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研究
回國的時候, 是茍立群在機場來接他的。等他回國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到達機場, 他還沒有沒有給茍立群打電話,結果是茍立群率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詢問他到首都機場沒有。
離開機場,他便看見茍立群正站在外面等着他。因為兩人之前視頻過好幾次,茍立群立刻就認出了安宴說道,“喲,安宴大佬可算是回來了。”
“這麽陰陽怪氣的?”安宴挑動眉頭,“怎麽,怄氣了?是因為我在你放假的時候讓你回來?”
“哪能, 不過說實話, 我是真的不太好用數學模型這種東西來闡述石墨烯的實驗。”說道這裏的時候, 茍立群攤開手,又繼續說道, “不過你想要實驗一下,我也只能陪着你做這種實驗了。”
“還沒開始做就這麽喪了,你怎麽知道一定不能成功呢?萬一要是成功了呢?”安宴反問了一句, 茍立群聳肩說道, “咱們試試不就知道能不能成功了嗎?”
“也是,這東西還得試過之後才能知道能不能成功, 要是沒有試過,誰都說不好不是。”安宴拖着行李, 和茍立群一起離開機場。茍立群是開着李教授的車來接他的,“對了,如果你要做數學模型,可能要在京大待上一陣子, 蘇黎世大學那邊沒有什麽問題吧?”
“當然沒有什麽問題。”安宴輕快地說道,“我已經和教授請了假,不過我就是想不太通,問什麽你們都覺得這件事情不能成功呢?”
“為什麽你覺得能夠成功?”茍立群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本身就是當前的一個難點,更何況偏向于化學方面,你硬要用數學的方法去解決這個難題,我覺得走得有點兒太遠了。肯定是解決不了的。”
“是嗎?”安宴想了想說道,“那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能夠解決呢?”
“能賭什麽?”茍立群可不想和安宴打賭,“你自己琢磨一下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抛棄了女朋友來陪你的做這件事情的,還好意思給我打賭,你怎麽不上天呢?”
“你還真沒有說錯,除了石墨烯這個課題之外,我還在研究流場,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真的上天了呢。”
“…
…”茍立群現在連話都不想和安宴多說一句,這都什麽跟什麽。研究石墨烯還非得跑去研究流場,這怎麽就跟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似的,這樣能成嗎?茍立群現在有點兒懷疑他們這個課題組究竟能不能成功。
安宴看着茍立群在認真思考的模樣,“想什麽呢,想得這麽認真。”
“我正在認真的思考,我們這個課題組究竟能夠撐多久的時間。”安宴愣了一下,“你覺得我們課題組已經撐不下去了嗎?”
“倒不是撐不下去,我就是覺得,怎麽說呢,我覺得我們做這個課題組吧,還是需要全神貫注的做對吧,你又是石墨烯,又是流場的。是不是有點兒轉換得太快了?”
“放心吧,主要是研究石墨烯,流場是另外一個課題,我在空閑的時間才會去研究的。”
“是嗎?”茍立群認真的說道,“如果我們要一起研究石墨烯的數學模型,恐怕就沒有什麽時間去研究流場了,你确定嗎?”
“如果我不确定,我就不會來找你了。”安宴說完之後,用手臂擋住陽光說道,“你開車吧,我還有點累,先休息一會兒。”
“我問你一個問題。”茍立群看着安宴就要睡覺了,急忙問道,“你住在什麽地方?”
“你說我住什麽地方?”安宴轉過頭來看向茍立群,“你覺得呢?”
“我去,不會是要和住一起吧?”茍立群打了一個寒噤說道,“千萬別啊,就這樣我女朋友都不高興了,要是和我住在一起,我覺得我女朋友肯定會和我分手的。”
“你想什麽呢?”安宴蹙着眉頭說道,“誰要和你住在一起啊,我的意思是,你們京大沒有多餘的房間嗎?”
“那倒是……我去找找李教授,應該有多餘的房間。”茍立群想了想,“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只能住酒店了,不過你放心這個錢是可以報賬的,不用你出。”
“恩。”安宴閉上眼睛,用手臂擋住陽光,開始沉沉地睡去。
當車到達京大的時候,安宴還睡得迷迷糊糊的。茍立群解開安全帶,對睡得迷迷糊糊地安宴說道,“你先在車上待一會兒,我去找教授問問究竟是什麽安排。”
“快去快回!”安宴低啞地回答了茍立群一句之後,直接翻過身繼續睡覺。
茍立群離開汽車,來到李波教授的辦公室。原本李波教授都已經出去旅游了,沒想到安宴打了一個電話給茍立群。而茍立群自然是需要将這件事情給李波教授彙報的。李波教授又心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現在正好在辦公室裏,等茍立群來到辦公室的時候,李波教授往外面看了一眼說道,“安宴沒和你一起來?”
“在車上睡覺呢。”茍立群說道,“我估計是坐飛機累到了。”
“教授現在我們怎麽安排住宿的問題?我覺得要不安排在酒店吧,反正也是能夠報賬的,并且酒店環境也不錯。”
李波教授看向茍立群說道,“你覺得該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這件事情不需要和我說。”
“石墨烯上面的事情,你和他對接就行了,也不用給我說。你都已經多大的人了,還需要我來說這些事情嗎?”李波教授現在心情很是不爽,畢竟是在外面旅游,卻忽然被叫回來了。任由誰都會有些脾氣的,他又不好對着安宴發脾氣。當然遭殃的也就是茍立群了,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道,“你給他說過沒有,石墨烯的數據其實不是特別好做,并且也沒有特別好的效果。”
“我給他說過這件事情,不過他的意思是,還是想要嘗試做一下石墨烯的數學模型,可能和我們之前做過的數學模型不太一樣吧?“茍立群也拿不準安宴究竟要怎麽做研究,按照道理來說,安宴不管是在物理學上還是在數學上距離自己還是有一段差距的。
無論如何,他都是博士,而安宴則是大學生。不管安宴多天才,也不可能比他一個博士懂得還多,但是這家夥說不定有什麽奇招。畢竟石墨烯他們研究這麽久的時間都沒有突破,安宴上手也就半年不到的時間,做出了突破。
不是他相信安宴,而是他相信事實。
事實是不會說謊的,石墨烯他能夠做出突破,肯定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這也是為什麽李波教授要和安宴聯合一起做石墨烯的理由。
“不一樣的數學模型嗎?我記得這家夥之前好像還在做孿生質數的課題吧?”李波教授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茍立群整個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還在做孿生質數的課題。這家夥是……有毒嗎?
一個石墨烯就已經相當困難了,再加上一個流場的課題,已經排滿了時間,這要是再加上一個孿生質數的問題,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面對這麽多的課題應該怎麽辦。估計自己是真的會崩潰的。
“教授,您确定他真的還在做這個課題嗎?”茍立群看向李波教授,用一種不太确定的語氣說道,“我聽說他還在做流場,再加上一個孿生質數,我覺得我可能會崩潰的。”別說是解開孿生質數這種事情,就是一個解析數論就已經讓他近乎于崩潰了。
他學的是物理學,這種數論根本就不在他的學習範圍之內。想想看,一個孿生質數,可能他一輩子都沒有可能解開。
現在這家夥有三個課題,這忙得過來嗎?
“誰知道呢?”李波教授也痛苦地揉着自己的眉心,誰知道這個安宴竟然有這麽多的課題,石墨烯研究還能進行下去嗎?李波教授對持産生了懷疑,過了好一會兒,他大手一揮說道,“算了,你還是先去和他對接吧。順便問一下孿生質數的課題怎麽回事兒。”
“诶,教授那我就先走了啊。”趁着教授還沒有發怒之前,茍立群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車上的時候,安宴已經清醒過來。他看向安宴,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聽說你還有一個孿生質數的課題,你在數論這塊好像還不錯啊?”
“這個課題現在沒有做了。”安宴認真地回答道,“因為是和兩位數學系的學生合作的,但是他們認為這個課題目前沒有必要做下去。所以……我們就沒有繼續這個課題。”
“這樣啊。”不知道為什麽茍立群松了一口氣,“我先帶你去酒店吧,明天開始,我們就直接做數學模型,你看這樣行嗎?”
“唔,我覺得今天就可以直接開始做。”安宴揉着眉心說道,“實不相瞞,做石墨烯這個課題是因為這個課題有了突破,我想要繼續深入的研究下去,至于流場關系到我能不能畢業的問題。我就在想,我們盡快完成石墨烯這個課題,我就可以安心的做流場了,流場那邊我已經做好了數學模型。”
“那可是非線性偏微分的極限方程,你确定你真的做出來了?”
“做出來了啊,非線性偏微分方程還可以運用到量子場論上,你忘記我導師最擅長的就是量子場論了?”
“行吧,你們果然……”茍立群深吸一口氣,“簡直就是一群牲口!”
“……”安宴尴尬的笑了一下,他琢磨着茍立群應該還在生氣,放個假還被叫回來繼續做研究別說是茍立群,他都是非常生氣的。就是這個生氣吧,也維持不了多少時間。應該在正式研究的時候,就差不多沒有了。
來到酒店,安宴放下行李之後。和茍立群一同離開酒店,茍立群有點兒頭疼,“真的現在就要去做嗎?”
“不然呢?”安宴反問一句,“你覺得這麽長的時間,我們不應該去做石墨烯的數學模型嗎?”
“光是數學模型還不夠,還得有一個實際的模型。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一邊做數學模型,一邊造出一個實際的模型才可以。”安宴說完之後,看向茍立群,“你認為呢?”
“我認為你說得都對,你是負責人,你說了算!”茍立群現在就是恨自己沒有多拉上幾個人一起回來做這件事情。兩個人,又要做數學模型,還得做出實際的模型,實在是有點兒太過困難。
想想他就覺得自己會崩潰的,驅車來到京大實驗室外。
兩人直接走向石墨烯實驗室,來到實驗室之後,安宴看着黑板拿起筆就開始寫着數學模型,茍立群站在安宴身邊看着安宴正在計算的步驟。
這些步驟都是他們實驗過的數據,安宴一邊寫,一邊抽空對茍立群說道,“你先把石墨烯給制備出來,然後我們開始研究。”
此時也不過下午兩點過的時間,茍立群看着安宴,嘆息了一聲說道,“你的手機響了,要不要回個電話過去?”
“不用,我們先研究,這些事稍後再說!”稍後也不知道要後到什麽地方去,茍立群開始制備石墨烯,安宴就在黑板上不停地計算着實驗數據。過了一會兒,安宴扭過頭看向正在制備石墨烯的茍立群說道,“你看看這個數據,你們在實驗的時候做出來沒有?”
擡起頭看了一眼黑板,茍立群篤定的說道,“沒錯,這個數據我們之前做出來過。”
“那你等等啊。”安宴繼續計算,“按照我的想法,我之前在石墨烯上做出突破的時候就想過後面的步驟應該怎麽做,算是一個簡單的模拟。不過上次的模拟不是很成功,但是這次加上拓撲學,我相信可以成功的。”
“加上拓撲學是什麽鬼?”茍立群忍不住吐槽着說道,“你确定拓撲學能夠和石墨烯結合在一起嗎?”
“只是數學模型而已,放輕松!”安宴笑眯眯的繼續計算着。
一整個下午的時候,茍立群将制備好的石墨烯放在桌面上。安宴計算完成之後,開始和他進行制作模型,一邊計算着數據,一邊做實驗。等到了天黑之後,茍立群已經差不多是癱倒在椅子上了,“大哥,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吃飯啊,我現在都要崩潰了。”
“天都黑了,還不能吃飯,你是想要餓死我嗎?”茍立群哭喪似的說道,“大佬,要不咱麽你先去吃飯吧?”
“再等等。”安宴站在黑板上,琢磨着石墨烯的數學模型,“我在看一會兒,等等就去吃飯。”
“……”茍立群嘆息一聲,坐在椅子上也不好意思什麽事情都不做。只能夠跟着看向石墨烯的數學模型。看了好一會兒的時間,他發現安宴做的數學模型和他們之前做的數學模型的确不太一樣。
就好像是把希爾伯特空間用的拓撲學代入了石墨烯的數學模型中。這家夥,是想要做什麽,希爾伯特空間的數學模型代入這裏面能行嗎?茍立群開始琢磨這件事情,他覺得安宴做這件事情有點兒太不合乎常理,這就好像是……怎麽說呢,就好像是做流場不去研究湍流,而是跑去研究量子力學。
這根本就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啊,怎麽就要這麽做呢?根據他對安宴的認知,他覺得安宴根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甚至是不可能将這麽簡單的邏輯混淆在一起。
安宴看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放下筆,“我把數學模型就留在黑板上沒有什麽事情吧?”
“沒什麽事情,現在正是放假的時候,況且石墨烯實驗室就我們課題組的人有鑰匙,其他人根本進不來。”
“那就好。”安宴颔首,“走吧,去吃飯,我請你就行。正好我有一筆獎學金。”
“大佬,你要是能夠每次準時吃飯就行了,我也不奢望你請客了。”茍立群捂着自己的臉,他實在是太餓了。從中午到現在已經晚上八點過九點鐘了,這麽晚才去吃飯。雖說做實驗肯定會有這麽晚的時候,但是一上來強度就這麽大,也不至于吧?
關上實驗室的大門,吃完飯,茍立群送安宴了酒店之後,就回學校休息去了。
洗了澡,安宴這才拿出手機。是顧維則給他發過來的消息,詢問他今天回國了嗎?他在回國之前給顧維則說了一聲,他就要登機回國。
顧維則倒是記得挺清楚的,他剛下飛機還沒有兩個小時,就給他打電話過來詢問他回國沒有。
安宴直接回了一句他到了首都,現在正住在酒店裏,如果他有時間,可以來首都玩,如果沒有時間,大概要明年或者是後年才能見面。
他現在實在是太忙了,石墨烯和流場都要研究。現在到了首都之後,肯定是要率先研究石墨烯的,至于流場等石墨烯這邊有了眉目之後才能夠研究。他還真沒有什麽空功夫回渝城,更別說見顧維則。如果顧維則到了首都,估計也是每天陪着他做實驗而已。
顧維則沒一會兒,就給安宴打了電話過來。
“小宴啊,你剛到嗎?”
“沒有,下午到的。”安宴躺在床上說道,“到了京大之後就開始研究課題,沒有功夫給你發消息。”聽見安宴有些累的聲音,顧維則心疼的說道,“小宴,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我看看我什麽時候有時間去首都看看你。”
“嗯,那我就先休息了,你自己也要注意一點。”安宴說完之後挂了電話就開始睡覺,他本身就很累,再加上研究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一直大腦在不停地開動着。肯定是非常累的,現在他只想要睡覺,其他的什麽事情都不想做。
睡了一覺之後再次起身,安宴覺得自己清醒了不少。出門之後,他就看見前來找他的茍立群正準備敲門。
安宴還有些驚喜的說道,“喲,群哥,這麽在就醒了?”
“我琢磨着我要是不醒,就得被你的電話給吵醒。算了,我還是自己醒吧。”說完之後茍立群聳了聳肩,“走吧,先去吃早飯,然後在去研究。不過話說在前面啊,我們研究歸研究,能不能按時吃午飯?點外賣也好啊。”
“那行,看你自己吧。”安宴和茍立群一同離開酒店,吃完早飯,早早的來到了實驗室裏。
正式做研究,肯定是非常無趣且讓人挺煩的一件事情。茍立群還算是認真,安宴也正在做自己的事情。兩人也沒有什麽交流,等到中午的時候,茍立群看見安宴依舊還看着黑板上的字不停努力的計算着,自己拿出手機給他經常吃飯的飯店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讓他們外賣送到實驗室門前,他出門去拿就行了。
…………
石墨烯的數學研究很快就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兩人的研究也快到了頸瓶。安宴計算了好幾天的時間,還是沒有什麽突破。茍立群也被模型給難住了,兩人轉過頭來,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苦笑。這事兒,恐怕就真的有點兒困難了,而且京大馬上就要開學了。要是在這麽繼續下去,安宴就得真的在京大住下來了。
“怎麽辦?”茍立群率先開口詢問道,“我們研究了大半個月,突破倒是沒有什麽突破,就是……馬上就要開學了。”
“是啊。”安宴颔首,“不奇怪,哪有這麽快就能夠研究出來的。”
“要不你直接在京大讀書算了吧,我估計在這麽下去,你都快要成為京大常客了。”茍立群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說道,“還不如直接就在京大讀書,不好嗎?”
“唔……”安宴搖着頭說道,“別了吧,我發現國內大學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想要提前畢業還是挺困難的。”
“也是。”茍立群微微點頭,“算了,我們還是別談論這麽多了,還是繼續說石墨烯這個事兒吧。”
“對了,開學了,課題組的人都要回來了對吧?”安宴忽然這麽詢問茍立群,還讓茍立群忽然愣了一下,“對啊,他們肯定是要回來的啊。”
“那就好。”安宴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筆說道,“我們兩個人研究,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等他們回來了在繼續研究應該會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