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巡幸
“沈使, 不,沈相,恭喜了!”
沈億陸一早去上朝, 遇到同僚, 衆人紛紛向他道賀。盡管他的內心也十分激動,但面上依舊保持平靜, 只是微微一笑, 道:“蒙官家垂愛,老夫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沒一會兒, 薛正安來了,他與沈億陸互相道賀, 然後站到一邊去。
“聽聞官家最近夜不能寐,興許與趙平留給官家的書信有關。”薛正安低聲與沈億陸交流。
沈億陸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幾位大王來了。”
薛正安看見正向這兒走來的趙光義、趙光美及趙老大的次子趙德昭,也垂手站在一旁,直到他們過來了, 才與他們寒暄起來。
寒暄完以後,趙老大的兩個弟弟與兒子按照宰相居首位的班次站到了薛正安與沈億陸之後,這倆人感覺如芒在背, 只想早些進殿奏事。
其實這次除了薛正安與沈億陸加官之外,還有許多人也被提拔, 尤其是趙光義, 被封秦王兼侍中, 成為大宋開國後除早夭追封為王爵之外第一個還活着并且有實權的親王。
侍中在唐朝時也是宰相的象征之一, 如今不過是一種榮譽性質的頭銜。趙光美也從山南西道節度使升為永興節度使, 兼侍中。
至于趙老大的親兒子趙德昭, 從貴州防禦使起家, 在這個位置上待了十年,如今他的叔叔趙光美挪了個位置,他便補上了山南西道節度使這個空缺,還頂了個“同平章事”的虛銜,也就是跟如今的趙平一樣是“使相”。
除了趙光義之外,趙光美與趙德昭其實都沒有實權,三人的地位之高低也一目了然。
在趙平被罷相、趙光義封秦王之前,被趙老大頻繁召見的開國功臣石守信、王審琦,及燕國長公主的驸馬高懷勇也都得到了加官,不過都是虛銜,他們的手中依舊沒掌握多少實權。
曾經的兩個副相薛正安、呂餘慶,一個升為宰相,一個致仕之後,副相的職位便空缺了下來,所以在這次趙平罷相中出了很大力氣,——在趙老大面前歷數趙平的不是——的盧多遜升為中書舍人、參知政事。
主管三司,即朝廷財政的楚昭輔則接替沈億陸,成為樞密副使,掌管樞密使。
除了立場中立的薛正安、沈億陸之外,盧多遜與楚昭輔都是與趙光義走得很近的臣僚,因此這次的政治鬥争可以說是趙光義的勝利。
當然,明眼人都看得出趙光義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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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進殿的時辰,衆位京朝官收斂心神,按順序進殿奏事。
——
沈宅。
閻舒讓仇猛送走了登門的客人後囑咐道:“我回別業一趟,若是還有人遞拜帖,便如實說罷!”
自從沈億陸升任宰相,位次僅次于薛正安之後,上門來道賀、送禮的人不計其數。
按照沈億陸謹慎的性子,這些自然是能推則推,他們見找不到機會,便讓家中的女眷來與閻舒套近乎。閻舒見了幾戶身份沒那麽敏感的人家的女眷,然而拜訪的人多了,她也有些厭倦了,幹脆躲回別業那裏。
沈霁見她的臉上并無多少喜色,便湊到她跟前去:“娘,爹升官是喜事,你怎麽愁眉不展?”
閻舒想了想,便告訴她實情:“按原來的劇情,今日朝會官家會下诏讓晉、不對,秦王位居宰相之上。”
“然後呢?”沈霁不明白。
閻舒回憶道:“原來的劇情裏,趙光義會被封晉王。你也知道前朝周世宗郭榮在繼位之前也曾任開封府尹,還加封晉王兼侍中,所以若他被加封晉王兼侍中,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事實上當過晉王,最後繼位為帝的絕不僅有周世宗一人,遠的不說,就說隋唐時期,隋炀帝被封皇太子之前就曾封晉王,其子被立為皇儲之前也是封的晉王。然後是唐高宗李治,也是以晉王晉封皇太子繼位……
因此在很多人心目中,晉王這個爵位與皇儲身份也是挂鈎的。
沈霁愕然:“難不成……”
她之前猜趙老二會繼位,或許是通過什麽腌臜的手段,卻沒想過是趙老大一手捧出來的。
“那為何他只被封秦王,而非晉王?”沈霁疑惑。
“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出現這些偏差。”閻舒擰眉,旋即話鋒一轉,“不過這也無法斷定官家打消了将他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的念頭。”
畢竟秦王這個王爵在唐代也是有特殊意義的,——李世民曾以秦王的身份發動宣武門之變,之後整個唐朝便沒有再獲封“秦王”的人存在。
沈霁嘀咕:“這官家還真是奇怪,歷代帝王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繼承大統,為何他會選擇弟弟而舍棄兒子呢?”
“主少國疑。自唐末亂世,各個政權之所以不能長久,除了割據勢力太強、武将手握兵權之外,便是繼任者年紀輕,沒有駕馭文臣武将的能力。而大宋立國之初,皇長子早夭,次子才十一歲,不堪大任,唯有栽培已經成年的趙光義。”
沈霁似懂非懂,也沒有去深究。
閻舒又道:“雖然封號變了,但若是今日朝會的一項小細節沒有更改的話,那劇情還是會按原來的軌跡發展。”
“什麽小細節?”沈霁追問,閻舒卻不說了。
一直到傍晚沈億陸散值回來,沈霁迫不及待地問他今日朝會之上可有發生什麽事。
沈億陸沉思了下,說:“朝會之上倒是沒發生什麽要事,只是聽聞官家連續幾夜做噩夢,所以精神有些不振。”
閻舒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照理說,秦王既然已受封,又加侍中,理應為宰相之首,難道你們的班次沒有變化?”
沈億陸卻是不知她關注的重點在這兒,道:“班次并未有變化。”
閻舒記得自己根據歷史所寫的原著裏,趙老大是下诏讓趙光義的班次居宰相之上的。別小看這班次,班次都是按照嚴格的禮制來排列的,随意站位,站錯班次往嚴重了說叫“僭越”,是要受到責罰的。
所以若是讓趙光義的班次居宰相之上,那說明趙光義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反之,他還被宰相壓一頭,在朝堂上的地位就依舊低一等。
所以沈億陸說這次朝會的站位沒有任何改變,閻舒便意識到,劇情再次發生了偏移。
當然,不排除是她記錯了,或許這個诏令會在之後的朝會中安排。
忽然,閻舒又想起一人來,問:“那此番加官進爵的人中是否有靜江節度使楊義?”
“沒有。”沈億陸越發疑惑,“你為何……”
閻舒給他的感覺是,本次的朝會理應就班次的事情發生一點變化,以及楊義理應加官進爵。
她這麽認為的原因是什麽?難不成她知道點什麽?
閻舒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解釋:“最近聽到一些風聲,說要讓秦王居宰相之上,還有說官家想要讓楊義出任殿前都指揮使的傳聞,想從你這兒求證罷了。”
沈億陸的神情頓時變得嚴肅:“這些傳聞可不能随便傳。”
殿前都指揮使是管整個都城衛戍的禁軍統領,其上司本來是殿前都點檢,但因為趙老大曾經靠着殿前都點檢的身份黃袍加身,所以在他之後就不設殿前都點檢了,因而實際領兵的是殿前都指揮使。
趙老大深知殿前都指揮使的重要性,歷來在這個位置上的都是他的心腹。不過上一任都指揮使被人告密說他自己在培養心腹親兵,趙老大在這個問題上十分敏感,也沒有查證就将他革職了,之後這個位置便一直空着。
而靜江節度使楊義是趙光義的人,若将他安排到這個位置上來,那無疑是進一步壯大趙光義的實力。
沈億陸不知道這樣的傳言從何而來,所以十分慎重。
閻舒從他的态度中明白了,楊義沒有被提拔為殿前都指揮使,也就是說,趙光義的勢力發展似乎沒有原著裏那麽順利。
沈霁可不關心陌生人有沒有升官,她聽說趙老大夜不能寐,關心道:“官家做啥噩夢了?”
沈億陸道:“官家沒說,誰又知道呢!”
……
實際上趙老大做的噩夢還真無法與人言說。
趙平在離京之時給他手書一封,言語之間不乏冷嘲熱諷:“外人都說我與皇弟不和,常在你面前诋毀他。如今我走了,他依然是你心目中忠孝完美的弟弟,你們之間也不會再有嫌隙了,你就好好疼愛他吧!”①
趙平與趙光義在趙老大心目中的地位曾經是一樣的,三人情同手足,情誼非一般人可比。然而趙平希望趙老大将自己兒子培養為繼承人觸犯了趙光義的利益,二人才會反目。
且趙平在賭趙老大從親弟弟與親兒子之間會選擇親兒子,但他低估了趙老大的弟控程度,才會有此一敗,內心有怨言也是不難理解的。
趙老大沒有跟他一般計較,但是當晚夜裏便做了個噩夢,夢見北齊皇帝叔侄同室操戈的畫面,醒來後他心有餘悸,但認為自己是受了趙平的話的影響,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結果第二天夜裏,他又做了同樣的夢,甚至還夢見北齊開國皇帝高洋死後,兒子繼位,結果被權勢滔天的弟弟高演所殺。
高演還曾說過不殺自己的侄子,結果他還是食言了,殺掉了廢帝侄子。等他到了臨終之時,擔心自己的弟弟高湛效仿自己,所以沒有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反而傳給了高湛,并且囑咐高湛,希望他善待自己的兒子。
高湛也答應得好好的,可轉頭就把自己的侄子都虐殺了。
趙老大醒來後就開始動搖,覺得是不是上天在預示他什麽?
于是本來要封趙光義為晉王的,結果因這個噩夢,他硬生生給改了個封號。之所以沒有取消給趙光義封王的念頭,是因為他不想因為一個夢就跟自己的手足産生嫌隙。
連着幾日做了這個噩夢,趙老大就差沒讓人進宮做法了,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去安排班次什麽的,有與趙光義走得親近的臣僚提出這事,他也擋了回去。
等趙老大退了朝,其第三任皇後宋氏便過來勸他:“官家身子不适,不如別去玉津園了,在宮中多加歇息吧?”
趙老大道:“你提醒了我,明日巡幸玉津園計劃不變。”
宋皇後沒想到自己的勸說反而起了反作用,正不知要如何勸說之際,趙老大又對王繼恩道:“去與薛卿、沈卿說,讓他們明日陪我一同去玉津園。”
王繼恩領命,頓了下,試探般問是否要叫上秦王趙光義。因為往常趙老大去玉津園觀刈麥都會讓弟弟随行,今日叫上了兩位宰相,卻唯獨沒有叫上弟弟,這有些反常。
趙老大擰眉,似乎不滿王繼恩多此一問,不過還是答道:“他剛獲得晉封,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就先別打擾他了。”
宋皇後內心竊喜,道:“不若叫德芳陪官家去吧,德芳自打出生便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不知人間疾苦,還需多些歷練。若能跟官家一道去玉津園觀刈麥,他定受益良多。”
趙德芳是趙老大存活長大的兩個兒子中的幼子,如今十五歲,他的生母是趙老大的,被趙老大相中,于是納為皇後,之後趙德芳便由年長他七八歲的宋皇後撫養,二人親如母子,眼瞧着趙德昭已經成年并且開始涉政,宋皇後心中也替趙德芳着急,才會想辦法促進他與趙老大的關系。
趙老大深深地看了自己年輕貌美的妻子一眼,道:“也好。”
宋皇後面上一喜,就要去通知趙德芳,然而趙老大又吩咐王繼恩:“去把曹家小子、薛家小子及沈家小子一并喊來,正好觀稼之後去習射,讓他們陪我松松筋骨。”
王繼恩和宋皇後都琢磨不透趙老大的用意。
王繼恩出了門,向薛正安、沈億陸傳達了趙老大的旨意,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趙光義,後者與他寒暄,他左顧右盼,見無人,便将趙老大退朝之後的事告訴了趙光義。
趙光義挑了挑眉,沒說什麽,只向王繼恩道謝。
——
朝中詭谲的局勢,沈霁自然不知曉,她在沈億陸這兒沒八卦出什麽,準備開溜。沈億陸揪住她,轉達了官家明日讓她一同去玉津園的旨意。
沈霁一臉驚喜:“那敢情好,我還沒去過玉津園呢!聽說那兒種了成片的麥與水稻,還養了各種珍稀的飛禽走獸,我要去!”
“你別只顧着玩而忘了分寸。”沈億陸對她千叮咛萬囑咐。
她被迫聽完她爹的唠叨,回去就高高興興地跟李雲杳報備明日的行程。
翌日,沈霁把自己收拾妥當了,跟着她爹一塊兒出了門随趙老大前往南郊的玉津園。
作為皇家最大的園林,玉津園擁有千畝良田,種了小麥與水稻等糧食,每年栽種水稻、收割小麥的時節他都會來看插秧、刈麥,以示帝王對農業的重視。
園中還有汴梁最大的動物園,裏面養了占城、江南等進貢的白象幾十頭,及孔雀、犀牛、獅子等珍獸。
趙老大除了來關心農事、游樂之外,也會在這邊習射,幾乎一年要來兩三趟。
到了玉津園,首先要進行的是觀看刈麥的活動。趙老大坐尊位,跟從他過來的臣僚們分別站在兩邊,然後玉津園官吏一聲令下,田中的農夫便開始收割麥子。
沈霁看得想打哈欠。正好精神不濟的趙老大走神之際瞥到她的小動作,有些不高興地把她喊出來,問:“刈麥對你來說,便是這般無趣?”
看到沈霁撞槍口上了,沈億陸心裏也着急,就要出列請罪,沈霁卻問趙老大:“官家,刈麥當然不無趣,可是咱們這樣幹看着,确實挺無趣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
“官家觀稼乃是重視農桑、關心民生、勤政愛民的體現,不過只是坐在這兒看着,哪能體會到百姓刈麥的辛苦?不如咱們下地吧!”
此言一出,讓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年少的趙德芳站出來道:“自古觀稼皆是如此章程,爹爹乃天子,何必跟農人一樣親自下地?”
本來趙老大是不想下地的,想着既然沈霁想要下地,那就讓她們這些年輕人下地好了。可聽到自家兒子的話,他瞬間改變了主意,決定以身作則:“我既是天子,也懂‘水則載舟,水則覆舟’之理,若不能親身體會百姓的疾苦,怎能叫愛民如子?”
于是他豪邁地用襻膊挽起袖子、褲腿,就吆喝着衆人跟他一起下地割麥。
衆人:“……”
雖然內心是拒絕的,但皇帝都做表率了,他們焉能躲懶?便慢吞吞地脫了長靴,跟着趙老大一起下地。
而率先提出這個建議的沈霁早就溜到田間,問農人要了鐮刀,她還殷勤地把多餘的鐮刀分給她爹跟薛正安等人。
沈億陸:“……”
你個不孝子,也不看看你老子多少歲了,今天彎腰一下,明兒回去就直不起腰了信不信?!
沈霁不知她爹心中的怨念,慫恿曹璨與薛吉等人跟她比試誰割的麥子又多又快。
曹璨雖是武夫,但不代表擅長刈麥。薛吉就更不用說了,打小一點粗活都沒幹過,又怎會刈麥?所以沈霁很快就甩開了他們一大截。
而趙老大割了會兒便氣喘籲籲,直起腰來還頭暈目眩,感慨道:“刈麥真是辛苦,百姓不容易啊!”
他又割了會兒麥,等自己實在是撐不住了,才在王繼恩等人的勸阻下停下來。
洗完手腳,他一邊把靴子穿上,一邊問沈霁:“你以前割過麥子嗎?怎麽如此利索?”
沈霁道:“前些年小子的祖母亡故,小子回太康居喪守孝期間,也在自家的田間走動,所以知道如何割麥。”
“原來如此。”
經過這次的勞作,因噩夢而萦繞在趙老大心頭的陰郁總算是散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身體沒有那麽乏累了。
休息了會兒,他又拉着幾人去習射。
曹璨的箭術依舊那麽高超,趙老大很是欣賞,覺得不能浪費了他這一身武藝,便任命他為趙州、并州、代州等五州的兵馬都監。
曹璨愕然,薛正安笑着輕拍了他一下:“高興過頭了吧?還不趕緊謝恩!”
曹璨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謝恩。
趙老大朗聲笑道:“都是大宋的好兒郎,大宋的未來還是得靠你們!”
沈霁望着他,想起她娘與她說原著裏繼承趙老大之位的是趙光義,那麽大概率男主吳元逸娶得就是趙光義之女。
她娘去年說過她與吳元逸演對手戲還有十年,也就是吳元逸二十一歲時會成為驸馬,結合這件事算了下時間,趙老大大概也沒有幾年了。
趙老大正值壯年,怎麽會駕崩呢?
沈霁注意到趙老大身材魁梧,因這幾年沒有親自領兵出征,所以身上長了不少肉,顯得有些發福。趙老大還喜歡喝酒,不排除因為喝酒喝出了毛病。
于情于理她都不希望趙老大猝然離世,便道:“官家經過剛才的鍛煉,氣色好了許多,可見運動和鍛煉身體是能強身健體的!”
趙老大笑了笑:“你想說什麽?”
沈霁眼睛滴溜地轉,道:“我不是言官,也不是朝臣,不能随便提建議。”
要不是沈霁之前百般推辭趙老大給她封官的舉動,她這番言論只怕會被人認為她是眼紅曹璨被封官,所以也在讨要官職。
趙老大朗聲道:“你向我提議的事情還少嗎?今個兒怎麽矜持起來了?我準你提,別像個娘兒們似的扭扭捏捏。”
沈霁這才道:“那我說了官家可別生氣。”
“那得看你說的是不是混賬話。”
“小子自幼學習武藝,因而聽說官家曾經在校場上連續操練一天也不見疲倦,還擅長拳法,武藝高強,勇猛無敵。”
趙老大:“……”
不,他沒有!
但面對曹璨等人敬佩和仰慕的目光,他也不好坦白說這不是真的。
甫一低頭,他便對上沈霁孺慕的目光,沈霁問:“小子想學,不知道官家能不能教我?”
趙老大:“……”
這麽清澈單純的眼神,他真不忍拒絕,可問題是……他真不會什麽拳法!
難不成是以前宣傳自己代周立宋的合法性時宣傳過度,讓百姓産生了這種誤會?!
幸好這時,沈億陸一把将沈霁揪了回來,教訓道:“不許無禮,想以天子為師,你也不看看你夠不夠資格!”
“哦。”沈霁耷拉着肩膀。
趙老大卻覺得沈億陸的話說得太重了,道:“少年人好習武,有向學之心沒什麽不對的,不必苛責。”
薛正安心知天子心虛,又出來岔開話題,這事便算是翻篇了。
趙老大回了宮,越琢磨這事越覺得不得勁,于是把管禁軍的殿前司都虞侯喊來,問他:“民間傳言我會拳法,這些傳言何來?”
那殿前司都虞候也是個機靈的,知道不能真的說皇帝不懂拳法,便道:“官家在潛邸時操練士卒的方法被編制成了一套拳法,臣想外界所傳的應是這套拳法。”
趙老大眼前一亮,高興道:“對,就是這麽一回事!”
他立馬讓殿前司都虞侯去安排人操練,他要重拾這套“拳法”,下次就能讓人(沈霁)知道他其實真的會拳法!
作者有話說:
趙老大:沒想到吧,我真的會拳法!
沈小雞:沒想到吧,我知道你不會拳法,我是故意讓你鍛煉身體的。
——
注釋:①出自《續資治通鑒長篇》:普既出鎮,上書自愬雲:「外人謂臣輕議皇弟開封尹,皇弟忠孝全德,豈有間然。矧昭憲皇太後大漸之際,臣實預聞顧命,知臣者君,願賜昭鑒。」
②據說趙老大首創了“太|祖長拳”,但是這個吧,我覺得指定是後人瞎掰的。還有“盤龍棍”傳聞也是他創的,不僅如此,在他的身上還流傳許多俠義故事,活脫脫的武俠文男主。
——
感謝在2022-03-27 03:33:06~2022-03-28 21:34: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掠星照野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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