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神不想談戀愛[希臘神話]

第20章 阿多尼斯的打算

阿多尼斯愣了一下，旋即想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看了哈迪斯一眼，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如果神使閣下的确為此而來，冥王陛下打算怎麽做呢？”

哈迪斯看了一眼一旁有些失魂落魄的珀耳塞福涅，癱着臉說：“冥界有冥界的律令，但神王的意志也值得尊重。”

那麽我的意志呢？

阿多尼斯想問，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他很清楚，在這場神王與冥王的博弈中，他的意見并不重要。

“或許對方并不是為我而來。”阿多尼斯岔開話題，“很抱歉因為我之前的魯莽冥府帶來了一些麻煩，或許我們應該讨論一下我該做些什麽來彌補我的過錯？”

他委婉地向冥王示好。

悄悄返回人間然後低調隐姓埋名是不可能了，阿多尼斯也只好想辦法暫時留在冥界一段時間，再伺機而動。

他固然知道跟随赫爾墨斯回去是目前最便捷的方式，可他不想以此消除阿瑞斯弑神的影響。

雖然留在冥界時間越久，他假死的秘密暴露的可能性越大，但阿多尼斯願意承擔這個風險。

盡管這件事上是他算計了阿瑞斯，但阿瑞斯想殺死他也是真的，假如他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只會落得比現在更被動的局面。

所以阿多尼斯一定要讓阿瑞斯付出代價，為此他願意承擔風險。

哈迪斯聽出了阿多尼斯的暗示，心情微妙。

他沒想到，阿多尼斯居然對複活這件事不太感興趣，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還是假裝不在意，亦或者他根本不想複活。

哈迪斯打量着阿多尼斯，阿多尼斯不閃不避，坦坦蕩蕩。

氣氛微凝。

“哈迪斯，阿多尼斯只是受到了驚吓，他也沒有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所以這件事就算了吧。”珀耳塞福涅出聲打破了沉寂。

哈迪斯：“……”

看着滿臉擔憂，生怕自己會趁機濫用私刑懲罰阿多尼斯的妻子，哈迪斯一陣窒息。

好吧，他承認，他對阿多尼斯是有一些嫉妒，但是！他還不至于假公濟私！那是對他鐵面無私名譽的侮辱！

只是這件事，越解釋越說不清。

“當然，珀耳塞福涅，我不會為難你的朋友。”哈迪斯起身，“現在有客人到訪冥界，你是要跟我一起接待客人，還是繼續陪伴你的朋友？”

“是赫爾墨斯嗎？”珀耳塞福涅皺了皺鼻子，“我就不去了。”

珀耳塞福涅不太喜歡這位過于圓滑且擅長謊言的神使。

“還有塔爾塔羅斯大神。”

珀耳塞福涅大驚失色：“這位大神怎麽也來了？”

雖然她成為冥後的時間不是很長，對冥界的許多事務都還不清楚，但是一些冥界的重要事宜，她還是知曉的，比如生活在冥界的三位原始神和他們的基本性格。

哈迪斯搖頭。

“那我陪你一起去。”珀耳塞福涅當然不想面對一位性格莫測的原始神，但是她是冥界的女主人，接待貴客是她應盡的職責。

珀耳塞福涅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妻子，也不覺得自己能成為一個好妻子，但她會努力履行自己的職責。

哈迪斯灰色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笑意，他折返回來，挽住珀耳塞福涅，走出小客廳時，哈迪斯趁珀耳塞福涅不注意，回頭向阿多尼斯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阿多尼斯：“……”

這似乎與我無關，但您開心就好。

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離開後，阿多尼斯也火速離開冥後的住處，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片刻也不停留地打開那個連接着密道的衣櫃，迅速破壞掉密道的入口。

雖然阿多尼斯很想将整個密道堵死，但他如今不适合搞出太大的動靜，只好遺憾放棄。

不過阿多尼斯可太怕這條密道再鬧什麽幺蛾子了，在破壞了密道入口之後他尤嫌不足，又在縫隙裏灑下一把種子，催生出一片藤蔓将纏繞在已經被破壞掉的人口處，确保連一只蟲子都不會放進來之後才勉強松了口氣。

做完這一切，阿多尼斯癱在床上反思自己一路的經歷。

明明他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對的，怎麽就造就了現在的局面呢？太倒黴了，實在是太倒黴了，難道命運真的半點也不眷顧他嗎？

想想房間裏莫名其妙通往冥後卧室的密道，再想想德墨忒爾奇怪的态度和他同冥王見面時的糟糕情形，阿多尼斯只覺得生無可戀。

他原本覺得，自己遇到阿芙洛狄忒已經足夠倒黴，現在的經歷簡直是命運在嘲諷他的無知。

那麽接下來他應該怎麽做呢？阿多尼斯陷入沉思。

暫時留在冥界顯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不得不考慮要如何說服冥王。

雖然哈迪斯說冥界的律令和神王的意志都值得考慮，但阿多尼斯覺得，假如赫爾墨斯真的是奉宙斯的旨意來帶他返回人間，那麽哈迪斯大概率是會同意的。

就如阿多尼斯告訴哈迪斯的那樣，他的确是微不足道的，但弑神不是。整個神族的立場考慮，哈迪斯應該會做出退讓。

他當然要返回人間，但不應該是現在。阿多尼斯此刻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說服冥王不要立刻放他走。

當然，他的個人意志并不重要，所以他得讓哈迪斯看到足夠多的利益。

——雖然外界一貫傳聞哈迪斯鐵面無私冷酷無情，但阿多尼斯不認為他完全沒有私心。

神和人一樣，都有無窮無盡的欲望，只是有的好，有的不好，有的人能克制住，而有的人則不能。

他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冥王欲望的裂隙。

當然，阿多尼斯并不了解冥王，但，他或許可以從別處獲取一些幫助。

珀耳塞福涅跟着哈迪斯一起去接待深淵之神，倒是給他提供了一些便利。阿多尼斯眼底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他離開了房間，叫住一個侍女，請她帶自己去找德墨忒爾。

德墨忒爾沒想到阿多尼斯回來找她，不過她還是同意了。畢竟這是她給女兒選的新玩伴，多了解一下總沒有壞處。

“德墨忒爾殿下，我有一些事想請教您。”

阿多尼斯開門見山。

德墨忒爾慈愛道：“好孩子，你有什麽事想問？放心，只要我知道，我會為你解答的。”

阿多尼斯謹慎道：“不知您是否可以事先原諒我的冒昧？我當然對您懷有至高的敬意，只是……一些事讓我不得不來向您詢問一些事，一些……關于其他主神，尤其是神王閣下的事……”

看到德墨忒爾的神色肉眼可見地冷淡下來，阿多尼斯嘴角勾起一絲細小的弧度，卻又很快收斂。

“當然，如果您覺得無可奉告……”

“不，我的孩子，我們自然可以聊一聊。”德墨忒爾請阿多尼斯在他對面坐下，看向阿多尼斯的目光裏多了明顯的審視與探究，“不過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麽會忽然向我問起這個嗎？”

“當然，當然。”阿多尼斯看起來似乎有些拘謹，他露出一個腼腆的笑，“您是知道我為何來到這冥府的。然而不久前我聽聞神使赫爾墨斯來到了冥界，冥王陛下推測，神使閣下極有可能是奉神王的命令來帶我回到人間。我不知道這個猜測是否可靠，所以想向您請教一二。”

原來是為這個。德墨忒爾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一些，然而心中卻升起一絲不快。

她厭惡宙斯，也對赫拉和她的孩子沒什麽好感，站在個人角度來說，她可不願意讓他們得償所願，至少不要那麽輕易的。

而且，阿多尼斯是她為女兒看好的玩伴，她可不想讓對方被永遠帶回人間。

當然，這些心思不能直白地說出來。

德墨忒爾看向阿多尼斯，不動聲色地問：“我的好孩子，你對此是什麽看法呢？”

“我麽？”阿多尼斯有些腼腆，“我其實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所以才來向您請求建議。您知道的，我的神格與冥界并不契合，我當然傾向于返回人間，可是……”

阿多尼斯憂傷嘆息：“可是這件事情的确是吓到我了，您這樣強大的主神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直面死亡是一件多麽可怕多麽糟糕的事情。我誠然願意回到陽光之下，但井然有序的冥界顯然更加安逸。逃避雖然是懦弱的表現，但……”

阿多尼斯哽咽了一下，說不下去了。

德墨忒爾頓時了然了阿多尼斯的想法，心中也有了主意，看向阿多尼斯的目光中重新恢複了慈愛。

“可憐的孩子，你糟了大難，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了！請不要為此感到自責！假如你相信我的話，我願意為你讨回一個公道！”

阿多尼斯面露感激，淚眼朦胧：“德墨忒爾殿下，實在是太感激您了！”

德墨忒爾擺擺手：“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看向阿多尼斯，循循善誘：“不過阿多尼斯，是否重返人間這件事需要慎重考慮。我理解你的恐懼，可是長久留居在冥界會消磨你的神性，如果你不得已要永遠留在冥界，這是沒辦法的事。可是如果你有機會回到人間，那麽你不該放棄。”

“那我應該怎麽做呢？”阿多尼斯墨綠色的眸子裏滿是不安。

德墨忒爾微笑：“我有一個好主意，你覺得如我的女兒一樣，每年有一部分時間留在冥界，一部分時間留在人間怎麽樣？這樣既顧及了冥界的律令，也遵循了宙斯的旨意。”

阿多尼斯眼睛一亮，期待又忐忑：“還可以這樣嗎？”

“當然可以！好孩子，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為你促成此事！”

“那實在是太感激您了！”阿多尼斯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德墨忒爾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拜和依賴。

然而阿多尼斯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黯淡了幾分：“可是，假如神使不是為這件事而來呢？”

“不是也沒有關系，好孩子，你的确蒙受了不公，我會為你争取應得的權益！”

好容易女兒有了一個算得上喜歡的神，身為母親，她說什麽也要盡最大可能地讓對方留在女兒身邊！

作者有話說：

理一下阿多尼斯的計劃，借助被阿瑞斯“殺死”這件事擺脫阿芙洛狄忒，同時讓試圖殺他的阿瑞斯蒙受罵名。

阿多尼斯理想計劃是冥界幾日游，趁沒人發現悄悄溜回去，然後隐姓埋名跟卡爾一起低調游歷。結果理想計劃從見到冥後起就胎死腹中，接着步步被動。

阿多尼斯：怎麽不按我的劇本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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