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麽熱鬧的場合，搭檔居然不叫上我。”仁王雅治推開會議室大門，做泫然欲泣狀淚眼汪汪的盯着柳生比呂士，就差沒在臉上寫「負心漢」。
柳生把視線從窗外移回來，揣測：“你是來搗亂的吧，仁王君？”
“真傷人啊~”仁王雅治順手關上門，“雖然我前科累累，但是這次是真的不站在夏熏那邊呢……還欠我一杯花茶，讓她走掉就虧大了，puri~”
柳生無語：“拜托你想一個可信的理由。”
柳蓮二奉勸，“不要砸掉自己的招牌，雅治。”
“……難得說一回真心話。”仁王郁卒的把橢圓形盒子放在桌子上，“雖然……這是校慶那天夏熏的彩蛋。”
“你從哪裏找到的，仁王？”
“我可是行動派~”
沒有人想表揚你。
柳蓮二懶得置喙他轉移話題的手段，直接打開盒子。
“……”×3
沉默在幽暗的室內蔓延，過了半響，幸村精市輕柔的開口，“仁王，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啊咧，部長息怒啊。”仁王雅治沒心沒肺的笑起來，“我找到的時候已經是這樣的了……恩，很有藝術感的一堆灰燼。”
柳蓮二嚴肅的分析，“這張紙上面一定有線索，要不然戸島夏熏不會燒掉它。”
“說的有道理，”仁王雅治不正經地插話，幸災樂禍的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可現在線索好像已經斷了。”
柳蓮二提議：“拿去化驗的話，應該還能得出上面的字。”
幸村精市：“不要看我，我讨厭化學。”
柳生比呂士：“也不要看我，我家開的是醫院，不是實驗室。”
仁王雅治：“有差嗎？搭檔？”
“……有。”紳士君從牙縫裏擠出一個音節。
仁王不怕死的繼續點火，“反正搭檔你喜歡看偵探小說，現在就是考驗你專業素養的時候了，加油~”
“請你閉嘴吧，仁王君。”即使這個時候也堅持說敬語的柳生突然一愣，皺眉。
柳蓮二注意到他的異常，“比呂士？”
“柳，你知道《東方快車謀殺案》吧？”
“你想到了什麽？”
“或許有一個辦法，現在，去化學實驗室。”
門簾緊緊的拉住，幸村等人站到實驗室門邊，以免打擾到柳生比呂士。用鐵絲架起那張能看出紙樣的脆弱灰燼，柳生小心翼翼的拿起酒精燈，湊近了那張紙。
細小的焰火透過破損的紙張，憑借着良好的視線，幸村小聲地念出上面顯示出來的字：
“1、1、0、3、1、7、3、5、4、0、1、8、N、1、3、5、2、6、4、1、E、C、2、G、8、6、5、9……”
“開玩笑的吧？”仁王雅治坐在實驗室的最後一張桌子上，聽到聲音回頭望了一眼幸村，“你們真的覺得這玩意能找出夏熏？”
柳蓮二在本子上飛速的記錄，“戸島夏熏破譯了這組數字。”
“雅治覺得我們四個加在一起很沒用，”幸村精市柔柔的問，眼中的憂郁能片刻謀殺全校女生，“是嗎？”
“……部長你繼續。”仁王雅治抽了抽嘴角，說真的，他寧願被滅五感也不要幸村這麽親切的稱呼他。
“說起來，這種排列手法有種熟悉的感覺。”記錄完全部字數，柳蓮二突然說。
柳生比呂士點頭，“我也這麽認為，在哪裏看到過呢？”然後少年突然轉頭，對上自家搭檔。
“仁王雅治你最好不要再用這種‘技術宅拯救世界’的神情看我。”柳生推了推眼鏡，“關于如何看到灰燼上的字，阿加莎的《東方快車謀殺案》上有明确指導，如果你有興趣請出門左轉，圖書館還沒關門。”
“咦？搭檔你想趕走我？”仁王雅治做委屈狀，讓柳生恨不得望它臉上糊上一把馬賽克。
于是柳生嚴肅的指出：“從開始到現在，你根本就在看熱鬧。”
“消極怠工被發現了啊。”
仁王聳肩，毫不在意。他跳下桌子，繞到柳生比呂士和柳蓮二面前，伸出手指點了點兩人，“前學生會會長、學生會財務會計。”
“你們共同熟悉的，有能力幫助戸島夏熏的而不被發現的人，我倒是想到了一個……puri~”
柳生怒指：“說話不要說一半！”
“他說的已經很明顯了，”一直沉默的幸村精市開口，“這個人，大概就是高等部前學生會會長，鈴木學姐。”
黑色轎車在空曠的馬路上飛馳，窗外的田野和農家小屋掠過眼前，「高等部前學生會會長」鈴木轉頭，“不跟任何人告別嗎？戸島。”
“不了，”夏熏有些晃神地望着遠處的山川，直到車子駛入黑暗的隧道，才聽到她的下一句話，“如果告別的話，說不定會走不了。”
“舍不得？”
“随你怎麽想。”
“這是對前輩應有的态度嗎？”鈴木怒，“當初你說服我的時候态度很誠懇，真是過河拆橋。”
“這個詞語不适合現在用。”
“我樂意。”隧道盡頭的光線刺眼，鈴木眯起眼睛，“那個時候幸村把我的地址給你，出發點肯定不是讓你離開。”
“……”每次提到幸村精市，夏熏都沉默不語，鈴木懶得管她，繼續說。
“如果他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不知道會怎麽想。”
光芒大盛，黑暗的隧道被遠遠的抛在後頭，夏熏望着依舊被山川阻隔的天際，皺眉，“我讨厭日本沒有地平線。”
“有沒有人鄙視過你轉移話題的能力？”
立海大。
“……沒有問題了，謝謝您。”柳蓮二挂掉電話，重新望向筆記本，“依照熟悉鈴木的副會長的說法，這組數字分別是：日期，時間，地點和……”
仁王的興趣被挑起來了，“和什麽？”
“未知。”參謀大人冷冷的回答。
立海史上陣容最華麗的智囊團聚在一起，終于在經歷了半個小時的反複排列後，得出了最有可能的數據。
“那麽就是：十一月三日，下午五點整，北緯35°40′21″；東經135°26′42″……EC大概是确切地名，找到EC所在，就能得出最後六個數字的意思。”柳蓮二頗有氣勢的合上筆記本，“——以上。”
“問題是，”仁王雅治做乖寶寶狀舉手，“怎麽找出确切的位置？”
柳蓮二拿出教鞭開始科普：“把經緯度轉化為大地坐标系。先找出公共點，計算弧度值，求操作系數……”
“答案是5005244.15893452和302594275.2564845。”柳生比呂士打斷參謀的滔滔不絕，一時間包括幸村在內，六道目光齊齊移到他身上。
紳士淡定的推了推眼鏡，“有換算軟件，蓮二。”
“……”柳蓮二石化中。
“技術宅拯救世界。”仁王雅治不怕死的感嘆。
沒有人敢打擾幸村精市，所以他一直如願的保持沉默。
戸島夏熏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不是早就該猜到了嗎？幸村在心裏冷笑。不知道她用什麽方式說服了鈴木，但這真是一着好棋，如果沒有仁王偶然的發現，大概永遠會被蒙在鼓裏吧。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問題的時候。
柳生比呂士和柳蓮二已經在衛星地圖上找到了具體的位置，是位于距東京不遠處的一座商業大廈，G2頂樓的樓層代號，至于最後四個字母……他們還在激烈讨論中。
“現在幾點？”幸村忽然問。
“啊，午飯時間了。”仁王伸了個懶腰，頓住，“等等，今天就是三號！距離紙條上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不到——”
話音再次頓住，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幸村精市，後者幹脆的站起來，披在肩上的外套揚起一陣冷風，“不試試怎麽知道。”
幸村精市走了出去。
雖然是神之子，但也沒有把握能夠在擁擠的東京街頭飙車而不被開罰單，幸村精市到達鈴木家旗下的商業大廈時，距離五點整只剩下十分鐘。
電梯門就要關上，這座大廈規模宏大，如果錯過了這一班大概要等很久，幸村在視線範圍內搜集可以幫助他的東西。
“這位……先生？進出請登記。”前臺工作人員攔住了少年。
兩扇電梯門的物理距離已經縮小到幾毫米，千鈞一發之際，幸村精市從工作人員的手裏搶過圓珠筆，直接準确的丢到電梯按鈕上。
叮咚——門重新打開。
目睹被這一幕的工作人員微愣，少年已經像風一樣從身邊擦過，電梯門再度合上，而那位少年不知所蹤。
“……年終獎金……”留在原地的前臺小姐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可憐兮兮，“泡湯了……”
大概兩分鐘後，電梯達到頂層G2，幸村終于明白最後四個數字意味着什麽。
「8659」，在密碼鎖上輸入這組號碼，電子門緩緩而開，他站在門邊，門後是空曠偌大的天臺，光線刺眼，強風簌簌撲來，吹起肩上的外套。
那陣強風，是由天臺上停靠的一架直升機扇葉發出的。
仿佛有所感應般，戸島夏熏陡然回頭，一眼就望到了那個站在暗處的少年，陽光正好，幸村臉上的表情卻看得不真切。
鈴木轉身率先登上了直升機，留給他們足夠的空間相處。
“一定要走嗎？”
“……”
幸村的臉上沒有笑意，讓夏熏有些不适，她想了想，突然問道。
“你問過我的夢想是什麽吧？”黛色的發帶正纏繞在左手腕，随着風晃動，偶爾帶出一絲暗色光線。夏熏輕輕的扯動綢帶一端，拉開。
“自由。”
醜陋的疤痕暴露在眼前，瞳孔縮小了幾毫米，幸村精市突然明白為什麽跡部會送她手镯，又為什麽指責夏熏曾放棄過網球……這種程度的傷害，不要說繼續打網球，說不定已經達到死亡的邊緣。
他望着夏熏，驀然間感到難過。
“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大概是因為沒有早點發現這些問題，沒有早點……遇見夏熏。
“你有這裏的密碼，可以立刻告訴柳生家；或者……當做沒有看到我。”湛藍的眼眸深邃，“幸村精市，你怎麽選擇呢？”
作者有話要說：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技術宅……柳生比呂士太帥！如果有下篇文一定要寫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