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眼見歐陽弋落了下風,容寧手中弩/箭,對準了那個這些天與她朝夕相伴之人。
她偏過臉,重重呼吸着,臉上是不忍的表情,下一秒便仰起了頭,不難發現眼中的晶瑩,最終,她只是再次盯着擂臺,手中遲遲沒有動作。
時間已經來到末尾,那支長香也燃到了盡頭,最後一瞬,賀藍與歐陽弋同時漏出破綻,二人對着彼此皆是蓄力一掌,就看誰是勝者了。
臺上動人心弦,臺下自是跟着揪心不已,容寧正是躊躇不決,哪知遠處卻射/出了一支冷箭,對着賀藍直直而去,她登時毫不猶豫,擡手,以長/弩擊掉冷箭,見賀藍未被擊中,懸着的心才終于放下,她便也不自覺的咧起了嘴角。
另一邊,擂臺上兩人最後一招都是一掌擊去,不過賀藍在本能的用另一只手擋住了自己,所以這一掌,歐陽弋打在了她手上,她也同樣打中了歐陽弋,兩人退後,沒有下擂臺,也沒有倒下,香也正好徹底燃盡。
容寧見狀迅速的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現在,她要去見一個人。
怦!
馬逍傑迎面而來挨了一巴掌,他怒目圓睜,“不要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
容寧也是滿臉的怒意,“那支箭是你放的,”
“是的,”
“誰讓你那麽做!”
“我這是在幫你,你沒按約定好的……”
“不需要!”
他冷笑起來,“你下不去手,不要忘了我們的任務,你舍不得殺他,那就由我動手,可你居然還出手阻止,如今這個局面,我們簡直功虧一篑。”
蹭!
寒光一閃而過,快到馬逍傑來不及反應,左邊的頭發就被削下來了一縷,他甚至沒有看到對方的匕首是何時出鞘的,容寧這會已經将匕首放好,望着自己掉落下來的發絲,這樣的速度,這種快,已經令他連憤怒都忘了,震驚之餘還帶着一點顫,“是你,割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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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寧冷聲,“沒錯,你最好記住,不要再多事,否則,我就殺了你。”
馬逍傑恢複過來,當然,他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女人,從來都是毫無理智,尤其當她愛上一個男人,這次失敗,都是因為你,”
“沒用的男人才會都怪給女人,”對方趾高氣揚的坐下,“把你的态度收一收,我讨厭你的愚蠢和放肆,”自顧倒了杯茶,才認真道,“我們并沒有失敗,”
“是麽,這個局面,對我們一點利也沒有,控制不了江湖,名劍山莊也做不了盟主的話,如何會歸順我們,”
“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不用你管,你要做的,就是管好你自己,”容寧起身,離開時又說了一句,“你最好記住我的話,別再多事,否則,出事的只會是你自己。”
馬逍傑看着對方離去的背景氣的摔桌,咬牙惡狠狠的喊道,“賀藍!我要殺了你!”
與此同時,武林大會這邊也炸開鍋了,兩個人打平,又都沒有下擂臺,那怎麽算,算誰勝。
各執一詞,反正是吵的不可開交,有說重比的,有反對的,有說賀藍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還提前擋住了對方打中自己心口,應該算賀藍勝,也有說歐陽弋一直撐了差不多三個時辰,應該是他勝,總之各持己見,甚至離譜的還有說猜拳決定的,再後來就什麽五花八門的說法都有了,最終經過德高望重的主持大師從中協調,又詢問遵循雙方意願後,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卻也合理的結果——雙勝。
也就是說,賀藍與歐陽弋均為勝者,這也是江湖破天荒頭一遭,這也就意味着,盟主,有兩個,各執一半盟主印,合則號令群雄。
這場浩蕩的武林盛事,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有人想恭賀新盟主賀藍,有人想請歐陽弋與之,卻發現那神秘少年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陰九看着對方,一個勁搖頭,“啧啧啧,差點啊,老娘可就破産了,”
賀藍抿了口茶,“你這次可是賺不少,光是剛才比試那會,”
“打住,得虧老娘聰明,從你那天問比試,老娘就怕着你上去,多留了個心眼,所以啊,我給他們開的盤口,押的是誰贏誰輸,而不是誰做盟主,這要押的是誰做盟主,現在你們倆都是盟主,那不管是你,還是那名劍山莊的少莊主,老娘都得賠那,如今通吃,正好,”
“你這麽賴法,就沒人找你麽,誰贏?怎麽現在不是雙勝麽,你不用賠?”
“老娘我可是童叟無欺呀,勝?押你勝就是說歐陽公子輸,歐陽公子勝就是說你輸,他們押對了麽,沒有啊,這把啊,既不是大也不是小,圍骰,通吃。”
賀藍笑了下,由衷的感慨,“奸商,”
“我呸,你有點良心嗎,老娘坑過你嗎,”
“行了,我還有些事要辦,”
“喲,什麽事呀,跟人家姑娘……”
“鄭掌櫃一直想請我過去,”
“诶,咱們倆誰跟誰,合作那麽多年了是吧,我不說,不說行了吧,老鄭那不行,都接不到大單,底下人也廢,”陰九便拉着對方便道,“熱鬧湊完了我明天就要走了,要不要一塊?”
搖頭,“我還有事,”
“你還是想查董誠和那塊黑鐵牌,賀藍,算了吧,那麽多年,”
“不,只要我不死,就一定要查。”
“好吧,我也不勸你,你自己多保重,新盟主,對吧?”
賀藍面無表情直戳對方,“由那麽急,是怕人家給你讨銀子吧,”
“咳,滾滾滾,我走我陽關道,你走你奈何橋去。”
賀藍又去了一個地方,赴一個人的約。
山崖邊,來人已等候多時,見賀藍來,拱手,“賀兄,等候多時,”
賀藍也笑了笑,“歐陽兄,”
“咱們二人還是不必這般客氣了吧,我叫你賀藍,你稱我阿弋,如何,”
“好。”
歐陽弋拿出酒囊,自己飲了幾口,扔過去,“你我兄弟二人同飲一杯如何,”
賀藍接過,也喝了些,不由得感慨,“痛快,”
“這次,多謝你同我演這場戲,不然,名劍山莊被朝中的人盯上,還不知如何拒絕,”
“上次打聽這黑鐵牌,便說欠了你人情,再說,我還拿到一半盟主,也不虧,”
歐陽弋拍了拍對方,“那你還救過我同小妹的命,宓兒那丫頭一直聊起你,”
“那就當我們大家打平,誰也不欠誰,畢竟,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實不相瞞,我的确也要這盟主之位。”
“你不像貪權圖利之人,想來自有你的理由,”
“名劍山莊這麽做,無非是選擇明哲保身,可是樹大招風,避不過,”
歐陽弋不無擔憂,“我也知道,但最好的局面就是誰也不靠攏,這世道,真艱難啊。”
二人又飲了一通,賀藍與歐陽弋也準備互相告辭了,“我還有事,他日有緣再見了。”
對方亦是開口,“到時你我兄弟再痛飲幾杯,再會。”
武林大會結束,但有的事,永遠不會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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