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到達
“你在幸災樂禍什麽呢?小心你研究的孿生素數被人家解開了。”陳濤剛說完話, 安宴就接了一句,“我看能行。”
“你要是能解開,我一定拜讀你的大作!”劉松也不在乎, 關于孿生素數他已經算了許久。幾乎從十一月份之後就開始計算,可惜迄今為止沒有任何能夠解開的方法。別說是解開, 突破都沒有一點兒思路。
孿生素數算是純粹的數論問題, 并且是一個具有難度的猜想。別說是他們, 就算是一些數學博士,甚至是教授都沒有解開這個問題。如果能夠解開這個問題,獲得榮譽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兒。雖然不可能獲得被稱為數學界諾貝爾獎的菲爾茨獎,但是在成長幾年的時間,獲得菲爾茨獎的幾率還是很好的。
作為數學界的諾貝爾獎,菲爾茨獎的評獎标準是特別高的。
對于數學的貢獻, 或者是在數學研究上,是需要到達一種地步的。就比如說, 能夠解開千禧年七大數學猜想這種貢獻,絕對是可以獲得菲爾茨獎的。甚至還會載入史冊,即便是次一點的,在各種數學有關的方面, 都需要做出一些非比尋常的貢獻。
當然,這個世界上并非只有一個菲爾茨獎。除了菲爾茨獎之外, 還有許多數學獎勵可以獲得。只要獲得一個數學獎勵,其實就足以證明自己在數學上面有着重大的貢獻和突破。至于菲爾茨獎, 那是真正的天才才能夠獲得的。
需要四十歲以下的數學家才能夠獲得該獎勵,而獎勵四十歲以下的數學家獲得的獎勵成為數學界的諾貝爾獎,足以能夠看出這個獎勵标準究竟有多麽的高。
在劉松看來,陳濤在四十歲之前有希望能夠沖刺一下菲爾茨獎。至于安宴, 也是非常厲害的家夥。可惜,他不是愛德華·威騰博士那種妖孽型的選手。估計是不可能獲得菲爾茨獎的,但是有生之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當然,這個世界上全都是愛德華·威騰博士這種妖孽型的選手,這個世界可就亂套了。畢竟愛德華·威騰博士作為一個量子力學的頂尖專家,成為菲爾茨獎的獲得者。而在大學的時候,學習的還是文史類。
這就……讓人大跌眼鏡了。
這位博士又是當代物理學家中,論文引用次數最多的一位。
劉松想了想,拍着安宴的肩膀說道,“大佬,您這是想要往愛德華·威騰博士那種妖孽的方面發展啊。”
安宴笑着說道,“威騰博士啊,估計去斯坦福的時候,或許會遇見他。如果能和他交談幾句,那肯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應該可以吧,本森教授怎麽說也是研究量子力學的專家,和威騰博士應該是會有些交集的。在說,斯坦福召開的物理會議可是比較高級別的會議。別說是本森教授要去,我聽說華國的許多教授都會去參加這次的學術會議。我怎麽感覺,這次的學術會議或許會給未來帶來一些沖擊呢。”劉松嘟囔着說着這件事情。
安宴好奇地說道,“你是從什麽地方打聽到這件事情的?”
“傑西教授說的呗,如果你不是在石墨烯上面做出了突破,本森教授是要帶着羅傑去的。可是你在石墨烯上做出了突破,雖然和那群物理學大佬比起來……好吧,根本就沒有什麽可比較的。但是不管怎麽說,你還是有資格去參加這次的物理會議的。而且我聽說好幾位大佬對于你的石墨烯實驗報告很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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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當心點吧,學術會議的時候,如果遇見了什麽刁鑽古怪的問題。不用懷疑,那就是大佬對你的考驗。”
“……”安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群大佬對自己的實驗報告感興趣,所以就要用實驗報告上的一些問題來駁回他的觀點嗎?這就是傳說中的,必須用魔法打敗魔法嗎?想想大佬的可怕,此時的安宴就有些惴惴不安了。原本他還是挺有信心的,因為實驗報告他反複多次的審核檢查。
都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但在大佬提問的瞬間,他還能不能想起自己的回答,還真不一定呢。
“行了。”陳濤将最後做好的菜端上來,看想劉松說道,“你也別吓安宴了,哪有那麽可怕。”
陳濤笑眯眯地看向安宴說道,“我有幸和傑西教授去過一次學術會議,也有學術報告。但是下面的大佬們沒有那麽的擡杠,所以你也別想太多了,你只要準備好,一定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的。”
“真的嗎?”安宴弱弱的說了一句,“如果大佬們非要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問題呢?”
“一般而言,大佬都是會聽你的學術報告。只有他們理解不了的時候才會提問,你是覺得你的實驗報告有哪位大佬是理解不了的?說不定你才說到第一步,人家就已經想到了最後一步。否則,怎麽就成大佬了呢?”
“也是。”安宴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那我吃完飯,還是回去研究一下湍流吧。”
“湍流啊,這個是真的太困難了。”劉松捂着自己的臉說道,“我是真弄不懂,難道是量子力學不吸引你嗎?為什麽要跑去做湍流。要知道湍流的難點就是N-S方程式,你又不能解開N-S方程式,在這上面有突破實在是太困難了。”
僅僅是一篇關于湍流的論文,如果沒有任何突破,想要見刊是非常困難的。
湍流迄今為止已經有幾百年的時間,能夠水的論文,基本上都已經被水過了。想要出彩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并非是他們想要阻止安宴,而是他們認為安宴根本沒有必要去這麽做。
關于湍流的論文,一般都是知名的教授發表。像是安宴這種愣頭青,想要用湍流論文去征服同行審議人,這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他們見過太多這種類型的論文。對于那些評委而言,這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除非安宴在N-S方程上面有非同一般的突破。但是想想,安宴可能在N-S方程上面有非同一般的突破嗎?
那幾乎是不可能成立的事情。
所以劉松認為,安宴沒有必要非要去寫關于湍流的論文。而量子力學則不一樣,雖然現在很多水量子力學的論文,但是這是一個煥發活力的學科。只要不是那種民科水平,稍微有些見解見刊其實并不困難,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安宴只會是微笑着沒有說話,他相信以後劉松是能夠明白他的。只是此時此刻,劉松不明白他而已。
陳濤沉默着沒有說話,看見大家都不說話。劉松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就是提一個建議而已,至于安宴到底要不要采納也是安宴自己的選擇,我肯定是管不了的。”說着,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随後又笑了一下。看上去笑得有些傻,安宴微微點頭,“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
意思就是你的意見我會考慮一些,但是想要我聽你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吃飯吧。”陳濤輕輕敲了一下桌面,“你們說了這麽久,不餓啊?”
聞着飯菜的香氣,安宴立即點頭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吃完飯,他回到自己的宿舍研究湍流。而劉松和陳濤兩人繼續研究孿生素數猜想。
翻開文獻資料,安宴開始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
時間在流逝,安宴努力提升自己,在學習流體力學的時候。顧維則也在努力的提升自己,顧維則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不管自己怎麽努力,想要超越安宴肯定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安宴現在已經可以去什麽學術報告會這種事情。就說安宴的高考成績,在給他好幾年的時間讓他認真學習,他也不可能趕得上安宴的。
他從小就知道,其實安宴真的是非常聰明的一個小屁孩。就是不愛學習罷了,真的一學習起來幾乎是別人不可比拟的。也就是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可惜的是,安宴從小似乎對于學習這件事情并不感興趣。
他還以為自己長大了之後,還能夠保護安宴。沒想到安宴還是受了刺激,結果考得這麽好。還去了國外上大學,這些事情顧維則以前根本就不敢想象。或者是說,他根本無法想象安宴竟然可以去國外上大學。
既然安宴在國外上大學,顧維則擔心安宴那肯定是必然的。
像是安宴這樣鹹魚的人都開始努力提升自己,并且到了一定的程度。如果顧維則還和以前一樣,肯定是不配和安宴在一起的。他現在想要努力,想要讓自己能夠和安宴站在一起。原本在宿舍裏絕不會看書的顧維則,都開始看書了。室友們還非常的驚訝,顧維則也算是他們學校的校草,這家夥整天也不沾花惹草的。甚至好幾次和其他學校的聯誼活動,顧維則吃完飯直接就走掉。
那些女學生,他連看都不多看一眼。要說在球場上,顧維則肯定是非常厲害的。可是……顧維則這個家夥又開始看書是什麽意思?難道覺得籃球也不好玩了,只有看書能夠拯救他嗎?
室友特別納悶的詢問陳漢林,“這家夥最近是怎麽了?我就是覺得他不對勁兒,沒想到已經不對勁兒到了這種程度。”
“怎麽不對勁兒了?”陳漢林笑着詢問室友。
“你說顧維則究竟是哪裏有毛病,也不談女朋友。前幾天還和我們一起打籃球,現在籃球也不打了,開始看書了?白瞎了長得這麽好看的容貌。”室友吐槽似的說完這些話,陳漢林卻說道,“人家這叫有目标有追求好不好?”
“上了警校又不是一定能當警察,你想要當警察那還不得要好好學習才行?”
“話是這麽說沒有錯,但是他的成績也不算差啊。”室友很是古怪的說道,“而且現在距離畢業還有幾年的時間,也不用現在就這麽努力吧。”
陳漢林搖了搖頭說道,“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而且誰給你們說他沒有談戀愛的?人家在談戀愛好不好。”陳漢林說完之後,大家都用震驚地神色看向他。
“不是,你們這麽看着我做什麽?”陳漢林沒有弄懂,大家都這麽看着他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我之前也以為他在談戀愛,搞了半天是個男生。”室友說完之後聳了聳肩膀,“你別告訴我,他的對象是那個男生啊。”
“怎麽可能。”陳漢林說道,“總而言之,反正他就是經歷了一些事情,所以想要努力學習。”
“那麽問題來了,究竟是什麽事情這麽刺激他呢?”
“你想過一個從小成績就要比你差的人,現在已經是學神的那種感覺嗎?就是那種明明只能考上專科,現在卻在頂級大學當學神。而自己卻依舊是一個二本學校的學渣,那種感覺你感受過嗎?”
“卧槽,這麽讓人絕望的嗎?”幾個室友都湊了過來,“頂級大學是什麽樣的學校?你确定是頂級大學?菁華、京大那種頂級大學的學神?”
“差不多吧,蘇黎世大學的學神。”
“這……”幾位室友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蘇黎世大學,他們或許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學校。但一聽就是一所國外的學校。在他們的認知裏,這種學校應該是挺好的學校。
“這,什麽學校?”
“還能是什麽學校?歐洲頂級研究型大學之一呗,歐洲二十三所研究型高校聯盟成員之一,就好像咱們國家的九校聯盟一樣。總而言之就是非常厲害的學校,更可怕的是,人家都要去參加物理學術會議了。”
“誰這麽牛逼啊?你确定是咱們則哥認識的人嗎?”
“說起來,這位大佬其實你們都知道。”
“誰啊,我們可不認識這種大佬級別的人物,別亂說啊。”
“嘿,你們不認識?”陳漢林聽見室友們紛紛否認自己認識這位大佬的事情,冷笑着說道,“不是我打擊你們,這位大佬去年只考上了專科的分數線,今年高考的最高分就是這位大佬。”
“你是說……今年那個被鍵盤俠罵得出國留學高考狀元?”室友倒吸一口涼氣,“我記得你和則哥之前是一個學校的吧?”
“你也認識那個猛人?”
“當然認識,猛也是真的猛。”陳漢林啧啧稱奇的說道,“顧維則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你覺得顧維則會不會受到刺激呢?”
“我去,這個刺激大發了吧。我還看圍脖說這位好像還是全額獎學金進入的那所大學,反正就是挺厲害的。”
“所以咯……”陳漢林努努嘴說道,“你覺得顧維則應該怎麽樣?總不可能去打別人一頓吧,他只好自己努力呗。”
“可是那位大佬學的不應該是警察的專業吧?就算怎麽努力,也不可能和那位大佬比啊,再說,獎學金這種東西太難得到了。咱們學校也不是沒有學霸,只是沒有那種學神厲害而已。則哥也學不過那些學霸啊,更別說那位學神了。”室友将自己代入了一下,這種事情的确是有些氣人,但也僅僅只是氣人而已。
讓他們追上學神,別搞笑了。他們現在可能連學神的腳印都看不見了。
學神之所以是學神,就是因為他們究竟是怎麽想的,沒有人會知道。這樣的學神大佬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
“好了,我們還是不要讨論那種學神大佬了。”室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議論這種學神大佬,他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不是顧維則崩潰而是他要崩潰,想想他們考上警校都已經特別不容易了。人家學神大佬輕輕松松在一年的時間将自己的成績提升到了接近滿分,不應該就是滿分的成績,那作文扣掉的四分能算是分數嗎?
人家國外又不考什麽作文。
“我是不太了解,為什麽則哥現在才受到刺激。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一點,這都一學期要結束了吧?現在才受到刺激,早些時候就沒有受到刺激嗎?”
“早些時候不是沒有受到刺激,而是沒有那麽嚴重。”陳漢林嘆息了一聲,“最近顧維則知道人家似乎打算明年或者是後年就畢業,然後還要在國外就讀碩士和博士之類的。并且人家在物理學術會議上還有一個什麽實驗報告會,據說是關于新能源的實驗報告會,人家是做出成果的。”
“卧槽!”室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說道,“還真是做出了什麽成果的?”
“必須做出了成果的啊。”陳漢林誇張的說道,“這些事情可是顧維則從他媽嘴裏知道的。你知道顧維則的媽媽和那位大佬的父母一起去看過人家嗎?人家可真是特別厲害。”
“難怪則哥現在這麽努力的學習,我忽然有點理解則哥的心情了。”室友感慨着說道,“盡管這種別人家的學生聽上去挺不可思議的,但是就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心情會很複雜,而且父母一說道別人,就會提到別人家的孩子,這就特別的讓人郁悶了。”
“估計則哥的父母狠狠地教訓了則哥一頓吧?”
“差不多。”陳漢林微微颔首說道,“所以他現在這麽努力也都是因為那位大佬的關系啊。”
“我的天啊,要我身邊有這種大佬,我估計我會崩潰的。”其中一位室友嘆息着說道,“想想看,這哪是什麽別人家的孩子,這簡直就是別人的妖孽啊!”
“對對對,這哪是學神,簡直就是妖孽。”
他們在這裏說話這麽久的時間,顧維則似乎依舊還在看自己的書,根本就沒有說話。也不管陳漢林究竟在說他和安宴的什麽話。
“行了,行了,馬上就要體能測試了,你們準備得如何?”
“還行吧,不過體能測試一直都是則哥的強項啊。”說着室友順便就詢問了顧維則一句,“則哥,你準備得如何了?”
“還行吧。”顧維則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反正也不會太差就是了。”
“說實話,之前我還挺羨慕則哥長得挺帥的。現在我突然就不羨慕了,我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則哥沒有找女朋友吧?”
“咳咳。”陳漢林輕輕咳嗽了一聲沒有在說話。
“倒也不是如此,反正情況是有些複雜的。”陳漢林說完之後,揮了揮手,“你們也別聚在這裏了,有什麽事情就去做什麽事情去吧。”
…………
安宴研究湍流的時候果然會涉及到N-S方程,如果想要寫這方面的論文,必然是要計算N-S方程的。
安宴只得開始研究N-S方程,而這個方程式是一個非線性偏微分方程。在現在求解的思路下,根本不可能有進展和突破。安宴盯着這個方程看了許久的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過了許久的時間,搖了搖頭,心中想着算了。反正現在他也是做不出來的,這個東西等學術會議完了之後,他在繼續嘗試着做一下。
馬上就要進行學術會議了,教授那邊也在詢問他對于學術報告還有沒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并讓他一定要做好準備。否則,丢人可就丢得太大了一些。安宴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他在進行緊張的複盤。如果什麽地方有錯誤,他現在就得找到。否則到了學術報告上在出現錯誤,那就特別的丢人了。
這段時間,柳珊也給安宴打了電話過去,詢問安宴什麽時候能夠回家。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如果安宴不能回家,确實是有點兒不太地道。
但是安宴确實不能夠給出一個準确的時間,因為學術會議是在一月中旬舉行,但是具體時間教授還沒有告訴安宴。他們下榻的酒店,自然是斯坦福大學那邊準備。但機票以及行程的規劃都是需要安宴來進行安排的,再加上他大概是要将教授送上回日內瓦的飛機之後,才能夠坐上返回華國的飛機。
所以具體時間,安宴也不敢保證。
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說在春節之前,一定能夠回家。過了春節就是2012年了,又是新的一年。安宴感覺自己今年過得還是挺充實的,和母親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安宴就挂掉了電話,繼續自己的研究。
惹得柳珊給安志說了許久的話,說什麽兒子大了,不想和他說話了。又是兒子似乎不太在意他們這些大人的意見了,等等之類的話。還讓安志安慰了柳珊許久,柳珊這才好了起來。
眼看着一月中旬轉眼便到了,冬天的蘇黎世依舊還是有些寒冷的,尤其是這種最寒冷的天氣。安宴在公寓裏拿着電話打給教授,昨天他已經提前訂好了前往醜國的機票,斯坦福大學那邊他也幾乎是銜接好了,并且已經詢問了他們下榻酒店的地址。
只需要教授這邊确定好時間就行了,于是清晨起床的安宴給教授打了電話過去,詢問教授确定好時間沒有。
電話打通之後,教授疲憊的聲音傳到了安宴的耳朵裏,“喂,安?”
“教授,早上好。”安宴說話的聲音有些輕,教授在電話那頭笑着說道,“這麽早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教授您确定好了時間嗎?我行程已經安排好了,和斯坦福大學那邊的人員差不多也銜接好了。您看什麽時候有空出發?”
“你不是機票都已經訂好了嗎?”
“因為不知道您究竟什麽時候出發,我只好看了當天的機票。等您訂好時間之後我立馬就買好機票。”
“明天早晨吧。”教授說完之後,又詢問安宴最近自己在做的事情,“安,你的流場研究得如何了?”
“如您所想,研究流場必定是要首先研究湍流的,而湍流又涉及到了N-S方程,我現在對于這個東西沒有什麽好的思路,教授您看如果這個流場行不通,我能換成其他的論文嗎?”
“當然可以,安,你記住只要你喜歡,想要換什麽樣的論文都是你自己說了算。”
“教授,謝謝您!”安宴挂掉電話,松了一口氣。
打開公寓的大門,來到陳濤他們的公寓。現在陳濤和劉松已經習慣了安宴時不時來串個門這種習慣。仿佛他們公寓是三個人的公寓,而不是兩個人的公寓似的。
陳濤頭也不擡一下便說道,“來了?”
安宴輕輕地恩了一聲,蹑手蹑腳地靠近劉松。發現這家夥對着草稿紙發呆,草稿紙上寫滿了公式。安宴啧了一聲,劉松仿佛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思考着。安宴也沒有打擾劉松,轉身來到了陳濤的面前,“你們研究到什麽地步了?”
“還是老樣子。”陳濤搖着頭說道,“對了,我準備回國了,之前你不是說給教授請假嗎?”
“對啊,怎麽,你也請假了?”安宴看着陳濤的草稿,心不在焉的說道,“你也準備三月底在來上學嗎?”
“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吧,我給教授說孿生素數的猜想我可能需要久一點的時間。”
“教授怎麽說的。”
“讓我放棄孿生素數猜想。”陳濤揉了揉眉心,“課題組就我和劉松兩個人。”
“這麽慘的嗎?”安宴想到了自己之前做石墨烯實驗的時候,也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難道是傑西教授的其他學生都拒絕做這個課題嗎?
“是其他的學生不願意做這個課題嗎?”
“那倒不是。”陳濤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都有自己的課題,我們數學課題一兩個人做完全是可以的,就是這個太困難了,根本就做不了。”陳濤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安宴,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能有什麽想法,這方面我本身接觸就很少。就看你們做過幾次,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想法,你們也不用考慮我的感受,你們覺得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我的意思是,你那邊的流場做得如何了?”
“不行,我準備換一個課題了。至少我現在研究流場就是在自尋死路。”說道這裏安宴就覺得有點兒心塞,他現在果然不适合研究什麽流場之內的東西。那些都太過複雜了,以他現在的這點可憐的流體力學基礎。大概是真的不能研究出來什麽,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在這上面繼續糾纏下去。
“唔……”陳濤看着草稿紙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安宴,既然你那邊的課題做不出來,不如……”
“不如什麽?”安宴愣愣地看向陳濤,“你不會是想要讓我加入你們課題組吧?我是學物理的好嗎?如果是拓撲學、線性積分等等,我都可以和你們一起做,但這玩意兒是數論啊。你覺得我和你們一起做,教授會同意嗎?”
“你不去問問怎麽知道教授不同意呢?反正我們也就琢磨這一陣子,要是還不行,我們也會放棄的。”陳濤說道,“你找個時間問問教授,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做孿生素數這個課題。”
“那行吧,我明天坐飛機的時候問問教授。如果教授不同意,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我明白的。”陳濤沖着安宴點了點頭說道,“我還是覺得如果能加上你,或許我們就能成功也說不定。”
安宴捂着自己的臉也沒有說其他的什麽話,孿生素數猜想啊。他根本就不敢想,這麽困難的猜想,陳濤、劉松和他就想要做出來。基本上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但是沒有辦法。陳濤已經叫他了,說實在的,他也想要試試。如果孿生素數都能夠解出來,那麽是不是可以說在N-S方程上面做出一些突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第二天他和教授登上飛機,看見教授現在還沒想要睡覺,他急忙說道,“教授關于論文的事情,我想和您說一聲。”
“哦?”教授正拿着一張報紙在看着,他放下手中的報紙詢問安宴,“你選好課題了?”
“就是傑西教授的學生邀請我一同參與孿生素數的課題組,教授您看?”安宴有些心虛,眼睛一直在往其他的地方看着。他是害怕萬一教授發怒了怎麽辦。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教授還真沒有發怒,只是淡定的說道,“孿生素數的課題組麽?”
“就是那兩個華國人組建的課題組對吧?”這段時間本森教授也有聽傑西教授說起過這件事情,只是沒想到這兩個課題組的學生竟然還想要拐帶自己的學生去參加這種幾乎是不可能做出來的課題組。
“安,你是不是對量子力學有什麽意見?”
“沒,沒有啊!”安宴眨巴了一下眼睛,果然教授生氣了嗎?
“那麽,為什麽你一直不做和量子力學有關的課題呢?哪怕是一個簡單的量子場論也挺好的啊。”
“教授我……”安宴張了張嘴說道,“我其實是想做一個其他課題之後,在做量子場論的課題。您也知道,我在量子力學上,還有許多東西需要學習,所以……”安宴的眼神依舊不敢看向教授,而教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安宴的話,的确是這個道理。
既然學生現在不想做量子場論的課題,那麽他想做什麽課題都讓他自己去做吧。而且這個孿生素數的課題,一聽就是不可能會成功的課題組。即便是再加上一個安宴也是無濟于事的。
于是教授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去做這個課題,我可以給你半年的時間去做這個課題,如果半年之後還是沒有做出來。也就是暑假之後,你還是沒有做出來,我會給你安排一個課題組。”
“謝謝教授。”安宴心一下子就松了許多,既然教授沒有拒絕他的提議,那麽他自然可以大膽的和陳濤以及劉松一起做這個課題。回到華國好之後,他還得找陳濤好好的聊一聊才行。
至于教授交給他的事情,他準備在過年之後在做。過年期間,大家都要走親戚,估計也沒有誰會騰出時間來面試。而他也不可能騰出時間面試。畢竟安宴今年還得回自己父親的老家呢,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轉過頭發現教授依舊還在看報紙。
他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開始養精蓄銳。腦子裏還浮現着實驗報告的各種細節,到達加州的時候安宴還睡得迷迷糊糊的。
教授叫醒了安宴,和他一同前往斯坦福大學。
斯坦福大學,全名小利蘭·斯坦福大學。位于美國加州舊金山灣區南部帕羅奧多市境內,臨近著名高科技園區矽谷,與舊金山北灣的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共同構成了醜國西部的學術中心。①
而斯坦福大學,尤其是物理學在全球排名第二位,常年與麻省理工學院争奪第一的位置。
故而此次物理學大會在斯坦福大學召開倒也說得過去。一路上,安宴都有些仄仄的,大概是因為睡得有些久的緣故。到達斯坦福大學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中午時分了,安宴打了一個呵欠,看向矗立在他面前的校門,深吸了一口氣。
這就到了斯坦福大學了嗎?安宴在心中想着,他倒是向往斯坦福大學,而是因為要做學術報告的這件事情,看見斯坦福大學的校門,他就已經開始有些惴惴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