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輕煙滲柳
景誠找了家旅館讓景國華住下,原先為他租住的房子也因他半夜毒瘾發作,将牆面撞出坑而退了租。
景國華人舒服了話很多,拉着他問那個女的誰,?房子誰的?
他緊咬牙關沒說,摔了門跑回學校。估計撐不到明天下午,景國華又要鬧了。大ma對他來說就像清粥小菜一樣,食之無味,但就這清粥小菜他搞出來都很費勁。
校門口的ATM機取了兩千塊錢,往體育系的操場跑,大二轉系去經管後他再來這個操場就沒好事。
“東西呢?”
“q這次買這麽少啊?沒錢了?要不再回去做做啊?”對方沖他挑眉。
“不用了,先買這麽多。”景誠警惕了眼四周,接過塑封袋。
景誠回宿舍一頭栽倒,沒有想象中的失眠,意料內地夢到了樊夏。她一如既往的女王,床上也揮斥方遒,只是被邀約3P的儲謹言不願意配合,這個夢很累,軟了硬硬了軟的,累得他一覺睡到了中午。
手機上四個未接來電,全是景國華的,他沖到賓館,景國華正在打電話,語氣低三下四的,見景誠來了甩了電話馬上又變臉,罵罵咧咧起來。
他瘾上來便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昨天還抱怨大ma不舒服,沒勁兒,今兒又拉着景誠再去搞點。
他将東西丢給他,叮囑他去洗手間吸,記得開排風。
景誠去樓下吃了碗面,靜坐了一個多小時,再上樓,景國華躺在床上阖目休息。他有一張即便未好好保養依舊引人矚目的臉,這刻看去,一副安詳的翩翩君子模樣,無怪乎那個女富婆為他着迷,寧可用毒控制也不願他自由。只是可惜,她走得太早,讓景國華一個人生不如死。
他擱下打包的面,怕糊了,剛準備叫景國華吃便接到樊夏的電話。
她是來警告他的,态度不如昨天強硬惡劣,但話撂得很明白,她不可能養一對毒徒。
“嘩啦——”劣質簾子拉開,陰霾的天光探入。
“你又去了公館?”
景國華正毫無形象地吸食面條,他吸了東西後他會比較餓,吃相很醜。
“……”景國華聽景誠提起,忙避過目光,一拍大腿,“地段不錯,我就去問問那房子貴不貴。”
“是問房子貴不貴還是誰住的?”景誠怒不可遏地蹬掉凳子,扯大了嗓門兒,“我說了!你要敢問這事兒我再也不會幫你了。”
“你以為我愛管你的事兒?”景國華摔了筷子,脾氣也上來了,“那女的是不是很有錢?”
話音一落,景國華都沒反應過來,天旋地轉地被掼倒在地面,景誠拳頂歪他鼻尖,惡狠狠威脅道:“你他媽敢打主意試試!”
威脅很有作用,景國華穩妥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他托了不少人終于搞到貨源,問景誠要錢卻遭到了拒絕,可能好了傷疤也可能太急切那味兒,他激動得語無倫次,邏輯不清,再次扯出了公館的女人,說要查她,景誠拳頭緊捏,恨不得把他抓過來真揍一頓。
他錢花光了。
du品是個無底洞,何況景國華要買的ice毒類價格不菲,他知道會坐吃山空,但沒想到連半年都熬不到。
回會所找活是早晚的事,他硬熬,卻熬到了樊夏的守株待兔。
樊夏和儲謹言冷戰,甚至還有模有樣地遞了離婚協議,知道離不掉,也不想輕易放過,遞出後便領着女兒出國找爹媽和姐姐了。
儲謹言次月前往陪同,在岳父岳母面前道了歉,緊着女兒和樊夏,将痛改前非的好男人形象演繹完美,不知道為什麽,樊夏怎麽也提不起勁兒,還沒他那會出去睡柳嘉看他順眼。
樊夏這麽想,也這麽抱怨了。
樊雪說她就是賤,天生就愛鬧騰,夫妻生活平淡點就不高興,耍臉子,老公出軌回歸家庭了還嫌味道不對。
樊夏是不敢說,儲謹言味道是不對,她的味道也沒好哪裏去。
嘗過最青嗆的新鮮辣椒,熟悉的老泡椒也不得勁兒了。
儲謹言再賣力也三十三了,性的需求和能力亦非少年,每晚折騰兩回還是最近休假的體力,樊夏欲盛,且在景誠的不休不止下開發得愈加無底。
儲謹言自是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錯當他們感情經這一鬧更加黏膩。
天真,有些事發生了就回不去了。
回國前一晚,儲謹言和家人一起在海灘給她準備了驚喜。
樊夏不想臨走還讓家人擔心,尤其小家夥問她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索性胸直接便貼到儲謹言腋下,配合演出恩愛。
樊雪調制的雞尾酒色調或迷幻或詭谲,口味有清爽有辛辣,樊夏情緒放縱,味蕾沒剎住車,故意飲過量了。
儲謹言打橫抱起歪扭的樊夏,溫柔無限地擱在沙發上,正欲起身被她猛一睜眼拽住衣領。
她眼神清明又朦胧,戶外院角的的幾圈彩燈在明眸裏點亮,《Alwayse back to your love》的節奏敲擊腳底板。
輕輕一笑,微醺的酒氣呼面,一吻将落未落,樊夏率先打破氣氛,半嗔半怨問他:“你那個相好兒柳嘉現在如何了?”
儲謹言停頓于她上方,瞳仁驟縮。完全沒料到樊夏會在這時候提出這茬。
“我就問問……沒別的意思,不要緊張,老公處理下崗情人的方案可能和我将來下堂密切相關,我聽聽,參考參考。”她漫不經心地攤開手指,任外面的燈光由指縫流瀉。頗有種絕望的浪漫。
交流微妙凝滞。
音樂間奏一過,儲謹言起身理了理襯衫,沉臉一言未發,朝人聲躁處邁步。樊夏大舌頭問,“老公,你愛她的吧。”
見他沉默,不死心追問:“愛過吧?”
儲謹言背身匿在黑處,寬肩微收,兩手抄兜,松閑的姿态。
樊夏知道他怒了。可怒什麽,又不甚清楚。
她自顧自地說:“我不否認你愛我,我們一起環游北美,去過非洲,共歷過兇險的環境,面對過生死,我不否認我們是相愛的也是合适的,可是她溫柔賢惠,和你過去感受過的女人不同,是吧,不管她真的還是演的,你都動了心,也下不了狠手,甚至埋怨過我,讓你失去一個可以避我的港灣。是嗎?”
“不是。”
“是的吧。”
“不是!”儲謹言語氣加強一分。
她撐起身,“不全是?有一部分我說中了吧。”
“我去把寶寶抱進來,再玩又要尿床了。”儲謹言當她酒醉胡話,信步走出沒開燈的客廳。
電子壁爐跳躍着火焰,樊夏坐在黑暗裏,将耳邊的喧鬧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又是那處豔俗地兒,樊夏兩指轉動着手機,拿眼赤裸打量,膚淺的欲色浮于表面,流裏流氣。
一排男公關,又騷又膩,難得一個清湯寡水,冷着張俊臉誰不疼?
高叉旗袍将修長白皙的雙腿半遮半掩,她撐着下巴慵懶地問:“誰活兒好啊?”
幾人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先後舉起手,又不敢舉高,眼裏的火苗直勾勾地蹿向樊夏,似是已經用眼神把她脫光了。
她好笑:“怎麽好法?說說看?”
最角落的瘦高男孩背手垂頭,呼吸亂七八糟。
他沒有舉手。
最後,她挑了一個男孩,個頭不高,白白淨淨,笑起來有兩酒窩。他跟着一排失望的腱子肉離開,站在最後,臨出門那刻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給你一個選擇。”她推開那個男孩,抄手立起身,撥了撥旗袍下擺,朝門口發聲。
景誠頓住腳,沒有擡頭。
天空欲雨不下,雲霾籠着枝梢。春光溜走,此刻的綠意是虛應個景兒,盛夏将臨,烈陽将身下的火苗點燃蹿至腦殼。
警鳴劃過喧鬧街區,瘋狂一路摧枯拉朽,将平靜的婚姻焚毀。
———全文完——
(共2.5萬字)
警鳴兩層意思,一緝.毒,二掃.黃,自己看。很簡單的小故事,完結了,謝謝,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