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致命電話
夏無風的瞳孔一縮,在他發現牆壁異狀的瞬間,其他玩家被屏蔽的感知也同步解除,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看清楚了保安室的真實狀況。
三個玩家的臉色無一例外地都難堪了起來。
只一眼,他們就發現保安室通向外界的房門已經消失不見,黏膩的牆壁和屋內的其他裝飾結合,越發呈現成某種怪物的模樣。
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某個怪物的嘴內,如果不能盡快找到突破口,幾個玩家的下場不言而喻。
沒有人想就這樣被未知的怪物吃掉——這種死法對他們來說也太憋屈了。
原本還算寬敞的保安室此時已經縮小了三分之二的空間,玩家們雖然還能從容地站在屋內,但在只剩下三分之一面積的房子裏,各個玩家下意識朝彼此走近,牆壁的推近速度越來越快,剛才還有不少空餘站位的地方,這會都已經消失了不少。
顧愉和其他三個玩家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既沒有脫離他們,也沒顯露出過多的存在感。
擺明了要玩家們想辦法來破局,他無所謂的。
而這還不是最大的危險。
周圍的牆壁再怎麽推近,速度都沒有達到快得誇張的程度,玩家們稍微一分析就能得出結論。
他們最少也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以四面牆壁均勻加速的移動規則,十分鐘後,玩家們的身體才能因為牆壁感到壓力。
現在頂多是精神壓力罷了。
——最大的危險現在才來臨。
監控屏幕上的畫面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在玩家們剛反應過來保安室裏已經危機四伏的時候,此時的阿闕也恰好走進了四號公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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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畫面重新固定到了四號公寓樓前的那個監控探頭上。
接下來卻發生了離奇可怖的一幕。
監控裏展示出來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屏幕內外的景色越發相似。
屏幕內的時間又開始加速轉動起來,在阿闕的身影消失後,眨眼間就從剛剛天黑的時候轉動到了淩晨半夜。
屏幕內外的時間越發重合。
終于直到某一刻,屏幕內外的時間徹底同步。
時間同步後,監控屏幕終于暫停了。
玩家們的注意力原本都放在不斷推近的牆壁上,偏偏在監控屏幕暫停後的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都被吸引回了監控屏幕。
原因無他,在監控屏幕暫停的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裏都湧上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連顧愉都挑了挑眉,順勢朝電腦屏幕的方向看去。
和玩家們做了交易的天平就放在監控電腦的旁邊,屏幕內外時間重疊的那一刻,堆滿了焦黑色肉塊的天平忽然從平衡狀态發生改變。
天平上的指針開始向着盤子上空無一物的的方向偏移。
之前天平上的交易達成的時候,天平的一端擺放着焦黑肉塊,另一端作為對稱,哪怕空無一物也穩穩地和裝着肉塊的天平保持着平衡狀态。
原本這樣的平衡狀态違和卻更讓人安心。
但現在這樣的平衡被打破了。
玩家們看到天平出現更詭異的變化——
天平指針沒有朝着擺放了焦黑肉塊的方向偏移,反而朝着另一個空空如也的方向移動。
違反常态的變化最讓人膽顫。
下一秒,一道刺耳沙啞的尖叫聲從電腦屏幕裏傳來,屋子裏的幾個人耳朵都被震得生疼,電光火石間,淡黑色的霧氣就已經穿過屏幕全部逸散到了空白的天平盤上。
沒給玩家們任何的反應時間,盤旋在空白天平盤上的黑霧就累積了起來,順着天平傳遞到了堆積起的焦黑肉塊上。
随着黑霧的蔓延傳遞,裝着焦黑肉塊、高高翹起的天平盤高度逐漸降低,堆放整齊的肉塊也開始産生變動。
玩家們根本就沒有反應時間,呼吸間原本堆疊在一起的焦黑肉塊就互相勾連變成了一個瘦高的身影!
接近兩米的身高,勉強看得出還是一個人形,每個肉塊依靠着黑色霧氣相連,乍看上去拼接起來的肉塊脆弱而沒有攻擊性。
但實際上薄薄一層肉塊搭建起來的兩米人型比例再奇怪,第一下攻擊時被帶起來的勁風也足夠讓人戰栗。
看似脆弱的存在實際上危險得很。
更糟糕的是在不斷縮小的房間中,玩家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地方躲避怪物的攻擊。
他們看着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然出現在保安室裏的怪物,不知名怪物沖向玩家們揮拳帶起的第一下攻擊他們尚且能躲過去,但也感受到了怪物攻擊時就連拳頭帶起的勁風也威力十足。
怪物的攻擊不帶任何花架子,只是最基本的揮拳,就是這麽簡單的橫沖直撞對玩家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第一次攻擊時玩家們都提防着,而且周圍還有空位可以躲避。
但怪物不知疲倦、幾乎沒有間隙的攻擊狀态給玩家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不斷縮小的牆壁和怪物高頻淩厲的攻擊讓幾個玩家都疲于對付。
沒有人可以忽視掉這個怪物的攻擊力,它的每一次攻擊都在屋內留下了一個漆黑的前坑,帶着腐蝕性的“滋滋”聲響更是聽得人耳麻。
此時的屋子裏還有躲閃的空位,玩家們開動腦筋,恨不得馬上就可以想到一個逃脫辦法。
江思然額頭上都冒出了不少冷汗,怪物雖然哪個玩家都攻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怪物對他的攻擊頻率是最多的。
他的走位再靈活此時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看着越發接近的四堵牆壁,江思然明白自己才是處境最危險的那個人。
如果不能找到破局的辦法他大概率是第一個死的玩家。
特別是當眼前的怪物遲遲攻擊不到人後,它表現得越發暴躁,本來就沒多少的耐心幾乎消耗殆盡。
具體表現在怪物持續攻擊的頻率不低反高,每次攻擊帶起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江思然又一次躲過了怪物的攻擊,他剛停住站穩,後背下一秒就抵到了牆壁上。
他一擡頭就看到肉塊合成的怪物“頭顱”上居然表露出了一種快要被刺激到暴怒的不耐和急躁。
後背抵着不斷推近的牆壁,身前是被惹怒後不知道會面對什麽情況的怪物。
江思然沒忍住吼道:“都他媽想想辦法!”
想不出辦法他們都要死在這裏了。
崔安回答道:“再堅持一會!”
他确實想到了一個辦法,但是現在還沒辦法實現。
他們想要從這個地方出去,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打破牆壁直接走出去。
怪物剛出現使出第一下攻擊的時候崔安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但玩家們躲避了這麽多下怪物的攻擊,這些攻擊痕跡可有不少都砸在了牆壁上。
四面牆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焦黑的坑洞,但大大小小的不規則坑洞對牆壁沒有任何作用,怪物也在屋子裏肆無忌憚地攻擊着。
咦?
不對。
崔安又看了看周圍的四面牆壁,怪物的絕大多數攻擊都砸到了牆壁上,地板、甚至一旁的桌椅都很少受到攻擊。
這個攻擊軌跡不對勁。
崔安一邊躲閃着怪物的攻擊一邊環顧四周,腦中飛速計算着怪物之前的攻擊軌跡。
看似無序随機的攻擊,實際上卻隐藏了某種規律,留在屋內各處的焦黑痕跡都可以作證。
怪物說是在攻擊玩家,實際上卻更像是通過攻擊玩家來達成某個目的。
玩家只是引導的媒介。
所以在幾個玩家不斷的躲避中,眼前的怪物才因為玩家們的“不聽話”而越發暴躁。
這麽解釋反而說得通了。
這是崔安腦中忽然崩出來的一個想法,并且這個想法越發明确。
剛才差點被帶進溝裏去了。
想要從一間屋子裏出去,最簡單的辦法不是破牆,而是直接打開房門,正兒八經地走出去。
他們要找門!
只要找到門,玩家們再引導着讓怪物的攻擊痕跡停留到門上,說不定這就是破局辦法。
崔安心裏忽然閃過一個想法,原來早在他們的注意力被監控屏幕吸引的時候,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的房門就已經是一個提示了。
在江思然的催促下,玩家們的壓力越來越大,崔安雖然想明白了目前的狀況,知道要怎麽應對,但是——
該死的,這個門在哪裏?
崔安環顧四周,明明只過了十幾秒,他卻感覺自己度日如年。
原本應該擺放房門的地方卻變成了光滑的牆壁,崔安嘗試着引導怪物朝那個地方攻擊也沒能觸發什麽異樣的表現。
房門肯定不在原來的地方。
牆壁的推近越來越快,崔安估摸着他們還有最多三分鐘的時間。
“找門,找到門後把怪物的攻擊想辦法引導到門身上!”
崔安朝其他玩家大聲說道。
沒時間解釋了,夏無風和江思然在聽到他的聲音後二話不說也開始行動起來。
三個玩家開始在牆壁上尋找起消失的房門。
時闕和顧愉像是兩個格格不入的存在,和三個玩家的焦急形成鮮明對比。
聽到崔安的話後,時闕還悠閑地對顧愉說:“他想出來了。”
顧愉回應:“想出來又怎麽樣。”
“他們找不到門。”
篤定的語氣說的有鼻子有眼。
時闕聽後立馬就不高興了:“找不到怎麽了?”
這三個玩家可都是他的預備客戶。
給預備客戶一點甜頭可不算是吃虧。
如果他們都死在了這裏,對時闕來說這才叫吃虧。
對時闕的說法顧愉也不意外。
他聳了聳肩算是默認。
時闕扇了扇翅膀,朝崔安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