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Everything I Care

第29章 Chapter 28

當然，這些都是吳邪懂事後從吳三省那裏聽來的八卦，也是那時吳邪才知道，看上去忠厚老實的爺爺還有這麽一段風流韻事，不過單憑此事也可以看出，霍仙姑當初輸給吳奶奶并不是沒有原因的，而吳奶奶能與吳爺爺恩愛半生，自然也有這方面的關系。某種程度上說，看上去慈祥無害的吳奶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話吳邪自然是不敢在別人面前提起的。自打那以後，吳家與霍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霍仙姑那是誰，敢愛敢恨可是出了名的，陽裏陰裏少不了給吳家臉色看，吳三省的公司多次想請她上節目，往往連人都沒見到就被霍仙姑的經紀人請了回去。而吳邪與霍仙姑見面的印象，也僅限于與霍秀秀小花玩時偶然的相遇，當時霍仙姑還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眼中的清高與冷傲絕非尋常女人所有，盯着吳邪那憤恨的眼神，更是讓自诩從未惹過這人的吳邪吓了許久。

後來吳邪才知道，自己這臉皮沒遺傳到父親，卻是隔代遺傳了吳老狗不少特征，也難怪霍仙姑見着他礙眼呢。吳邪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臉，心中苦笑不已，當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見了她。

吳邪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臉上流露出小輩對長輩的恭敬神色，只是那個霍仙姑偏不吃這一套，眼神銳利：「沒想到我這老婆子還有人惦記着，果然是吳老狗教出的好孫子。」

話裏都不叫吳邪的名字，只管他叫做“吳老狗的孫子”，可見這霍仙姑心裏還沒放下那數十年前的恩恩怨怨，反而變本加厲的算在了吳邪頭上，吳邪縱使心裏郁悶，面上也不敢和霍仙姑過不去，何況這有這麽多人看着呢，人多眼雜，終究是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

至于霍仙姑在人前依舊我行我素，卻是無人敢反駁的，那可是娛樂圈骨灰級的老前輩！動動嘴皮子就能決定許多人的未來，誰敢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衆人雖然同情，也只能怪吳邪自個兒運氣不好，好巧不巧，偏偏撞上了這與吳家素來不對付的霍仙姑。

吳邪只好賠笑道：「霍奶奶您這是哪兒的話，您是我長輩，我關心您也是應該的。」

「哼，嘴裏說的好聽，和吳老狗一樣，面上功夫千好萬好，心裏頭卻不知道折騰些什麽東西。」

這擺明了是不給吳邪臺階下，一通夾槍帶棒地将他和已故的吳老狗都罵了一通，吳邪心裏不快，可想到那件事，還是勉強壓下了火氣。見吳邪不說話，霍仙姑表情更是不屑，王胖子看不下去，幫吳邪開脫道：「霍老太太您這是哪兒的話，您老德高望重，怎麽也犯不着和吳邪動氣，他是新人，要是哪兒惹您生氣了，下回都算在我頭上，我做東，也算是給您的賠罪宴了。」

霍仙姑輕哼一聲，把眼睛從吳邪身上挪開了，卻正看見把吳邪拉至身後，面色不善的張起靈。她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便往休息室走去，一幹人松口氣連忙跟上，還有些不明事實的人回頭瞧了吳邪幾眼。

吳邪是看見霍仙姑的臉色變化，他滿頭霧水讓張起靈拉着走到停車場，跟王胖子交換了個眼神，握一下張起靈的手，探着脖子出聲詢問自家保镖。

「小哥，你也認識霍老太？」

張起靈點點頭将人塞進後座，自己也跟着上車。車子駛上道路，吳邪盯着張起靈等下文，後者看了他幾眼，無奈地眨眨眼道：「以前的雇主。」

雇主？難道霍仙姑年輕的時候也讓張起靈保镖過？那他也太會保養，看着頂多二十八九歲……等等，張大爺今年貴庚啊？這已經從保養問題晉升到種族問題了啊！張保镖等一下會不會跟他說其實自己是個千年老妖，然後伸出幾丈長的舌頭舔他？

媽的，好像有點惡心……

張起靈看着腦洞吳千變萬化的臉色，伸出右手輕輕掐住他的雙頰。

「是霍玲。」

既然吳邪跟霍秀秀是發小，沒道理不知道霍玲是誰。他猛拍掐在自己臉上的手，張起靈順從地放開，就見那人揉着自己的臉頰一邊含糊道：「霍玲不就是秀秀的姑姑嗎？我記得她是童星出身，我跟秀秀玩在一起的時候她在演藝圈就已經很紅了。你是什麽時候給她保的？ 」

「幾年前她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

幾年前？吳邪想起霍秀秀的确跟他們提過姑姑回國的消息。

霍玲是個Omega。從6歲起就常被霍仙姑帶去攝影棚，表面上是因為小孩放家裏不放心，實際上是霍仙姑看她長相甜美可愛，帶去電視臺或多或少露面。沒想到真被制作人相中，乖巧聽話的霍玲因此得到第一個廣告邀約，之後更是拍過很多需要小孩場景的廣告跟MV。高中畢業之後，霍玲開始接一些平面模特兒的拍攝。

将近二十歲的青澀果實，正是愛玩與被人觊觎的年紀。

在某次在酒吧夜宵聚會過後，霍玲喝了不少酒，一旁的工作人員見她醉得差不多便心生歹意，幾個人扶住她的身子，眼神交流之後決定了某些事情。原本一直站在吧臺裏忙碌的調酒師上前攔住他們，笑容可掬請他們将人留下。幾個人逞着醉意一言不合就要動手，誰知道那個人三兩下就解決了他們還順便報警。

後來霍仙姑接到通知來接人的時候差點沒抓狂，霍大小姐醉得不輕正扒在那人肩膀處撒潑，胡言亂語。霍仙姑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沒有當衆賞她巴掌，她仍然保持着自己高傲的姿态，冷冷的對那人表達了歉意與謝意，甚至讓随身助理拿出支票，她要“好好”感謝這位先生。那人笑着搖頭，表示自己今天只是剛好在這裏幫忙，他其實并不是長期待在國內。将人請出酒吧之後，他揉了揉自己笑僵了的臉，道謝？根本是封口費吧。他是不是反而該感謝這個女人沒有殺人滅口的念頭和勢力？

清醒之後的霍玲先是挨了霍仙姑一頓臭罵，又禁足接送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霍仙姑同意帶她去酒吧跟人道謝，卻再也沒見過那人。

糟糕的是，霍玲開始有了發情期的征兆，吃再多抑制劑也沒用。霍仙姑不得已，只好将她送到國外某個機構，專門“應付”這種沒有伴侶的發情Omega。

待在國外的霍玲突然又生出了上學的念頭，霍仙姑幾經思量，終究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女兒，同意讓她待在國外念書。而她姣好的皮相和身材，即使身處人生地不熟的外國，仍然有不少雜志請她拍攝封面。

不過霍秀秀覺得霍玲根本就是想找到那個人才留在國外的。對她這個說法，吳邪和解雨臣均表示她電視看太多。先別說霍玲根本不認識人家，她連人家的臉說不定也不記得，別忘了那時候她是爛醉的，能記得一個陌生人的臉進而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對方？再者說那人跟她在不在同一國還是兩說。

面對這兩只不解風情的木頭，霍秀秀表示朽木不可雕也。

直到幾年前霍玲決定回國，成熟知性的氣質加分了她原有的美貌，人氣迅速回漲。那時候演藝圈正流行聘請保镖，霍仙姑基于霍玲之前的不良紀錄，腳一踏上國土便直接領着人去知名保镖公司挑人。那時候做為陪同湊熱鬧的霍秀秀看着那對母女對着照片品頭論足的模樣，不由得生出一股挑女婿的感覺，要不就是挑牛郎。太兇的不要，長相太安全的，不對稱的嫌得一無是處。這兩個女人是太饑渴了吧？

結果沒想到選到張起靈？那時候去探班那小妮子怎麽沒說？不過張起靈早就結束對霍玲的保镖合同，吳邪跟他還……了，就表示內定女婿失敗了？照剛才霍仙姑的臉色……後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張保镖克制不住美貌和Omega氣味，獸性大發所以被提前終止合約？吳邪打了個寒顫，瞄幾眼正閉目養神的張大爺，深深的覺得這只悶油瓶子根本不可能會有獸性……

等等，貌似，他們，昨晚，呃……哈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沒等吳邪糾結完，從剛才就一直在講電話的王胖子終于收了線，轉頭用沉重臉對他們道：「晚上有鴻門宴，霍仙姑做東。」

這就是那啥？有些東西沾上了，就算過了一百年也甩不掉。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金玉良言。

三人心知晚上這一場鴻門宴怕是來者不善，但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趕到霍仙姑定好的酒店包房——當然，感覺不自在的只有吳邪和王胖子，張起靈那貨一路神游世外，一進包房就進入老僧入定狀态，垂着頭看着桌上擺好的碟子不知作何想。

吳邪卻是如坐針氈，片刻停不下來。直到張高僧神回靈竅，不動聲色地在桌面下捏了捏吳邪的手心，他才好不容易定下心神。而王胖子也頗不淡定地抽起煙來，才抽了兩口就把煙頭擱在煙灰缸裏，低聲問了句：「天真，你說霍家那老妖婆子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