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治魚鑒魚
老魚維修鋪，魚悠一個上午做了兩單生意，賺了280。
下午2點多，一陣風鈴聲響起，先後走進三個老頭，看穿着都很普通，但氣質倒是頗為特別。
“三位老先生，有什麽需要修理的嗎？”魚悠問道。
三人完全沒有注意櫃臺中的電器和零件，而是興致勃勃地打量水族箱中的觀賞魚。
“這條虎皮蝶可真漂亮。”
“好大一條花旦石鲈，少說有70公分吧。”
“竟然還有狗頭？海水狗頭在市場上可不常見，而且還長得這麽正。”
“這些造景也很講究啊，想必是出自高人之手。”
“奇怪，怎麽都是海水魚，沒有淡水魚？”
一名頭發全白的老人擡頭看向魚悠：“小老板，你家店裏怎麽沒有淡水魚出售？”
魚悠：“我是開電器維修鋪的……”
三個老頭的表情凝滞了片刻，随後其中一名穿着馬甲的老人痛心疾首道：“你開什麽電器維修鋪啊？簡直是暴殄天物，專心養魚不好嗎？！”
“就是啊。”最後那名高瘦老人也附和道，“單憑你這些魚的品相，足以在花鳥魚市場闖出一點名氣了，也不至于害我們今天才發現這家店。”
魚悠：“……”真不好意思，害你們錯過了。
“小老板。”白發老人來到櫃臺前，“你家的觀賞魚都是你養的嗎？”
魚悠點頭：“是的。”
“你既然不開水族店，為什麽要養這麽多觀賞魚？”打理這些觀賞魚，需要一筆不菲的費用，也需要極大的精力。如果不是真愛，一般人不可能有這個耐心。
魚悠笑道：“我喜歡養魚。”
“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喜歡。”白發老人有些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小老板，你會養淡水魚嗎？比如錦鯉、紅龍。”馬甲老人湊過來問。
“會一點，不是特別擅長。”金魚、錦鯉、紅龍是目前觀賞魚市場上最受歡迎的三種風水魚，一條品相極好的風水魚，賣上幾十萬都是有可能的。幾年前，有一條血紅龍，賣出了600多萬的天價，轟動了整個觀賞魚市場。
相比具有象征意義的風水魚，普通觀賞魚價格就比較平民了。
魚悠的能力對淡水魚也有一定的增幅效果，只是沒有海水魚那麽明顯而已。
“我有一條紫豔紅龍，最近食欲不振，顏色也變得十分暗淡，找了獸醫看過，始終沒什麽氣色，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紫豔紅龍算是紅龍中比較名貴的品種，價格最低也在三十萬左右。這個老人出口就是紫豔紅龍，家境想必頗為優渥。
“沒見過實物，很難做出判斷。”魚悠中肯地回道。
“那我們約個時間，麻煩你去我家看看吧。”老人頗為急切。
魚悠想了想，若是以前，她肯定是不會去的，但如今，她需要找人幫忙解決拆遷的事情。看這三位老人的氣質，似乎都不是普通人，說不定他們能給她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議。
此時的魚悠，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手眼通天的人物。
“好的，後天怎麽樣？”魚悠問道。
“沒問題，後天早上9點，我派人來接你。”不管行不行，老人都會讓她試一試。
“小老板，你這條狗頭怎麽賣？”高瘦老頭見他們談完，插話道。
“不賣。”魚悠看了看他：很遺憾，你們沒有緣分，這條狗頭只喜歡美女。
“我出3000！”
“3萬也不賣。”
高瘦老人只得作罷。
三人離開後，立刻有人暗中調查了一下那家老魚維修鋪和魚悠的大概情況。
資料中顯示，老魚維修鋪已經經營了三十多年，原來的老板夫妻在一場意外中喪生，養女魚悠放棄考研，回來繼承了這家店。之後的幾年，她一邊打理維修鋪，一邊養魚。她的魚都是從其他水族店中低價收購的老弱病殘，經過她的治療，大多恢複了健康。
“竟然都是病魚嗎？”三個老頭頗為吃驚，看那些觀賞魚，哪有一絲病态？明明都是品相極好的魚種。由此可見，那個女孩的養魚技術确實非同一般。
兩天後，魚悠坐上老人派來的小車，前往他的住所。
這位老人姓“謝”，居住在號稱“風水寶地”的瑤山觀海區。
魚悠對風水之說不是很關注，但也能猜到此處房價不菲。
小車盤山而上，緩緩駛入一座園林風格的別墅。別墅看起來并不出奇，但勝在幽靜雅致，頗有古意。
一名傭人打開車門，将魚悠領進別墅。
沿着石子路，經過一座庭院，庭院中有一個小池塘，池塘中養着一群色彩斑斓的錦鯉。
進入大廳，魚悠一眼便看到擺放着右邊的巨大魚缸，魚缸造型精美，混養了五條龍魚。三條紅龍，兩條金龍，每條的品相都非常不錯。
“小老板，你來了。”謝老的笑聲從旁邊傳來。
魚悠轉過頭，發現那天見過的三位老人都在，還看到了一個熟人——陸景奕。見他出現在這裏，心中忽然有些明悟，為什麽這三位老人會突然光顧她的維修鋪。
“三位老先生，你們好。”魚悠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謝老溫和道：“不要拘謹，随便坐。”
“還是先看龍魚吧。”魚悠緩步走到魚缸前，其他幾人也跟了過來。
謝老略感驕傲地問：“你覺得我的龍魚怎麽樣？”
“不錯。”無論是飼養環境還是飼養方式，都做到了最好。
“那麻煩你幫我看看那條紫豔紅龍到底怎麽了？”謝老嘴上如此說，卻沒有指出具體是哪條。缸中三條紅龍都是紫紅色，只是顏色深淺不一。
魚悠擡手伸向水面，征詢道：“您介意嗎？”
“你随意。”謝老讓她自由發揮。
魚悠于是将手指伸進水中，輕輕滑動，蕩起幾圈漣漪。五條龍魚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紛紛靠攏，在她的指下盤旋游動。
這一手技藝，瞬間把在場衆人看呆了。
數十秒後，魚悠收回手，說道：“謝老，這些龍魚的身體都很健康。”
謝老不動聲色：“你的意思是，它們都沒問題？”
“我只是說，它們的身體很健康。”
謝老不解地看着她。
“影響龍魚健康成長的因素，除了疾病外，還有情緒。”魚悠輕輕敲了敲魚缸，幾條龍魚立刻湊過來，嘴巴一張一合地吐着泡泡。
“這條紫豔紅龍，”她指着正中間那條紅龍，“它最近是不是受過什麽驚吓？”
“驚吓？”謝老冥思苦想，半天沒想出什麽事讓它受到了驚吓。
這時，一旁的衛老插口道：“老謝，之前給魚缸換水時，你的扳指不是不小心砸到了這條龍魚的頭嗎？你想想，是不是從那次之後，這條龍魚就有些不對了？”
“哎！”謝老一拍額頭，恍然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當時也沒在意，畢竟砸得不重，我還以為沒事呢，沒想到龍魚也會鬧脾氣。”
魚悠科普道：“一般來說，導致龍魚受驚的原因有幾種，一是噪音，二是燈光強度，三是周圍活動的人太多，四是換水時，水溫相差太大，五是家裏飼養了別的寵物，六是劇烈震動。龍魚一旦受驚，它們的食量就會減少，甚至出現拒食的情況。時間久了，就會引發其他症狀。幸好您沒有盲目用藥，否則很可能适得其反。”
謝老眼中閃過一抹驚奇，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自己沒有用藥的。
“那麽，應該怎麽安撫它們的情緒呢？”謝老認真求教，心中對魚悠的能力已經頗為信服。
魚悠問道：“今天喂過食了嗎？”
“還沒有。”
“能讓我來喂嗎？”
“當然。”謝老連忙讓傭人去取魚食。
龍魚的食物主要是昆蟲、青蛙和小魚小蝦，一條龍魚每年的食物，大概都要花上近萬元。
魚悠接過傭人遞來的食盒，裏面裝的都是小魚小蝦。她抓起一只小蝦，伸入魚缸中，五條龍魚立刻游過來争搶。
她故意避開那條鬧情緒的龍魚，将食物全部投喂給另外四條龍魚。幾次之後，那條龍魚終于急了，一改之前蔫蔫的樣子，開始加速游動，氣勢洶洶地擋開其他龍魚，幾分鐘後，終于成功“搶”到了食物，也不急着吃，而是咬着它的戰利品，歡快地在魚缸中繞了一圈，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雄風。
“哈哈……”謝老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魚悠将食盒遞給謝老，笑道：“應該沒事了。”
謝老沖她豎起大拇指：“厲害。”
另外幾人也是心服口服。短短幾十分鐘就解決了問題，那份舉重若輕的随意，完全颠覆了他們對養魚的認知。
“哈哈，難怪陸景奕會特意把你介紹給老衛，你确實是一位高手。”所謂見微知著，有沒有真本事，出手即知。
謝老招呼魚悠入座，笑着掃了陸景奕一眼。
“謝老過獎了。”魚悠轉頭看向坐在她身邊的陸景奕，後者一臉平靜，好像謝老嘴裏的“陸景奕”不是他一樣。
“小魚，你覺得我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謝老養的龍魚身體健康，品相極佳，這方面，我沒有多餘的建議。”
“說到品相，”衛老開口道，“你能不能具體介紹一下這些龍魚的品相？”
這個問題帶着考究，也想知道她是否有新穎的見解。
魚悠緩緩道：“評價一條龍魚的品相，主要看‘形’、‘态’、‘須’、‘嘴’、‘眼’、‘鳍’、‘鱗片’和‘色澤’幾個方面，謝老的三條紫豔龍魚，身形勻稱，姿态健美，目光有神，龍須長短适度，魚鳍寬大有力，鱗片紅中帶紫，深透暗光，自有一股王者霸氣。那兩條金龍則稍遜一籌，無論是體型還是色澤，都不如三條紅龍出彩。若要評分的話，三條紫豔紅龍可評6.5分，金龍5分。”
“什麽？那樣的品相都只能評6.5分？”喬老一臉吃驚。
“那三條紅龍的鱗片還不夠寬大，鱗框不夠清晰，層次不夠分明，色澤偏暗，不過比起市面上流通的品種，已經算是少有的小極品了。”
三老默然：小極品也才6.5分，那大極品會是什麽樣子？老板，你的要求會不會太高了？！
“小魚，你能找到更好的龍魚嗎？”喬老熱切道。
“抱歉，我是開維修鋪的，不賣魚。”
那種痛心疾首的感覺又在三老心裏冒出來：明明擁有養殖專精，偏偏要去鐵匠鋪打鐵，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一條龍魚能賣幾十上百萬，你維修一件電器能賺幾毛錢？！
衛老退而求次：“那我們以後買魚，能不能找你幫忙掌掌眼？”
“這個沒問題。”只要不耽誤她學習技術，其他事都好說。
作者有話要說：
狗頭魚（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