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渣附身之後

第68章

精靈的宮殿和矮人的宮殿看起來完全是兩種感受，進入矮人宮殿需要走一段陰暗狹窄的地下通道，而進入精靈宮殿則是途徑茂密蔥郁的森林。奧羅爾之森充滿了生機與活力，林中流淌着潺潺的泉水，還有不少外界難以看見的珍惜飛禽與獸類。

衆人還聽見了林中精靈優美動聽的歌聲，那歌聲環繞在耳邊，似乎洗淨了一身的疲憊。

“這裏雖然偏僻，但讓人感覺非常舒适。”艾爾索普說出了自己的感受，他想他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克裏曼斯贊同的附和道：“是，這裏正是因為有精靈的存在才這般美麗，他們是自然的寵兒，我能感應到魔法元素在這裏相當舒緩平和。”

“您喜歡這兒？”格蘭特認真的注視着克裏曼斯，試探性的問道：“如果那些精靈們讓您留下來，您願意嗎？”

領頭帶路的米爾頓瞄了瞄身後的克裏曼斯，顯然也很好奇克裏曼斯的選擇。

克裏曼斯輕笑着搖了搖頭，“我自然是喜歡的，但不可能留在這裏，精靈們不會願意有人類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我也不能丢下我們的國家。”

威爾遜和埃德加這兩條龍對這裏的景色倒是沒什麽興趣，他們在龍島上早看膩了那些蒼翠的樹木，況且那些原本充滿生氣的動物一見到他們就瑟縮的躲了起來，這導致有不少精靈們都對他們投以不滿的目光。

費茲不知道什麽時候掏出了一本小冊子，用筆在空白的頁面上細細記錄下一路的所見所聞，要不是克萊爾在一邊看着，恐怕費茲會走到那些精靈面前，問出一些難以解答的問題。

“陛下就在裏面。”米爾頓領着衆人來到了殿門前，站在殿外的幾名精靈為他們推開的大門，“請随我來。”

克裏曼斯從沒來過這裏，以前鐘馬和碧翠絲相處時幾乎都在森林外圍，進入到宮殿這還是第一次。精靈的宮殿自然不像矮人宮殿那樣富麗堂皇，但這并不表明精靈不富有，看宮殿裏精美的裝飾就能得知其價值非凡。這裏的每一件擺飾都稱得上是藝術品，僅僅是觀賞都能得到美的享受，精靈的貴氣和矮人的貴氣截然不同，這比把黃金鋪在外面要賞心悅目得多。

他們安靜的走在通往主殿的走廊上，似乎生怕自己過大的呼吸會破壞這樣的寧靜，費茲的眼中帶着憧憬，低聲贊美道：“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歷史上的精靈會對矮人們有不小的意見了，與精靈相比，矮人們缺少品味，即使擁有着難以言述的財富，他們也沒有美的鑒賞力，對了，矮人們還很粗魯，有不少個人衛生成問題。”

威爾遜聽了嗤笑了一聲，“在我看來這兩個種族都是毛病不小，當然我很喜歡他們兩族的寶貝。”

埃德加拍了拍翅膀，以示贊同，“我也喜歡，不管是金子還是寶石，埃德加都想要！”

眼看兩條龍對寶物的執念還難以忘懷，克裏曼斯不得不提醒了一句，“這裏是別人的家園，不能随便拿別人的東西，你們想要什麽，必須事先征得他人的同意。”

威爾遜不置可否的彎了彎嘴角，埃德加則向前跑了幾步，扒上了克裏曼斯的大腿，“爸爸，是不是只要別人不反對，我就能把東西帶走呢？”

埃德加肥重的身體壓的克裏曼斯邁不動步子，還沒等他将幼龍撥到一邊，格蘭特就用另一只手将幼龍拎了起來，并代替克裏曼斯回答道：“這你得詢問寶物的主人，不要用這種小問題去打擾克裏曼斯。”

埃德加身體一抖，格蘭特對它而言絕對是童年陰影一般的存在，這下落到了格蘭特的手上，簡直苦不堪言。它的腦袋一擡，正好看見坐在格蘭特臂彎處的布魯斯特，雙目交接，這一刻……他們的心情竟然詭異的重合了起來。

“他還真是恐怖，對不對？”

“是啊，太危險了，這簡直不是正常人……”

通過眼神交流，布魯斯特和埃德加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到了這樣的訊息，随後一人一龍分別悠長的嘆了口氣，那模樣活脫脫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生物，滿是憂郁。

克裏曼斯沒有注意到兩個小家夥有什麽不對，有格蘭特在，實在是幫他省了不少麻煩，他打心眼裏感謝着這位少年。

走廊的盡頭就是主殿，踏入主殿，克裏曼斯一眼看見了坐在巨大藤木制成的王座上的精靈王。依舊像記憶中那般冰冷、貴氣，散發着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他靜靜的坐在那裏，對他們沒有表示出任何的好奇，只有當眼神落在他們身上時，克裏曼斯才能感覺到這位陛下确實在等待着他們，而不是做一個單純的文藝青年。

精靈族的現任精靈王已經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對于有着漫長生命的精靈來說，時間就像是取之不盡的寶物，可以讓他們任意揮霍。他們一向平和淡然，不與外族多加聯系，世間變遷歲月更疊更不會多加關心。這一次精靈王會同意接見克裏曼斯一行人，也算是相當難得的事了。

哪怕之前看過那些精致完美的精靈，當真正見到精靈王的那一刻，克萊爾還是驚嘆的瞪大了雙眸。他在林中看到的精靈大多擁有着淺銀色或是淺栗色的頭發，而精靈王有着一頭耀眼的淺金色長發，他的面容不可謂不俊美，深邃的眼眸、筆挺的鼻梁，五官找不出任何瑕疵，他就像是被上天精心雕琢的玉石，散發着令人炫目的光輝，只是這位王者氣質太過冰冷，當那雙淺灰色的眼眸看過來時，只會叫人心裏一突，打個寒顫。

“林德格爾陛下，感謝您的召見，我以及我的同伴都倍感榮幸。”克裏曼斯首先向精靈王有禮的表達了謝意，他知道精靈們注重什麽，為此一定會做好最基本的禮儀，給予對方極大的尊重。

克裏曼斯的做法還算有些成效，坐在王座上的精靈王瞥了一眼克裏曼斯，微收下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他說的話。但除此以外，精靈王仍沒有任何表示。

氣氛很凝滞，整個大殿無人說話，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克裏曼斯不得不繼續說道：“請原諒我們的不請自來，這一次來到奧羅爾之森，是想和陛下做一筆交易。”

精靈王這一次終于給出了回應，歪了下頭，淺灰色的眸子盯住克裏曼斯，嘴角勾出一個冷冽的弧度，“哦？”

這樣讓人怎麽接話啊！克裏曼斯抑制住想要轉身走人的沖動，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此行的目的和請求一下子全部說了出來，“黑暗中的魔族并未放棄侵占布萊特大陸巴拉巴拉……他們想要讓我打開達克尼斯大陸的大門巴拉巴拉……我需要隐藏魔力的道具，制作道具需要秘銀和生命樹的泉水……”

精靈王一邊聽，一邊倚靠在王座上，手指則權杖上輕輕摩挲，半響才回道：“你來就是為了拿到秘銀和生命樹的泉水？”

“是，沒錯。”克裏曼斯緩了緩氣，看精靈王的态度，這應該不算什麽難事，“林德格爾陛下，我願意用寶石和美酒來換取這些，希望能得到您的同意。這片幽靜而和平的森林也應該加強守備，以防魔族來襲。”

“你這次前來，是想要結盟？”精靈王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克裏曼斯想了想，點頭道：“如果能與精靈族結盟，共同抵禦魔族的侵襲，我想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精靈王挑了下眉，“你的誠意就僅僅是美酒與寶石？”

克裏曼斯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還需要準備什麽，其實這一次精靈王林德格爾能這麽安靜的聽完他所說的話，他覺得已經很難得了，“陛下您還需要什麽？”

林德格爾微垂下眼睑，嘴角嘲弄的笑意并未落下，“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向我提出這樣的請求？倘若我不答應這個要求，你身邊的龍族或是其他人類，再或者……我的女兒，是不是都将與我為敵？”

克裏曼斯被林德格爾語氣中的敵意吓了一跳，他連忙擺了擺手，“陛下您怎麽會這麽想？我只是想共同抵禦魔族，為了布萊特大陸的和平，為此我還聯系了矮人，他們也加強了警戒。”

“呵，矮人。”林德格爾冷笑，“那群生活在地底，無禮固執又愚蠢的矮人？”

好吧，他不該提這個，從林德格爾的形容上就能看出這位精靈王陛下對矮人的成見不是一點兩點，克裏曼斯換了措詞，“為了不讓千年前的戰争再次到來，我們有必要為此做些準備，人們習慣了這樣平靜的生活，不該将戰争帶給人民。我認識待在布萊特大陸的魔族領頭人，如今他們在尋找我，假使我能隐藏住行蹤，我們将化被動為主動，聯合起各族的戰士，将殘餘的魔族送回達克尼斯。”

林德格爾沉默了一會兒，“你這次真的只是商量應對魔族的事？”

“當然。”克裏曼斯不解的望向王座上的精靈王，“陛下認為我還需要做什麽才能讓您知曉我的誠意？”

林德格爾站起了身，他的身材比一般精靈要高挑許多，華美的禮服拖曳在地，他緩步走下階梯，來到克裏曼斯的面前，細細打量着這個人類。他知道面前的人類是人族的王子，他的目光那樣坦誠，清澈的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一個沒有任何私心、祈求和平的人類，這的确很有意思。

“如果您不信任我，我們還可以簽署一份條約。”克裏曼斯見林德格爾默不作聲，再次開口，“若是魔族傷害精靈族，人族将派出戰士與精靈一同抵禦敵人。”

“這可不是什麽合算的交易。”林德格爾淺灰色的眼眸掠過克裏曼斯，看向遠處，“你不怕人族的戰士因你的判斷而失去生命？”

“我必須承認我很擔心。”克裏曼斯抿了抿唇，“但這種擔心不是在于我判斷失誤，而是擔心魔族的殘餘勢力過于強大，再被他們抓到機會，就不是那麽容易應對的事。我相信精靈族不會允許魔族在這片土地上殘害生命，生命如此珍貴，我想熱愛生命的精靈族絕不會袖手旁觀。”

林德格爾嘴角的笑意不再充滿諷刺，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克裏曼斯，回道：“你無疑說服了我，也許碧翠絲的選擇不像我所想象的那麽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