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拉扯
自從喬以笙知道孟霜晚回來後, 一直焦躁不安。孟家為了保護孟霜晚, 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莫園很難打聽到消息,和孟家有矛盾的喬家更加不能打聽得到了。
“宋忱書。”喬以笙等了一天,還是沒有任何關于孟霜晚的消息,她還是忍不住找上宋忱書幫忙。
“怎麽了?”宋忱書問道, 又瞧見她不知所措和焦慮樣子道, “笙笙,你終于要跟我說了嗎?”
宋忱書是能明顯感覺到她的不對, 但他一直問,喬以笙就是不大願意說, 甚至覺得他煩。
如今喬以笙終于主動來跟他說話,他心底升起點隐秘的驚喜,但表面仍是平靜沉穩。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喬以笙咬了咬唇問。
“可以。什麽忙?”宋忱書幹脆道。
喬以笙是直接來到書房找他的, 宋忱書坐在書桌後面,她站在旁邊低頭看着他, 躊躇了一會兒道:“幫我打聽一個人。她叫孟霜晚, 是孟家最近找回來的小女兒。”
宋忱書擡睫沉靜地望着她問:“為什麽?”
喬以笙和他四目相對片刻,突然坐到他腿上,摟着他脖子親了他一口,帶着撒嬌道:“幫幫我嘛~”
宋忱書:“……”美人計都使上了,還是不願意說。
喬以笙見宋忱書看着她沉默不語,她以為不奏效, 又試探地吻了他一下, 宋忱書還是不動如山,喬以笙扁了扁嘴, 失落地放棄, 打算另找他人。
宋忱書摟住要走的喬以笙, 不滿道:“這麽快就放棄?”
喬以笙拍他的手,說:“放開我。我去找別人幫忙。”
宋忱書無奈微嘆道:“我沒說不幫。你再親一口,嗯?”
“我……你不要得寸進尺。”喬以笙臉熱瞪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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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親我親。”
宋忱書說完便按着她後頸吻了過去,好好要了一回幫忙的回報。
孟霜晚策劃從賀山亭手裏跑出來這事兒,籌劃了很久,之前見喬以笙并不是在計劃之中,但也收獲了意料之外的驚喜——喬以笙和宋忱書的關系就是這個驚喜。
也許以後她可以利用這個關系,讓宋忱書幫她一些忙。
孟霜晚是暈倒在警察局門口的,後來通過警察找到了孟家人,和孟家人做了DNA親子鑒定後,她就被認了回去。
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孟霜晚一直和孟家人疏離,但是孟家人自然是不介意,且極盡全力地讨好孟霜晚。
醫院裏,某個高級單人病房。
孟霜晚坐在床上,靜靜地望着外面。她面色蒼白,眉目間帶着一股淡淡的憂郁和清冷,她很少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自己靜靜地發呆。
她這副脆弱淺淡的模樣,總是能引起孟家人的心疼和愧疚。
他們都默認孟霜晚是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才會變成這副自閉沉默的模樣,這其中不僅有那個綁架她的人的錯,也有孟家人自己的錯,是他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妹妹。
“晚晚,吃點東西吧?”孟母拿着剛煮好的湯過來,小心翼翼詢問道。
孟霜晚冷淡的目光移到孟母臉上,她搖了搖頭。
“可是你今天都沒吃任何東西。”孟母焦急擔心道,“總得吃一點吧,啊?”
“晚晚,你想吃什麽,告訴大哥,大哥去給你買。”孟深在旁關切道。
孟霜晚冷冷地看了他們一會兒,說:“我想安靜。”
孟母和孟深臉色微變,都露出一種愧疚的表情。孟母輕聲說:“那一會兒媽媽再來,說不定你等會兒就餓了。”
沒一會兒,他們就都退出了病房。
……
戴着墨鏡、口罩的喬以笙在宋忱書的幫助下,鬼鬼祟祟地到了孟霜晚的病房前,她将墨鏡拉下,卡在鼻梁上,透過病房的小窗往裏面看。
一個纖細瘦弱的女孩身影正坐在窗邊發呆,突然,她好像感覺到什麽,回過頭來,正好抓到喬以笙的視線。
喬以笙眼睛震驚得微微張大,竟然是露西!孟霜晚就是露西!
宋忱書站在旁邊,自然也看到了,眼底閃過一抹訝異。
“你們是誰!你們在幹什麽!”孟深一聲大喝,把病房外的兩人都吓了一跳。
宋忱書從容淡定地回頭,孟深驚訝,又蹙了蹙眉:“宋總,你來這裏幹什麽?”
接着他就看見了宋忱書旁邊躲躲閃閃的喬以笙,他眉頭皺得更緊,帶着滿滿的不歡迎意味道:“喬以笙,你還有臉來這裏!”
宋忱書聞言,意外孟深對喬以笙的厭惡态度,也驚訝于喬以笙竟然不反駁這明顯的呵斥,不過最多的是不悅于孟深的出言不遜。
他正想說話,喬以笙就扯了扯他的衣服,眼裏帶着哀求道:“我們走吧。”
“喬以笙,你害得我妹妹變成這樣,你還有臉來看她!”孟深一見到喬以笙,這幾天心疼妹妹和憤怒綁架人的一腔郁氣就藏不住了,紛紛朝她撒去,“你這個兇手!幫兇!”
“你說什麽!孟深,你說話客氣點。”宋忱書眉目染上冰霜,全身氣壓一下子沉了下來。
喬以笙急忙想拉着宋忱書走,怕他和孟深矛盾加深,原本她心裏就有愧,現在偷偷摸摸過來更加不占理。
孟深臉色陰沉,眼裏燃着怒火,直面宋忱書極強的壓迫感,兩邊氣勢對沖,劍拔弩張:“我說,喬以笙是個幫——”
“吱呀——”病房門突然打開了,纖細蒼白的女孩站在門口,神色冷淡地看着門口的三個人。
孟深的臉色瞬間柔和了下來,說:“晚晚,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我現在就帶他們走。”
“晚晚……”喬以笙看着她,眼眶倏地紅了,喉嚨發緊,“原來你就是晚晚……”
“喬以笙,你給我滾出去!”孟深怒道。
“吵。”孟霜晚的聲音又輕又冷。
孟深聞言更加惱怒喬以笙來打擾孟霜晚,但他卻突然發現孟霜晚說“吵”的時候,是看着他說的。
他眼神受傷,難以置信道:“你是說我吵?”
“進來吧。”孟霜晚先轉身回房了。
喬以笙怔愣,直到宋忱書攬着她的肩膀進病房裏,才驚覺孟霜晚竟然是讓她進去。
孟深瞪大眼睛,看着喬以笙和宋忱書進去,想阻止,但又想到是孟霜晚的意思,又沒真的阻止。
“晚晚,你還好嗎?那個戴維是怎麽回事?”喬以笙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孟霜晚垂着眸子,沉默了片刻道:“他只是個路人。”
“那你這些年——”
“我不想說。”
“對不起。”喬以笙懊悔自己一來就戳她的痛處,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之後兩人就沒再說話,房間裏寂靜了好一會兒,孟霜晚才說:“看過了,你可以回去了。”
喬以笙局促無措了半晌,欲言又止。
“以後她還能過來看你嗎?”宋忱書幫喬以笙說出她想說的話。
喬以笙詫異又感激地看了宋忱書一眼,然後期盼地望向孟霜晚。
宋忱書摸了摸喬以笙的頭發,輕輕安撫。
孟霜晚轉眸瞧向宋忱書,眼神淺淡,但又似乎含着什麽複雜信息,她只直直盯着他說:“随便。”
宋忱書點了點頭。
喬以笙覺得這兩人有點不對,但是又想不出來有什麽不對,然後譴責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幾天後,還是那個病房,但房裏只有宋忱書和孟霜晚。
宋忱書靠坐在椅子上,平靜道:“找我有事?”
孟霜晚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慢條斯理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淡聲道:“之前我提過的,你考慮得怎麽樣?”
“我沒興趣。”宋忱書冷淡道。
孟霜晚輕輕嗤笑了一聲,掀起長睫望向他,說:“不愧是宋總,瓜分戴維這麽大的公司的誘惑,竟然無動于衷。”
“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宋忱書冷冷道,“我不喜歡做一些不明白的事。”
孟霜晚挑眉,歪了歪頭道:“看來你還在生我之前利用你的氣。”
在郵輪上,孟霜晚曾經“無意”透露過戴維商業上的缺點,引得宋忱書去試探,導致戴維忙亂無暇他顧,孟霜晚才能提前計劃趁機逃出來。
“沒必要,各取所需。”宋忱書說,“說完了嗎?說完我走了。”
“等等。”孟霜晚叫住他道,“你不想要戴維的東西,難道你不想保護喬以笙嗎?”
宋忱書頓住腳步,轉頭看她,淺灰色眸子冰冷森寒,他沒有說話,就這麽冷冷地盯着她,孟霜晚同他四目相對,背脊不自覺竄上涼意,頭皮發麻。
孟霜晚暗自深呼吸一口,硬着頭皮頂着他的視線,淺淺彎了彎唇道:“你不用這麽看我,我沒有用她威脅你的意思。”
“你應該從別人那裏打聽到了我和喬以笙以前的事。很多人都怪她,指責她,說她欠我的。”
“這不是她的錯。”宋忱書冷聲道。
“當然。”孟霜晚偏過頭去,避開他冷得吓人的目光,聳了聳肩道,“但是你管不了別人怎麽說,也管不了她對我的愧疚。”
“你想說什麽?”
宋忱書又重新在孟霜晚對面坐下,他靠着椅背,長腿交疊,手肘抵着扶手,兩只骨節分明的手松散交叉,明顯的談判态度。
“當初賀山亭想帶走的人是喬以笙,不是我。而我,是主動跟賀山亭走的。”
那時候的孟霜晚只是因為家裏重男輕女,她生氣郁悶,叛逆反骨,就想着離家出走。便硬要跟着賀山亭走。後來她後悔了,賀山亭卻不放過她了。
宋忱書瞳孔微縮,整個人的氣勢沉壓了下來,像是即将傾覆的雪山,冷意和壓迫感十足。
孟霜晚很滿意他對喬以笙的在意程度,她在郵輪上果然沒看錯。只要關于喬以笙的事,就可以讓宋忱書甘願主動牽涉進來。
她望向他繼續道:“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說出實情,當初是我主動跟賀山亭走的。不關喬以笙的事。而且我不會說出當初賀山亭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