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既然有了交通工具,方楚欣也就不急了。
人嘛,就是這種心态,明知道這事一時半會兒急不來,卻總會在沒法解決的時候愁眉深鎖,稍有點眉目也就喜笑顏開了,方楚欣此刻也是這樣的心情。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牛家村本就有些偏,再加上電力中斷路況無法判斷路況,方楚欣決定就在牛叔家歇一晚,反正車子是搞定了,第二天再作打算也無不可。
打定主意,她便往回走,那通人性的貓咪一個發力就竄到了她肩上。
“你還真喜歡蹦跶。”摸了摸貓咪的頭,聽見小家夥在耳邊咕嚕一聲,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進了屋裏,方楚欣稍稍收拾了一下,清出一塊幹淨的地方用來過夜。
床上牛嫂的屍骨還躺在在那,但夜晚陰氣太盛,不宜打擾死者,方楚欣也就沒去碰那屍體,倒是把那木桌劈開,稍稍施了點法術,一簇火苗在幹裂的木頭上燃起,不過片刻溫暖就立即傳了過來,讓人精神一震,當然方楚欣也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錯覺,怎麽可能夏天會那麽冷,還是天象異變的關系?
既然生了火,方楚欣決定把晚飯也一塊兒解決了,只是她不太會做飯,況且這裏環境不好也沒心情取出鍋碗瓢盆學做飯,就只掏出一塊餅子在火上稍微烘熱了,撕成小塊吃了起來,覺得有些噎着,又伸手進乾坤袋裏一陣摸索,居然摸出一瓶冰紅茶。
吃飽喝足後,當然就是睡覺啦。
随着夜深,溫度也越來越低,簡陋的房間早已沒了窗子,方楚欣怕火被吹滅,就起身去院子裏撿了幾塊磚頭壘起來,好歹也能遮一點風。
最後檢查了一遍無誤,方楚欣披上被子開始睡前打坐,功行一周天将前幾日修煉的結果鞏固後,才算是真正入了夢鄉。萬籁俱靜,剛才在方楚欣打坐時衷心守在門外的貓咪悄聲進了房間,跳到方楚欣盤着的腿上,蜷起身體也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不過四點,天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大約五點的時候方楚欣醒了,秉承父親決不懈怠一天的精神,早課方楚欣也沒漏掉,約莫半小時後睜開眼,發現昨晚和自己互相依偎取暖的小家夥早已經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幾條小魚幹的作用,她總覺得小家夥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早啊咪咪!”伸了個懶腰,方楚欣踏出房門。
農村的早上總是霧蒙蒙的,空氣也是沁人心脾的舒爽,不過這不是指現在。
當下病毒爆發,人類生命和最後的自尊岌岌可危,誰還能有心思享受這樣的寧靜?逃亡,成了唯一能做的事情,活下去,成了唯一的追求,昔日的歌舞升平還歷歷在目,如同嘲諷人類自作自受,才有如今的天災降臨。
躲不躲得過,全憑人性,從蔔卦中,發現不得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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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霧氣消散還得有一會兒,方楚欣簡單梳洗用餐後,在屋裏找了一圈,實在是找不到什麽像樣的東西,這麽亂又沒辦法去弄一口棺材,只好用床上棉絮都結塊了的被褥卷起牛嫂的屍骨,在院子裏挖了坑,又把方家父子的骨灰一并埋了,用昨晚剩下的半塊桌板刻了字權當做墓碑,也算是讓他們一家三口團圓了,只可惜無法替他們選一塊風水寶地安葬,成了方楚欣的小小遺憾。
做完這一切,日頭也跳了出來,方楚欣看了看手表,是時候出發了。
剛才想找東西包裹牛嫂屍體的時候,意外得在架子上找到了小金杯的車鑰匙,方楚欣一喜,這樣可好了,不用她再想辦法發動車子了。
用鑰匙開了車門,上車後檢查了一下車子的功能,居然還不錯,看來平時牛大哥沒少花時間保養,只可惜油不多了,才半缸油,最多只能開到前面的鎮子上。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發動車子,一個調頭車子已經朝着村口的方向了。
本想一個油門加速開出村子,奔向尋找家人的康莊大道,意外地,卻發現那陪了自己将近一天的小貓蹲在前面,模樣還挺驕傲。
“喵~”小家夥叫了一聲,踱步到副駕駛車門邊。
方楚欣樂了,将車窗搖了下來沖小貓說:“咪咪,我要走了,外面比這裏還危險,帶着你也不方便,你在這裏好好活着,如果我能回來,就帶你回大宅好吃好喝的供着!”說着,又将車門搖了上來。
就在窗子閉上了二分之一的時候,那貓舊戲重演,又是突然發力上竄,憑借着柔軟的身姿,擠進了車內,穩穩坐在副駕駛上。
“咦!”方楚欣一聲驚呼,看着小貓。
貓咪對她那副傻樣似乎有所鄙視,“咪~”叫了一聲,好像示意她開車。
“......你确定要跟我走?”
“切!”小貓打了個噴嚏,但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嘲笑方楚欣笨笨的。
至此,方楚欣也不想拒絕路上有這麽可愛的小東西陪伴了,至少不是一個人,忍受着如同被天地遺忘一般的孤獨旅程。
油門一踩,車子開了出去,不過才沒開幾步又生變,那小貓跳進方楚欣的懷裏,爪子撥弄着她胸前的乾坤囊玩,還不停的用鼻子蹭,方楚欣才想起早上只顧着自己吃,沒給小家夥弄早飯,于是哈哈一笑,停車替它翻了一袋魚幹出來。
“咪咪啊咪咪,你這麽愛吃魚幹,幹脆就叫你魚幹好了。”
“切!”又是一個噴嚏。
車子在坑坑窪窪的路上行駛,颠簸的非常厲害。
由于牛家村地理位置偏遠,地圖上連标注都沒有,正府大概早就忘了還有這麽個地兒,是以這條通往鎮子的路一直沒修過,只有一些慕名來體驗野外生活的背包客會問起,那也得鎮子上的人給指點了或是直接開小貨卡将他們送進來。
路是黃土路,方楚欣只能感謝上天別下雨了,否者這土路變泥路,就沒法子了。
看看邊上副駕駛座上吃飽了睡的正香的魚幹,方楚欣又覺得它的日子委實過得太好,自己倒是辛辛苦苦像一頭老牛一樣駕着車,小家夥一副拽拽的大爺樣。
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眼看太陽開始發威了,方楚欣催動油門,琢磨着快些到前面鎮上。
牛家村這樣的情況,人去樓空,看來不少人逃到鎮上去避難了,可是方楚欣卻認為情況不容樂觀。
病毒是牛叔父子倆去鎮上帶回來的,人都到鎮子上去避難,那不就是把自己往虎口裏送?如何還能活得下去,不如采取類似閉關鎖國的政策,躲在村子裏不外出也不接納別人,靠着屯糧還能活一段時間,運氣好的話或許就躲過這場災難了,再不濟也能往山裏跑,那些喪屍不一定智商高到會去搜山吧!
一邊思考,車子已經離鎮子不遠,在經過路标的時候,方楚欣發現已經隐隐可以看到建築的陰影。
就在方楚欣高興的時候,邊上打盹兒的魚幹卻突然躍起,跳到方向盤前,整個身體弓了起來,毛全部炸開,爪子也從柔軟的肉墊裏冒出,表情兇狠地瞪着前方,嘴裏則是發出一陣又一陣凄慘的叫聲,如嬰兒啼哭。
“魚幹,怎麽了?”方楚欣踩了踩剎車放慢車速,問道。
從遇到魚幹開始,方楚欣漸漸發現了這只貓的與衆不同,它很安靜,這種安靜不是指它的發聲系統有問題,而是一種沉着冷靜的氣質,但是一旦它發出警示,那就必定有什麽信息需要傳達,就好比現在。
車子的速度非常慢了,魚幹嘶叫幾聲,轉身将爪子搭在方楚欣駕車的手上,示意她停車。
踩下剎車停穩,方楚欣将油門熄了,拔下鑰匙揣在兜裏,順便抄上那柄西瓜刀下了車,此刻她已經看到了讓魚幹呲牙咧嘴的東西了。
那是一輛綠色的吉普車,看樣子像是軍用車,只是車牌照早已不知去向,也無從考證方楚欣的猜測了。車子沒有發動,也許是出于節約燃料的考量熄了火,但絕對能确定是有主人的車,因為此刻車主正将手臂探出打開的車窗,手上赫然夾着一支點燃的煙。
顯然,那車主也看到了方楚欣,将頭探出車窗,表情很是意外:“小姐,你一個人嗎?”
方楚欣也一愣,沒想到讓魚幹呲牙咧嘴的,居然是個看上去意外憨厚樸實的漢子,但如今亂世當道,她也不敢放松懈怠,仍然将西瓜刀橫在身前,警惕地回了一句:“你是人是鬼,是喪屍還是活人?”
聞言,對方坦然一笑,回答:“我當然是人,喪屍沒那麽高的智商不會說話,倒是你,是喪屍還是活人?”
耳聽得對方将話丢還給自己,方楚欣知道自己失禮,收起西瓜刀告了聲罪就要回車裏,說時遲那時快,那抽煙的漢子躍下車來一把就要去拉方楚欣的手腕,卻被方楚欣身手敏捷躲開,但是戒心又回來了,她一側身毫不猶豫送上一拳,拳頭停在漢子鼻尖兩公分處,帶着防衛的訊息。
那漢子見狀忙擺手,解釋:“別誤會別誤會,我看你好像要往鎮上去的樣子,想給你提個醒。”
提醒......的确是需要一些信息,只是苦于這地方偏僻無人,所以方楚欣才想先去鎮上看看,說不定能有些蛛絲馬跡,卻沒想到半路遇到個大活人,貌似還能有點用的樣子。
就在方楚欣猶豫着要不要放下拳頭時,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陣撞擊聲,打算了她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