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冷面閻羅 主上是被女人甩了……
慕祁派去監視燕家的暗衛叫戚三。
燕朝玉治腿, 燕媚同洛宴清對話,裴星津落水,戚三事無巨細的寫在紙上。
距離裴星津落水後的第二天, 遠在幽州的慕祁收到了戚三送過去的飛鴿傳書。
彼時, 慕祁正在軍營裏跟麾下的将領們商議攻城策略。
昨日,他将前來偷襲的敵軍将領的頭顱送入城中, 宋鯨氣的怒不可遏。
親自點兵兩萬與慕祁對戰。
他的幽州軍兵強馬壯,因此并未将區區五萬西北軍放在眼裏。
可誰知西北軍兇悍骁勇并非浪得虛名,一萬人馬便将幽州軍殺退回城,閉門數日不敢再出來應戰。
連勝兩場,西北軍可謂士氣大振。
而慕祁通過這兩次交戰,也基本摸清了幽州軍的實力。
幽州軍比其他地方軍精悍不假,但若要和他的西北軍抗衡,卻還是差那麽點火候。
不過, 對方人多勢衆, 慕祁也不敢過于大意。
要攻城只能徐徐圖之。
慕祁拿到飛鴿傳書後,神色莫名,頓了頓道:“今日商議到這裏,其他的改日再議。”
待衆将領皆離開之後,他才展開飛鴿傳書一看。
看到燕媚猜到是自己請來黎不言,卻不領情,還在洛宴清面前和自己撇清關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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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就沉下來。
燕媚她……當真是無情的很!
想要他乖乖退出給別的男人讓位麽,她休想!
慕祁撕碎那張紙,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封書信飛鴿傳書發出去。
寫完書信後,慕祁大步從軍營裏走出來。
聽到一陣歡呼聲,他循聲望去, 只見幾十個将士們正圍着一堆篝火,正在烤野味吃。
黃大虎那口西北味十足的大嗓門在黑夜裏格外響亮,他正在跟将士們講葷.話。
才剛講完,就逗得那些士兵們哈哈大笑起來。
軍營裏的日子單一,平日裏慕祁也不禁着這些。
都是一群大老爺們,沒個女人在身邊伺候,總要給自己找些樂子。
可今日黃大虎說花樓裏的小桃香的臀.兒又白又翹,卻無端惹怒了慕祁。
男人黑着臉走過去,轉眼就到了這群士兵們的身後。
黃大虎還是第一個看到他,篝火映着男人冷峻的臉,半明半滅,透着幾分森然。
黃大虎向來大大咧咧的,又怎會去細致觀察慕祁的臉色,見慕祁來了,反倒興致更高了,他嚷嚷道:“主上來的正好,坐下來和咱們一起樂一樂。”
慕祁平日裏高冷,可到了軍營裏,基本與将士們同吃同睡,半點架子也沒有。
否則黃大虎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若是換在從前,攝政王也就和将士們圍攏坐在一塊,面不改色的聽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些下流的葷、話,今日他的态度與以往大為不同。
反倒很生氣,他冷哼道:“本王看諸位是太閑了,既然如此,不如起來操練操練。”
黃大虎瞬間垮了臉,他瞪圓兩只銅鈴大的眼睛,“主上這大半夜怎麽操練?”
慕祁涼涼的瞥了他一眼道:“這是軍令。”
軍令如山,衆将士們只好放棄快烤好的野味,迅速的站起來列隊。
校場裏,将士們在春日寒冷的夜風中足足操練了一個時辰才散去。
黃大虎練了一身的汗出來,逮着秦風便滿臉愁容的問:“秦風啊,主上怎麽就那麽大的火氣,是不是看上哪個女人得不到?”
西北軍是出了名的軍紀嚴明,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慕祁卻不會追究。
軍營裏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誰不講幾句葷話逗逗樂子。
連這個都能讓主上不高興,也太不正常了。
自從來了幽州之後,慕祁像個冷面閻羅似得,将全軍上下整頓的跟靈堂一樣嚴肅,弟兄們可真是憋屈的很。
說完之後,他又覺得不對勁,他家主上是什麽人,北齊第一美男子,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哪個女人不想成為他的人?
秦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色莫名的說道:“你錯了,主上是被女人甩了……”
黃大虎:“……”
還有女人會主動甩了主上?
黃大虎感覺脖子後面涼飕飕的。
他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會不會被主上給滅口啊?
黃大虎使勁的憋着,到底還是沒有憋着,“噗嗤”笑出聲來。
黃大虎畢竟跟着慕祁出生入死十來年。
實在不忍見自己的主上被情愛所困擾。
趁着秦風不在的時候溜進了慕祁的營帳。
他不打招呼就進來,正撞見慕祁手裏拿着一個香囊坐在燈下出神。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香囊上的紋路。
像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聽到有人進來,慕祁這才回過神,将香囊猛地一收。
他擡眸看着黃大虎,淡淡道:“有事?”
雖然慕祁藏得夠快,但黃大虎還是看到了。
一個繡着錦鯉圖案的香囊,想來是那個小娘子送給主上的。
黃大虎站在他面前,見他一副黯然神傷之色。
他替主上挨刀子都不怕,可這種事情卻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慕祁見黃大虎滿臉欲言又止的神色,他皺眉道:“有事說事,沒事出去。”
黃大虎本就是個直腸子,不擅長拐彎抹角,幹脆将心裏話都說出來:“主上,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那女子将你甩了,是她沒眼光,主上生的這樣俊,何愁找不到好女人?”
慕祁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他眸光如刀,咬着牙道:“誰說本王是被女人甩了?”
黃大虎見慕祁滿臉殺意,額頭上冷汗涔涔,他趕緊說道:“主……主上……你可別生氣,屬下都是為你好啊……”
“屬下只是道聽途說……”
這事情是秦風告訴他的,可他也不能拆秦風的臺。
否則以後見了秦風還怎麽做人?
慕祁瞪了他一眼,眸中黑潮暗湧,怒意到了極致,他沉聲呵斥道:“給本王滾出去!”
慕祁正在氣頭上,黃大虎可不敢繼續惹他,早知道慕祁聽了會這麽生氣,他就不該來勸。
他還是快點走吧,小命要緊。
黃大虎被罵了一頓,灰頭土臉的從慕祁的營帳裏出來。
他回到自己的營帳裏,營帳的一個副将見黃大虎一副臭臉。
忙迎上去,嬉皮笑臉道:“将軍,您這剛從王爺的營帳裏出來,怎麽這副臉色?”
這副将叫楊全忠,是西北軍抵達幽州的時候,自發投軍抗敵的。
剛入伍的時候,只是個普通士卒。
宋鯨派人夜裏偷襲那日,他便殺了十來個士兵。
到上次正面迎敵,他又殺了十來個敵軍,還在黃大虎被圍困之時,沖上來替他解圍。
黃大虎覺得此人還不錯,加上他一身的功夫,孔武有力,便跟慕祁提議讓他做自己的副将。
黃大虎心裏沒那麽多彎彎繞繞,楊全忠既然問了,黃大虎就憋不住說了一嘴:“剛才老子被主上罵了一頓。”
那楊全忠見黃大虎被罵了一頓,也沒有特別驚訝,依舊笑眯眯的說道:“王爺向來器重将軍,又怎麽會罵将軍?”
黃大虎嚷嚷道:“還不是為了個女人!”
話說出口,才察覺到自己失言了,黃大虎瞪了他一眼,“你問那麽多幹什麽,出去巡夜,別打擾本将歇息!”
楊全忠疊聲應道:“是,是,屬下這就出去。”
楊全忠從營帳裏出來,卻并未去巡夜,而是找了個僻靜之處,咬破手指寫了張字條,綁在鴿子腿上,放飛出去。
西北王連勝兩場戰的消息傳達了玉京,玉京百姓們一片歡欣鼓舞。
燕媚為燕朝玉抓藥,去了街上,這日她同燕媚在茶樓裏喝茶,茶樓裏說書的正在将西北王與幽州軍交戰之事,繪聲繪色的說出來。
惹得茶樓裏的客人們不住的拍手叫好。
燕媚原本只想在這兒略作歇息,卻沒想到聽到的全是關于慕祁的事情。
聽到西北王險象環生……燕媚怔了怔。
如果不是因為她,這樣的麻煩或許根本不會有,或者會來的晚些也不一定。
他在幽州九死一生。
而她卻悠閑的坐在這裏喝茶……
燕婳被這氣氛感染,竟也難得誇了一句:“想到不到這西北蠻子還挺厲害的。”
回頭見燕媚正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她推了燕媚一把道:“阿姐,你在想什麽呢?”
燕媚将思緒拉回來,她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緒,低聲道:“沒想什麽……”
燕婳明明覺得燕媚有心事,卻故意掩飾。
她想着莫非燕媚還惦記着那西北蠻子?
狐疑道:“阿姐,你不會在擔心他吧?”
這個她指的是誰,燕媚心裏清楚。
燕媚壓住內心那股躁亂,她神色平靜道:“婳兒,你想多了……茶也喝的差不多了,咱們快去藥鋪裏給阿爹抓藥吧。”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燕婳見她似乎不高興,趕緊追了上去,也沒敢再提慕祁之事。
剛進入藥鋪,迎面遇到一個熟人。
燕媚定睛一看,認出此人是裴星津身邊的扈從。
他時常跟着裴星津,因此燕媚認得他。
燕媚見他手裏提着藥,心裏奇怪,便問了一句:“這位小哥,我是燕媚,敢問是幫裴公子抓的藥麽?”
裴星津身邊的扈從叫張顯,雖說燕媚帶着幂籬,但這聲音不會錯。
張顯倒也沒有隐瞞:“正是,前幾日郎君從貴府回家,拉車的馬無故受驚,導致馬車跌入河渠中,郎君因此受了些風寒,這些日子正在服藥。”
燕媚詫異道:“這馬為何會受驚?”
張顯道:“那日不知什麽東西打中馬臀,這才導致馬忽然受驚發狂。”
燕媚聽到這裏,對慕祁的那一絲半點的同情,頓時消失于無形。
這種事情,除了攝政王之外,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他能讓人換了三勒釀,自然也能讓裴星津的馬受驚,他這是在警告她和裴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