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咖啡廳的硝煙
杵在這裏确實不像樣。
紀金臣笑笑，忍下心頭焦躁急切的熱情，和她往咖啡廳走去。
學校門口的咖啡廳，大多是為了來往的學生準備的，尤其是情侶居多，浪漫小資的環境下，倒也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雖然有些不适合，不過最近的咖啡廳也就只有這裏了。
紀金臣倒是不在意，看着屋子裏粉色的氣球微笑。
榮嘉進去還看見了自己班上的一對小情侶，雖然不是很贊同，但她也能理解少年少女的青春期，溫和的點點頭。
小情侶本來還挺害怕的，想到榮嘉的脾氣還挺好，不是那種嚴厲不講理的老師，才稍稍放松了一點，等看見榮嘉背後走來的男人時，頓時連僅剩的那一點害怕都變成了驚訝。
這是怎麽一回事？連榮嘉榮老師都要談戀愛了嗎？！
“老師好……這位是？”
周圍學生不乏好奇。
榮嘉想了想，“這是我的老同學。你們聊吧，注意要完成布置的學習任務啊。”
“放心吧，老師，你的課我可不敢耽誤半點。”
“就算不是我的課也要認真讀書。”榮嘉半是無奈半是好笑。
紀金臣站在她的身後，看她帶笑的雙眼，有些懷念有些欣然。“你果然适合做老師。”
找到兩個空位置，榮嘉坐下，順手把手機靜音。
“連你也要打趣我。”榮嘉失笑，“開同學會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笑過我了，說我讀書的時候那麽毛躁脾氣又那麽不好，要是來教書的話，肯定是個滅絕師太。”
“他們只是沒有看見你的溫柔罷了。”
“你又看見了？”
紀金臣含笑沒答話，看着窗外人來人往。
遇見老朋友，本來就是一件非常舒适的事情，榮嘉确實也很久沒有和以前的朋友交流過了。自從被沈陌逼着結了婚，就真的只有學校家裏兩點一線，比保守的老教師都還要兢兢業業。再說了，沈陌也不願意她和別的人交往，一旦交往過密，等待她的就是沈陌流氓的行徑和冷嘲熱諷。
在這場婚姻中，榮嘉确實已經累了。
只是她不甘心認命，卻也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這樣想着，她就情緒有些低落的攪動了一下杯裏的咖啡。
紀金臣望着她姣好的面龐，“最近，過的好嗎？”
“還好。”榮嘉溫柔笑答。
就算有些不好，她也不習慣把自己的傷口剖開給別人看。
何況最近确實還過的不錯，沈陌從家裏搬走了，榮羽也開始老老實實的旅游玩耍不再一個勁的惦記姐夫了，她覺得整個人好像都輕松了幾分。
原本她的生活就該如此。
紀金臣見她笑了，也點點頭，“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嗎？”
“嗯？”榮嘉還沒反應過來。
“……你有男朋友了嗎？或者說，我還有機會嗎？”紀金臣定定的注視着她，認真的問道。
周圍豎起耳朵的學生頓時打了雞血，天哪！多勁爆的消息！有人向榮老師求婚！
擠眉弄眼的，幾人悄悄摸上了手機。
榮嘉一愣，但是很快回過神，“啊，抱歉。”
“我就是想問一問。”他笑的微微有點苦澀，“雖然大學沒能陪在你身邊，當我還是一直沒能忘記你。本來我打算把這份心思壓在心底永遠都不說出來的，可是我想……今天以後，我恐怕都不敢再問這一句話了。”
他的目光是溫柔的，像冬日裏的熱牛奶，帶着溫暖，帶着甜味。
榮嘉眨了眨眼，有些難以開口。
“畢業的時候我給你的那本書，你看了嗎？裏面都是我寫的情書。現在看來是有一點難為情，不過當時我确實是抱着暗戀者的姿态寫下的，白天和你一起讀書，晚上窩在被窩裏偷偷的寫，好幾次還差點被寝室的哥們翻出來，不過還好，沒人發現，全都用膠水塗在給你的那本書上，一共四百七十六張。”
“那時候确實很傻，不過我從來不後悔。”
“畢業了，我向以前的同學打聽你的消息。本來想來找你的，可聽說你和王亮在一起了，怕你介意，我就沒敢來。在上海開了家公司，做了段時間，現在規模擴大，來北京發展一個分公司，這才有機會北上。直到上個月碰見了王亮，才知道你們已經分手很久了，所以我……”
他腼腆一笑，“我怕自己錯失這個機會以後會後悔，就來問問你，我還有機會嗎？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紀金臣沒有擡眼看榮嘉的眼睛，所以他不曾知道榮嘉此刻的驚訝和退縮，自顧自的說着。
“那，你有男朋友了嗎？”
榮嘉嘆了一口氣，“沒有……可我已經有……”丈夫了。
還未說完，紀金臣已經一把握住她的手，笑的像太陽一樣明亮，本就英俊的面容更是絢爛幾分，看的偷窺的女生們跺着腳尖低聲尖叫。
優質偶像男啊！長得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好看，聽聽，人家還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名校畢業，高智商，高學歷，又是初戀，還這麽深情，從高中一直追到工作了啊！
簡直就是完美的老公人選好嗎？
榮老師您還猶豫什麽？趕緊上啊！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啊！
榮嘉尴尬的抽回手，“……紀金臣，我沒有……”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沒有男朋友的話就代表我還有機會啊，我現在已經改變了很多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害羞不敢說愛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
“你很好，只是……”
紀金臣眼睛都被點亮了，緊緊的盯着她，如同一只被主人嘉獎的大型犬。
榮嘉見了失笑，正要開口解釋。
門口玻璃窗被踹開，一身綠色軍裝大步邁了過來，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沈陌。他臉上帶着冷然，目光已經是十分的不悅生氣，看向紀金臣時恨不得把人兩三口咬碎了吞下去。
榮嘉臉色一白，刷的起身。
“……沈陌。”
“坐。”沈陌揚了揚下巴，冷冽的眼神還落在紀金臣的身上，然而很奇特的是，沈陌這樣歷經鮮血的殺人目光竟然沒有唬住紀金臣，紀金臣眼中閃過片刻的恍然，就那樣坐在椅子上，抱臂回視。
不得不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紀金臣不動也不避，榮嘉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這樣，要不下次再聊吧？我還有一點事情。”
“你怕他做什麽？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紀金臣反手握住她有些發顫的手，從這個男人進來，紀金臣就發現了榮嘉的不對勁，雖然她臉上沒什麽變化，可作為觀察了榮嘉整整三年的暗戀者來說，她細微的感情波動紀金臣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比如說她害怕的時候指尖會發抖。
要不是沈陌的氣勢實在太過懾人，周圍的女生都要拍手鼓掌了。
沈陌冷笑一聲：“說的真好！你也不看一看你自己是個什麽身份。”
“我是什麽身份不用你來提醒。”紀金臣淡淡說。
沈陌啧了一聲，走向榮嘉，他個子高，身材修長有力，手指快速的拍到紀金臣的穴道上，眨眼間就把榮嘉的手搶了回來。
紀金臣有些詫異。
沈陌這才揚起一抹挑釁得意的笑，“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麽嗎？榮嘉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肖想的。”他扯了扯身上筆挺的軍裝，“破壞軍婚是犯法的。”
紀金臣疑惑：“軍婚？榮嘉沒有男朋友，你們不算是軍婚。”
沈陌的神情極為的暴虐。
“她确實沒有男朋友，她有老公了。”
周圍一片抽氣聲。
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私奔了吧？這麽大的消息，居然學校裏每一個人知道！榮老師是已婚！已婚啊！
而且對象還是兵哥哥……
衆人都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怎麽看，嬌小的榮老師也不是軍嫂的料子啊。
看這人長得雖然還算是顏佳，可那衣服裏隐約可見的肌肉和他淩人的氣勢，沒人懷疑他能夠把榮嘉單手扛起來的力道。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一點吧？
沈陌抓起榮嘉的手，“怎麽沒有戴我們的結婚戒指呢？讓別人誤會了怎麽辦？”
那戒指上的鑽石太閃瞎人眼，榮嘉可不敢戴出來，被她同事看見了還指不定怎麽說呢。
更不用說榮嘉本來就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已婚的事情。
紀金臣臉色微變，看向榮嘉。
榮嘉搖了搖頭。
她的背脊挺的直直的，拳頭攥在一起，雖然沒說話，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經在忍耐的邊緣了。
當着這麽多人，沈陌這樣的出現，還是在她和紀金臣敘舊的時候。
她都能想象出別人怎麽傳自己。
看，不安于室的女人，背着老公爬牆，還當着那麽多學生的面上，被人抓奸了。
多大的新聞啊。
榮嘉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的名聲，她的工作，她的學生……
沈陌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她擊垮。
“怎麽，還要繼續聊下去嗎？正好我有空，我陪你們。”沈陌冷漠的笑着，眼神裏一點笑意都沒有。
紀金臣帶着怒意看着他，“你放開榮嘉！”
搞得好像他才是插足婚姻的男小三一樣，沈陌本就已經胸口起伏，竭力忍着不滿的情緒，此刻聽見他這麽一句，只覺得一把火燒到了心窩子上，恨得他簡直要出拳一下打死他。
“哦？你有什麽權利說這句話？”
沈陌一把抓過榮嘉，摟到自己懷裏。
“她是我的老婆，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幹你什麽事？！”
榮嘉目光移到沈陌身上，幾乎是帶着哀求，“我們回家吧？不要在這裏說。”
“回哪兒去？你還知道有家啊？我不是給你們騰了地方出來了嗎？”沈陌半響才冷笑一聲。
但是看着眼底微紅的榮嘉，他頓了一下，拉住榮嘉要出去，榮嘉微微松了一口氣。
“站住！”
紀金臣目光冷然，“我讓你放開她！”
“小白臉，離我老婆遠一點！你再多管閑事，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沈陌一根手指指着他，眼中像是有火在燒，這句話根本就不像是單純的威脅。
紀金臣毫無懼色，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榮嘉，最終退後一步。
沈陌也不跟他廢話，把人帶上，三步邁做兩步上了軍用吉普車，很快消失在衆人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想起某東北大哥的“來信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