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神不想談戀愛[希臘神話]

第9章 卡爾的合理預測

小王子伽倪墨得斯得知了阿多尼斯搬出王宮之後，急匆匆去找國王求證。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後，伽倪墨得斯急得團團轉：“父親，是不是你為難阿多尼斯了？雖然我很想成為他阿多尼斯的學生，但是我們也要尊重阿多尼斯的意見啊！”

特洛斯沒好氣地翻白眼：“你胡思亂想什麽呢？難道在你心中我是一個暴君嗎？我壓根沒向阿多尼斯提這件事呢！”

“那阿多尼斯怎麽搬出去了？”伽倪墨得斯顯然不信。

“阿多尼斯新交了一個好朋友，他的好朋友不願意跟他一起住在王宮裏，所以阿多尼斯就跟着一起搬出去了！”國王沒好氣道。

伽倪墨得斯：“！！！”

是誰？！到底是誰有那麽大魅力，吸引了阿多尼斯的注意？

“父親~”小王子拉住了特洛斯的衣袖，藍汪汪的眼睛讨好地看向父親，“阿多尼斯現在住在哪裏呀？我想去看望他。”

“哼。”特洛斯扭過頭去，不搭理他。

“父親，父親~父親~~”

伽倪墨得斯繞着特洛斯轉個不停，一會兒捏肩，一會兒捶背，最終哄好了鬧脾氣的老父親，并成功得知了阿多尼斯的新住址。

“父親，我去看望阿多尼斯啦！到晚上再回來！”

說完，伽倪墨得斯也不看特洛斯的神色，兔子似的竄了出去，出門的時候險些撞到了人。

“大哥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伽倪墨得斯頭也不回。

險些被撞到的人是伊羅斯，他已經三十多歲了，有一個只比伽倪墨得斯小一歲的兒子，在面對伽倪墨得斯時，他總是一副長者的姿态。

伊羅斯性格嚴肅，對過分活潑的伽倪墨得斯十分看不過眼。而伽倪墨得斯也同樣不喜歡跟這個哥哥接觸，基本是一見到就跑。

伊羅斯皺了皺眉，走了進來，向特洛斯抱怨：“父親，伽倪墨得斯實在是太毛躁了，您應該管一管他。”

“我正在給他找老師呢，等伽倪墨得斯有老師教導後就會變好了。”

“已經找好了嗎？需要我幫忙嗎？”伊羅斯忙問。

“找好了。”就是老師還沒同意呢。

特洛斯不是很想跟長子讨論幼子的教育問題：“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伊羅斯說：“是建立港口和組建船隊的事。”

阿多尼斯殺死了塞壬之後，特洛伊就可以展開航海了，只是之前大家忙于修建神廟和一些城內的基礎設施，還要進行秋收，所以遠航的計劃一直被擱淺。

現在地母節過去，一切事情都告一段落，伊羅斯順勢将這件事提了起來。

特洛斯見是正事，便和長子一同到書房商議了起來，很快就有了初步結果。

“等明天你叫相關的人過來，我們再詳細讨論一下，如果沒問題，就将這件事定下。”

“好的。”第一次要主持辦一件大事，伊羅斯很是興奮，不過他沒有忘記父親說要給弟弟找老師的事情，離開前，他又問：

“父親，你給伽倪墨得斯找的老師到底是誰啊？”

“是阿多尼斯。”國王提起他，一拍腦門，道，“對了，明天把阿多尼斯和他的朋友也叫來吧！唉，特洛伊的人很久沒有出過海了，也不知道海上是什麽情況。”

伊羅斯沒有注意國王後面說了什麽了，他滿腦子都是父親提到的那個名字。

阿多尼斯！

父親居然想讓伽倪墨得斯拜阿多尼斯做老師！

伊羅斯心中升起一絲妒火，怎麽什麽好事都讓伽倪墨得斯攤上了呢？

父親也太偏心他了！

“阿多尼斯是不是有些太年輕了？”伊羅斯試圖提出異議，“他幾乎跟伽倪墨得斯差不多大。”

“年齡不算什麽。”特洛斯不以為意。

“好吧。”見特洛斯态度堅定，伊羅斯只好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在阿多尼斯家裏的伽倪墨得斯不知道這件事，他此刻正跟卡爾大眼瞪小眼地較勁。

伽倪墨得斯心中早有一番論斷，認定是卡爾蠱惑阿多尼斯離開王宮，因此看他十分不順眼。

而卡爾也不解釋，甚至性子惡劣地撩撥伽倪墨得斯，于是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阿多尼斯夾在他們兩個中間左右為難，索性不管了，把他們兩個丢在院子裏，自己進屋裏去看書去了。

“我說小孩兒，你瞪我有什麽用，是阿多尼斯願意跟我一起搬出來的。你有本事的話你請他搬回王宮裏啊。”

伽倪墨得斯氣鼓鼓：“你個壞東西，我一定要讓父親把你趕出去！”

卡爾哈哈大笑：“小王子，有本事你自己趕我出去啊，找你父親算什麽？再說了，阿多尼斯答應以後陪我一起冒險，說不定你剛把我趕出去，阿多尼斯也跟我一起走了呢！”

伽倪墨得斯頓時更氣了。

卡爾絲毫沒有欺負小孩兒的自覺，笑得更開心了。

屋內的阿多尼斯終于聽不下去了，他打開窗，對卡爾道：“卡爾，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幼稚？”

本來是解釋一下就能解決的誤會，結果卡爾故意歪曲事實坐實誤會，把伽倪墨得斯氣得不行，這時就算想解釋也解釋不了了。

因為伽倪墨得斯已經不在意真想了，他現在只想跟卡爾這個氣人的家夥一較高下。

卡爾覺得自己非常無辜：“我在跟小王子講道理！”

阿多尼斯冷酷無情：“哦，那我不想聽到有人在我的家裏吵架，我們絕交一天吧，你可以出去盡情地跟人講道理。”

卡爾頓時收斂了得意的笑容，悻悻聳肩：“好吧，為了我們珍貴的友情，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伽倪墨得斯哼哼幾聲，對卡爾的敷衍态度很不滿意。但他尊敬阿多尼斯，想到自己剛才在偶像面前做了什麽，頓時臉上發燙，也決定不跟壞蛋一般見識。

勉強和解的兩人彼此看不順眼，在院子裏離得老遠的距離。

不過這對阿多尼斯來說已經足夠了。

耳朵重獲安靜的阿多尼斯心情愉快。

卡爾是一個吟游詩人，十分能言善辯，跟他講道理是絕對講不過他的，所以阿多尼斯在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已經學會了如何有效“說服”卡爾。

就在阿多尼斯以為即将收獲一個美妙的下午時，大王子伊羅斯前來拜訪了，阿多尼斯只好遺憾地把書合上，去招待這位特洛伊的繼承人。

伊羅斯沒想到伽倪墨得斯也在這裏，心情更差了幾分。

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伊羅斯在向阿多尼斯說明完來意即将離開時，看了伽倪墨得斯一眼，半開玩笑道：“沒想到我們伽倪墨得斯已經來讨好未來的老師了，看到你們相處愉快，我和父親就放心了。”

阿多尼斯愣了一下：“大王子從哪裏聽說的這件事？為什麽我不知道呢？”

伊羅斯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您不知道嗎？我以為父親已經同您說好了呢。”

伊羅斯說完之後立刻露出懊惱的神色，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伽倪墨得斯面色漲得緋紅，又羞又惱地跺了跺腳：“大哥不要亂說！”

然後小心翼翼對阿多尼斯說：“阿多尼斯，沒有的事，你不要在意啊！”

說完，也不管伊羅斯想說什麽，直接把人給生生拉走了。

阿多尼斯和卡爾望着兄弟二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來我們阿多尼斯要多一位可愛的小學生了。”卡爾笑着打趣。

阿多尼斯皺眉：“卡爾，別這麽說。你知道我沒有這樣的打算。”

卡爾攤手：“可別人有啊。阿多尼斯，假如你決心留在特洛伊，這将是無法避免的事。”

阿多尼斯沉默了。

“要不我們離開特洛伊吧。”卡爾興致勃勃地建議，“說實話，伽倪墨得斯勉強算得上一位可愛的學生人選，但你也看到了，他的父親和兄長都太不可愛了。而且，我不建議你跟某一個城市建立太深的聯系，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為什麽？”

阿多尼斯理解前一個原因，卻不理解後一個。

“因為戰争，阿多尼斯，各種意義上的。”卡爾忽然正色了起來，“一個忠告，永遠不要牽扯進人類的戰争。”

“戰争？”阿多尼斯有幾分茫然，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領域。而且，怎麽忽然扯到戰争上？

茫然的阿多尼斯在卡爾看來有幾分可愛，他笑了一下，捏了捏阿多尼斯的臉頰。

“或許你的确暫時不應該收學生，畢竟你自己都有許多不明白呢，又怎麽去教別人？”

阿多尼斯才對卡爾升起的一絲崇拜頓時消失殆盡，無論卡爾說出如何高深的話，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裏的惡劣。

他沒好氣地拍開卡爾的手，有些不服氣：“你明明只比我大一點，為什麽要像一個老者一樣說話呢？”

卡爾哈哈大笑：“阿多尼斯，我去的地方可比你多多了，你最遠也就從塞浦路斯來到特洛伊，我可是走遍了伯羅奔尼撒的每一寸土地，我的見識要比你多太多了。”

阿多尼斯對此無法反駁，可他仍是氣不過。

“那你倒是說一說為什麽啊。”阿多尼斯抱着手臂，看向卡爾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

“因為伽倪墨得斯與伊羅斯不和，而國王已經老了，當伊羅斯當上國王之後，屆時你身為伽倪墨得斯的老師，處境一定會很尴尬。”

阿多尼斯嗤笑：“這與戰争沒有關系。”雖然也很麻煩就是了。

卡爾失笑：“阿多尼斯，戰争不一定是打仗才有。人與人之間永遠存在矛盾，所以看不見的戰争時刻都在發生，當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不可見的戰争就變成了可見的戰争。”

“而且你在特洛伊具影響力非凡，但國王才是這座城市的統治者，到時候你們之間的矛盾會影響到特洛伊的人民，場面一定會變得很混亂，說不定會有內戰發生呢。”

“我哪有那麽大的影響力呢？”阿多尼斯不大相信。

卡爾搖頭：“阿多尼斯，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而且，除了他們兄弟的矛盾之外，也會有真的戰争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他語氣篤定，仿佛窺見了命運。

“卡爾，難道你不止是一個吟游詩人，也是一個先知嗎？”

吟游詩人笑了：“我可不是先知。我不過是對未來的合理推測罷了。”

“這種事情也能推測出來嗎？”阿多尼斯将信将疑。

“當然。”卡爾颔首，神色中帶着一點自得，“當你經歷的事情足夠多了，你就能依據現狀猜到未來。”

他見阿多尼斯墨綠的眼眸充斥着求知欲，肚子裏的壞水又開始泛濫了。

“阿多尼斯，要不要拜我做老師，我對你傾囊相授怎麽樣？”

阿多尼斯卻是偏頭認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卡爾：“……”

作者有話說：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四舍五入一下阿多尼斯有兒子了（胡言亂語.jpg）

再四舍五入一下，恭喜老卡的帶孝子一號上線（bushi）

悄悄說，伽倪墨得斯其實已經算是帶孝子了，逆子還在後面呢，當然啦非親生（不生子哦）。雖然一則故事表明阿多尼斯有個女兒柏洛厄（跟阿芙洛狄忒的），但是我并沒有找到這個故事的明确出處，而且柏洛厄也沒有在主流傳說中出現過，甚至關于阿多尼斯的詞條裏都沒有她（說來也蠻奇怪的，這個人也是在狄俄尼索斯的詞條裏出現的），所以就蝴蝶掉了。

其實我有點懷疑這個女兒是後人杜撰出來的，因為關于她的唯一記載是《希臘神話故事：狄俄倪索斯》這本書，更早的版本裏沒有這個人（起碼我沒找到）。關于柏洛厄的故事也很神奇，最主要的事跡是她同時受到波塞冬和狄俄尼索斯的追求，最後波塞冬勝出，柏洛厄嫁給了他。但是衆所周知，波塞冬的妻子是安菲特裏忒，而且我在波塞冬的詞條裏也沒有找到他有柏洛厄這個妻子或情人。

當然也可能不是杜撰，而是一些比較偏的分支裏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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