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那個大病

第5章 抉擇

在返回趙士航公司的路上，張東宸一直罵罵咧咧的，他自顧自地嘀咕個不停，“……帶不動、帶不動……”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說那麽多奇怪的話？”胡昀陽很是不明所以。

“你那個夢中情人吶，”張東宸一臉恨鐵不成鋼，“剛才就坐在你後面。”

“啊？！那你剛才怎麽不告訴我？”胡昀陽大吃一驚。

“我剛才說得很含蓄嗎？！”張東宸怒了，“我是沒有直接跟你明說，但你不會看不出來吧？我一直在給你做宣傳，幫你吸引施朗月的注意力呀。”

“那你剛才說的也太誇張了吧，這是捧殺呀……”胡昀陽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然呢？那是因為我一直在給你找補呀，你不想想我們前面談的都是一些什麽事？！”張東宸頓了頓，平緩了一下語氣後，繼續說道，“假如施朗月剛才聽見了這些事，你想一想，他會怎麽看待你？”

“呃……”胡昀陽思忖了半晌，颔首附和，“也是……不過，你還是可以偷偷告訴我一聲，我好配合你呀。”

張東宸一擺手，“得了吧，你的演技那麽爛。放心好了，剛才我誇你誇得那麽大聲，又那麽明顯，要是他也有想法的話，一定會來聯系你的。”

“如果他一直沒來聯系我呢？”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胡昀陽就開始糾結煩心了。

張東宸瞬間暴怒了，炮語連珠般襲向胡昀陽：

“那你就不會主動去找他嗎？！”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公司的地址麽？”

“憑我叱咤情場多年的經驗，我告訴你，愛情就是要主動出擊才會有收獲的。”

“你以為你平時沒事就在果林園裏待着，他就會自動送上門嗎？”

“唉，沒有談過戀愛的人總是想得多做得少。”

胡昀陽在一旁連連點頭，虛心地接受友人的教誨，“如果我成功了的話，就請你吃飯。”

“嗯？不成功就不請了嗎？”張東宸的瞳孔微微一縮，“給你制造一個跟施朗月偶遇的機會，現在你再去一趟咖啡廳，去買幾杯飲料回來，剛才說得我口幹舌燥，都快渴死了。”

胡昀陽頓時眼前一亮，笑嘻嘻地點頭應和，“嗯嗯，這個主意不錯。”

“诶，等一下，你先回來，不要那麽着急走。”張東宸按住蓄勢待發的胡昀陽，反複囑咐道，“我跟你說，一定要注意收斂住你的言行舉止，別表現得太明顯了。還有，不要一直盯着施朗月看。還有、還有，等會兒偷瞄他的時候，哈喇子可千萬別流出來了，那樣太毀你的形象了。”

“我勒個去，我再怎麽也不至于會做出這種事吧，你講完了沒有？我走了。”話音剛落，胡昀陽就迫不及待地邁開步子。

張東宸一臉的憂心忡忡，朝胡昀陽的背影喊道，“诶，瞧你這一副激動的樣子，要不還是別去了？我怕你在他面前丢人現眼，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胡昀陽忍不住停下腳步，向張東宸比劃了一個國際手勢後，就健步離開了。

咖啡廳樓上，科技公司CEO辦公室裏，張東宸正在滔滔不絕地對趙士航一通抱怨，着重複述了一遍胡昀陽剛才的糟糕表現。

不一會兒，胡昀陽就提着幾杯飲品進來了，他一聲不吭地将袋子放到桌子上。

張東宸一臉詫色，“這麽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在那裏找個位置坐下，假裝有事在忙，實際是在偷偷瞄幾眼施朗月呢。”

“對啊，我原本也是打算這樣子做的。”胡昀陽的眉頭緊鎖着。

“那你怎麽回來得這麽快？”張東宸随手拿起一杯飲品，嘗了一口，“噗——怎麽是白開水？”

胡昀陽厲色道：“你還好意思問？你就只配喝白開水，施朗月根本就不在那兒。”

十分鐘之前，胡昀陽再次去到咖啡廳，卻沒有在張東宸描述的那個位置瞧見施朗月，他還特意在整個店裏來回轉悠了幾圈，結果也只是失望地發現根本沒有一點兒施朗月的蹤影。

“你是說施朗月走了？”張東宸疑惑了，便跟胡昀陽重新确認一次。

“是施朗月走了，還是那個人壓根就不是他？你會不會看錯了？”胡昀陽的雙眉一揚，“我就說嘛，施朗月他沒事跑過來這邊做什麽……”

“就是他，我的眼睛又沒瞎，無語了都……”張東宸突然打了一個響指，“不過你說的也對，施朗月的公司又不在這裏，這邊是創業園，應該和他公司的業務也沒有什麽交集，那他過來幹什麽？難不成是專門來看你的？”

聞言，胡昀陽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诶、诶，你還別說，有可能，真有可能，咯咯咯……”

“昀陽，不管怎麽說，施朗月也是一家公司的總經理，他會沒事閑着好玩跑來看你？”趙士航瞥了一眼桌上的飲品，随機挑選了一杯，然後淡定地喝下白開水，“過來看你還不如看我呢，好歹我是這家公司的CEO，年輕帥氣又多金，還大你一歲——”

趙士航頓了頓，又飲了一口水，“比你成熟一些。”

“那你連白開水都不配喝。”胡昀陽咬牙切齒，一把奪走了趙士航手中的杯子。

張東宸十分訝異狀地望向趙士航，“你現在不是直的嗎？又彎回去了？”

“什麽直的彎的？”趙士航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框，淡定地道，“性取向是流動的，你不知道麽？Love is love.”

胡昀陽下意識地眯起眼睛，他嗅到了一絲友情危機的氣息，“今後禁止你出現在施朗月的身邊，最好連我和他的結婚典禮都不要來，我害怕。”

“呵呵呵，你和他到現在連話都沒說上一句，這就想到結婚了？”趙士航的眉目輕擡，一臉戲谑狀地開始挑事，“我可以不去找他，但如果他過來呢？我是說，路過，如果他路過我身邊呢？”

胡昀陽脫口而出道：“那你自戳雙眼，屏住呼吸，等他走得遠遠的。你們倆之間，最好連空氣都不要交換。”

張東宸拍一拍趙士航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士航哥，昀陽他會報銷你治療眼睛的全部費用。”

“胡昀陽，我真是看透你了。”趙士航無奈似地搖搖頭，笑道，“逗你的，別擔心了，他不是我的菜。更何況，我現在有想要追求的對象，一個女生，只是還沒有開始行動而已。”

胡昀陽聽了這話，才暗暗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不行，士航哥，那你目前仍然是單身，我還是很有危機感的。等你準備追求那個女生的時候，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請盡管吩咐。”

“嗯嗯。”趙士航稱心遂意般地颔了颔首。

施氏貿易公司總經理辦公室裏。

王亞飛：“你确定好了？”

施朗月：“嗯，我今天悄悄去見了他們兩個人。”

王亞飛：“跟我說說吧。”

“胡渝淵還是我印象中那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他作為集團總裁，連對待門衛都是客客氣氣的。這一種類型，要麽是具有優秀的品行素質，要麽就是城府深不可測。”

施朗月頓了一下，接着分析道，“而胡昀陽嘛，表面上看起來挺單純好騙的，不過他暗地裏好像有什麽計劃。今天我無意中聽見他和張東宸在密謀着什麽，雖然我只聽到了只言片語，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們的計劃與他哥哥和他媽媽有關。”

“情況變得複雜了……按照你這麽說的話，那到底應該選擇哪一個呢？有點兒難抉擇呀，看起來這兩個人都不好對付。”王亞飛替施朗月擔心了。

“嗯，情況是不樂觀，不過……”施朗月的嘴角隐隐約約噙着一絲笑意，他泰然自若道，“關于人選，我心中早就做好了決定。”

“哦？哪一個？”王亞飛十分吃驚。

施朗月端坐在轉椅上，雲淡風輕地說出了一個名字，“胡昀陽。”

“他？”王亞飛猜想了半晌，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便直接問道，“為什麽是他？是因為你能夠牽制住胡昀陽？還是因為你和他之間有相似的處境？”

“其實理由非常簡單……”施朗月不禁啞然失笑了，随後他一臉高深莫測地看向王亞飛，悠悠地冒出一句，“他是彎的，他哥是直的。”

“啊，這……”王亞飛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這一點确實是非常關鍵，是我在調查的時候疏忽了。”

施朗月瞥了王亞飛一眼，“不然呢？我可沒有自信到認為我可以成功掰彎直男，而且現在再去尋找其他的目标也來不及了。”

王亞飛點了點頭，附和道，“行吧，事到如今，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就不再多說其他的了。不過，我還是想最後一次提醒你。那可是有錢有勢的胡家，胡昀陽即使再不受重視，也不代表胡家不會坐視不管。更何況，胡昀陽也不一定會是外表看上去那樣純良，你确定不會把自己都搭進去麽？”

“……”施朗月的手指緊了緊，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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