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節制點

第3章 ☆、-03

上文說到劉劍君給舅舅打電話勾着舅舅談戀愛，以為事情朝着心想的方向發展。

結果，舅舅在第二天一中午就打電話過來要求拒絕。

“君君，你周六還是住校吧。”舅舅語氣特別平淡地說。

“什麽意思？”

“你還小，很多東西沒見識過，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也根本就不知道跟我拍拖會遭遇到什麽。”

“不就是同性戀麽？我們又不是基督徒，GAY怎麽了？有罪？至於別人怎麽說，你會在意嗎？”劉劍君弄不清楚舅舅到現在都不肯再進一步，究竟在猶豫什麽？

“君君，你不是，你也不知道同性戀在別人眼中代表着什麽。就例如你媽媽，也不止一次說過同性戀就是吸毒、濫交、艾滋、惡心、精神病的代名詞！無數人會用鄙夷、厭惡、怪物的眼光來看待你，你會因此而喪失本來就平等的權利和機會。”

“我不在乎。我從來不在乎不相幹的人怎麽看我。”

“可我在乎！那晚只不過是一時沖動，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好嗎？”舅舅忍住心酸吼出這句話。他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但是卻不能忍受君君受他引誘而被人指責鄙夷。

可劉劍君卻想，既然舅舅都這麽說了，那他自己還能說什麽？死纏爛打不是他的風格，於是就只說一句話就挂上了電話：“随你吧，懦！夫！”

舅舅心裏一點都不覺得君君會喜歡上他，畢竟一時沖動不代表什麽。何況君君大學都沒畢業，以後會遇到什麽？會經受多少誘惑？會不會後悔那天的決定？難道要君君晚年看着別人兒孫滿堂，他卻跟一個比他大12歲的老頭子在一起？明明異性戀的康莊大道比較好走，明明自己也沒什麽吸引的地方，為什麽一定要把外甥往難走的路上引呢？

說不定，君君只是報複罷了，君君的媽媽當年哄騙他留在自己家裏就一走了之，連舅舅養大外甥、關心愛護外甥也是出於懷着邪惡欲望的原因……

君君是一時沖動也好，是報複也好，無論自己多麽渴望都好，總之都絕對不能答應君君就是了。

而在電話的另一邊，劉劍君很是想不通為什麽舅舅要這麽做，明明都暗戀他好幾年了……難道舅舅是個敢想不敢做的懦夫？

“算了，說愛上舅舅還太早，應該也沒多喜歡，自己只是想試試罷了，舅舅不願意就算了吧。”劉劍君這樣想着，收起思緒投入到拍視頻當中。

只是這天晚上，劉劍君卻不禁夢到舅舅低頭含住他的昂揚的場景，溫熱、緊致、無與倫比的舒服，還有舅舅不時擡頭以那飽含愛意的眼神，讓劉劍君不覺為之沈淪。

第二天早上劉劍君起來洗內褲的時候，決定偏不要遵從舅舅的話，明明雙方都有渴望，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劉劍君不是沒考慮過同性戀的艱難處境，不相幹的人怎麽想怎麽說關他什麽事，要是他這樣玻璃心，那當年媽媽抛棄他改嫁從此不聞不問開始那玻璃心早就碎成粉末了。劉劍君也認為舅舅不是一個會關心在意流言蜚語的人，舅舅如此堅決應該是因為外甥年紀不大、閱歷少，是對外甥的一種保護。

只是舅舅所說的“你媽媽不止一次說過……”這有什麽涵義，難道媽媽知道舅舅是同性戀？

想通了的劉劍君心境舒暢，畢竟現在舅舅還在供養自己學費生活費，所以還是決定先晾一晾，先把自己養活，賺到錢再說。反正舅舅不可能跑掉，賺錢養老婆什麽的，想想都幸福！

這樣兩人冷戰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裏面劉劍君立志兼職賺錢并尋找創業商機，加上參加各種比賽活動，日子過得很充實。他本來就已經适應了大一新生的學習生活方式，大二時兼職家教、咖啡店侍應生又存了一些錢，所以舅舅每個月寄過來的生活費都原封不動寄回去了。現在大三了跟學長一起成立自己的公司，用大二時科研小組的專利創建自己的品牌，現在空餘的時間都去跑業務求訂單，以他出色的外表、能言善辯的口才以及專業的知識，加上同伴的當機立斷觀顏察色，獲得了不少訂單。有了盈利，劉劍君開始每個月給舅舅彙錢。

只不過劉劍君光是顧着事業，連暑假都住校沒回去，就給舅舅不時發短信，有時候發最近遇到的事，有時候發些小笑話，有時候發些祝福、問候。

相比於劉劍君充實的生活，舅舅卻被自己虐到了。

君君不但不再需要他給的生活費，還開始還他錢了。那個電話之後都沒有回家過一次。不禁讓人猜想君君是開始厭惡疏遠他了還是咋的？畢竟他偷拍君君洗澡用來自慰的光碟都不小心給君君拿去了！一定被發現了吧！君君雖然時不時發短信給他，卻再沒提過在一起的事，應該沒可能再在一起了吧……

兩人一直冷戰，直至──

這天晚上劉劍君請他的客戶王先生吃飯順便談生意，而成交之後一個客戶邀他到酒吧裏喝酒。

想不到這家酒吧還是專門為同性戀而設的。

吧臺之上有幾個男性在表演鋼管舞，一邊做些性交的暧昧動作，而吧臺之下依稀可以看到隔間裏男人與男人之間勾肩搭背，形容親密地談話。

劉劍君被驚了一下，想不出來同性戀還能這麽明目張膽，問道：“王先生，你經常來這裏？”

王先生笑道：“就晚上過來放松一下，氣氛很好吧。”一邊說，一邊引劉劍君在一個隔間裏坐下，此時酒保拿着菜單過來，王先生詢問過劉劍君的意見之後，點了兩杯堕落快樂。

此時王先生指着酒桌對面的調酒師跟劉劍君說道：“那是Terry，這裏數一數二的調酒師。看，他的調酒的動作行雲如流水，能看一眼，這輩子都值了。”

那場景的确震撼，在夢幻的燈光之下，Terry的雙手像是在施展魔術似的，看似随意一揮，桌上的兩瓶酒就這麽旋轉着飛起來，接着，Terry手指快速地動作，瓶蓋被抛在空中，飛在空中的酒瓶被Terry接住，同時碧綠色的酒液流瀉於酒杯內，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酒瓶再次抛在空中；此時另一只手接住了第二支酒瓶，同樣開蓋、振酒、傾瀉出金黃色酒液，Terry動作優雅而流暢，酒瓶就好像是Terry身體的一部分一樣。随後，眼花缭亂的動作變得緩慢下來，修長的手指帶着兩只玻璃杯輕輕放置到桌面上，Terry再輕柔地挑起玫瑰花瓣，撩起糖漿，點於酒杯之上，輕笑着對他們致意。

很快這兩杯堕落快樂被呈上來。入口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順滑甜美，相反，是苦澀辛辣的，一股熱流從唇舌燒到胃部，過好幾分锺，嘴裏才滋生津液，回味甘甜。

擡頭看見王先生眼眶被刺激出淚水，喉嚨咳嗽着苦笑。

劉劍君知道客戶王先生快要和一個姑娘結婚了，請帖都派到了他們公司，可是現在看王先生迷醉於調酒師Terry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的模樣，覺得另有隐情。王先生既然迷戀一個男人，為什麽還要和女人結婚？就像舅舅一樣，明明偷拍他好幾年了，為什麽還拒絕他談戀愛的要求？

不過這話劉劍君并沒有問出口，之後王先生也沒再望向調酒師，只和劉劍君聊天，說些工作上遇到的趣事、難關，說說職場商場上的道理。

歡談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劉劍君一看手表，都快一點半了，就對他說：“王先生，今晚謝謝你請我喝酒，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正準備回去，酒吧裏或昏黃或閃爍的燈光突然都滅了，亮起刺眼的白光，所有音樂都戛然而止。只見酒吧經理跳上吧臺跟大家致歉：“尊敬的客人們，很抱歉阻礙一下大家的時間，由於緝毒部門來進行突擊檢查，請大家配合警察執法。”

原來有負責緝毒的隊伍封鎖了酒吧所有進出口，酒吧內每個客人都要進行尿檢，顯示為陰性才能出去。

幸好劉劍君和王先生都沒有事，王先生跟劉劍君連連道歉說：“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這裏還有警察來查。以前都沒遇到過這事。”

劉劍君回答說：“沒事，突擊挺好的，維持社會治安嘛。”

不料在步出酒吧的時候，卻聽到了舅舅的聲音：“你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劉劍君回頭一看，只見舅舅穿着警服，陽剛帥氣的成熟男人氣質表露無遺。

而這個成熟男人此時卻恨鐵不成鋼地狠狠瞪着他：“你現在給我立！即！回！家！”

劉劍君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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