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渣附身之後

第51章

達克尼斯大陸上的城市有不少，但克裏曼斯唯一了解的也只有這座畢特魯城，這座城市曾給他留下的印象便是腐敗、堕落……裏面充斥着各種誘惑，魔女绮麗兒在城市中極有聲望，但她并不是城主，只是代為管理這座城市。至于城市真正的主人，據說是傳說中的魔神西迪，一位能夠掌控人類情欲的古老魔神。

當然，那種遠古的魔神就和天上的神明一樣難得一見，是不是真正存在還尚未可知。

克裏曼斯三人在入城前放緩了步子，城門口有一隊低等魔族士兵在站崗，由于畢特魯城的繁華，一些魔族想要進入，都要交些買路錢。

“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要把錢交給魔族……”格蘭特從衣服裏摸出兩顆魔晶，向克裏曼斯詢問道：“我們兩個進去給這麽多夠了嗎？”

克裏曼斯詫異的看了一眼格蘭特，他沒想到格蘭特身上還會有“錢”，明明看這個少年的樣子就知道他應該相當窮困，“沒必要給魔晶，我拿些金幣給他們就好。”

“我不能讓您付錢，這些是我在森林裏狩獵魔獸時得到的。”或許是看出了克裏曼斯的疑惑，格蘭特主動解釋道，“自從和老師分開，我也有點盈餘了。”

旁邊的波伊爾對兩人私下嘀嘀咕咕的行徑輕哼了一聲，催促道：“別耽誤時間，往裏走，我來給錢。”

“我都忘了我們這裏還有個有錢人。”格蘭特将魔晶重新放回了兜裏，對克裏曼斯微笑道：“看來不需要我們浪費錢財。”

克裏曼斯還記得當初格蘭特為他衣服上的寶石從而綁架他的事，沒想到有一天這個盜賊少年會說出幫他付錢的話來，但他還有個疑問，“你既然離開了吉普林，身上也有了錢，為什麽不給自己買雙好鞋，換身好的衣服？”

“您……嫌棄我的造型嗎？”格蘭特試探的問道。

克裏曼斯搖頭，“這倒不是，只是你完全可以穿好些，你的老師根本沒有盡到養育你的義務，現在沒有他，你應該為自己而活。”

格蘭特眼含笑意，露出了酒窩，看起來很是歡快，“您對我的關心讓我十分開心，但我還不能随意花錢，這些都要存下來。”

“為什麽？”克裏曼斯皺眉，“難道你還要将錢交給你那個老師？”

“這倒不是。”格蘭特壓低了聲音，向克裏曼斯身邊湊近了些，“雖然我沒有父母，但我也知道如果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那麽必須要有能力養活自己的愛人。尤其我喜歡的這個人，他和我的差距太大、太遠，我想趕上他，盡力讓自己能夠匹配上他。”

克裏曼斯腳步挪了一下，轉開了臉，“……這還真是個很好的想法，你一定能找到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和她過上你所期望的日子。”

“我怎麽可能會和女人在一起！”格蘭特連忙回道，“您知道，我的心裏只有……”

“好了，格蘭特，走了。”克裏曼斯打斷格蘭特的話語，他走到波伊爾的身邊，跟着對方踏進畢特魯城。格蘭特這種随時随地都會表明心聲的做法，實在讓克裏曼斯有點難以招架。他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少年會對他有所迷戀，或許只有等他見識過那些美豔誘惑的女性，才能改變他的想法。

“你和他鬧別扭了？”波伊爾作為全程圍觀人員，在聽到克裏曼斯對格蘭特冷淡的話語後，随口問道。

克裏曼斯根本沒想到波伊爾這個灰袍法師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幾乎是一臉驚愣的望着他。

“別這麽看着我。”波伊爾壓了壓帽檐，“雖然我不能理解你們為什麽要去喜歡同性的做法，但我看得出那個家夥還挺真誠，當然這不代表我贊同你們膩膩乎乎，為了确保行程的安全，你們兩個最好別因感情不和鬧出什麽事來，我想說的就是這些。”

“……”克裏曼斯揉了揉額角，剛想要解釋，波伊爾又多加了一句，“連绮麗兒都沒能誘惑到他，可見他和你完全是同類的怪人。”

“我和他并不是同類，更不是怪人！”

“那你喜歡绮麗兒？”

“……不。”

“那還不是怪人麽。”

克裏曼斯被波伊爾的邏輯弄得很是無語，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我很困惑，你既然知道绮麗兒在誘惑着別人，那麽為什麽還會喜歡着她？”

“她之所以誘惑別人，完全是為了達到她的目的。”波伊爾很平靜的說道，“她畢竟是魔女。”

克裏曼斯不明白波伊爾明明對绮麗兒了解的很是透徹，為什麽還會一心一意為這樣的魔女服務，他将自己的疑惑問出口後，波伊爾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能失去她。”

“一個愚蠢的傻瓜。”格蘭特在後面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搞不懂你為什麽不去選擇一個男人。”

要不是四周全是魔族，波伊爾絕對會把這家夥揍得滿臉開花！

畢特魯城依然是克裏曼斯記憶中的樣子，在這裏随處可見那些到處發情的魔族們，魔族向來是享樂主義，他們比其他種族更加重視感官感受，走在路上的魔族男女，說不定只是對視一眼，就能迸發出所謂的熱戀之情，他們能迅速求愛，進行接吻、撫摸，甚至當街發生性關系。

魔族又以力量為尊，假使高等級的魔族看上一位女性，哪怕那位女性身邊有情人，他都有資格搶走對方。

從一進來，克裏曼斯就渾身不自在，甚至他的視線都不敢随意移動，以免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站在他身旁的波伊爾，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開放的魔族男女們，表面上沒什麽表示，但克裏曼斯已經發現波伊爾連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了許多。最鎮定自若的竟然是格蘭特，這個少年此刻正好奇的掃視四周，時不時發出一聲感嘆，“這些魔族的興趣真是特別，那個騎在女人身上的魔族在幹什麽？”

克裏曼斯一想到格蘭特還是個未成年，連忙将人拽到身邊，并迅速捂住了對方的眼睛，“別去看那些東西！”

“克裏曼斯，能告訴我他們在做什麽嗎？”格蘭特彎起嘴角，像是很感興趣一般的連聲詢問起來，“我感覺那樣好像比一般的擁抱要更加親密，他們在一起發出的聲音也非常歡愉，這是不是能給人帶來愉悅的事？”

克裏曼斯敷衍般的說道：“大概……”

“那我能不能對您這麽做？”格蘭特的話語裏透着一股子天真的味道，“我希望您能感受到這樣的愉悅。”

“不能！我也不用！”克裏曼斯漲紅了臉，呵斥道：“把你剛剛看到的畫面全都丢出去！以後再也不要說這種話！”

“您在生氣？”格蘭特立刻擡起手，抓住克裏曼斯的手腕，将克裏曼斯擋住他視線的手掌拿了下來，滿臉焦慮的問道：“是不是我做錯什麽，惹您生氣了？我只是希望您開心……”

克裏曼斯看着格蘭特那副單純誠懇的模樣，教訓的話又憋到了嗓子眼。格蘭特應該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吧，那完全是在……調情，不，這比調情還要嚴重。他面色忽白忽紅，既想要将這個少年直接丢出去，又覺得對方什麽都不明白，想想看格蘭特做盜賊的時候都不設防的将身份告訴他，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決定不要跟個孩子一般見識，“我沒生你的氣。”

“那麽……”格蘭特瞥了眼旁邊那些正在做着“運動”魔族，眼含期待的說道：“我是不是……能跟您做這樣的事呢，您看他們似乎很舒服。”

“不能跟我！”克裏曼斯簡直要崩潰，應付一個好奇的少年也太心累了，“那些事只能是男人和女人做。”

“為什麽？我看那邊有一個男人和男人也在做這種事。”格蘭特伸出手一指前方，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恰好有一個相貌有點女氣的男人轉過頭看向他們。

格蘭特說的沒錯，那确實是一對身體連接在一起的魔族男性，克裏曼斯在看到那一幕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男性和男性的深入交流，原以為世上只有吉普林那個變态獸人有那種奇怪的喜好，現在看到魔族還有這種存在，克裏曼斯差點以為自己多年的認知出了問題。

還好，跟他一樣反應的人還有波伊爾，這位灰袍法師緊緊的揪住法杖，說話都有了顫音，“沒想到畢特魯城……這麽瘋狂。”

“別再看了。”克裏曼斯拉上格蘭特，對着波伊爾使了個眼色，“绮麗兒住在這座城的內城裏，只要走完這條街道就能到。”

“那我們快走。”世界觀遭受沖擊的波伊爾，迅速加快了腳步。

“那個人走過來了！”格蘭特握着克裏曼斯的手掌，這一回他主動擋住了克裏曼斯的眼睛，“還真是沒有羞恥之心的家夥，他是不是想要勾引人……”

波伊爾沒抵擋住自己的好奇心，當他擡起頭看到那個向他們迎面走來的男人時，眼皮跳了跳，顯而易見，那個人的目标是他們幾個人。是他們哪裏引起了懷疑，還是……這個魔族看中了什麽人？

他們現在直接跑走肯定來不及了，何況這條路上全都是魔族，萬一暴露了身份，指不定會遇到什麽樣的事。

不等波伊爾想出什麽對策，那個魔族已經飛快擋在了他們的前路，并擡起手指着格蘭特說道：“掀開你的帽子，露出你的臉。”

波伊爾緊攥着手中的法杖，周圍有不少魔族因為他們這裏的動靜都關注了過來，一不小心恐怕就會出現其他問題。

克裏曼斯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就聽見前方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厭惡的低喃，“真醜……”

格蘭特沒有鬧事，他只是按照那個魔族的吩咐，掀開了帽子。他這個做法同樣得到了波伊爾的贊同，畢竟他們還不想被當成可疑份子——即使他們跟那些開放的魔族相比是有些可疑。

格蘭特臉上的傷沒好，在這一刻，這些傷口反而給他幫了忙，那個魔族沒有看上他。

“你……”魔族又将手指向了波伊爾的方向，“你也掀開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