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刺

第3章 不可得

第二天一早範曉東跟往常一樣，上課的時間上課，放松的時間放松，只是和舍友出去玩的時間比以前多了。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轉眼間又到了寒假，今年的範家比前幾年熱鬧了許多，大嫂懷孕了，範曉東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大嫂跟着大哥擔心，一直沒放下心，醫生說只有放下心，才好受孕。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

今年和每一年一樣，或者說和每一次他回到家一樣，桌上都有一道魚。範曉東看到那道魚，有些好笑，人不在身邊了，自己竟然連魚都吃不敢吃了。

範曉東從小就愛吃魚，這是熟人都知道的。不管範曉東什麽時候回來，家裏的飯桌上一定會有一道魚。但自從彭傑跟他無奈分開後，他就沒有再吃魚了，每次範媽媽看他不動那道魚，心都很痛。

每次班級聚餐，彭傑總會帶上範曉東，對外說是範母拜托他照顧範曉東，實際上是他想跟範曉東多待一會兒，再加上範曉東長得清秀，人又乖，彭傑的同學都很喜歡他，對于他的來到也都習慣了，人家一說範曉東，一下就明白了是他們班大學霸的好弟弟，都是一家人！

彭傑高三畢業的那次班聚，也是最後一次班聚，在飯店的包廂裏，範曉東看着對面的那條魚，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卻還是沒有動筷。

“曉東，想吃就吃吧，我們給你轉過去。”班長打趣道，“你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範曉東臉一紅，“不，不用了，我，我，”範曉東不好意思的結巴了。

“他不會吃魚”彭傑夾了一塊魚肉幫他挑着刺，“你們別笑他，他是小時候吃魚被魚刺卡怕了，沒人幫他挑魚刺，他一般就不吃，除非那魚沒什麽刺。”彭傑将挑好的魚肉放到範曉東碗裏。

“沒想到啊，咱們都是魚刺的受害者啊！”有些胖的那個男生，看向範曉東的眼神，就是找到同胞的樣子，“可惜啊，沒人給我挑魚刺，果然長的好看的，都是有人愛的。”那個男生打趣道，悲傷的神情跟真的似的。

一群人被他逗得開懷大笑，範曉東的臉反而越來越紅了。

範曉東拉了拉彭傑的衣角，小聲的說，“你，你讓他們別說了。”

感覺到他的拉動，彭傑靠近他耳邊說道，“他說的沒錯，我就是愛你啊，我的傻東。”一股熱氣在耳邊散開，範曉東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本以為今年的魚要跟往年一樣，無法進入範曉東的碗裏，可範媽媽還是等着那個奇跡，依舊把那條魚放在範曉東的面前。

範曉東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範媽媽看到了，手一抖，筷子掉了。“曉，曉東，你，你肯吃魚了！”一家人被範媽媽這一句話怔住了，“你，你要不要媽媽幫你挑魚刺。”範媽媽有些擔心的問道，在她的印象裏範曉東依舊是那個不會挑魚刺的孩子。

範曉東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媽，你不要緊張，我都21了，早就學會挑魚刺了。”

“我，是我忘了，可你在媽媽心裏還是我的小豆包。”範媽媽微微笑道。

四年的時間是夠長的，長到我已經學會挑魚刺了，但我還是在等那個為我挑魚刺的人。我以為學會了挑魚刺，我也就能忘了他，結果只是更不願吃魚了。

晚飯吃完後，範大哥将弟弟叫到書房。

“哥，怎麽了嗎？”範曉東不解的看着自家大哥。

範大哥嘆了口氣，“曉東，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要提前告訴你。”看着範曉東乖巧的樣子，範大哥覺得這個消息，他應該提早知道比較好。

“彭傑……回來了，聽說他帶了一個女孩一起回來了。”範大哥擔心的看着瞬間白了臉的範曉東，“你不要難過，那個女孩說不定是他的親戚，不一定是女朋友！”

範曉東苦笑了一下，“哥，四年了，人是會變的，你能保證他不變嗎？”

“我……”範大哥無言以對。

範曉東啞着聲音說道，“哥，我們都沒法保證他沒有變，四年了，他回來了并沒有立馬來找我，所以他也可能變了。當初我們也沒有約定過等着對方，他變了也是正常的，在那個年紀，愛情是最不穩定的，也許是一時興起，他那麽愛學習的人，也許……也許是因為我一直在他身邊才喜歡的吧。”

範大哥焦急的握住他的雙肩，“曉東！你冷靜點，彭傑是什麽樣的人，你最清楚，他不會随便答應的！”範大哥看着弟弟現在脆弱的樣子很是心痛，他的弟弟從小乖巧可愛，如今卻受這四年的折磨，越來越小心翼翼的付出感情。

“也許是有什麽事情把他攔住了，說不定他很快就來找你了。”範大哥看着慢慢冷靜下來的弟弟松了口氣。

範曉東定了定神，“哥，我沒事了，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剛才犯迷糊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回屋陪嫂子吧。”話是這麽說，可範曉東明白，他剛才說的話，并不少胡話，是他這四年一直想的事。

在情窦初開的年紀，他就經歷了家人的反對，和愛人被送出國，連一個聯系方式也沒有留下。這四年，他靠着那些回憶等了他一年又一年。等到後面，範曉東自己都不相信彭傑還愛着自己，他怕他找了別人，忘了自己。他更怕他們再也沒有再見的日子。這些不安使他對于彭傑的回來有了恐懼。他怕這些臆想都成了真，他就真的不再吃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不給範大哥起個名字？當然是廢七是取名廢，名字比故事更難想，我選擇放棄。(Ｔ▽Ｔ)

範大哥:我不配擁有姓名嗎？！我可是助攻！（默默磨刀）

我:大哥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動刀動槍！（瑟瑟發抖）

彭傑:活在回憶裏的我:）作者，我不配在現實中嗎！

我:大哥們！我錯了！馬上了！你不要急！(Ｔ▽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