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伴侶是自由人

第39章 地位

闵耀陽心中不忿，等秦春曉再次到網前，扣球時就下了死力氣，臉都憋紅，球落在地上能彈得老高，砰砰響。

秦春曉輪轉到了後排，卻也不怕他，只專心和杜小風将地板守得滴水不漏，幾回合下來，杜小風還對他有了點惺惺相惜之意。

在遍地只攻不守大糙男的國內男排裏，像秦隊這樣防守厲害的人可不多，杜小風隐隐覺得，小秦隊的接球意識好像比他還強。

秦春曉看一眼比分，18：21，對面領先3分。

艾孜買提歉意的看着他：“對不起，曉仔，是我拖累你們了。”

要不是秦春曉及時開啓影帝模式扳回來好幾分，他們已經把第一局丢掉了。

秦春曉：“沒事，先商量一下怎麽反擊。”

他是這一隊的隊長，在教練沒管事的情況下，就代表這一隊要了個暫停，開始給大家分派戰術。

秦春曉言簡意赅：“對面是強攻隊，我們必須把攔防做好，才有希望獲勝。”

負責攔網的艾孜買提和洛河都面露猶豫，他們在U21時都是被廣大排迷看好的副攻，但也有自知之明，要攔對面那幾個肌肉男的話，洛河的力量不夠，艾孜買提跳不起來。

“不要把防守看簡單了，每個回合的攔防第一步，其實從發球就已經開始了。”

秦春曉拿起戰術板。

每回合有三個球，而從他們把球打到對面開始，那第一球就是兩支隊伍對上的節點，防守也由此展開，對面的隊伍來攔他們的發球是理所當然的，而他們的發球也不能只有得分一個目的。

他對站一號位的H省隊長，主攻手游子瑜提出要求：“我知道你的下手高發球很厲害，但現在我需要你用其他發球，盡可能的讓對面的一傳不舒服，進而影響二傳手感。”

游子瑜點頭：“攔網呢？現在網前是你、李羚、洛河，攔得住那幾架肌肉炮臺嗎？”

秦春曉：“三人攔網為什麽攔不住？”

大家夥都忍不住打量秦春曉的身高。

衆所周知，小秦隊的空中戰和擦地板都沒話說，唯獨不愛參與攔網，只因他的身高不夠，就算攔網時能跳很高，但一米七要跳到三米三和一米九跳到三米三的所需時間也不一樣，反正秦春曉就不是攔網的料。

小秦隊本人很淡定：“我不需要攔死對面，觸球就好了，然後小風去救球，一傳給不到位也沒有關系，只要你能墊高一點，有足夠的高度讓我和李羚調整，我們就能把二傳工作做好。”

他微笑起來，拍拍手：“別緊張，我們調整好自己的節奏，做好防守串聯，耐心的打，防禦可是最要耐心的東西，但是……”

“一旦成功了，就能成功消磨對面的銳氣。”說到這裏，他的嘴角勾起，

游子瑜聽懂秦春曉的意思了，秦春曉打算用典型的防守型打法和對面那些炮臺磨，他不禁心中質疑，能成嗎？

秦春曉用行動告訴他們，能成。

當喬明明再次扣球時，秦春曉也跟着洛河、李羚一起起跳，在不遠處旁觀的丁榮眼前一亮：“手型不錯。”

排除身高，只看秦春曉的起跳時機和手型，可以看出他的攔網技術也是千錘百煉的，可見這個小朋友是真的很認真的打磨過自己的技術。

喬明明想要将這一球扣下去，卻發現最好打的地方已經被秦春曉擋住了，面對前方的人牆，他只能對準最瘦弱的洛河打過去，然而球卻扣到了洛河的掌心，最終朝着喬明明那一方的場地落了下去。

随着球落地，喬明明瞪大眼睛，轉頭看着地上的排球。

這是自開賽以來，洛河第一次成功攔下肌肉炮臺們的進攻，且如此成功，洛河看着自己發紅的手，也張大嘴，他剛才竟然把喬明明的扣球攔下來了，簡直不可思議！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秦春曉的方向，卻看到在U21惡名遠揚的小秦隊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攔網得分的人不一定要是秦春曉，只要他的隊友能夠得分，那麽他的榮耀将與秦春曉共享，所以，不要吝啬在排球這項團體運動中幫助隊友，因為他們是一體的。

李羚的聲音從喬明明的背後傳來：“你們隊的防守很差嘛，如果是我們隊的自由人，就算是被攔網的球，他也能接起來。”

喬明明回頭，看到李羚用大拇指對準後場的杜小風，一臉得意。

杜小風咧開一個笑：“對不住啦，明明，這一場我和春曉一隊，得和他一起對付你啦。”

成功攔網敵方的王牌選手，是排球比賽中最能提振己方士氣的得分方式，從這一次攔網開始，秦春曉一隊成功轉入防禦陣型，開始以防禦隊伍的姿态和對面的進攻強隊磨分數。

秦春曉事先提醒過他們要耐心的打，大家都是數場比賽打下來的人，認真調整步調，也逐漸開始展現出自己應有的水準，将局面一步步扳了回來。

丁榮看了一陣，眼神溫和下來：“小秦是一頭優秀的領頭羊。”

秦春曉清晰的看到了兩方隊伍的優缺點，而且及時拿出了相應的應對方式，在比賽中也會引導隊友朝着有利于勝利的方向進化，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隊長。

一般國家派隊伍參加世界級賽事時，隊伍人數也就是12人，場上比賽6人，替補席坐6人，丁榮知道，這兩隊基本就是本次集訓營最強的12個，只要他們自己不拉胯。

“老牛這次還是撿了不少好人才，我之前還以為國內除了杜小風沒其他的地板之王了呢，沒想到短跑那邊還能冒出來一個能把網前地板一把抓的防禦大閘。”丁榮打開一瓶礦泉水，準備一邊喝一邊把這場比賽看完。

秦春曉這邊的攔網當然不是每次都能奏效，畢竟這世上從來不存在絕對無法突破的防禦，何況大家也是第一次合作，磨合着磨合着總要出點意外。

有次秦春曉和李羚一起攔網時就撞到了一起，秦春曉那小身板差點被李羚撞飛出去，幸好到底時李羚還知道把他撈懷裏，給做了個墊背，不然秦春曉就得去醫務室了。

李羚蹲着，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曉仔，我不是有意撞你的！”

秦春曉捂着自己的腰，吸了口涼氣：“你今天別用我的平板看貞子了。”

李羚一頓，發出震天的哀嚎：“那我的睡前娛樂怎麽辦！”

秦春曉回吼：“你看貞子看得鬼吼鬼叫，我的睡眠又怎麽辦？膽子小就別看鬼片！而且我也要看綜藝啊！”

《重游黃金時代》最近出第三期了，他正準備找小雪人姐妹做趙昭顏和梅玄冬的同屏無料，最近都在截圖修圖呢！

裁判警告他們：“沒事就起來繼續比啊，別在這吵和比賽無關的事，專心點！”

大家爬起來，繼續比。

好在李羚這人比較神奇，他抽風的概率和環境無關，主要看玄學，所以就算才吵了一架，也不耽誤他傳出秒傳，而秦春曉早就習慣了李羚搞出的種種糟心事，不僅狀态沒被影響，還又開始演戲了……

秦春曉：光防守也不行，總要得分的嘛，對面的防守爛的和篩子一樣，不打他們幾下都對不起我這雙總能發現防禦缺陷的利眼。

他無法單人突破符碧揚的攔網，喬明明、六月樓和闵耀陽的跳躍高度也不低，他們一起攔網，秦春曉想找個能打進去的點都難，只能靠演戲造時間差或者造打手出界。

于是等打完兩局後，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在一次以得分為目的的借手中，排球先是落在喬明明的指尖，接着就不知道為啥砸到了闵耀陽的臉上，闵耀陽從空中墜落，捂着臉跌落在地，巨大的身軀落地時發出沉重的悶響。

闵耀陽一時間竟分不清到底是臉更疼還是落地的臀更疼。

巴蜀隊二傳貓尋風連忙去扶他：“小闵，你沒事吧？”

闵耀陽拒絕了貓尋風的攙扶，自己爬起來，直接越過攔網沖到秦春曉面前，雙手一推：“你怎麽回事？演我都算了，這會兒還打臉了啊？”

秦春曉被推得一個踉跄。

符碧揚立刻去攔闵耀陽：“嘿！別動手動腳的！”

兩米零五推搡一米七六，還要不要臉啊？曉仔那麽袖珍，哪經得起這個糙漢欺負？

喬明明也不贊同，他大聲喊道：“回來，闵耀陽，我們在比賽！”

現場一片吵吵嚷嚷，有人在勸闵耀陽，有人在攔他，唯有秦春曉一臉淡定的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

李羚手一抖，像是回想起什麽，水管的寒光與混混們的哀嚎在他的腦海中彙聚成不亞于交響樂的盛大氣象，李羚氣沉丹田，對着闵耀陽和秦春曉的方向大喊：“快——跑——”

闵耀陽被他這一嗓子吓到了，他瞪着李羚：“跑什麽？我又不會真打他，就他那身板，我一拳頭就能打哭。”

李羚：“我不是讓他跑啊！”

笨蛋，我是讓你跑啊！

然而李羚的提醒已經遲了，只見秦春曉幾個箭步沖上去，左手握拳，一記老拳重重打在闵耀陽的腋下。

秦春曉這一記重拳差點讓他當場去世。

正要再噴李羚一句的闵耀陽頓時失去了聲音。

劇烈的痛感使淚腺開始運作，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闵耀陽的眼角緩緩滑落。

他被秦春曉一拳打哭了。

闵耀陽捂着傷口，蹲着直吸涼氣，而秦春曉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神情冷漠：“你之前逼逼賴賴，我沒和你計較，你還來勁了？”

像這種嚣張的肌肉大塊頭秦春曉見得多了，戰鬥力也就那樣，只要把握好技巧，撂倒輕輕松松，三個以下他随便打的好嗎？

別不把一米七六當猛男！

要換了真正的15歲的秦春曉站這，闵耀陽今天高低要去醫務室走一趟，幸運的是秦春曉從一開始就知道闵耀陽是什麽德行。

闵耀陽是那種在家長極度強勢的家庭裏長大的乖寶寶，聽說他兩個媽是靈魂伴侶，大媽是醫學教科書上有名字的大拿，去國外留學時順便買了管j子，才有了闵耀陽，二媽則是特警。

兩位女強人也不指望兒子有什麽大出息，身體健康三觀無大礙即可，因着工作繁忙，孩子要什麽也會滿足，保護力度也挺高。

在母親們的寵愛與極低的期盼中，闵耀陽成功在無憂無慮、十分平和的環境裏長成一個膽量比李羚還低的繡花枕頭，在2022年國家隊集訓的時候，已經22歲的闵耀陽展現出了怕黑、怕鳥、怕魚在內的諸多特質。

李羚在沒燈的走廊都不會害怕呢。

好在這個笨蛋帥哥有一個優點，就是遇到厲害角色時知道和李羚一樣很知趣的繞路走，以保證戰鬥力其實很低的自己平平安安，秦春曉給一拳意思意思，他以後就不敢過來招惹了。

第二次沖突本該到此為止，偏偏闵耀陽身邊還有個彪悍的隊友，正是他那戴着眼鏡、看似文弱書生的自由人隊友，熊武。

見闵耀陽被一拳打哭，熊武立刻怒了：“幹嘛呢幹嘛呢！”

他沖了過來，作為自由人，他只有一米八四，卻還是比秦春曉高了8公分，只見這哥手一擡，正要還秦春曉一拳，秦春曉熟練的閃開，一個過肩摔把人給放倒了。

這招還是和丁榮學的，以前丁副隊拿這招對付過和符碧揚打得難分難解的他。

丁榮看愣了：“喝，墩墩居然還是個練家子。”

闵耀陽是菜，但他也講義氣，看到熊武被放倒，他一邊哭一邊爬起來，嗷嗷叫着要去救援，被李羚抱住腰拖住。

李羚：“別去！”

你們一起上都打不過春曉，別去送死啊！

闵耀陽卻不懂李羚的好意，他被李羚壓制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大喊：“熊哥！”

他叫得凄厲，于是其他入選集訓的N省青隊成員也來了，他們都是知道闵耀陽本質的，見他像是被欺負的樣子，心裏急啊，袖子一撸就要沖，李羚見勢不妙，心想這麽多人，就算是秦春曉也夠嗆，就要起身勸架，卻被闵耀陽趁機抓住，推翻在地上。

戰鬥力只比闵耀陽高出0.5的李羚倒下了。

見又是三個大漢圍過來，秦春曉先對着為首的那人一腳踹去，對方立刻爬開了，其他兩人也沒躲過挨揍的命運。

不是他們弱，而是秦春曉實在太強，場面才從一群彪形大漢找嬌小秦隊讨說法，變成秦大魔王欺負現場的所有N省青隊成員，N省青隊衆人想要互相救援，卻力有不逮，只能看着隊友被揍，內心充滿了對自身無力的自責與悲涼。

艾孜買提是個好人，他很努力的想要勸架，但被秦春曉在混亂中來了一拳後，他立刻打消這個不理智的念頭，接着又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脫離混亂的戰場，他朝喬明明伸手喊救命，結果發現對方還需要杜小風去救……

符碧揚作為場上戰鬥力僅次于秦春曉的存在，自保倒是沒什麽問題，但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把和他的好哥們李羚從人群中拖出來，顧不上拉架。

最後還是丁榮看他們鬧得不成樣子，從觀衆席跳下來，直接無差別攻擊眼前所有人，見一個撂一個，開着無雙殺到秦春曉面前。

秦春曉一看他過來，幹脆利索的自己躺下，十分光棍：“大家都停了，那我也不打了。”

丁榮哭笑不得，他蹲着，戳秦春曉腦門一下：“你不是短跑健将嗎？遇到事怎麽不跑？現在好了，群架一打，你看老牛收不收拾你。”

丁副隊眼神好，知道秦春曉沒有把場面鬧這麽大的打算，只是闵耀陽喊得太慘，才引來隊友救援，這才被順手的秦春曉一塊兒揍了。

秦春曉赧然：“我這不是不想讓人覺得我好欺負嘛。”小個子球員最苦惱的地方就在這，但凡表現得弱勢一點，就很容易被欺負。

不過在今天過後，應該再也沒有人敢動欺負他的念頭了吧。

畢竟，秦春曉已經再次通過武鬥把自己的地位打出來了。

只是不知道才從宿醉中爬起來的老牛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麽心情。

備注：丁榮撂倒的人比秦春曉打翻的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