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2
解雨臣相當不以為然,他阖上劇本看向已經收好東西準備起身離開的梁灣。
「梁小姐請留步。」
梁灣回頭略為驚訝地看了看他,眨幾下眼睛便将雙手置于左腰側,學着京劇裏的丫鬟福了福身。
「公子請講。」
這演的是哪出?王胖子張着嘴看了看抽着嘴角的解雨臣,閉上嘴開始悶笑。後者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梁灣,站起身走了幾個臺步,甩幾下想象中的水袖,将劇本卷成紙筒權當扇子,輕咳幾聲開口就是标準的京劇唱腔。
「銀心,你們家小姐可在內堂?」
……梁山伯了都,那他站在解雨臣旁邊不就是四九了?媽的這個世界果然是先搶先贏嗎?混蛋。
王胖子默默糾結了會兒,正苦思冥想着四九的詞兒,那個被當成銀心的人已經掩着嘴笑了起來。
「果然是師從名門,身段唱詞信手拈來,可惜我只不過是個普通觀衆,對不起來。」
她頓了頓又道:「你就是想問我為什麽會推薦吳邪吧?」
解雨臣點頭道:「你跟吳邪應該只有共事過一次,但是你對他的信心卻比我這個發小對他得多,難道你聽見什麽傳聞了嗎?」
梁灣搖搖頭:「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很認真的人,現在的演藝圈很少能有他這麽熱愛工作的人了。我相信他能勝任這個角色,到時候還得指望你這個偶像劇一哥指點他呢。」
「梁小姐可不也是個硬底子演員?到時候也請你對吳邪多多包涵。」
「還是先替他想辦法通過四爺的考驗吧,那個李四地也不是好惹的,我曾經聽其他演員說過一些事情,比如他總能離奇取得原本屬于別人的角色演出。」
王胖子冷笑了聲:「李四地的無所不用其極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但是很多人偏偏吃這套。反正那些小角色給誰演對導演和整部劇來說根本沒差,也只有他跟那個阿萍會認為總有一天靠這種手段變成一線演員,真他媽天真。」
「那個成不了氣候的就別管了,有保镖在也不可能讓吳邪有什麽損傷,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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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他還記得那天跟吳邪講電話不經意提起張起靈的時候,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倆到底是成了。他跟王胖子交換了個眼神,無聲交流的小動作明顯到梁灣想無視都覺得自己虛僞,她低聲接道:「更何況吳邪跟他的保镖在一起?如果你們暫時不想讓吳邪跟保镖這件事曝光,就叫他們少在鏡頭前眉來眼去,省得讓狗仔嗅到什麽獨家。」
解雨臣尴尬地看向王胖子,後者的嘴張得能吞下一顆雞蛋,他相信吳邪不會閑着沒事告訴梁灣這件事情,但是他們錄影的時候王胖子也不是沒在現場,他們……還不至于眉來眼去啊!
梁灣見王胖子一臉“別開玩笑了”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又道:「我當然是自己看出來的,這叫做女人的第六感。但是那些狗仔可不管真假,只要讓他們捉到一點畫面,白的都能說成黑的。不管怎麽樣,小心點還是最好的,尤其吳邪又剛出道,很難講現在傳出自己有另一半這個消息對他的影響是好是壞。」
梁灣說完話,又跟他倆寒暄幾句,三個人便各自離開。
王胖子走在地下停車場裏,想起梁灣最後的話抽了抽嘴角。吳邪跟張起靈放閃光那根本是無法控制的,早還沒有在一起之前就已經快閃瞎他,更不用說那啥了之後……吳邪根本就只差在臉上寫着我很性福四個字。要不然他幹嘛讓小兩口去度假?就是希望吳邪能好好休息,順便好好“滿足”,回來之後就沒有那麽多空閑時間能讓他“恢複元氣”。
對了,他是不是該提前跟吳邪說一下陳四爺這件事情?他記得吳邪說要去巴乃,那個地方收得到訊號嗎?現在應該下飛機了吧?而且原本答應給他放一星期的假,現在臨時多了這件事,陳四爺肯定不願意拖太久開鏡,更別說等吳邪回來了。要讓陳四爺知道吳邪是因為去玩才不能馬上參加訓練……
額滴媽呀,這可咋整?
王胖子這廂正糾結着呢,吳邪和張保镖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巴乃是個景區,距離機場很遠,兩個人剛下飛機,又趕上一輛大巴,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搖搖晃晃,四五個小時後才終于到了寨子附近,一個穿着瑤寨衣服的中年男人見着他們便迎了上去:「是吳老板和張老板幺?」
吳邪點點頭,那人又道:「等你們好久啦,兩位老板我先帶你們去我哪兒,把行李放下來,這一路趕過來可累了吧。」
吳邪笑着回了他幾句。這男人叫阿貴,是土生土長的巴乃人,年輕的時候跑到大城市打了幾年工,後來巴乃被劃為旅游區,來的人越來越多,他聽說這個消息後,立刻辭了原本的工作,回到了巴乃,在自家地上造了所農家樂,幾年經營下來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吳邪正是在網上看到了有關阿貴家農家樂的介紹,在預定機票的同時也定了農家樂的一間房,難得出來一次,他想更好的體驗當地風光,當然,山裏頭認識他的人少,免去那些墨鏡帽子的麻煩,吳邪也樂得自在。
阿貴長得老實,皮膚因為常年辛苦而變得黑黝,但臉上的笑容卻格外燦爛,吳邪一面回着他的話,一面牽着張起靈的手,藏在口袋裏,兩個人并肩而走,從外邊看是看不出什麽異樣的,不過吳邪想了想,索性把兩人的手露在外面——反正在這裏,沒有人認識吳邪,也沒有人認識張起靈,這種難得能把戀情赤裸裸曝露在陽光下的機會還不把握,更待何時。
阿貴這麽些年的生意做下來,自然知道什麽該看什麽不該看,旁邊兩人秀恩愛秀的光明正大,他卻依舊笑吟吟地和他們介紹巴乃的風景,說得興起時,還給兩人來了一段山歌,嗓音高亢嘹亮,少數民族的好嗓子就象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禮物,吳邪這個專業歌手也稱贊了幾句,阿貴只是撓撓頭發,道:「我唱的不算啥,我家雲彩唱的才叫好呢。」
如此,一路走得也挺有意思,唱着聊着便湊到了農家樂邊上,從外表看,這房子充滿了濃濃的瑤家氣息,更象是民居,走到了裏頭才發現了許多現代化的設施,電器家具一應俱全。阿貴領着吳邪和張起靈走到更深處的一座獨立的高腳樓下,搶着幫他們提行李道:「兩位老板,你們就住這兒!來,我幫你們把行李弄進去。」
吳邪連忙拒絕,他們兩個出來壓根沒帶多少東西,就這麽點怎麽還就要讓阿貴幫忙提了,他看着就那麽像弱不禁風的少年幺?何況撇去他,不還有那麽一個身手大神級的張起靈幺?那貨看上去哪兒弱了?明明哪裏都強的很……
張起靈看了看嘀咕着拿眼睛瞄他的吳邪,伸手撈過兩人的行李往肩上一背,拉着吳邪走上小木梯,阿貴愣了愣趕緊上前拿出鑰匙開鎖開門,一邊說着他昨天才跟大女兒一起打掃好一邊将兩人領進門。吳邪告訴阿貴不用招待他們,只要管飯就行,他們會自個兒去晃悠。阿貴連聲應好,直叫他們在飯點盡管到他家去,管他們吃撐。
上樓将行李放好,吳邪一個大字型橫躺在床上,舟車勞頓的疲倦這時湧了上來,上下眼皮沒怎麽打個架便黏在一起,不一會兒就發出輕微鼾聲。張起靈走進房間看見他睡着了,走過去脫下他的鞋子,将人移正并拉過薄被蓋在他肚子上。吳邪閉着眼睛咕哝幾句,無意識拉了拉被子翻了個身,正好将張起靈的手揣進懷裏。張起靈頓了頓,伸手捋了捋他睡亂的頭發,又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頰,眼神柔和。他想了想,脫下鞋子也跟着躺下,伸手将吳邪攬進懷裏順勢在他額上親了一口。
醒來的時候正好是傍晚,澄黃的夕陽透過窗子照進房間,吳邪眨了眨還不甚清醒的眼睛,看見張起靈放大的臉就在自己眼前,陽光灑在他臉上身上,似是鍍上了一層暈黃。吳邪直直看着,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張起靈在一起,或者應該說,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跟另一個人在一起。然後現在,他不只跟張起靈好上了,還會想……給他生孩子。
# 愛要耐心等待,仔細尋找,感覺很重要,
# 寧可空白了手,等候一次真心的擁抱。
每次他跟王胖子講到關于另一半的事情,對方總是一臉欠抽的唱起這首歌。而他雖然恨得牙癢癢卻也不得不承認這首歌的确寫的好。
# 愛不是一種需要,是一種對照。
因為有了對照才會明白,互相需要的兩人遠比自立自強的孤身一人來得令人向往。
怎麽突然言情起來了?因為陽光美氣氛佳,對面的人兒已着家?吳邪輕輕笑了起來,看見張起靈動了動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象是要睜開眼睛,他微微挺起上身,吻上對方的嘴。他舔了舔張起靈的下唇,淺淺的啜幾口,便将舌頭伸進對方微微開啓的唇瓣。先掃了掃上颚,之後再卷起對方似乎還未清醒的舌頭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