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超飛快的接受了這個世上竟然還有鬼的存在的事實,并且非常興奮,從醒來到現在一張嘴就沒停過,拉着關淩彥問東問西。
宋辭早有先見之明,早就拍拍屁股溜了。不過他還沒告訴關淩彥林超見鬼的真正原因。既然鐘九離說是機密,那他只好把墟的存在隐瞞了。
不過要怎麽告訴林超他被反派boss盯上了?
宋辭一邊想着一邊往書房走去,他倚在門框上,看着鐘九離收拾他昨天丢下的爛攤子,心裏稍稍有些過意不去。
他轉念一想,忽然問道:“為什麽墟之前沒來找過我?”
鐘九離手上的動作一頓,正想着怎麽騙過去,宋辭便又道:“是因為我突然能看見鬼了嗎?”
鐘九離順水推舟,點了點頭。
宋辭卻更為疑惑,“所以我能看到鬼和墟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聯系嗎?”
鐘九離想了想,答:“不知道。”
宋辭啧了一聲,繼續問道:“這個墟到底想幹嘛?”
鐘九離定定的看着他。
宋辭指着自己道:“我?”說完他卻又搖搖頭,語氣肯定:“不對,他這麽執着我的身體一定還有別的原因。而且,如果只是針對我,那他為什麽又要殺唐嘉他們煉制什麽鬼煞。”
鐘九離一本正經道:“他想要毀滅世界。”
宋辭語氣一頓,半響道:“作為一個反派,他這個目的有點太俗氣了。”
鐘九離:“我開玩笑的。”
宋辭嘴角一抽:“.......”
開玩笑的時候也這麽一本正經嗎?那上床的時候?
宋辭臉忽然一紅,他搖搖頭,把黃色廢料晃出腦海。
“昨天忘了問,你怎麽會突然跑去找唐嘉?”
宋辭看向鐘九離,難得的露出正經的神色。
鐘九離眉頭一皺,語氣有些微妙:“是墟引我去的。”他聲音一頓,接着道:“他想通過我,把你引出來。”
宋辭一愣,“他怎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鐘九離自知失言,他垂下長睫,沉默不語。
宋辭覺得有些奇怪,繼續追問道:“為什麽?”
現在想起來,鐘九離的出現也十分突然。而且他似乎非常了解他,可是他卻對他毫無印象。如果說鐘九離長着一張路人臉,那也勉強能說得過去。可是鐘九離這張臉,只要一眼就能讓人無法忘記。如果他真的見過鐘九離,他不可能想不起來。
除非他失憶了。
但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從小到大的記憶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根本沒有鐘九離這一號人。
“你是不是還有事瞞着我。”
宋辭語氣肯定。
鐘九離起身往外走去,宋辭攔住了他,仰起頭睜着圓溜溜的杏眼看着鐘九離。他圓而大的瞳仁黑得像是化不開的墨,襯得有些天真無邪的稚氣,而眼尾翹起的長睫卻又添了幾分狡黠。
“你不告訴我也行,我自己查。”
他說話的時候因為帶着些怒氣,睫毛也跟着顫了顫。
鐘九離緊緊盯着他眼睛,呼吸不由自主的順着他的睫毛跟着顫了顫,并噴灑在他的臉上。
宋辭這才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近得過分,他想退開,卻又覺得失了氣勢,便強裝鎮定的繼續說道:“你不能再關着我,不讓我出去。”
鐘九離無意識的舔了舔下嘴唇,“會有危險。”
宋辭盯着他泛着水澤的淡色下唇,下意識的也跟着舔了舔嘴唇,聲音也跟着弱了下來,“我想出去。”
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語氣。
鐘九離心一軟,不自覺道:“好。”
宋辭楞了一下,沒想到鐘九離能答應得這麽快。半響,他回過神,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鐘九離回過神,緊接着又道:“你要出去,我跟着。”
宋辭眨巴眨巴眼,這是貼身保镖的節奏?
他想了想,點頭道:“可以,但是你出去的時候也得帶上我。”
鐘九離眉頭一皺,重複道:“會有危險。”
宋辭攤手,“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不經過我同意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鐘九離輕嘆一聲,妥協了。
重獲自由的宋辭興奮的宣告他的第一個決定:
——他要出門買冰棍。
鐘九離家裏的冰箱別說冰淇淋了,連個冰塊都沒有,這麽熱的天還不能吃冰,他都要熱死了。
宋辭懷裏揣着滿滿一袋的冰棍,手上還拿着一根,一邊走一邊吃着,頭頂上還有個大火爐烤着,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鐘九離則像個盡職的保镖,走在他身側,手裏也拎着滿滿一袋的冰棍。
“請問桐花小學怎麽走?”
這個時候,一道有些稚嫩的聲音自宋辭身後響起,他轉過身,看向那聲音來源。
問話的是個小男孩,他穿着藍白的校服,背着書包,手上捏着一張紙條,神情躲閃時不時警惕的看向兩人,畏畏縮縮的,好像在怕着什麽一樣。
宋辭見他校服有些眼熟,但是忘了在哪看過。至于這小孩口中的桐花小學,他是聽都沒聽過,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鐘九離。
鐘九離,道:“前面左拐直走到盡頭就是了。”
那小男孩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剛要離開,鐘九離忽然道:“那裏早就廢棄了,你去那裏幹嘛?”
小男孩一愣,剛要踏出的腳停在那裏,縮也不是不縮也不是,半響他才答道:“廢棄了?”
宋辭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地方馬上就要拆了,平時都沒什麽人來,一個小學生怎麽會突然跑過來?而且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就算是翹課出來玩,也用不着約到一個已經廢棄的學校吧。
不知道想到什麽,那小男孩神情起了變化,他咬着下唇,毅然決然的邁出了步子。
宋辭有些不安,猶豫了會還是跟上了那個小男孩,鐘九離見狀也跟了上去。
小男孩似乎警惕性很高,時不時回頭看看,宋辭有次差點被他發現,幸好鐘九離熟悉地形,拉着他鑽進一條小巷裏躲了起來。
等兩人出來的時候,小男孩已經沒了蹤影,宋辭忙回頭,看向鐘九離,“走,我們去桐花小學。”
大人的腳程比小孩還是快些,加上鐘九離帶他走了近道,沒多久兩人就到了桐花小學門口。
這所學校廢棄了快有二十年,牆壁上的字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不過依稀還能看出是“弘毅致遠,求是篤行”幾個大字。而立着牆壁上面缺胳膊少腿的‘桐花小學’四個大字,飽受風吹雨打,生滿了鐵鏽。
同樣生滿鐵鏽的鐵門上挂着虛張聲勢的大鎖,事實上輕輕一拉,這門就開了。
宋辭看着這堪稱鬼屋的廢棄小學,在這烈日當空的時候打了個寒蟬,他摸了摸手臂,四處打量起來。
這時,保安室玻璃上的報紙吸引了他的注意。
報紙已經有二十幾年了,上面刊登了幾條新聞,有歐元正式啓動,歐洲一體化進程進入了一個新階段這類的國際新聞,還有騰訊公司即時通信服務開通,全國對外宣傳工作會議即将召開之類的新聞。
夾在這些國事天下事之中的某個角落還有一則簡單的小報道——除夕夜當晚14歲女童在桐花小學跳樓自殺。
宋辭眼皮一跳,緊接着看了下去,然而那篇報道只剩個開頭,後面的部分被人撕去,留下個小窟窿。
他正奇怪的時候,那個窟窿處突然冒出一只眼睛來,宋辭吓了一跳,頭發發麻,就差驚聲尖叫了。
“鐘,鐘九離。”
他定了定神,哆哆嗦嗦的喊着鐘九離的名字,鐘九離就在他幾步之遙的地方,聽到他的聲音,走上前,問道:“怎麽了?”
宋辭咽了口咽,指着那窗戶道:“裏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