察才是勾人。
時闕一臉認真:“你的神力消耗太大了。”
以顧愉現在的強悍程度,能讓他的神力消耗這麽大的事情實在難得。
時闕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顧愉為了超額完成工作量,甚至不惜使用大量神力用分身來處理這些龐大繁瑣的事務。
這種迫不及待的做法……
時闕對顧愉說:“你有什麽事瞞着我嗎?”
顧愉牽過時闕從祂額頭上想要伸回的手,十指緊扣地動作暴露出顧愉心底的一絲情緒。
祂說:“坦白可以從寬嗎?”
顧愉略微低頭地看着時闕,濃密的睫毛微顫,自然地對時闕表現出自己的示弱。
至高神明難得的示弱很是奏效,至少很打動時闕。
“先說說你要坦白的是什麽。”
時闕心裏已經有了某種猜測,顧愉坦白的事情果然和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顧愉解釋了當年的事情。
祂的化身無意中和時闕認識,就連祂也想不到自己會和一只惡魔成為朋友。
祂和時闕的第一次見面可不太愉快。
時亦是一個很正直的人類,帶有強大光明屬性的人類。
時亦殺掉了一個作惡多端的獸人,破壞了時闕的交易。
那個獸人是時闕認定的交易目标,作惡越多的交易目标,惡魔戲弄一番後獲得的交易報酬就越多。
時亦卻不認同這樣的做法,他不喜歡放任作惡的人繼續作惡。
時亦和時闕當即就産生了沖突。
但時亦并沒有和時闕打架,他理解惡魔這種近乎以惡意為食的行為,只是不贊同。
向來能說會道的惡魔難得沒有在和一個人類争論的過程中讨到好處。
争論過後,時亦更是說:“很抱歉,我無法贊同您的做法,但也無意破壞您的捕獵。”
時亦認真地想要彌補時闕。
真誠永遠是對付惡魔的必殺技。
這下讓時闕對時亦産生了強烈的興趣。
時闕沒有要報酬,他只有一個提議——“喂,你接下來要去哪?我跟着你玩一段時間呗。”
惡魔無事可做,持續多年的戰争讓他完成了很多筆交易,早就不缺能量。
時亦和時闕就這樣開始結伴而行。
自己的化身死後,顧愉并不是有意向時闕隐瞞這段事情。
祂懊惱道:“轉換來得太快了。”
解決完了戰争的事情後,顧愉的光明神格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轉變為了黑暗神格。
顧愉說,這是世界意識的一種自我防禦機制。
“當時世界意識已經察覺到了系統的入侵,很顯然光明神格并沒有辦法抵擋住這次危機。”
遭遇到滅世危機的特殊時候,最需要的是果斷的□□者,抛棄所有的底線,用盡任何辦法來保全這個世界。
事實證明,世界意識的選擇是正确的。
顧愉從誕生起從來沒有轉換過的黑暗神格留下了這個世界的一線生機。
但神格的突然轉變卻産生了一些副作用,讓顧愉忘記了這件“小事”。
也就導致了時闕和顧愉的緣分雖然早就出現,卻還是巧合地錯過了許多年。
聽完了顧愉的坦白,時闕沒忍住笑了一聲。
“看來對那個系統的處理還是太輕了。”
時闕雖然笑着說出這句話,但不難聽出他對系統的厭惡。
時闕沒心沒肺,但不代表他不喜歡顧愉。
顧愉看着時闕,莫名地像一條可憐兮兮的大狗。
時闕被自己的聯想逗樂。
他用尾巴戳了戳顧愉。
“這不是你的錯。”
時闕還沒小氣到這種程度,顧愉的坦白果然被從寬處理了。
和顧愉偷窺時闕許久後逐漸明了的心意不同,時闕對顧愉的喜歡,最開始只是源于一種對寶藏的占有欲。
至高無上、唯一尚且存在的神明。
祂為一只惡魔着迷。
時闕有一個惡劣的性格,他很享受這樣的戲谑。
顧愉知道時闕這股談不上喜歡的情緒,但他并沒有不滿,反而因為自身可以激起時闕這樣的情緒而産生了淡淡的驕傲感。
能讓喜歡的惡魔這樣對待,是祂的本事。
顧愉很清楚,時闕可不好追。
時闕更像是被顧愉成功地溫水煮青蛙了。
他會喜歡上顧愉就是顧愉暗搓搓幹預的結果,黑暗神為了達到目的,從不吝于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法。
所以顧愉在得知這段關系後既擔心時闕因為這件事和祂置氣,心底又升起一股隐瞞的愉快。
祂和時闕的聯系……他們天生一對。
上位者熟練的示弱帶着撒嬌意味,時闕很吃顧愉這一套。
雖然他也看得出顧愉心甘情願的示弱是為了什麽。
顧愉聽着時闕沒有生自己的氣,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顧愉沒有急着回去,祂拉着時闕來到九層大陸的一片曠野。
工作久了祂也想散散心。
頭頂着耀眼星空,在一片寧靜中,顧愉說:“很奇妙。”
“你的名字因我而來,我的名字也為了你而誕生。”
顧愉認真地看向時闕。
時闕的心跳亂了一拍。
他的耳朵頓時染上一層紅色。
時闕慌亂地轉移話題:“你現在可以随意切換神格嗎?”
顧愉勾了勾嘴角:“可以。”
祂擡手輕捂着時闕的眼睛,低頭在時闕的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時闕耳紅的樣子實在是讓顧愉心癢。
這個吻落下的瞬間,顧愉就開始了神格轉變。
金色炙熱的光芒散發出去,時闕被顧愉捂住的眼睛沒有受到任何刺激。
顧愉松開捂着時闕雙眼的手時,神格轉變也完成了。
時闕皺了皺眉。
顧愉的黑發變成了聖潔的白金色,英俊的面容帶着一股剛正不阿的氣質,一雙金瞳宛如太陽般炙熱。
濃郁的光明氣息讓時闕不太适應。
“見過了,回去吧。”
但時闕還是主動牽過顧愉的手,走向第一層大陸。
黑暗生物讨厭光明。
哪怕時闕已經擁有了神格,光明神的氣息對他沒有任何作用,卻還是留下了之前的習慣。
那是顧愉。
——時闕接納顧愉的任何狀态。
時闕的做法代表着他作為一個曾經的黑暗生物,已經給出了自己全部的愛。
這是一次無聲而隐秘的告白。
顧愉總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明白時闕的做法。
顧愉任由時闕牽着祂,忍不住地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好的。”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