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監考
如果照着安宴的這個速度繼續下去, 恐怕明年六月份,或者是最遲十二月份就可以畢業了。他在斯坦福做了學術報告之後,他的論文肯定是會率先登上期刊的。作為一個全球小有名氣的學者, 并且依舊還是關于物理的論文,一般的學術期刊自然還是會有選擇性的刊登這樣的論文增加自己的影響因子。
畢竟這些學術期刊也是要為自己的期刊長遠打算的, 一篇小有名氣的學者刊登的論文, 可比好幾篇籍籍無名的學者的論文要受關注得多。除非, 就像是安宴這樣,研究中有什麽突破。從籍籍無名的作為,成為小有名氣或者更可能是擁有巨大學術地位的學者。
否則期刊在篩選論文的時候,肯定是首先要挑選有名氣或者是新鮮的論文送給同行進行審查。
這麽一來,安宴的論文如果寫得夠快,見刊只需要明年年中就可以。再加上他挑選一篇畢業論文。這家夥是想要一年的時間就畢業嗎?會不會太趕了一點兒?教授原以為布置兩年的時間讓安宴自由發揮去寫論文就已經很趕了。
畢竟投稿論文見刊是需要時間的, 但是安宴這個操作,讓教授也有點兒不知所措。教了這麽多年書, 這樣的學生教授還真是第一次遇見。大一的新生,做出了一項幾乎可以說是震驚整個物理界甚至是化學界的新能源材料上的突破。如果以前有人這麽給他說,他一定會覺得是天方夜譚。
自從自己遇見之後,他就特別震驚, 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事情。一個剛上大學的學生,不僅學識好, 并且在研究上能夠用這麽大的天賦,這簡直就像是上天将智慧賜予他似的。或者又可以說是上天為他打開了那扇名為科學的窗戶。
看着安宴的表現, 教授認為安宴在有生之年超過他是會非常簡單的事情。至少,在二十年後,教授認為他會是一位震驚世界的學者。可惜,這樣的學者并非是瑞士人, 而是華國人。當然,教授對于華國沒有什麽特別壞的想法,只是有些可惜這麽好的學生竟然不是本國人,僅此而已。
聽見教授說他想要在明年畢業,安宴還以為是教授生氣了。急忙說道,“
教授,不是這樣的。”
教授罷了罷手,搖着頭說道,“安,我不需要你的解釋,你的确是我第一個沒有能夠看夠的學生。”說道這裏的時候,教授站起身來,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氣說道。“安,我帶過許多的學生,你是第一個讓我極為驚訝的存在。”
“之前的那些學生,我雖然對他們有信心,但是我知道,他們很難超越我。但是,安,你不一樣。之前或許我認為你非常難以超越我,現在看來。應該是我看走眼了。”
“你或許能夠超越我,甚至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教授一邊說,一邊輕輕敲着桌面,“所以,安,我希望你能夠認真地學習,或者是說對待學術需要有一個認真的态度,不能夠半途而廢。這只是我的個人建議罷了……”教授忽然唠唠叨叨的說了許多話,安宴知道,這些話都是為了能夠讓他更好,教授才會說這些話的。否則,教授甚至可以什麽都不說。
教授對待他已經足夠好了,安宴也很知足。他微微點頭說道,“教授我能明白您的意思。”
“明白就好,不管你是明年畢業還是後年畢業,只需要達到我的要求。你什麽時候畢業,都是無所謂的。”教授微微聳肩,表達了他對安宴什麽時候畢業都無所謂的态度。安宴什麽時候畢業其實真的對于教授而言是無所謂的,只要安宴能夠完成教授交代他的事情,就算是安宴今天就要畢業,教授都是允許的。
“安,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安宴搖了搖頭,他現在沒有什麽事情可做。那就趁着這段時間,好好補習一下之前落下的力學課程吧。安宴琢磨着自己學習力學課程的事情,因為力學的确是物理上的一個難點,尤其是動力學方面的內容,和工程學有着不一般的聯系。也就是他想要學習動力學,那麽就必須要學習工程學。好在雖然工程學是工科類的,但是安宴理科不錯,尤其是數學和物理都不錯的情況下,學習工程學到也不會算是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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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安,最近你沒有其他的什麽事情吧?”教授詢問安宴最近是否有其他的什麽安排,安宴也不知道究竟所謂的安排究竟是個什麽安排。
“就是,最近你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你最近有什麽打算嗎?”
“教授,我準備論文的材料。應該是和流體力學有關系的論文。”
“流體力學有關系的論文嗎?”教授微微蹙着眉頭,在這方面他雖然不是什麽都不懂。但要說頂尖級別他是沒有達到的。最多也就是一個專家級別,可能連專家級別都到不了。安宴說是流體學方面的論文之後,教授第一個想到的卻是流場問題。流場問題其中牽扯得最為寬廣的當屬流體的運動規律和不可壓縮動量守恒,納維-斯托克斯方程也就是傳說中的——N-S方程。
這個方程迄今已經幾百年的歷史,從1845年建立以來,沒有人能夠解開。這是物理學和數學兩大科系的未解之謎。學者們有理由相信,解開N-S方程,能夠讓流體力學在實際發展運用中,進步迅速。
甚至是直接實現之前沒有能夠實現的許多設計和實驗內容。
只是,為什麽安宴要跑去研究流體力學,這……就奇怪了。他本身不是研究流體力學的專家,在量子力學上倒是算得上頂級大牛。雖然都是力學的分支,但是量子力學和流體力學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根本就不可能相提并論。
流體力學從産生迄今為止已經有幾百年的時間,而量子力學還是在近幾十年的時間才提出來的。例如著名的薛定谔的貓,就是量子力學的代表性實驗。
而普朗克更是量子力學的開派祖師,這也是蘇黎世大學的強項。畢竟普朗克本就是德意志人,而蘇黎世大學又在德語區。對于量子力學的理解,蘇黎世大學也是在全球非常有名的。只是,他沒有弄懂自己的學生為什麽不學習量子力學,反而對流體力學産生了一定的興趣。這讓他以畢生精力研究量子力學的人,臉上有些挂不住。
“安,為什麽你會選擇流場而不是量子場論呢?”
場論,物理學中把某個物理量在空間的一個區域內的分布稱為場,如溫度場、密度場、引力場、電場、磁場等。如果形成場的物理量只随空間位置變化,不随時間變化,這樣的場稱為定常場;如果不僅随空間位置變化,而且還随時間變化,這樣的場稱為不定常場。在實際中,一般的場都是不定常的場,但為了研究方便,可以把在一段時間內物理量變化很小的場近似地看作定常場。①
所以教授所說的流場和量子場論都是場論,不過兩個研究的方向不一樣罷了。
安宴想了想說道,“其實量子力學我現在還沒有吃透,我想着等我吃透量子力學現有的理論之後,我在做量子場論也不遲。至于流場,我也沒有想要研究特別高深的東西。只是結合當前的環境和材料,想要試一試而已,如果實在不行,那麽我就轉而去研究量子場論就好了。”
“量子場論倒是成了你的第二選擇了?”教授沒有生氣,他只是搖着頭說道,“我看你的樣子,似乎已經不是第一天想要研究流場了對吧?”
“教授,我就是特別好奇而已。”
“好奇什麽?好奇N-S方程?”教授含笑看向安宴,“你小子要是想要研究N-S方程,我看你還是嫩了點吧。”
“教授。”安宴抓耳撓腮的說道,“我真的沒有想要研究N-S方程。”別說是研究了,他現在連碰N-S方程的資格都沒有。他只是好奇流場而已,所以想要寫一篇關于流場的論文,至于量子力學的論文,他是準備拿來做畢業論文的。
安宴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根本觸摸不到N-S方程這種層次的東西,自己何苦要給自己找不自在并且根本就沒有勝算的東西呢。這不是他的風格,看見安宴似乎真的沒有想要跑去研究N-S方程,教授倒是松了一口氣。倒不是他不讓安宴去研究這個東西,而是安宴現在根本就研究不明白這個東西。
N-S方程可不是在說笑的,現在安宴去研究,恐怕也就只能夠接觸到一些皮毛,甚至連皮毛都沒有,還得被整個思維混亂。以他現在這種知識去,只能是去找虐的。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學生因為某個特別厲害的難題而一蹶不振。
“流場你可以寫論文,不過安,我這邊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聖誕之前,學校有考試你是知道的。”
安宴點頭,聖誕節就放假了,學校安排的考試自然就是在聖誕之前。不過聖誕之前難道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幫教授做的嗎?
“你也知道,之前的學術會議我都是帶着羅傑去的。這次帶了你,我就沒有帶着羅傑去。”教授這麽說,安宴越發的有些心慌了。難不成是羅傑的什麽事情,需要他接替來做嗎?如果僅僅只是如此,安宴其實還是能夠接受的,既然他都代替羅傑去學術會議了,那麽幫羅傑做點兒事情倒也是應該的。
他肯定不會推遲,只是不知道幫羅傑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
“羅傑已經請假回家了。”教授說道,“所以考試的事情,可能還得麻煩你幫着羅傑監考一下。”
只是考試而已?安宴松了一口氣,不是太為難他的事情,都好說,僅僅不過只是考試而已。他也不需要這麽緊張,微微點頭安宴說道,“教授我只需要幫羅傑師兄監考就行了嗎?沒有其他事了?”
“不,還有批改卷子,也是你的事情。”教授看向安宴說道,“安,這些事情原本都是羅傑該做的,不過羅傑現在有事兒,所以這些事情就分擔在了你的身上。如果說,你覺得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或者是你覺得這些事情不該是你做的事情,你也可以和我說一聲。”
“沒關系教授,只是這些事情我還是能夠做得下來的。”安宴急忙罷手示意教授自己可以做得下來這些事情,教授也是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能夠做得下來,既然你能夠做得下來,那我可就把這件事情交給你了啊。”
“教授您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辦得妥當的。”安宴深吸一口氣,離開辦公室回到公寓。走到公寓的時候,發現陳濤也正好往回走。
他沖着陳濤招了招手說道,“濤哥,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他記得一般陳濤都是要天黑之後才回公寓的,今天倒是早了不少。也不知道陳濤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陳濤笑着說道,“今天的任務完成得比較早,所以就早點回來了,你呢?”說着他看向安宴,“你怎麽也這麽早就回來了?不是說去本森教授的辦公室嗎?”
“是啊。”安宴微微點頭,“和教授說完了,自然就回來了啊。”
“是嗎?”陳濤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道,“怎麽樣,和教授說你論文的事情了嗎?”
“說了。”安宴點頭,“不過教授好像還是有些意見,他還是想我做和量子力學有關的論文。”
“是關于普朗克的研究嗎?”
“差不多吧,還有量子場論。我本來是想着研究希爾伯特空間的,但是教授那邊說研究和普朗克有關的理論比較好一些。”
“應該是普朗克獎吧。”陳濤用手摸着自己的下颔說道,“普朗克獎在德語地區算是一個非常隆重的科學大獎。你教授這麽說,也是為了你好,不過具體怎麽樣還是得看你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定量賢者普朗克——”
“不準道人海森堡?萬法歸一麥克斯韋?數理惡魔拉格朗日?”安宴開玩笑似的說着被華國網友取了法號的科學家,兩人勾肩搭背地走進了公寓。
回到公寓的時候,他是和陳濤一起走到了他們的公寓裏。這個時候回去安宴也沒有什麽事情做,更重要的是,安宴覺得自己今天可以休息一下,不用太過忙碌的去做事情。所以他來到了陳濤的公寓,和陳濤、劉松聊天。
坐在沙發上,陳濤去給安宴倒水,而劉松也坐在沙發上,用手托着腮幫,仿佛是在思考似的。
安宴特別好奇,用手在劉松的面前晃動了好幾下,發現劉松根本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給他。陳濤端着水過來,放在桌面上。安宴指着劉松詢問道,“這家夥是怎麽了?好像有點兒……怎麽說呢,好像是被什麽迷住了似的。”
“哦。”陳濤看了劉松一眼,對着安宴說道,“你別理他,這家夥,最近一直在思考孿生素數的問題。”
“孿生素數?”安宴愣了一下,立馬想起來,“是孿生素數猜想嗎?”
“對!”陳濤微微點頭,“最近教授給我們上數論課,這家夥非要去挑戰一下孿生素數。現在你也看見了,他就成了這個樣子。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別胡思亂想。否則,很有可能就成了一個傻子。”
“孿生素數啊!”安宴在腦袋裏過了一圈之後,倒是感覺這個命題确實挺有趣的。雖然實際意義上運用在物理上非常少,但是思考一下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是吧安宴,難道你也想要?”陳濤說道這裏的時候,倒吸一口涼氣,“別告訴我,你也想要去做這個東西。”
“我可沒有這種想法。”安宴搖了搖頭,“孿生素數猜想确實不太好解開,這種事情還是讓劉松和你來做吧。”
“對了,安宴我問你個事兒啊。”
“你說。”安宴看着陳濤這麽小心翼翼的模樣,還以為陳濤詢問的事情是多大個事情呢。
他坐端正之後,雙手放在膝蓋上,認真嚴肅的說道,“你說吧,什麽事情。”
“其實,你也不用這麽嚴肅。”陳濤雙手抱在胸前說道,“我就是想要問你本森教授今天有沒有告訴你,讓你監考這件事情?”
“額?”安宴看向陳濤納悶地說道,“你是不是在教授的辦公室裏放了竊聽器,這種事情你居然都能夠知道?”
“放什麽竊聽器。”陳濤捂着自己的臉,“正巧傑西教授也讓我監考,我怎麽覺得我們是一起監考同一個班級的。”
“不會吧,難道不是一人一個班級?就算是兩人一個班級,你是數學系,我是物理系,怎麽可能一起監考。”
“話是這麽說的沒錯,但是我聽師兄師姐說,好像還真是物理系和數學系的一起監考。我琢磨着要是和你一起監考,我覺得也挺不錯的。”
“等等什麽叫做和我一起監考挺不錯的?我怎麽聽上去感覺有點兒別扭呢。”安宴急忙罷了罷手說道,“我就感覺說得像是我們要去做什麽事情,你需要拉一個墊背似的。不過只是監考,也不至于這樣吧?”
“我是第一次監考,感覺有點兒放不開。”陳濤羞澀地埋下頭,看得安宴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你能不能給我正常點?”
“我這樣還不夠正常嗎?”
“你覺得你這樣真的正常嗎?”安宴說完之後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他感覺自己的手臂都有些冰涼。
“好吧……”陳濤捂着自己的臉說道,“我現在就特別想知道你說咱們要是監考,那群考試的學生搗亂怎麽辦?”
“應該是不會搗亂的,除非他們不想在蘇黎世大學讀書了。既然是教授讓我們去監考的,我相信那群學生這點兒眼力應該還是有的吧,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跑來惹我們,然後被學校開除。”安宴想了想說道,“到時候在說吧。”
“聖誕節你應該是不回家吧?”
“嗯,你要回家嗎?”
“暫時還回不了,還要去和傑西教授一起去牛津大學那邊開個數學會議。你知道的,聖誕節之後有很多會議都像是雨後春筍一般的冒了出來。我估計參加完數學會議之後,我還能回家待十多天的時間。”
“我給教授請了假,差不多應該能到三月底的樣子在來蘇黎世大學。”
“我去,你……給教授說了什麽?”
“就說我在家裏研究論文的事情啊,然後教授就同意了呗。”安宴聳了聳肩膀說道,“怎麽你們教授不同意你們嗎?”
“也不是說不同意,可能就是覺得我們的自覺性沒有那麽好吧?”陳濤嘆息了一聲,“也不和你說這個了,在說下去,我覺得我可能都要去找教授提出這麽無理的要求了。”
安宴笑了一下,沒有在說話。看向陳濤,詢問道,“他在研究孿生素數,你真的一點兒也沒有研究過?”
陳濤想了想,拿出草稿紙放在安宴的面前說道,“我比他早研究幾天的時間,可惜,沒有什麽用,根本就算不出來。”
“我看看。”安宴拿着草稿紙看了半天,疑惑的說道,“為什麽你去用表示論不用篩法或者是圓法?我以為孿生素數這種猜想用篩法是最好的。畢竟哥德巴赫猜想也是用篩法做出來的。”
“也是這個道理。”陳濤似乎無動于衷,從另外一張紙上,抽出了另一張草稿紙說道,“諾,這是我用的篩法,依舊還是行不通。”
“沒道理啊。”安宴拿着草稿紙看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微微搖頭說道,“不可能算到這裏就算不下去了啊。”
“是啊,目前算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
“看過有關的文獻和資料了嗎?”安宴摸了摸自己的下颔,似乎正在想着什麽事情。陳濤應了一聲,“當然,這種東西怎麽可能不看文獻資料,可是并沒有什麽用。那些文獻資料也沒有做出來。或許已經有人開始解決這個問題,然而我們不知道。”
“也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安宴想了想,“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繼續解開孿生素數猜想了,我先回去整理一下文獻資料,我也準備寫關于流場的論文了。希望這一次的論文寫出來不要被人看了笑話。”
“放心吧,誰還會看你笑話,你現在可都已經算是學者了。”陳濤一邊看着草稿紙,一邊和安宴說話。他的神态是有些古怪的,蹙着眉頭,說話的時候又很是輕松。
安宴笑了笑,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打開力學書本看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他的力學還沒有看完,期末考試就已經開始了。果然如同陳濤想象中的那樣,他是和陳濤一起守考場的。每個學生都是空出一個位置在坐下,和陳濤一起來到教室的時候,學生們的表情還是有些震驚的。
盡管他們都知道,這兩個華國人都是非常厲害并且在學校裏都是小有名氣的。但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大一的新生,這麽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合理?能看出來,大家都是有些意見的,只是沒有人發作而已。将考卷發下去之後,安宴拿着卷子看了一遍,嗯,這些題都挺簡單的。還沒有教授給他做的那套卷子這麽困難。
陳濤在一旁寫着草稿,安宴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濤,發現這家夥是在解孿生素數猜想。也不知道做到了哪一步,就這麽看一眼,安宴也看不出來究竟這家夥做到了什麽地步。管他的,反正他對于孿生素數猜想也沒有什麽興趣。只是之前在學習數學的時候,稍微了解了一下而已。
下面的學生看見上面監考的兩人,其中有一個在奮筆疾書。另外一個環顧四周,一直盯着他們看。搞得他們如芒刺背,想要搞點小動作都不行。還有學生嘀咕着,這家夥為什麽不和那個數學系的妖孽一樣,奮筆疾書啊!聽說這家夥現在又在搞論文呢,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慌張嗎?
趕緊去寫你的論文啊,好歹讓我們抄幾道題啊。
安宴不是不了下面學生的想法,他之前也是這麽過來的。只是這麽簡單的題,作為名校的學生都要抄襲,會不會太弱了一點兒?
他就這麽看着下面的同學,原本還有想要抄襲的,也打消了抄襲的念頭。一來,他們是不想和安宴還有陳濤發生什麽沖突的。雖然兩人是華國人,但是兩人的教授都是學校的頂級大牛,既然讓他們來監考。幾乎可以說明他們是學校頂級大牛的愛徒級別的人物,像是這樣的人,在和普通學生起了争執,尤其是普通學生還不占理的情況下,幾乎普通學生只有被開除這一條路可走。
好不容易才在蘇黎世大學上學,怎麽可能讓自己這麽輕易被開除。蘇黎世大學的介紹信可不是這麽好拿的,他們不像是華國來的學生要麽就是特招,要麽就是教授寫介紹信,讓他們直接到學校就讀,還是全額獎學金的那種。
讓他們去做,都是做不到的。
“大家自己做自己的就好,不要東張西望,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安宴開口說話之後,教室裏鴉雀無聲。連東張西望的學生也不在張望,而是看着自己的卷子發呆。
“啧!”輕輕的啧了一聲,安宴又将卷子看了一次,他總覺得這張卷子還是挺簡單,也沒有什麽難題,怎麽大家一臉痛苦的神情?不至于吧?如果在課題上有認真聽老師的課,下來之後花一點時間複習,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覺得這套卷子困難。
陳濤放下手中的筆,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教授裏的同學。發現大家都在做自己的卷子,他湊到安宴的耳邊說道,“聖誕節要不咱們一起過吧?”
“算了。”安宴抓了一把頭發,“我不太習慣過聖誕節。”
“嗨,國內是沒有這種氛圍,我看國外的氛圍就挺好的。畢竟他們一直過的就是聖誕節,為琢磨了一下,反正我們大家都不會回家,正好湊一起,吃一頓火鍋。”
“你有底料?”安宴壓低了聲音和陳濤讨論着。
“沒有,但是我會做火鍋底料。”陳濤炫耀似的說道,“我就是怕出國之後吃不到,所以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去學怎麽做火鍋底料。”
“靠譜嗎?”
“特別靠譜,不信待會你回去問劉松……算了,還是別問他了,我看他最近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孿生素數的問題。信我,肯定好吃。”
“那我去買菜,你負責做火鍋底料。”兩人說得正開心,安宴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出去接個電話。”安宴還以為是教授或者是其他師兄打給他,讓他去幫忙。走出教授,拿出手機,看見是顧維則的名字。安宴愣了一下,他記得上次和顧維則說話是十月份還是十一月份來着,反正就是很久之前才和顧維則說了一次話。
“喂,顧維則有什麽事情嗎?”安宴按下接聽鍵之後,直奔主題,詢問顧維則給自己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麽事。
“小宴,我沒事兒不能給你打電話嗎?”顧維則的聲音帶着一些委屈,安宴最聽不得這樣的聲音,“顧維則你給我好好說話,我也沒說你不能打電話。我現在……正在做事兒呢。”安宴沒有将自己監考的事情告訴顧維則,如果這件事情顧維則知道之後,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呢。
“小宴……”顧維則在電話那頭傻笑,“我還以為小宴不會接我電話呢。”
“顧維則……你喝酒了?”安宴愣了一下,這家夥跑去喝酒了?
“一點點,就喝了一點點!”
“一點點也不成喝,而且,你都醉成這樣了,你給我說你只喝了一點點我會相信嗎?”安宴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似乎被人奪了過去。他聽見那邊有響動的聲音,而後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安宴的耳邊響起,“安宴?”
“是我,你是?”
“陳漢林你還記得嗎?以前高中的體育委員!”
“是你啊。”安宴放下心來,陳漢林和顧維則是好朋友。既然他在顧維則的身邊,沒那麽顧維則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聽說你現在在蘇黎世大學?”陳漢林在說話,那邊有些吵鬧。似乎是顧維則正在喋喋不休地說着什麽。
“恩,我在蘇黎世這邊上學。顧維則怎麽了?失戀了?突然就跑去喝酒?”安宴很困惑,他記得顧維則不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怎麽突然跑去喝酒了?他和顧維則在一起十多年的時間,就算是和朋友出去玩,喝酒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的。之前在大學也沒有聽見顧維則喜歡喝酒的事情啊,而且顧維則給他說過,他沒有喝酒。
“哪是什麽失戀。”陳漢林一個頭兩個大,這邊的顧維則借酒裝瘋,那邊的安宴說話語氣似乎不是太好。
他正準備說一些話,沒想到安宴那邊響起了一陣鳥語。
沒錯,在陳漢林看來就是鳥語。
“安,你怎麽在門外?”
“教授,您這是親自來監考了?”安宴沒有挂掉電話,而是放下電話和教授說話。
“只是經過而已,安,你聖誕節有安排嗎?如果沒有,也可以去我家。”
“教授,我這邊已經和陳濤說好了,我們聖誕節應該要一起過。”
“也行,你剛才是在打電話嗎?”教授笑着說道,“我看你的表情有些不太好,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需要我看着嗎?”
“教授不用了,我馬上就能解決掉這件事情。”
“別因為一些事情影響了自己的心情。”教授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走掉了。
安宴這才拿起手機對陳漢林說道,“剛才教授過來了,對了他為什麽要喝酒你知道嗎?”
“還能為什麽?”陳漢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因為你一個多月都沒有理他呗,他說他不找你,你就不找他。是不是都把他給忘記了?”
“他喝酒就是為了找存在感嗎?”安宴的聲音有些冷淡,“沒喝醉吧。”
“應該還沒有到位。”陳漢林看了一眼旁邊的顧維則,無奈地沖着他搖頭。讓他不要再借酒裝瘋了,這招對安宴沒有用。
“幾個人去吃飯的?”
“就,我和顧維則……”陳漢林被安宴這麽一問,脊背發涼。
“誰線索要喝酒的?”
“他……”
“我不是給他說過嗎?我最近很忙。把電話給他吧,我給他說幾句話。”
陳漢林将手機遞給顧維則說道,“別裝了,安宴要和你說話。你自己好好說啊,這件事我可真幫不了你。”
“小宴!”顧維則的聲音特別的委屈,“你都一個多月沒有理我了。”
“我給你說過,我最近特別忙,實驗室的事情,你能不能別整天胡思亂想的?以後還喝酒嗎?”
“不喝了,那小宴最近還有事情嗎?”
“有,改卷子,去醜國開學術會議。回國之後,還有教授讓我做的事情,還得寫論文。”安宴說完之後,又增加了一句,“能不能別想得這麽複雜?”
“我……”顧維則想要說什麽,但是話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