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5
那人聽見張起靈這句話頓時掙紮得更為劇烈:「操你媽的那是他自己跑出來挨我棍子,關我屁事?」
吳邪冷笑了下,正要說話卻聽見身旁一個女生冷冷的開口:「我可沒看見他自己跑出來挨你棍子,我只看見你不只打狗,還打人了。」
三個人愣了愣,轉頭去看那個聲音的主人。就看見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穿着連帽衫抱着幾本原文書,白皙的臉上架着副黑框眼鏡,頭發高高束起馬尾,冷漠地看着那個男人。
「臭婆娘胡說八道,分明是他……呃啊!」
張起靈皺起眉頭又扭了一下他的手腕,那人疼得冷汗直冒。
「你吃了狗屎嗎這張嘴這麽臭?當心這位姑娘告你毀謗!」
嫌惡地撇撇嘴,吳邪轉過頭向那女孩子笑了笑。
「這位姑娘真是太有正義感了,我是……」
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我知道你是誰,最近曝光率很高,沒想到你會為了一只流浪狗挺身而出,看來我要對你改觀了。」
吳邪抽了抽嘴角,改觀?他突然好想知道在這位姑娘的眼裏自己是怎麽樣的一個形象?公司不是說要給他打造一個親和力十足的校園形象嗎……
「小怡你別亂說話!」
那個被喊小怡的姑娘旁邊又冒出另一個姑娘,齊頸短發妹妹頭,穿了件紅外套也抱着幾本原文書。她拉了一下小怡的手臂轉頭對吳邪笑道:「不好意思,小怡她是不追星的,老是認為那些藝人都是經紀公司包裝好的商品,不切實際。」
她頓了頓又說:「其實我剛才已經報警了,吳……呃我是說這位先生,你要不要先去醫院驗個傷,到時候好做筆錄?」
知道他是誰,還貼心的不喊出他的名字,吳邪對這兩位小姑娘的印象好極了。可是又想到自己晚上還有通告,這樣弄下去到底會不會拖到時間?他皺起眉頭煩躁地掏出手機撥通王胖子的電話,言簡意赅的說明情況讓他來,也不管王胖子在電話那一頭火燒屁股直嚷,徑自切斷電話。
打狗的人聽見警察要來又開始掙紮,張起靈索性将他另一只手也扭過來箝住。
小怡看了看張起靈又開口道:「你不用擔心他會跑,我知道他住在哪裏。這個人獨居,外號叫華和尚,虐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都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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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想跑沒關系,頂多是大批人馬登門拜訪。
華和尚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不再掙紮,垂着頭不發一語。
吳邪雙手環胸正瞪着他,突然感覺到衣角被拉了拉,他轉頭看見那個說報警的姑娘一臉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道:「其實……我們有幫你建了個親衛隊,我叫毛毛。」
說着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吳邪,後者接過來一看,上面幾個鬥大的“吳邪親衛隊”,下面是親衛隊隊長毛毛的聯系QQ和郵箱,吳邪貼吧和親衛隊貼吧的網址。
完全的受寵若驚,他才出道多久啊?連親衛隊都有了!咧開了嘴,吳邪将名片遞給張起靈,獻寶似地笑得十分得意。後者略顯無奈又寵溺地看了看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毛毛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溜來溜去,好像明白了什麽,拉着小怡的手躲到一旁竊竊私語,後者看了張起靈好一會兒才扭過頭去跟毛毛對話。
那兩個女孩子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交頭接耳說了一陣後,兩人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好像溝通了什麽重要問題。而周邊的片警也很快就到了現場,把人交給警察後,張起靈連忙走到吳邪身邊打算驗傷,那架勢,好像立刻就要把吳邪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要是真在大庭廣衆下被人剝了個精光可是麻煩了,吳邪連聲示意自己沒事,張起靈仍是固執地順着他的脊背往下摸了一邊,好在是沒有傷到骨頭,可吳邪也疼得夠嗆,這腰部以下還沒好呢,又添了新傷,真算是落了一身“傷痕”,不過萬幸吳邪剛才不是正面迎敵,要是一不小心傷着臉,歌手這碗飯還要不要吃了?
好在王胖子沒過多久就立刻趕了過來,和警察先生說了幾句,本來堅持要吳邪去局裏做筆錄的警察竟然放了行,吳邪這個當事人匆匆忙忙地被王胖子塞進車裏,毛毛和小怡自然是跟着警察去公司做筆錄了,那只被虐待的狗也跟着上了警車。
助理兼司機的王盟看着吳邪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知道事情原委的他擔心的問了句:「老板,你沒事吧,要不我先開去醫院?」
「沒事,就這麽點傷,我還沒放在眼裏。」
嘴上這麽說,強擠笑臉的吳邪被張起靈掰過身體,不容抵抗地被扒了上衣,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印記橫過大片白皙的背脊,張起靈雙眉緊蹙,面色陰郁,就連剛處理完事情坐上副駕駛的王胖子看了一眼都緊張地嚷了起來:「王盟,開車去醫院,那狗崽子竟然敢動我手底下的藝人!胖爺我還就和他杠上了!」
「警察那邊會處理的,我們也不好多插手,畢竟誰也不知道會有這麽一出……嘶,小哥你輕點。」
王胖子風風火火趕過來,卻沒忘記捎上一些傷藥,由張起靈這個全職保镖來擔任上藥的任務再合适不過,畢竟除了他,還沒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靠近吳邪。可惜張保镖實在不太會憐香惜玉,上藥的手法實打實地用力,吳邪扛不住,疼得哎呦直叫。王胖子眼尖,除了那道傷痕,還瞥見旁邊的一些斑斑點點,摸摸下巴做了個猥瑣的表情,王胖子啧了幾聲轉過身,仍是給王盟下達了去醫院的指令。
醫生做了系統的檢查後,給吳邪開了張驗傷報告,沒幫着上藥,因為張保镖的上藥方式太過專業,根本沒給醫生留下發揮專業素養的空間。但就是這麽急趕慢趕,吳邪還是遲到了半小時才趕到錄制現場。
王胖子事先就打過招呼,與他接洽的制片人也挺理解,見吳邪帶傷上陣,眼中贊許之意大增,但面上只催促着吳邪快些上妝調整倒不再說些什麽。
吳邪一瘸一拐被扶進化妝間,王盟看着奇怪:這不是打到背上?怎麽腿還傷着了?
他吳老板那是新疾又添新傷啊,單純的王盟哪能想到這些?
看了看自家老板和張保镖之間小動作頻繁,眼神交流滿滿的信息量。猶豫再三,還是沒敢上前提問,他跟一旁的王胖子對看幾眼,很有默契地一起走出化妝間。
在被他們閃瞎之前,還是趕緊走吧。
吳邪坐在鏡子前,小眼神時不時瞟着張起靈,後者不動如山站在一旁倚着牆,面無表情抿着嘴,眼睛透過鏡子看着吳邪的臉,從未移開。吳邪被盯到渾身發毛,火不知所起,索性不再看他,眼睛直勾勾看着正在他頭上忙活的發型師。
發型師吹完最後一束發尾,捏着吳邪的下巴上下左右看了看,十分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大功告成了,讓他想幹嘛就去。吳邪笑着跟他道謝,站起身瞥了張起靈一眼,徑自走出化妝間。
走進廁所放水,吳邪瞪着眼前的磁磚,腦中浮現張起靈黑着的臉,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娘的挨捅的是他,挨棍子的也是他,張大爺臭着一張臉是想怎樣?
拉上拉鏈走到洗手臺洗手,吳邪不意外看見張起靈正站在廁所門口,他故意無視對方,擦完手就想從他旁邊擠過去,走到一半又覺得憑什麽自己要這麽郁悶?吳邪瞪着張起靈,決心跟這個悶油瓶比沉默。
張起靈看了看吳邪非常明顯不爽的臉,抿着嘴遞給他一瓶水,後者的“堅決不接”只撐了十秒,摸着鼻子拿過來,狠狠灌下一大口,正想講話就被水給嗆了個徹底。他雙手撐着洗手臺,咳得一個慘烈,張起靈伸手拍着他的胸口,無奈地搖頭。
「你……咳咳,你他媽的……搖個屁頭。」
稍微好轉了點,吳邪又灌下幾口水,擡頭看向鏡子裏的張起靈,聲音有點沙啞:「你到底在不高興什麽?咳……又不是你被打。嗆死我了,咳咳……說話啊!」
張起靈微微皺起眉,目光落到吳邪的背,後者從他稍縱即逝的眼神裏讀出了心疼和懊悔,好像懂了些什麽。他跟着皺起眉,試探性地問道:「小哥你……在自責嗎?」
吳邪見張起靈沒有反應,又接着說:「你那時候又沒有跟在我旁邊,而且誰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我知道我是沖動了點,但是我一看見那只狗被打成那樣我就什麽也沒法想,只想沖上去阻止他。」
「阻止的方法有很多種。」
「我……」
他媽的他那時候手邊沒有任何東西,難不成要他把口罩拔下來去捂那人的眼睛然後大叫再動就勒死他嗎?再者說那種當下反應難道不是上去護狗嗎?雖然……好吧,用身體去挨那一棍是他蠢了點,但是他又沒有張起靈那種身手,難不成張大保镖指望他吳邪能夠淩空飛起四十五度角,使出奪命剪刀腳夾暴他的頭嗎?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