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卓詩雨要她死(求訂) (1)
剛走了一半,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徐然看着她,“看來有人要攔路啊。”
“徐大公子有熱鬧瞧了?”鳳如傾睜開雙眼,不緊不慢道。
琅影從外頭遞了一封書信。
“主子。”
鳳如傾拿過,展信看了一眼,暗自嘆氣,“又來。”
“我能否知曉?”徐然看向她問道。
“千機營,不知道徐大公子可熟悉?”鳳如傾看向他問道。
“千機營?”徐然驚訝地看向她。
“你想要?”鳳如傾便将手中的書信丢給了他。
徐然接過,看過之後,突然将那書信收了起來,“若如此,那我接了又何妨?”
“這可是追殺令。”鳳如傾挑眉,好心提醒。
“哦。”徐然不以為然,“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鳳如傾徑自嘆氣,“你若真的接下來,到時候萬一有個一萬,可莫要讓我擔着就是。”
“你何時招惹上了千機營的?”徐然忍不住地問道。
鳳如傾見他對千機營并不害怕,反倒是對自己被千機營下了追殺令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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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又放在一旁,神态惬意,“不過是誤打誤撞,去了一趟千機營的老巢。”
“你還真是……與衆不同。”徐然感嘆道。
鳳如傾想了想道,“徐大公子,咱們呢,可以做個盟友,或者是談談交易,也不錯。”
“哦。”徐然挑眉,“你言下之意是?”
“至于旁的,可不成。”鳳如傾并非自作多情,而是她明顯感覺到了徐然對自己的認真。
那種認真中帶着幾分地好奇,讓她不舒坦。
她不喜歡這樣的相處,畢竟,前世的她,君昊陌最初也是這樣慢慢地與她相處的。
鳳如傾讨厭這樣的靠近,更甚至于,她能夠感覺得到,徐然的心思,與君昊陌不相上下。
她還未擺脫一個,可不想再招惹一個。
鳳如傾的話很直白。
可是,越是如此,反倒讓徐然越發地對她感興趣了。
這種興趣,就像是在他頓覺無趣的時候,突然閃過的一幅美景,初看時平平無奇,可越看越有滋味。
他怎麽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放下呢?
徐然對鳳如傾的好奇,比起君昊陌來,更加地帶着幾分地侵略意味。
這種感覺,讓鳳如傾很不喜歡。
難道,擁有沾染了徐家血的人,都有極強的掌控欲嗎?
哎!
鳳如傾突然意識到了甚麽,端坐着,非常認真地看着他。
徐然對上她那雙帶着幾分地狡黠,卻又無比堅定的雙眼,那是一雙似乎藏着滿天星辰的雙眼,沒有任何的遮掩,似乎在她的眼中,自己壓根不配對她起某種心思。
徐然不知何故,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鳳如傾被他這麽盯着,突然抓起身旁的玲珑劍,直接抵在了他的胸口。
徐然一動不動,似笑非笑。
鳳如傾便與他這樣僵持起來。
馬車再次地前行。
她也不明白,為何千機營的追殺令會在這個時候再次地出現。第三回了。
到底什麽時候追殺呢?
天天發這個破玩意,有什麽意思?
鳳如傾又見徐然無動于衷。
她随即收起玲珑寶劍,接着扭頭不理會他。
徐然反倒樂了,那是發自內心地歡喜。
二人從最初的見面,便在互相博弈,你來我往的,他這是扳回一局了?
徐然心情美好的很呢。
鳳如傾覺得自己回去應當反省了。
日後對徐家的人,都要敬而遠之的好。
忽然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冷風。
琅影大喊一聲,“主子當心。”
鳳如傾便瞧見一支冷箭直接穿了進來,朝着她的眉心刺來。
鳳如傾一個側身,卻瞧見還有一支。
徐然倒是沒有想到,會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手中的折扇一揮,将射來的數支冷箭擋住。
那些冷箭便在他的內力趨勢下,直接打落在了車壁上。
鳳如傾聽着外頭的動靜,又看着這些冷箭,随即看向徐然。
“徐大公子可覺得這些冷箭是何人所為?”鳳如傾看向他道。
“千機營的人不會用這些。”徐然低聲道。
“嗯。”鳳如傾點頭,“上回也是這樣的冷箭。”
“看來有個人一直盯着你啊。”徐然眯着眸子。
他突然鑽出了馬車,擡眸看向了遠處。
只是對面的黑影當瞧見徐然現身後,即刻閃身離去了。
徐然看着那一閃而過的黑影,冷峻的臉龐上帶着幾分地寒意。
他随即收起折扇,又重新回了馬車。
“那黑影瞧見你便走了。”鳳如傾沉吟了片刻,“是沖着我來的,而且是半道上伏擊,看來是不知道你也在馬車內。”
“太快,天色也暗了。”徐然言下之意是,他也看不清對面是何人。
鳳如傾便道,“無妨,無妨,這又不是第一回 了。”
“你倒是很淡定。”徐然見她一點都不害怕。
鳳如傾勾唇一笑,“習慣就好。”
徐然便拿過那打在車壁上的冷箭,仔細地看着。
鳳如傾看向他,“徐大公子也對這暗器有所研究?”
“打鐵鋪的鐵匠,我并未動過手。”徐然收起那冷箭,看向她道。
鳳如傾見他突然轉化話題,輕聲道,“我知道。”
“日後,你還是小心一些,若非不得已,還是不要獨自出府。”徐然提醒道。
“哪也不成啊。”鳳如傾慢悠悠道,“我還想抓住這人呢。”
“罷了。”徐然無奈,便也不與她多言。
鳳如傾到底不想與徐然牽扯太深。
殊不知,這樣的相處,太過于危險。
對她,更是對鳳家。
倘若徐太後知曉她與徐然走的太近,必定會對她出手。
畢竟,在徐太後的眼裏頭,徐然是徐家未來的家主,是徐家日後的希望,她怎麽會允許讓鳳如傾染指呢?
更何況,徐家對她本就心存成見。
而鳳如傾,也從未打算過與徐然有任何的接觸。
這次,着實是她自找的。
看來日後還是莫要對任何事情好奇,當真是好奇死人。
鳳如傾自顧自地思索着。
徐然倒也不與她耍嘴皮子了,而是異常地沉默。
這馬車內的氣氛,屬實有些怪異。
待馬車停下。
“主子,到了。”琅影在外頭道。
“好。”鳳如傾看向徐然,“多謝徐大公子相送。”
“時候也不早了,鳳大小姐今日相助,我必定信守承諾。”徐然鄭重道。
鳳如傾輕輕點頭,便下了馬車。
徐然也跟着下來,目送着鳳如傾入了府,這才翻身上馬離去。
“公子,那黑影輕攻極好,屬下跟丢了。”一旁的随從回道。
“不必追。”徐然冷聲道。
“是。”随從應道。
徐然策馬飛奔回徐家。
徐大老爺已經在等着他。
管家還跪在地上,被點了穴道,防止他服毒自盡。
“父親。”徐然恭敬地一禮。
“這鳳家的女子,你最好莫要招惹。”徐大老爺沉聲道。
“是。”徐然垂眸應道。
“若是算計不錯,你日後可是要喚她一聲表嫂的。”徐大老爺提醒道。
徐然斂眸,臉上沒有任何的起伏,可是內心卻還是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表嫂?
是二皇子嗎?
可是太後不是屬意的鳳慧清嗎?
徐大老爺又看向管家,“說吧,東西呢?”
管家只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不說,我有的是法子讓你松口。”徐大老爺擡起手,一旁的手下便将管家擡了下去。
徐然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聽着不遠處傳來的管家的慘叫聲。
徐大老爺似是習以為常,只是在一旁慢悠悠地吃茶。
過了一會,他才看向徐然,“這鳳家丫頭竟然能夠派人來徐家窺探機關圖,可見,她知道的不少,能夠知曉這事兒的,必定是鳳家當家的那位已經将鳳家的秘密告訴了她。”
徐然斂眸,并未出聲。
“好好利用,将話套出來。”徐大老爺沉聲道。
“父親适才不是說,讓兒子莫要接近?”徐然擡眸看向徐大老爺。
“适才有外人在。”徐大老爺淡淡道,“如今只剩下你我父子二人。”
“父親所言的,她與二皇子?”徐然又道。
“原先以為鳳家的秘密會落到鳳慧清的手中,如今看來,那女子也是個蠢的。”徐大老爺淡淡道。
“兒子傾心她的傳言,是父親放出去的?”徐然這才恍然道。
“男子當以事業為重。”徐大老爺不以為然,“至于女子,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他又道,“明着,你斷然不能與二皇子一較高低,可是,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徐然斂眸,并未回應。
鳳如傾回來之後,這心情反倒越發地沉重了。
她徑自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這是怎麽了?”老夫人見她有些沮喪。
“祖母。”鳳如傾擡眸看向老夫人,便将前去徐家所發生的之事都如實禀報了。
老夫人聽過之後,沉吟了片刻,“日後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是。”鳳如傾乖順道。
“哎。”老夫人重重地嘆氣。
這還是鳳如傾頭一回聽到老夫人如此的嘆息聲。
“祖母,是孫女讓您操心了。”鳳如傾忍不住道。
“該來的總歸逃不掉啊。”老夫人看向鳳如傾,“時候也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是。”鳳如傾垂眸應道,便退下了。
老夫人這才轉眸看向慶嬷嬷,“邊關可回信了?”
“沒有。”慶嬷嬷輕聲道。
“傳書信過去。”老夫人冷聲道,“京城情況有變。”
“是。”慶嬷嬷連忙應道。
鳳如傾回了自己的院子。
“主子。”琅芙終于等到她回來。
鳳如傾舒展着手臂,“我累了,先歇息了。”
“是。”琅芙垂眸應道。
春蘭與夏竹便上前伺候了。
琅影拽着琅芙去了一旁。
“如何了?”琅芙擔憂地問道。
琅影附耳與她說完,便又皺眉道,“今兒個已經是的第二次了。”
“追殺令第三次了。”琅芙便越發地擔憂起來。
“這徐大公子太奇怪。”琅影忍不住道,“日後還是讓主子當心一些的好。”
“自然是要如此。”琅芙也覺得是。
鳳如傾當真是累了。
畢竟,那管家下手也不清,而且那煙霧內的确有毒,倘若不是她提前做了準備,如今怕是真的回不來了。
可費了一番心思,當真是身心俱疲。
她倒頭就睡。
翌日卻還是天未亮便醒了。
她揉了揉泛疼的眉心。
“大小姐,您醒了?”春蘭瞧了一眼刻漏,便掀開帷幔,看向已經睜開眼的鳳如傾。
“也不知怎麽了。”鳳如傾嘆了口氣,“我這心裏頭有些不舒服。”
“主子。”琅影入內。
“待會,随我出府一趟。”鳳如傾總是不放心。
“是。”琅影垂眸應道。
待收拾好之後,鳳如傾便帶着琅影出府了。
老夫人倒是沒有覺得不妥當。
等出了府之後,鳳如傾徑自去了城郊打鐵鋪那。
打鐵匠竟然回來了。
她上前,盯着他,“機關圖破解了?”
“嗯。”打鐵匠說罷,便遞給了她。
鳳如傾拿過,又看向他,“上回,你是不是一早便察覺出有人盯着你?”
“不止一撥。”打鐵匠又道,“日後還是莫要再來了。”
“好。”鳳如傾說罷,便将一個随身帶着的匣子放在他的面前。
他拿過,打開之後看過,擡眸看向她,“告辭。”
鳳如傾輕輕點頭,便拿着機關圖走了。
待進了城,鳳如傾正打算回去。
只是半道上,卻碰上了許久不見的姚柔姝。
她正好下了馬車,便迎面撞上了騎馬過來的鳳如傾。
鳳如傾放慢了速度,帶行至她的面前時,姚柔姝反倒無視了她,徑自進了面前的成衣鋪。
鳳如傾勾唇一笑,便也不理會,策馬離去。
琅影見狀,不服氣道,“主子,這姚大小姐也忒無禮了。”
“那也是她的事兒。”鳳如傾淡淡道,“與我何幹呢?”
琅影冷哼一聲,“屬下倒要瞧瞧,她去做什麽?”
“閑事莫理。”鳳如傾淡淡道。
“是。”琅影也只能無奈答應。
鳳如傾倒是沒有在意,随即便回了府。
“大小姐,表小姐來了。”春蘭見她回來,正在院門口等着。
“她來做什麽?”鳳如傾一怔,想着這麽早過來,必定不是什麽好事。
春蘭上前附耳道,“您昨兒個去了徐家,京城內都知道了,這外頭都說,您是沾了四小姐的光。”
“哦。”鳳如傾輕輕點頭,“那她應當去四妹妹那啊,來我這做什麽?”
“也不知為何,适才外頭突然傳出,徐大公子中意的并非是四小姐。”春蘭看向她道。
“又來?”鳳如傾頓感不妙。
這不……
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君昊陌的耳朵裏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早朝大殿出來的,也不知自己明明是要去勤政殿的,卻直接朝着出宮的方向走了。
“二殿下,二殿下。”李海從不遠處追了過來。
君昊陌駐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轉身。
“皇上在勤政殿等着您呢。”李海朝着他行禮,低聲道。
“嗯。”君昊陌低聲應道,便折身去了。
只不過,他的臉色一直都黑沉沉的,沒有半點的表情。
君臨見他入內,“今日,在朝堂上,你有些心不在焉啊。”
“兒臣昨夜未歇息好。”君昊陌收斂心神,輕聲道。
“好。”君臨便将手中的一堆折子直接大手一揮,砸到了他的面前。
君昊陌連忙跪下。
“簡直混賬。”君臨沉聲道。
君昊陌哪裏還有心思再想旁的,連忙恭敬地行禮,“兒臣請父皇責罰。”
“責罰?”君臨面色一沉,“你讓朕責罰你什麽?”
“是兒臣無能,惹父皇震怒。”君昊陌回道。
“将這些折子都看了,一個都不許落下。”君臨沉聲道。
“是。”君昊陌連忙便将面前灑落的折子都撿了起來,随即便退到了一旁,認真地看了起來。
此時。
鳳如傾已經進了院子。
卓詩雨正坐在院子內,瞧見鳳如傾過來,連忙笑吟吟地迎上前來。
“表姐。”
“表妹。”鳳如傾淡淡道,“表妹這麽早過來,想必也不是為了道聲好的吧?”
“表姐這話說的。”卓詩雨是料定鳳如傾不待見自己的。
可是……她也只能熱臉貼冷屁股了。
卓詩雨笑吟吟道,“還請表姐幫個忙。”
“幫忙?”鳳如傾眨了眨眼,“表妹讓我幫什麽?”
“表姐能否陪我去一趟寶華寺?”卓詩雨小心翼翼地問道。
“寶華寺?”鳳如傾見她又提起寶華寺,而且讓她一同前去,這又鬧哪一出呢?
她沉吟了片刻,“表妹不怕?”
“就是怕,才去的。”卓詩雨嘆了口氣,“表姐,你就陪我去吧。”
鳳如傾便這樣靜靜地看着她,過了好一會,才道,“好。”
“表姐當真要陪我去?”卓詩雨不可思議道。
鳳如傾淡淡道,“趁着我還未改變主意之前,何時?”
“現在。”卓詩雨連忙道。
鳳如傾盯着她,“半個時辰之後,出發如何?”
“好。”卓詩雨忙不疊地點頭,“那我先去瞧瞧慧清表妹。”
“去吧。”鳳如傾應道。
卓詩雨便高興地走了。
琅影上前看向她,“主子,您明明知道表小姐是不安好心,為何還要去?”
“去瞧瞧。”鳳如傾入了屋內,換了一身衣裳。
“主子,讓屬下也随您一同去吧。”琅芙上前道。
鳳如傾看向她,“你啊,還是好好養傷,此番前去,也不打緊,想來,是上回擄走她的人讓她帶我前去的,我倒是要瞧瞧,那人是誰?”
“主子,您何必好奇這個呢?”琅影皺眉道。
“你适才沒有聞到表妹身上有股氣味嗎?”鳳如傾看向琅影道。
“什麽氣味?”琅影一怔,不解道。
鳳如傾暗自嘆氣,又看向琅芙。
琅芙仔細地回想,随即道,“像是一種奇異的香薰。”
“昨兒個,我在徐家聞到過。”鳳如傾淡淡道。
“什麽?”琅影驚訝地看向她。
鳳如傾擡手捏了捏琅影的鼻子,“你啊,耳朵好使,這嗅覺不怎麽樣。”
“主子。”琅影委屈地噘着嘴,“要不您就帶着琅芙吧。”
“不成。”鳳如傾搖頭,“想來,你二人有什麽本事,那人也是知曉的,我若帶着琅芙,便不能引蛇出洞了。”
“可是屬下也擔心啊。”琅芙忍不住道。
“放心,我自有打算。”鳳如傾想了想,又道,“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就辦就是了。”
“是。”琅芙便上前。
鳳如傾與她說了幾句。
琅影便看向她道,“主子,您是懷疑,那人才是偷了徐家密室內東西的盜賊?”
“十有八九。”鳳如傾低聲道。
“若如此,那豈不是故意引您前去?”琅影又道,“他自然也清楚,您與表小姐并不親近,又讓她前來游說,您若答應去了,便說明您察覺出來了。”
“越來越機靈了。”鳳如傾笑道。
琅影皺眉,“那還去?”
“自然是要去的。”鳳如傾又道,“他費這麽大的心思,便是要讓我上鈎,我若不去,豈不是白費了人家的一番苦心?”
“主子,那裏必定設了埋伏。”琅影忍不住道。
“我又不傻。”鳳如傾看向她,“去準備準備。”
“是。”琅影無奈道。
琅芙看向她,“主子,您當真要帶着機關圖去?”
“打鐵匠說過,盯着我的不止一撥,想來也有那個人,這機關圖我得到了,他想要,必定是要沖着我來的。”鳳如傾冷笑道。
“主子,屬下……”琅芙終究還是不放心。
鳳如傾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
卓詩雨此時,正高興地去見鳳慧清。
鳳慧清躺在床榻上,剛聽到外頭的謠言。
她正暗自感傷。
聽聞卓詩雨進了府,先去見了鳳如傾,她這心裏頭便越發地不是滋味了。
自打她從家廟回來,原本屬于她的東西,如今卻都離她越來越遠。
鳳慧清心裏頭那叫一個恨,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
卓詩雨行至床榻旁,瞧見憔悴的鳳慧清,心疼道,“表妹身子可好些了?”
“表姐。”這二人私底下,都是如此親昵地稱呼。
“我怎麽瞧着越發地嚴重了呢?”卓詩雨皺眉,便握着她那略顯冰涼的手。
鳳慧清便忍不住地落淚。
卓詩雨瞧着那便越發地難過了。
她湊近道,“表妹放心,你的傷心難過,表姐會給你讨回公道的。”
“多謝表姐。”鳳慧清輕聲應道。
卓詩雨便附耳與她嘀咕了幾句。
鳳慧清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當真要如此?”
“那是自然。”卓詩雨恨恨道,“這本就該是她應受的。”
“大姐姐樣樣都比我好。”鳳慧清可憐兮兮道,“也怨不得徐大公子移情別戀。”
“本就是她主動勾引的。”卓詩雨冷哼道,“若非是她從中挑撥,怎麽可能會讓徐大公子對表妹變了心。”
“我本就比不上大姐。”鳳慧清紅着眼眶,哭着道。
卓詩雨握緊她的手,“放心吧,此番之後,不配的是她。”
“可是……”鳳慧清猶豫道,“可莫要出了人命啊。”
“表妹,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心軟,你将她當成姐妹,她可未必。”卓詩雨冷聲道,“她本就見死不救。”
“表姐。”鳳慧清拽着她的手,有心要勸阻。
卓詩雨見她這般,“表妹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她坑害到這個地步。”
鳳慧清斂眸,“她始終是大姐。”
“狗屁。”卓詩雨忍不住地吼道。
鳳慧清驚訝地看向她。
卓詩雨像是失去了理智,不過當對上鳳慧清那淚汪汪的雙眼,便又恢複了神态。
“放心吧,此事兒交給我就是了,我定然給你出氣。”卓詩雨便又叮囑了鳳慧清,讓她好好靜養,随即便走了。
鳳慧清淚眼婆娑,面露擔憂地目送着卓詩雨離去。
待确定她離開之後,那嘴角便勾起了一抹冷笑。
“四小姐。”翠香看向她。
“我這大姐啊,當真是不讨喜啊。”鳳慧清忍不住道,“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
她說罷,便合起雙眼,繼續休養。
鳳如傾準備妥當,便見卓詩雨來了。
“表姐,可準備好了?”卓詩雨笑吟吟道。
鳳如傾見她當真是滿面春風的,難道送自己去死,便如此高興?
鳳如傾心中一陣冷笑。
她輕輕點頭,便與卓詩雨一同出去了。
只是二人正要上馬車,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馬車聲。
鳳如傾擡眸看去,明顯一愣。
朔惜雪與蒼雪下了馬車,便朝着她這處過來。
“這是怎麽了?”鳳如傾看向她二人。
“出事了。”朔惜雪着急地看向她。
“出事?”鳳如傾一愣,“怎麽回事?”
“姚大小姐被擄走了。”朔惜雪皺眉道。
“她不是去了成衣鋪嗎?”鳳如傾低聲道。
“就是在成衣鋪不見的。”她說道。
鳳如傾便看向朔惜雪,“不見就不見了,又與妹妹有何幹系啊?”
“不巧的是,我與表姐後頭也去了。”朔惜雪看向她道。
“所以說,她人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被帶走的?”鳳如傾看向二人道。
“正是。”朔惜雪說完,皺眉道,“原本我想去報官的,可那人說,若報官,便讓她死無全屍。”
“我知道了。”鳳如傾說道,“是一個人帶走的?”
“一個男子。”蒼雪看向她。
鳳如傾盯着這二人看了半晌,“通知姚家了嗎?”
“我已經派人去了。”朔惜雪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具體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鳳如傾看向她。
卓詩雨皺眉,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出事?
她怎麽帶着鳳如傾去寶華寺呢?
可是,她現在再提出來,自然是不合适的。
畢竟是姚尚書家的千金被擄走了。
可這又關鳳如傾什麽事兒?
“表姐。”卓詩雨拽着她的衣袖。
鳳如傾轉眸看向她,這才道,“對了,我還要陪着表妹去一趟寶華寺呢。”
“這寶華寺可以晚些去啊。”朔惜雪拽着鳳如傾的衣袖,“這人是當着我與表姐的面兒不見的,若真的有個萬一,到時候姚家賴到我的頭上可就不好了。”
鳳如傾便道,“先去一趟那家成衣店。”
“表姐……”卓詩雨拽着她。
“表妹,如今事關人命。”鳳如傾盯着她,“表妹難道不想盡快将姚大小姐救出?”
“自然想。”卓詩雨能說不想嗎?
鳳如傾便被朔惜雪與蒼雪帶着上了馬車,獨留卓詩雨站在那原地跺腳。
鳳如傾三人趕到了成衣鋪,朔霖也随即到了。
“大哥。”她看向朔霖。
“昨兒個徐家的事兒,如傾妹妹到時候可要與我好好說說才是。”朔霖看向她道。
“啊?”鳳如傾一怔,便又道,“好啊。”
朔霖見她倒是一點都不掩飾,重重地嘆了口氣。
鳳如傾進了成衣鋪,那掌櫃的早已吓得雙腿發軟,弓着身子上前,朝着幾人作揖。
“此事兒斷然與小的無關啊。”
“就是在這被帶走的。”朔惜雪連忙指着一旁的屏風後。
鳳如傾行至屏風後,便瞧見地上還有散落的衣裳。
“她是穿着新衣裳走的?”鳳如傾問道。
“正是。”掌櫃的垂眸應道。
鳳如傾仔細地看着,低頭瞧見了一方帕子,帕子上正印着半只腳印。
她比劃了一下,擡眸正好對上朔霖看向她的雙眼。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便聽到外頭傳來的馬蹄聲。
因此事兒不能報官,姚大公子正急匆匆地騎馬趕來。
不過随着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徐然。
朔霖看着姚祈身旁的徐然,那眼神諱莫如深。
“還真是熱鬧啊。”徐然看了一眼鳳如傾,又與朔霖對視着。
鳳如傾淡淡道,“徐大公子還真無處不在啊。”
“巧了。”徐然回道。
朔霖淡淡道,“徐大公子今兒個話有些多。”
“我素日話很少嗎?”徐然挑眉問道。
姚祈皺着眉頭,“家妹到底是怎麽被擄走的?”
朔惜雪便上前道,“我與表姐剛進了成衣店,便瞧見她在裏頭,正挑了一件衣裳去試,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我便聽到了姚大小姐的驚叫聲,我連忙沖了過來,那黑影只留下不需報官,否則讓她死無全屍的警告,便帶着人走了。”
“黑影?”姚祈皺眉道,“可還有什麽特征?”
“蒙着面紗,身形高大,身手敏捷,旁的倒也看不清楚,畢竟隔着屏風。”朔惜雪搖頭道。
“的确身形高大。”鳳如傾将那掉落在地上的方帕遞給姚祈。
姚祈拿過,看了一眼,又看向鳳如傾,“這的确是男子的腳印。”
“那人目标明确,想來是沖着姚家去的。”鳳如傾随即又道,“不如,姚大公子先回府,或許他回送書信過去呢?”
“鳳大小姐所言不錯。”姚祈也覺得是,故而便又騎馬要離開。
徐然看向她,“這熱鬧你也湊?”
“我原本是要外出的。”鳳如傾無奈道。
“外出?”徐然皺眉,“昨夜那般兇險,你還敢外出?”
“兇險?”朔霖看向鳳如傾。
鳳如傾笑了笑,“沒什麽,不過是又碰上了放冷箭的。”
“你要去外出去哪?”朔霖問道。
“陪着我表妹去一趟寶華寺。”鳳如傾說道。
“寶華寺?”朔霖的眉頭微微一挑,又道,“看來今日是不湊巧了。”
“大哥,可是要去一趟姚家?”鳳如傾問道。
“既然不是沖着咱們,又何必趟那個渾水呢?”朔霖看向朔惜雪道,“早些回府吧。”
“那如傾姐姐呢?”朔惜雪看向鳳如傾。
“既然與你們無關,我也不必摻和。”鳳如傾說罷,“我回去了。”
“好。”朔霖點頭應道。
朔惜雪見結果竟然是如此,也只是皺眉道,“那咱們便先回去?”
“嗯。”朔霖便催促着朔惜雪與蒼雪回去。
反倒是鳳如傾率先騎馬趕回去了。
卓詩雨此時還在府外頭等着。
随即便瞧見鳳如傾騎馬過來,她連忙高興地站在原地。
“表姐。”
“表妹特意在這等我?”鳳如傾翻身下馬道。
“我以為表姐不去了呢。”卓詩雨輕聲道。
鳳如傾淺淺一笑,便直接将馬兒丢在一旁,與她一同上了馬車。
不遠處,徐然瞧見了鳳如傾直接坐上了卓詩雨的馬車,而卓詩雨那得意的笑容,讓徐然怎麽瞧着都覺得紮眼。
“怎麽?”朔霖站在他的身旁,慢悠悠道,“徐大公子的好奇心又來了?”
“不是義兄嗎?怎得也不帶你玩?”徐然譏笑道。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朔霖說罷,便徑自先走了。
徐然冷哼一聲,便也獨自轉身離開。
鳳如傾坐在馬車內,感受到了卓詩雨從未有過的熱情。
“表姐,可是口渴了?”卓詩雨一面說着,一面親自給她斟茶。
“表姐,可是餓了?”
“表姐,若是累了,便先歇會。”
“表姐,再有一會便到了。”
鳳如傾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見她一個勁兒的獻殷情。
這表現得也太過于明顯了,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哎!
鳳如傾是越發地看不懂了。
前世的卓詩雨還是有一些腦子的,怎麽現在……難道腦子被上回寶華寺擄走的人給帶走了?
卓詩雨如今的心情極好。
一想到鳳如傾也要遭受如同她一樣的厄運,她便覺得心情舒暢極了。
原本,這就是她本該承受的,可偏偏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卓詩雨心裏頭對鳳如傾的厭惡與恨意,是日漸深厚的。
她巴不得鳳如傾受到千萬倍的侮辱與踐踏,才能消除她的心頭之恨。
鳳如傾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宛如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似的,靜靜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
直等到馬車緩緩地停下。
鳳如傾下了馬車,擡眸看着通往寶華寺的石階,“表妹,走吧。”
卓詩雨點頭,便與鳳如傾一同拾階而上。
約莫一刻鐘之後,卓詩雨便沒了力氣,她氣喘籲籲地看着鳳如傾氣定神閑的樣子,忍不住道,“表姐,你不累嗎?”
“不累啊。”鳳如傾又道,“若是表妹累了,那便歇會。”
“好。”卓詩雨着實是爬不動了。
好在再上幾個石階,便是一處涼亭。
等入了涼亭內,卓詩雨連忙坐下,猛灌了幾口水。
她用絲帕扇着風,又看向還有一半的石階,想着上回她爬上來的時候,便費了不少的力氣,可,一想到只要到了寶華寺,鳳如傾便要遭殃,她便覺得又有勁兒了。
“繼續。”卓詩雨起身,牟足勁往上爬。
鳳如傾好笑地跟在她的身後,慢悠悠地往上。
好不容易到了寶華寺,卓詩雨覺得自己渾身都沒了力氣。
“表姐,終于到了。”卓詩雨轉眸笑吟吟地看向鳳如傾。
鳳如傾輕輕點頭,“進去吧。”
“好。”卓詩雨點頭應道,便與鳳如傾一同進了寶華寺。
這主持又讓她歇息在了上回的禪房。
卓詩雨便緊跟着鳳如傾進了禪房。
她徑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