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私有月亮
“行了行了, 這局就算過去了。”
聽到Karen蓋棺定論，池覓的心落回實處。
對于林雯說他護短，他挑眉燦笑, 很樂意接受這個說法, 甚至一改素日清冷，張揚又肆意地說道：“對啊，我就是護短，你們以後會更加有體會的。”
“=_=”
時易、Karen各自摟緊自己的老婆/女友, 不願再說話。
池覓絲毫察覺不出自己的異常，自得其樂地陪着夏婵一起進行下一局游戲。
夏婵運氣不好, 逃過上上局的懲罰，新的一局, 點數最小的人依然是她。
“我選真心話。”她平靜地說。
“好。”林雯沉吟片刻，檀口輕輕柔柔吐出疑問：“婵婵, 你的初戀長得好看嗎？”
萬萬沒想到，成熟穩重像神仙一樣的林雯前輩會問出這種問題，心目中對于林雯如同高山之巅般的印象短暫崩塌一瞬，夏婵對這個問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憑良心道：“好看。”
并不是她個人濾鏡，池覓從學生時代至今，一直都是被公認的好看、神顏。
“哦~”林雯拉長尾音，緊接着抛出第二個問題，“和我們這裏在場的所有男嘉賓比如何？”
林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主要目的就是想讓夏婵親口告訴她答案，是初戀亦可以稱之為前男友的存在帥, 還是池覓的顏值更勝一籌。
夏婵的喉頭立刻被哽住, 她張張唇, 發不出半點聲音。
艱難扭頭，裝作認真地，一一看過時易、傅寧、Karen的臉，最後才落到池覓面上。
後者注意到她的視線，迅速偏頭調整角度，和她對視，并且對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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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說，你看了我那我也要看回去。
夏婵沒抵抗住，慘敗在他如夜晚鐘鼓長鳴的醉人眼眸中，別開眼，輕聲答複林雯：“一樣好看。”
因為他就是眼前喝醉了酒不自知給她惹麻煩的家夥啊。
“居然能和池老師一樣好看，那你倆以前走在一起的畫面得多好看啊！”蔡今今驚嘆出聲，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夏婵被她突然暴起的行為吓了一跳。
身體抖了一下，慢悠悠說，“就是看他長得好看所以才想和他談戀愛。”
趁着池覓醉酒，可以當做他不在現場，夏婵講話随意了一些。
“我懂你。”
在共同話題的影響下，蔡今今抛卻了之前和夏婵鬧的不愉快，主動與之交談。
“臉才是心動産生的重要因素。”
她下意識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
“我當時作為合作主播，在LPL聯賽現場會第一眼注意到Karen，主要原因就是因為Karen長相完全符合我的審美！我當時對其他隊伍的比賽結果都不在意了，全程注意力都在Karen所在的那支隊伍裏，說起來我是不是暴露了什麽？哈哈哈哈。”
蔡今今一邊說一邊故作小心地左顧右盼，唯恐被有心人聽了去。
可是她音量正常，坐在她旁邊的Karen怎麽會聽不到？
她特意朝夏婵努嘴，拜托，“夏婵你幫我看看Karen尾巴是不是要翹上天了。”
夏婵順勢看過去，緩緩點頭。
Karen的臉上滿是得意，眉毛在生動地跳舞，抿住唇，一副想忍住笑卻壓根忍不住，可惜人類沒有尾巴，不然他的尾巴就真的要和天際相連了。
“哎，我就知道，Karen經不住誇的。”蔡今今連連嘆息。
Karen直接忽略她話語中的其他意味，只捕捉自己願意聽的字眼，用胳膊肘撞蔡今今，逼迫她轉回來面對自己的臉，朗聲道：“你終于承認我長得好看了，以前總讓我誇你，卻聽不到你對我的評價，啧啧，藏得夠深嘛，原來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被我迷倒了。”
“我就說嘛，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淪陷的。”
“什麽迷倒？！你用詞準确一點，那叫欣賞，和我現在點贊收藏小哥哥們拍攝的短視頻是一樣的。”聽到Karen歪曲事實，蔡今今立刻出聲為自己挽尊。
“你說我的地位和你手機裏的小哥哥一樣？”Karen聲音忽然變得陰恻恻，向蔡今今宣誓着自己地位不一般。
“當時确實沒想過未來會和你有這樣的發展……”蔡今今摸着鼻子說道。
“當時我比賽時在觀衆席上看到你可是很驚喜的，我怕以後再沒機會可以在公開場合看見你，于是比賽結束後就追到你身邊問了聯系方式。”
“我記得你說想要和我交朋友。”
“對嘛，先是朋友然後是女朋友，最後變成老婆，邏輯很合理。”Karen挺着脖子，一連串的辯論不假思索說出口，逗得蔡今今不禁發笑。
蔡今今和Karen這一組非常樂意分享自己的戀愛故事，開了個頭，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細數相識到戀愛之間的小趣事。
诙諧中帶着真實的小确幸，格外地引人入勝。
攝像老師本能地給他們多分了鏡頭，想要來個甜蜜剪輯。
夏婵靜靜聽着蔡今今和Karen之間的二三事，沒有繼續說話，忽然間覺得，如果蔡今今不繼續針對她，也抛掉她是江潭落朋友的身份，還是個挺可愛挺有個性的小姑娘。
聽戀愛故事的同時，夏婵不忘記分出目光來觀察池覓的狀态。
男人姿态閑散坐在椅子上，垂着腦袋看不清臉，一下一下向下點。
過一會忽然仰起頭，看着她，奶呼呼道：“夏婵，我給你唱歌聽吧。”
不等夏婵有所反應，他就清着嗓子，開始歌唱。
清澈中帶着一絲絲經過歲月沉澱的歌聲悠揚響起，蓋過周遭一切的嘈雜。
似乎宇宙蒼穹之間，惟餘池覓的歌聲。
他唱的是一首經典的粵語情歌，出生在不同年代的人也不會對它陌生。
唱到高潮部分時，池覓壓低了嗓音，宛如藏匿了許多厚重情感的大提琴，向世人訴說在愛情中的掙紮：“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曾沿着雪路浪游，為何為好事淚流，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頭正在做的事情，安靜聆聽。
有會唱的人随着池覓的歌聲輕輕和。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我絕不罕有，往街裏繞過一周，我便化烏有……”
和聲不只有一道，但是在衆多不同的聲線裏，只有一道女音與池覓的歌聲無比契合。
随着池覓的歌聲起起伏伏，池覓高八度她就高八度，池覓低八度她也随之低下來，起承轉合的時機都恰到好處，無一絲卡殼錯拍。
仿佛天生就是要和池覓一起唱歌的。
在場的嘉賓們都不再單純享受歌聲，而是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去找這道和聲。
一分鐘後，衆人嘩然。
紛紛不可置信地看着嘴巴一張一合全情投入的夏婵。
女聲竟然就在自己身邊，而不是他們以為的村民之中有卧虎藏龍的存在。
耐心等到一曲結束，夏婵得到一衆七嘴八舌的詢問。
“夏婵你唱歌好好聽啊，在池老師身邊也沒有被掩住光芒，你是專門學過嗎？”Karen好奇心重，搶在第一個發表疑惑。
“的确有跟人學過一段時間。”
高中的時候，她為了弄懂池覓每天都在搗鼓什麽，增進兩人之間等共同話題，纏着池覓教會她看懂五線譜和一些簡單的音階，入門唱歌技巧。
一學，居然覺出了一點點趣味，無意之中将這些枯燥的知識印刻進了骨子裏，達到信手拈來的程度。
“難怪。”
“不過只學了一段時間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嗎？教你的人一定很厲害，而且夏婵天賦也好強！”林雯贊嘆。
旋即真誠提出建議。
“說真的，婵婵你要是不當演員去做歌手一定也會有名的，華語樂壇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其餘人也一致認同林雯的看法。
“別把我捧這麽高啦，池天王還在，總有種我要篡位的感覺。”
夏婵開了個小玩笑。
這種話，池覓當年也說過，還商量着和她一起組個樂隊，去各個演唱舞臺表演。
最後還是淪為了空談。
可她還是記得夏日炎炎的夜晚，少年的眸子燦若星辰，認真和她談及未來和夢想的模樣。
“比起唱歌，我還是更喜歡演戲。”
而十年之後，她的回答，也一如昨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