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順着昨晚記錄的方向去找那片密林,幾個時辰後,他們果然找到了藏寶圖記載的那片密林。因為大漠風沙強勁,白天的時候視野受阻,到了夜裏,風沙停了,密林才顯現出來,害的他們一通好找。
因為昨晚的狼嚎,兩人進入密林的時候格外小心,好在,現在還不到夜裏,若是晚上,狼成群結隊出來,可真是要命。
白喬緊緊跟着李承宣,眼睛四處尋找可能的線索:“你說,崔家将會把東西藏在哪裏?”
李承宣分析:“當時時間緊迫,他們應該不會有很多時間埋寶。而且我想,他們一定會留下标記,畢竟這片林子如此之大,若是不留下記號,一定很容易迷失。”
話音剛落,白喬便在視野中捕捉到一抹閃光。按道理這林子全是樹木枯葉,應當不會有這麽晃眼的東西才是。她立刻扯了扯李承宣,往發光的位置找過去。
沒想到,這發光的所在地竟然就是當年崔家将的藏寶之地。他們埋完寶物後,在上面留下了一片鐵甲。這鐵甲不大,若不是今天他們進來的時候剛好陽光折射角度刁鑽,白喬怕是還發現不了。
兩人立刻找了兩根幹枯的樹枝,小心地挖掘起來。
很快,樹枝便觸及到泥土底下的箱子。兩人心急不已,幹脆抛下樹枝,改成用手刨,很快便将箱子的上部刨了出來。
白喬看了眼李承宣,拍拍手,小心翼翼地把那個箱子打開。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幅畫卷。
她展開畫卷,那是一幅少女的丹青,雖然距離如今已經二十多年,她還是能一眼看出,這女子的眉眼和閩皇後是一致的。在丹青的空白處,還有兩句情詩,落款是阿羅。
阿羅正是閩皇後的閨名。
怪不得當年閩太師要追殺崔将軍了,這畫卷若是傳回宮裏,聖上定會龍顏大怒。
白喬迅速将畫卷卷起來,然後才看向底下的金銀財寶:“這些怎麽辦?”
李承宣搖搖頭:“這是崔将軍和将士用鮮血和性命拼回來的,自然應該還給那些将士的家人。”
“可是如今已經二十多年了。”
“無妨。我們先将土蓋回去,待回去辦了謝聖雲,再回來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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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喬點了點頭,這些財寶若是交給朝廷,只怕還不知道如何處理,只好以後再從長計議了。兩人将剛剛挖出來的土又蓋了回去,然後又将一些枯葉撒在上面掩蓋。
白喬将那片鐵甲握在手裏,不放心道:“我擔心這裏會被人發現,我們不如換個記號吧。”
李承宣環視了一圈林子,樹木繁多,的确容易找不到,可若是留下太顯眼的記號,又容易被人發現。
他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他将記號留在圍繞這棵樹的兩丈距離外的樹上,一共留了三個記號,只需要将這三個記號的樹連起來,包圍圈的最中間那棵樹,便是藏寶之地了。
随後,兩人帶着畫卷準備離開,可萬萬沒想到,他們才剛出林子,便看到謝似水率領着一隊鐵騎朝林子奔來。
李承宣趕緊帶着白喬從林子旁邊的土坡滾下去藏身,就聽見那些鐵騎到了林子前停住,謝似水的聲音傳來:“腳印到了此處便沒有了,他們一定在林子裏。”
“謝公子,那現在該怎麽辦?”
“哼,想扳倒我們謝家,沒那麽容易。給我把林子燒了。”
白喬一聽,下意識便想出去阻止,被李承宣按在懷裏。他緊緊捂住她的口,怕她發出任何聲響會暴露他們的行蹤。很快,林子裏便響起熊熊烈火的聲音,謝似水帶着鐵騎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但卻還是包圍着林子,大概是為了确定他們不會逃出來。
好在,這林子外圍便是一個陡峭的土坡,土坡下中空了一方空間,讓他們不至于被人發現。
不知這大火燒了多久,天再次暗下去的時候,謝似水終于滿意:“我們回去!”
随後又是一陣馬蹄聲,在黃沙中漸漸聽不見。
白喬爬上土坡,看見自己剛才進去的那片林子已經化作焦土,這下別說是記號了,怕是連樹都沒有了,那崔将軍他們留下的東西豈不是……
李承宣知道她在難過什麽,只能寬慰她:“放心吧,崔家将的英靈一定會保佑我們找到那些東西的。而且,最重要的東西我們不是已經拿到手了嗎?”
話雖如此,白喬內心卻沉重得很。這畫一旦交到聖上的手中,皇後可能就會大難臨頭。可其實,皇後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當年她也是被迫無奈,她也并沒有對不起聖上。一切都是閩太師從中作梗,若是怪罪到皇後身上,又實在不公平。
李承宣輕輕嘆了口氣:“聖上自然會有裁斷的。”
為了避免被謝似水發現,他們繞了一條更遠的路,回到了秋狩的營地附近,但還沒進營地,便看到士兵們在撤去營帳,這是要班師回朝的标志。
李承宣猜到了。皇後肯定已經從謝聖雲口中知道了事情,哪裏還有心情狩獵,一定是催着皇上趕緊回京城。等到了京城,謝聖雲一定會讓親信把守城門,以杜絕所有後患。
看來,現在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李承宣握緊白喬的手:“你怕嗎?”
白喬搖頭:“死我都差點經歷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趁着軍隊拔營的瞬間,李承宣和白喬闖入營地,吵吵嚷嚷起來。恰逢聖駕正準備要上馬車,李承宣突然以身體擋住那些士兵:“白喬,快趁現在。”
白喬立刻捧着畫卷,撲通一聲跪到聖駕面前,舉起畫卷:“啓禀陛下,民女有冤屈要陳訴,請陛下為我白家做主。”
第 21 章
回想起秋狩最後一天的情景,很多年以後白喬仍然歷歷在目。她奮不顧身撲倒在聖駕面前,請求聖上為自己做主時,謝聖雲祖孫竟然沖出來想要當場将她擊殺,好在聖上喝阻了他們。
随後,白喬将白家三代被人迫害的事情告訴了皇帝。曾祖父的仇人早已得到報應,不得善終,可祖父的仇人,卻還在朝堂之上。她将謝聖雲如何污蔑祖父,又如何迫害父親的事情一一告知皇帝。
皇帝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詞,你可有證據?”
白喬搖頭:“我沒有證據。”
皇帝皺眉:“那你讓我如何相信你?謝聖雲可是我大勝朝首屈一指的畫師,你可知道污蔑忠臣是什麽罪名?”
白喬也知道,自己沒有證據難以讓皇帝信服。她捧着畫卷,對皇帝道:“昨天我差點經歷了一場生死,才知道這世間有些事情竟然可以黑白颠倒。其實白家的冤屈洗刷與否又有什麽關系,我們不過是一個三代為畫癡的平民之家罷了,可有一些人,他們為了大勝朝鞠躬盡瘁,最後卻慘死在自己人手上,得不到清白之名,死後還要暴屍荒野。這些人,比起我們白家受的冤屈,多百倍千倍,我們家這點委屈又算得上什麽?”
皇帝面上漸漸動容,卻又有些疑惑:“你所說的,是指……”
白喬舉起手中畫卷:“二十多年前,閩太師為隐瞞這幅畫卷的存在,将崔将軍和崔家将逼死在赤岐谷。三萬崔家将的亡靈正等着聖上為他們做主啊。”
也許是經歷了那場火災,讓白喬一下子看到了她人生中未曾看到的惡,讓她體會到了這世間最黑暗的一面。可謝似水對她做的事情,又哪裏能比得上閩太師當年所做的?
她一下子醍醐灌頂,原來,國仇家恨兩相比較,白家那點委屈就不算什麽了。
皇帝立刻命心腹太監将那幅畫從她手上取過去。謝聖雲臉色蒼白,還想要來搶,被謝似水拉了回去:“祖父,那可是皇上啊。”
等到皇帝将那幅畫展開,龍顏漸漸染上冰霜,突然狠狠喝了一聲:“謝聖雲?”
謝聖雲立刻撲通跪了下去:“老臣該死,老臣該死。”
皇帝将那幅畫扔到他面前:“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證據面前,謝聖雲哪裏還敢說什麽,只能拼命求饒:“皇上,奴才錯了,奴才錯了。”
很快,皇後得到消息趕來,當看見躺在地上的畫卷時,雙腿一軟跪了下去,面容慘白不已。她悵然坐在地上,沉默許久才開口:“其實我早想向陛下坦白的,有些秘密,你越掩藏反而好像越心虛似的。我自問進宮以來,侍奉皇上鞠躬盡瘁,不敢自專,我待皇上之心,可昭日月。那段往事不過是前塵雲煙,早已不在阿羅的心中。可父親不讓我說,他害怕皇上一旦怪罪,閩家将失去一切。在崔将軍打敗羌人,班師回朝的路上,有人快馬加鞭告知了父親那幅畫像的事情,等到我知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