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無恥了,竟然找孩子下手,若是真想争取,幹嘛不直接去找老康?!
“沒有!兒子當然不會答應!兒子心裏,永遠就阿瑪、額娘這對父母。其他人,兒子從來就當他們是陌生人。就算兒子不是額娘親生的,兒子也堅決不離開額娘!”弘時聽槿玺如是問,立即大聲替自己辯駁。
“既然沒答應,幹嘛這麽苦惱?”槿玺一聽,頓時欣慰地拍拍他的頭,“起來說話,乖,跪久了膝蓋會疼,心疼的還不是額娘?!”
“兒子只是困惑,八嬸說兒子不夠孝順,兒子覺得很委屈,明明是他們不要弘時在先……再說了,阿瑪和額娘對兒子這麽好,若是真離開你們,那才是真正的不孝!更何況,……當年是……八叔八嬸他們自己不要弘時……如今……弘時也不要他們……這樣就叫不孝嗎?兒子想不通……”
“傻孩子!”槿玺輕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将弘時攬在懷裏,柔聲安撫道:“弘時沒有不孝。心存感恩的人,哪裏會不孝?只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自己選擇。玉牒裏,你的名字早在滿月後不久就刻在了雍親王府、你阿瑪的名下,從此,你就是阿瑪和額娘的兒子,管它什麽親生不親生,額娘從來就沒在意過這些……真要說在意,也是擔心你知道了實情會覺得委屈。可若是不告訴你,有朝一日你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怕是會更難過,所以,你阿瑪一等你懂事,就選擇了告訴你。告訴你這些,不是想強調你不是阿瑪額娘的兒子,而是想讓你做好準備,與那些渾然不相幹、卻淨想瞧熱鬧的人鬥争和抗衡的準備……額娘不贊成你去找皇瑪法求這事,不是不想讓你認生父,而是,那之後,你反而會受到大傷害……不是額娘說你八嬸的壞話,但額娘不得不說,你八嬸真是個壞女人,你有想過她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嗎?她若真出于心疼你、或是成全你八叔的心意,就不會等到現在……當時就該這麽做了。”槿玺說到這裏,不再多言,而是撫了撫弘時的頭,讓他自行思考。
“額娘,兒子糊塗,因為八嬸的一句不孝,差點幹擾了兒子的思緒。”弘時順着槿玺的手,額頭在她掌心蹭了蹭,有些羞愧地說道。
“不糊塗,這才是孝順的孩子。不全聽信于人,也不全盤否定,假以時日,弘時絕對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漢!”槿玺笑着贊道。
“嗯!”弘時鄭重地點了點頭,握拳立誓:“兒子一定向大哥學習,做個文武全才、頂天立地的男兒漢!”
“好!阿瑪和額娘一直會支持你!”槿玺笑着拍拍他的肩,順勢拉他起身,“去吧,找你大哥聊會兒天,別一個人悶在書房了。明兒咱們一起去暢春園給長輩們請安。”順道去太後跟前編排一番八福晉的不是,誰讓她到孩子跟前亂嚼舌根。都過去那麽多年了,莫非現在才後悔了想推翻旨意,來個重新洗牌麽?!槿玺暗暗握拳。不管八福晉打的是什麽主意,她都不會讓無辜的弘時再受傷害。
[正文 214 弘時的歸屬]
次日,槿玺就帶着孩子們跟着胤禛去暢春園給長輩們請安了。
先是去老康處。恰巧碰上同去請安的宜妃。兩人一見弘歷、弘晝兩個寶貝蛋,高興地輪流抱了他們兄弟倆一會兒,還逗着他們說了好一會兒話。
雖然才過周歲沒幾個月,弘歷已經口齒伶俐地能同大人們對上不少話語了,于是,老康就越發歡喜了。抱着弘歷坐在案前,教他認起各種物品來。
弘晝則很喜歡撒嬌,此刻窩在宜妃的懷裏,乖巧地掰着手指頭說着不甚清晰的童言稚語。
兄弟倆把兩個長輩逗得如此開心,是槿玺和胤禛始料未及的。
一旁的弘晖、弘時和蘭月見狀,也都笑呵呵地湊到宜妃身旁,逗起小包子般可愛的弘晝玩起來。
Advertisement
可惜,和樂融融的場景沒過上幾分鐘,就被前來請安的八貝勒夫妻打斷了。
康熙見胤禩夫妻倆向他下跪請安,随意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起身後,複又低下頭教起弘歷來。
這一幕落在八福晉眼裏,妒火越盛。槿玺暗嘆了一聲,輕扯扯胤禛的袖子,示意他去把弘歷抱回來。
“皇阿瑪,兒臣還有事禀報,要不先讓孩子們跟着他們額娘去太後和額娘處請安,回來再陪皇阿瑪說會兒話吧。”胤禛自然沒有錯過胤禩夫妻倆的神色,遂朝康熙不緊不慢地提議道。
“也好。”康熙點點頭,将手上的弘歷遞給胤禛,同時不忘贊了句:“這孩子是個聰明的。該早點培養起來才是。”
此言一出,震得好幾個人驚詫不已。
槿玺佛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無語地默想:老康,乃就算再看得起弘歷,能不能別當着旁人的面說啊。人家可是會誤會滴,還道咱們是在竄咄弘歷讨您開懷呢。
她的猜踱沒錯,八福晉就是這樣想的。否則。區區一個才一周歲零兩個月的奶娃子懂什麽?!肯定是他父母在背後竄咄他了……
至于八貝勒,聞此言心頭迅速閃過一個猜想,以為胤禛是想憑借弘歷上位……早知道,他就不求皇阿瑪将弘時冠到他名下了……倘若弘時跟着自己。這會兒憑他的聰明、才學,必定也能讨得皇阿瑪的歡心……
胤禩一雙渴望又希冀的眼落在槿玺身側的弘時身上,久久不見收回,駭得弘時當場就打了個冷顫,忍不住往槿玺身後縮了縮。
槿玺見狀,伸手攬在弘時肩上,将他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安撫地朝他一笑。随後又朝胤禩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心下惱怒不已。一個個的究竟是在發什麽瘋!莫非真想讓弘時重新換父母嗎!虧他還是弘時生父呢,只會為自己的仕途考慮,哪裏替弘時設想過了?!
唯有胤禛,抱着弘歷走回家人身邊,朝弘晖囑咐了一句:“你陪你額娘帶着弟弟們去各處請安。”
“兒子省的。”弘晖點點頭,向康熙跪拜告辭後,便接過胤禛手上的弘歷。遞給候在外間的喜梅喜菊,回頭又抱起宜妃手上的弘晝,這才朝兀自走神的槿玺說道:“額娘。咱們先去吧。宜妃娘娘,要不要也随孫兒們一道走?”
“走走走,當然一起去。”宜妃笑着點點頭,朝若有所思的康熙福了福身,說了句“臣妾先行告退。”遂和跟着行禮告退的槿玺一起帶着幾個小的,往太後及其他妃嫔落腳的院落走去。
一轉眼,康熙覺得整座殿堂又空蕩蕩的了,雖然下首還立着老四和老八夫妻,可前後一比較,此刻的殿堂顯得越發清寂無比。
“皇阿瑪……”見康熙似乎沉浸于某種思緒。有些不安的胤禩動了動唇,小聲地開口喚道。
“嗯,你們夫妻倆一同來,可是有事?”康熙定了定神,将視線落到胤禩頭上。
瞧這話問得,好像胤禛夫妻倆沒事可以一起來請安。胤禩夫妻倆就不能同時來似的。當下,八福晉心頭就燃氣了熊熊妒意。
饒是胤禛,也低頭對着自己的靴子尖部做起了無言狀。
康熙自知問得有些理虧,遂握拳湊到嘴畔,佯裝輕咳了咳,“老八家的,既然跟着老八一起來園子了,怎的不去給太後她老人家請個安?”
“皇阿瑪!臣媳今日來,是想向皇阿瑪求個旨。”八福晉朝前一步,雙膝下跪,恭敬地說道。既然老四在場,那就更好,大家索性當面談妥弘時的歸屬權吧。
“哦?何事?”康熙不解地睥了她一眼,随意地翻起了案上的奏折。
胤禛眼底閃了閃,有些了然于老八夫妻倆的小九九。不過,相信皇阿瑪不是糊塗的,不會真由着他們亂來!
八福晉搶在胤禩欲言又止地開口之前,說道:“臣媳昨日才得知,弘時竟是爺的子嗣,要是當年臣媳知道此事,絕對不會讓爺這麽做的——既是爺的親生骨肉,怎可以讓他流落在外呢……必定讓他風風光光地認祖歸宗才是……”
“放肆!”康熙不待八福晉說完,便摔了手上的奏折,厲聲喝道:“郭絡羅氏!你可知方才那番話簡直是罪不可恕?!什麽叫流落在外?什麽叫認祖歸宗?哦?弘時養在老四名下這叫流落在外?叫沒有認祖歸宗?同是我愛新覺羅家的子嗣,你說的這是什麽混話!!!還有,老八啊老八,朕當年可是同你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一旦将弘時安在胤禛名下,日後是絕無可能再改回來的!皇室玉牒可不是稿紙,可由着你們肆意修改!!!”
一吼完,康熙就氣得咳了起來,胤禛見狀,連忙上前安撫道:“皇阿瑪勿氣。兒臣覺得,這事必定是剛獲知的八弟妹還沒搞明白。就讓八弟同她解釋清楚便好。免得宣揚出去,讓弘時難做。”
“沒錯!胤禩,你同你福晉說個明白,當年并非朕逼你,是你自己跪在乾清宮前,求取的旨意。如今,斷沒有更改的可能!”康熙點點頭,失望地朝胤禩說道。他豈會看不出來,這事,胤禩也有份。倘若他真堅持不提往事,郭絡羅氏怎可能敢來請旨呢。
“皇阿瑪!”胤禩也低泣着跪在了康熙面前,磕頭自責:“兒臣這些年來,時時夢到弘時……經福晉一提,兒臣确實有過把弘時接回來的念頭……不過,皇阿瑪方才指責地對,确實是兒臣糊塗了,不該重提此事,畢竟,玉牒已經定案了,絕無更改的可能,再提此事,只會讓弘時難做!”
胤禩邊磕頭邊泣聲解釋,好似其這些年很悔恨——确實悔恨,如果當年弘時安在郭絡羅氏名下,他早就有嫡長子了。哪裏會像現今這般,嫡妻膝下全無所出……
也好似其不是不想接回弘時,而是知道玉牒絕無更改可能,否則,早就提議更改了……
胤禛暗嘆了一聲,好想扶額搖頭。原本以為胤禩是個聰明的,至少大場合上絕對能堪當重任。如今看來,也是個糊塗的。當年他不要弘時的決定堪稱糊塗,如今想接回兒子的念頭也同樣糊塗!
正如皇阿瑪所言,皇家玉牒豈是兒戲?想改便改!想怎麽改便怎麽改!那是一錘定音的。怎可能如此随便!
八福晉還想開口争取,卻被康熙一聲長談吓住了。
“老八家的,你先退下。朕有幾句話,想與老八說說。”康熙擺擺手,示意八福晉退下。
八福晉咬了咬唇,只得叩謝後,起身退出了正殿。
留下一父兩子面對面。
胤禛想了想,也想出聲告退,卻被康熙制止了,“老四,你留下。”
于是,胤禛只得繼續眼觀鼻、鼻觀口地繼續立着觀摩。心下後悔,剛才應該跟着槿玺和孩子們去探望太後的,現在這是個什麽事啊……
“老八,你可知朕當年為何會答應你?”康熙靠着椅背,望了胤禩一眼,有些無力地解釋道:“朕知道,你娶了郭絡羅氏,覺得妻族能給予你不少幫助,遂明裏暗裏地寵着她,即使她無所出,你也不急着納妾……說到底,弘時一事也是出于這樣的目的,朕猜的可對?可朕卻不這樣看。朕從頭到尾就沒覺得你娶了郭絡羅氏是你得了天大的好處。相反,朕的兒子,堂堂的八皇子貝勒爺,怎能将區區一個女人寵上天,由着她肆意妄為,破壞祖宗規制?于是,朕想看看,你究竟會為妻族的力量走到哪一步?如今,你可是後悔了?因為朕駁了幾個老臣們立你為儲的建議?斷了你曾經明确而立的歪念?于是,想把弘時接回來?以為有了嫡子,說不定日後還能搏上一搏?”說到這裏,康熙傾身向前,眯眼逼問着跪在案前的胤禩。
胤禩聞言,立即伏在地上,磕頭辯駁:“皇阿瑪明鑒,兒臣絕無存此念頭!兒臣……兒臣是真的思念弘時成疾,悔恨當初草率的決定……想趁着未老之前,能了了這個心願,和弘時父子相認……”
“哼!免了!莫說已經養育了他近十年的老四夫妻不會答應,朕也絕不松口!你給朕聽好了,弘時,他就是老四家的孩子,從頭到尾就是老四家的,從來沒有生父養父區別之說,誰敢再多言是非,重提弘時歸屬一事,朕絕不輕饒!!!!”
[正文 215 弘晖選妻(上)]
自那日之後,槿玺發現八福晉看自己的眼色越發犀利尖銳。不禁對那日老康嚴厲呵斥八貝勒夫妻的話語好奇起來。胤禛的轉述往往避重就輕、簡明扼要,沒法滿足她滿滿的好奇和八卦心理。
不過,經此之後,老康對弘時的各方面成績也越發關注起來。除卻幾個已經爬上十四歲的長齡孫子,弘時在十四歲以下這批子孫輩裏确實算出挑的。模樣俊秀、才思敏捷不說,就連不被旁人看好的騎射、武學也不見得比弘晖差。
這一發現,讓老康對胤禛夫妻倆低調卻相當有效的子嗣教育更加贊賞了。甚至還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大贊雍親王的兩個文武皆精的兒子,甚至還變相地宣稱要把雍親王那雙胞胎的老大弘歷抱去宮裏親自養育。
說這話的時候,弘歷那小子才三歲。因為曾在老康的“千叟宴”上當衆背誦了首胤禛所作的《生辰賦》,口齒清晰、表情豐富,讓老康再次下了着重培養他的決定。
然而,聽聞此言的王公臣子,心頭莫不大震。
聖上,這是要将弘歷當未來儲君親自教養嗎?想當年,廢太子胤礽也是由聖上一手養大的呢……
聽聞此訊後,槿玺詫異之後是哭笑不得。
弘歷那小屁孩還那麽小。就算多有才華,古語不是有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嗎?
以她看來,年紀尚幼卻總喜歡學大人裝深沉的弘歷,遠不如由內而外散發着可愛氣息的弘晝好玩。老康願意教養,那就讓他煩惱去好了。她還覺得教養一個歷史上有名的風流帝王着實有些吃力呢。
聽她如是感嘆,胤禛不由得直樂。想他那麽多兄弟。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子嗣,能得皇阿瑪的親睐,讓他如此幼小年紀便有機會長居乾清宮,并得皇阿瑪親自養育,這樣的好事,他們是想盼都盼不來……
唯有這個小女人,才會發出這樣的感嘆。若是被他那群兄弟知曉了,不知會上演怎樣的表情?……
不過,也正因此。他才會對她越來越上心,也越來越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不是嗎?
…………………………
康熙五十三年,弘晖十八歲了。
雖然他此前一直推拒婚姻,說男兒得在娶妻生子之前先要建功立業。
見兒子如此堅持,擁有現代人靈魂的胤禛和槿玺自然也不會去逼他、催他。
然而,弱冠禮一過,老康發話了,說弘晖年紀也不小了。該定下來了。就算不急着娶嫡福晉。側福晉可以先考慮納起來。這不,還和德妃商讨着要在今年這屆的選秀上替他留意個合适的。
于是,雍親王府就多了不少投貼拜訪的文武諸官。有自薦家裏那些閨女、姊妹的,有推薦交好貴族家女眷的,更甚者,還送上了候選秀女的畫像,希望雍親王夫妻能率先留意起來。也好在選秀時及時留牌中意的。
當然,這些事都是背着老康進行的。無論如何,選秀是宮廷舉辦的大型活動,一切秀女首先得經皇帝選用,皇帝看不上眼的,或是覺得不合适自用的,才賞給适婚的王公宗族。
說到底,選秀就是為了滿足封建帝王的那方面需求啊……槿玺忍不住腹诽。盡管老康在後世的評價很高,至少在列位封建帝王排行榜上,是數得上前三甲的,可對于他嫔妃無數的後宮觀念,槿玺是不甚贊同的。
也因此,她并不希望胤禛能得那個位子。一旦上位,就意味着充不充盈後宮就不是他能單方面決定的事了。就算他執意不設後宮、終生只得她一妻,也難保不會有反對派跳出來幹擾,倘若那些堅持帝王應當”雨露均沾”的固執老臣們日日、月月、年年地煩擾胤禛,也是一件頗為頭疼的事啊……
所以,槿玺打心眼裏是希望歷史改變的。再者,胤禛若是上位,她還得擔心他會不會應驗歷史上過勞死的史實,從上位開始,一直到雍正十三年,老天,得提心吊膽那麽多年,她還是寧願他不要那個位子。
當然了,胤禛不坐,不代表就能讓那兩個素來和胤禛不對盤的兄弟坐。一旦讓胤礽或是胤禩得了那位,槿玺不用猜也知道,自己一家必定沒啥好結局。
故而,最近幾年,随着老康的态度越來越傾向于胤禛,槿玺也被這個問題傷透了腦筋。
直至某一日激情過後,還沒什麽睡意的她被胤禛擁在懷裏拉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她狀似無意地抛出了這個盤亘她心頭良久的話題,想探探胤禛的口風,想知道他究竟對那個位子有多看重?
誰料,胤禛那會兒怎麽說來着?
“就知道你腦子裏總裝些沒意義的問題!就算皇阿瑪重視爺,爺不還有弘晖、弘歷嗎?弘晖已經十八了,以他的才華、膽魄,足夠擔得起皇阿瑪卸下的大任。就算弘晖不願意,也還有弘歷那小子備選。雖然弘歷還小,可皇阿瑪現下也還壯實着呢,絕對無需咱們杞人憂天!”
至于弘時,因為一心向往武舉,日後倒是個輔助大将,弘晝就算了,所謂三歲看到老,憑他喜歡撒嬌、示弱的性子,日後安安耽耽當個和順親王就好。
看來,胤禛早為自己那幾個孩子考慮過了啊。槿玺不由得暗暗唏噓。
說到底,還是她想太多了啊……
誰讓女人一旦沾上醋意,就容易想偏思路呢。好像老康之後,就必定是他和他那群兄弟競争上崗似的。忘了儲君其實也可以越過二代,直選三代的……
于是,槿玺放心了。
放心的結果自然就是:被胤禛睨到地羞澀難當,最後還要被雄壯如他壓在身下二度肆意馳騁……
纏綿悱恻中,她明白了一個真理:絕對不能讓男人知道女人在吃醋,否則,只會更加讓男人得瑟,一得瑟,雄起的男風就能把女人折騰地夠嗆……
…………………………
言歸正傳,關于弘晖娶福晉一事。
這一日,弘晖從宮裏回來。一滿十四歲,他就跟着胤禛在戶部當差了。十六歲那年,因為獨到的兵法戰略,被老康調去了兵部當差。如今,經過兩年的兵部生涯體驗,他已經頗有處理政務的經驗和條理了。就差率軍上前線實戰。
不過,近兩年,随着大清國力的日趨強大,周邊小國沒一個敢惹大清邊界的。地方上,也淨是些上不了臺面的賊子逆黨,偶爾流竄做亂,也都被地方兵力給輕松鎮壓了。還輪不到駐守京裏的八旗大軍下去參戰。
故而,對于弘晖而言,兵部的日子委實太過輕松。于是,胤禛從槿玺給他的所有武功秘笈中,選了部還算艱難晦澀的劍譜給弘晖修煉。
于是,這兩年來,除了鞏固那套自小就練的拳術外,他還将那部《穆氏劍訣》練到了後階。原本還想再自由幾年的,卻不料,皇瑪法發話,要給他指婚了。
沒辦法,長輩的意見要遵從。但是,福晉的人選還是希望能自己挑。
于是,他今兒提前回府,就是想趕在選秀過程開始之前,找額娘商定福晉的人選。
就算逃脫不了被指婚的命運、不能像大姐那樣選個和皇室絲毫不挂鈎的姐夫,他還是希望能選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女子做妻子。最好是能像阿瑪額娘那樣的,夫唱婦随、攜手一輩子也沒第三者參與。
至于弘晖是如何得知蘭夜其實是“遠嫁”而非病疫的真相?那就得回到去年年中時,蘭夜因敵不過對家人的百般思念,硬是拉着傲雲搭乘“紀念號”回來看望他們。
那次威海港的親人會面,前去的除了槿玺和胤禛,還有長子弘晖。關于蘭夜的事,胤禛和槿玺并不想瞞着幾個孩子們。但是,也得等孩子們長到一定年齡才能告知他們。
也就是自那開始,弘晖不禁向往起蘭夜和傲雲那般的閑雲野鶴、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多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帶着心愛的妻子,踏遍千山和萬水、遨游天地間……那種豪邁感,讓他每每一想往,就充斥心頭喉口間……
不過,總有一日,這個願望會實現……他深信。
…………………………
“晖兒回來了?”槿玺聽下人來報,開心地從北槿園趕到了中晴園,那些文武諸官私下送來的秀女畫像都收在中晴園的大書房裏。
“額娘!”弘晖見槿玺進來,忙擱下手裏的杯盞,起身扶着槿玺入座。
“喜梅,将那些畫像拿出來,讓大阿哥看看。”槿玺讓貼身丫鬟進去取畫像,順勢往弘晖方向湊了湊,眯眼笑道:“其實,額娘已經有候選人了,不過等你相看之後再告訴你,看看咱們母子倆是不是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不該用在這裏吧?!弘晖無言地腹诽了一句,不過,誰讓對方是他額娘呢,只得乖乖點頭表示同意她的提議。
接過喜梅遞上的秀女畫像時,弘晖忍不住吃了一驚,這麽厚一疊?究竟有多少人來府裏推薦秀女了?不由得往額娘方向睇去疑惑的一眼。只見槿玺掩嘴輕笑:“沒辦法,誰讓咱家的大阿哥如此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