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能源
嚴長岳總覺得自己不該跟着。
作為一名合格的皇室侍官,對于皇室秘辛,嚴長岳一直謹遵許今教給他的三大原則,不聽不問不知道。
但是……強迫被帶上去知道算是怎麽回事?
嚴長岳不清楚,且他很想離開。
好在池曜并不是要留他全程的意思,進入小書房,讓他詳細講了下那天事情的經過,從自己的視角敘述星獸來襲到被殺死的全程,說完又問了他兩個問題。
“是什麽樣的能量波動,你覺得特別?”
嚴長岳不好形容,想了半天,勉強道,“頻次很高,不像是精神力,能感覺到能量但不會想躲,感覺……穿透性很強。”
時星點頭,“我在星獸離我們有一段距離時,就隐約聽見有人叫我。”
池曜又問:“所以,除了能量波動,你再沒有其他感覺?”
嚴長岳搖頭。
池曜表示知道了,揮手讓他離開。
嚴長岳松了口氣,忙不疊走了,到書房門口,還體貼地打開了防偷聽能量罩,再度行了一禮,關上門告辭。
等中嚴長岳徹底離開了他們這一側,池曜才再度開口。
問時星,“為什麽突然詢問藍星事宜,誰和你說了什麽?”
時星把厲煜挑撥的話重複了一遍。
池曜點了點頭,想到什麽,皺起了眉心。
“怎麽了嗎?”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時星惴惴。
池曜看他一眼,并不隐瞞道,“只是覺得能源交涉一事,不會那麽順利。”
時星懵懂,“有關能源進口的外交會議,不是還沒開嗎?”
池曜輕嘆,“是啊。”
池曜對時星伸手,十指交疊,在嚴長岳離開之後,拉着人遠離了正式會談的書桌與沙發,将時星按到對方最喜歡的懶人沙發上坐下,池曜随即落座他身側,仰了仰頭,解開了領口兩顆扣子,放松了姿态。
“你讓我想想怎麽說。”
時星到底問了出來,“很難說嗎?”
池曜搖頭,“倒沒有,只是不知道從哪裏開始。”
最後還是先把能源問題說了。
“天垣星觊觎帝國藍星人的醫療資源已久,你說厲煜私下對你說這一番話,我倒是能理解為什麽米勒拼死也要在帝國的領地上搞事了。”
“他們應該是想分化你和帝國的關系,進而把你帶回聯盟。”
時星:“?”
時星:“???”
時星脫口而出,“他們腦子沒問題吧?”
問得池曜笑了起來。
笑過,神色又有些莫名的晦澀,再度搖頭,“會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原因。”
“我說能源不會那麽順利,一是他們對你的企圖,可以看出來,他們并沒有完全放棄讓帝國開放藍星人醫療資源的念頭,二是對于米勒這件事的賠償,給的太多了,這裏給出了優渥補償,那談能源問題的時候,帝國就不能拿米勒借故說事了。”
“畢竟,聯盟和帝國能形成相互制約的局面,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就是能源和邊境線。”
“聯盟坐擁星系內大部分礦星,養軍隊離不開晶石;帝國尚武,駐守邊境線也繞不過帝團。”
池曜捏了捏眉心,“能源問題放在了邊境線之前,如果不用邊境線談條件,恐怕又繞不開藍星人醫療資源壟斷一事。”
時星似懂非懂,可能比較敏感,加之他種族使然,任彥永和韋真以及衛琬,都沒有詳細和時星講過這方面。
見時星的反應,池曜立刻意識到症結,只道,“到時候我給你講吧。”
池曜:“回到你的問題,你想知道藍星歷史?”
時星:“想吧。但我首先好奇的是,為什麽市面上找不到相關書籍,坎貝爾都有四五本歷史研究書,藍星應該更多吧?”
時星又道,“還有星獸說話這個事,殿下您反應好像很平淡,您……聽過類似事件嗎?”
池曜先回答了時星後一個問題。
“第一次知道星獸會說話,不是不驚訝,只是……可能對于藍星人,已經習慣了不去用局限性思維想事情了。”
換言之,什麽事發生在藍星人身上,池曜都不會覺得不合理。
“就算帝國和聯盟都對藍星有所研究,但我覺得有一點是我們兩方的共識,我們的研究是非常有限的,藍星的全貌,還是未知神秘的存在。”
“當然,也包括藍星人。”
“不說遠的,我講兩個近的,無法用帝國的科學邏輯解釋的事。”
“你知道的,在你之前,所有成熟期離開樹巢的藍星人,天賦評估沒有達到過s級的,最高就是a級了,你不好奇爾雅最後為什麽會是ss級嗎?按理她只該到s級。”
時星對爾雅觀感一直很奇特,有時候覺得對方很近,另外一些時候又覺得對方很遠,怎麽說呢,總覺得,她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看待他們,看待帝國。
既然與自身無關,那自然無悲無喜,是一種超脫的存在。
池曜對此笑道,“你感覺沒錯,爾雅确實是站在另一個維度看待帝國的,你說超脫可以,我更傾向于另一個詞彙,局外人。”
“爾雅曾經的伴侶能力很強,爾雅的成長軌跡樹巢也着重研究過,沒發現任何她能從s級躍遷到ss的端倪。”
時星終于明白了自己奇怪的是什麽,對哦,爾雅既然離開了樹巢,那自然是匹配過的,可是,“那她的伴侶呢?”
“去世了。”池曜輕描淡寫,給出了結局。
兩言三語描繪了過程,“獸潮爆發期間,小隊在邊境線被星獸圍了,三只ss級變異星獸,兩只s級,還有一些低等級的,困住了他們,圍死了生路。”
時星瞳孔收縮。
半晌,聲音有些不敢詢問的輕,“那……她伴侶是死于和星獸作戰?”
池曜搖了搖頭,垂目一霎,雖然有些不忍,還是如實道。
“當時,爾雅就在跨過成熟期的邊緣,她伴侶想拖到她度過成熟期,這樣星獸感受不到她的氣味,自然會離開。”
“不過荒星上可搜尋的食物太少了,大半給了爾雅,他又需要用自己的精神力供給爾雅……奇跡是很罕見的,至少他沒有等來,在爾雅度過成熟期前,他消耗太過,去世了。”
“死前也沒有留在他們藏匿的地方,而是選擇了離開,爾雅是為了找他才走出藏匿點的。”
時星腦中閃回了一些可怖的回憶,緊接着搖了搖頭,專注于當下,艱難道,“後面爾雅找到了他的遺體嗎?”
池曜:“被星獸分食了,只找到衣服的碎片。”
池曜:“接着爾雅去找了星獸,據她事後的回憶,她當時完全憑着一股氣去的,後續,在抵抗中,她吸幹了所有星獸的獸核,度過了成熟期,成了醫療師。”
“被帝國尋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狀态很糟,一直不願意說話。”
“樹巢的診斷是受刺激太過,回來了半年,我記得是準備讓她重新匹配的時候,爾雅搜集完證據告上了特殊法庭,證據直指兩個軍團在他們被圍困期間,接收過她小隊的求援信號,但是因為包圍星獸太多,選擇了忽略。”
“案件轟動一時。”
“和帝國的兩個軍官世家有關,查證上又有些困難,最後案子被捅到了我這裏,那一次,我記得從上到下罷免了不少軍官和文職,現在兩個涉事軍團的權力結構因為這件事,已經完全改變了,出結果那天,爾雅大概是對帝國的失望到了極致,提出離開帝國的請求。”
時星奇怪,“但是其他軍團和帝國高層官員肯嗎?”
“自然不願意。”
池曜長出口氣,回憶道,“于是她開始絕食,大概率是真不想活了。”
池曜:“鬧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挽回,後續我做主,讓她離開了。”
“離開時,許今詢問她能不能治療我,他們私下達成了約定,自此之後,她在我紊亂期前就會到來。”
“這次拖這麽久是因為要還一個外星系皇室的恩情,去之前特意問過我,我同意了,回來的路上又有一些遭遇,導致時間往後挪了又挪。”
池曜回歸主題,“爾雅說不清楚她是怎麽突破級別禁锢的,樹巢至今也沒有研究出來,有一種說法是生死關頭的潛力爆發,樹巢很多人認可。”
“但是帝國那麽多被星獸吃掉的藍星人以及他們的伴侶,卻只出了爾雅一個超越自身的,這說法不見得對。”
這是一件有關藍星人,讓池曜想不通的事。
第二件,則要說到母樹藍果,和藍星消失之前了。
池曜調出了一些樹巢資料,投影屏展現在時星面前,時星認了出來,“藍果。”
藍星人出生前,就是在其中孕育的。
池曜點頭,“每三到五年會有一批藍果成熟,成熟後果皮開裂,內部就包裹着藍星的嬰兒,外表各方面特征,都和帝國人無異,開始的兩三年,也不需要晶石,正常撫養就行。”
“但這期間,也會有很多不能成熟的藍果,你覺得,這些掉落的,被母樹舍棄的藍果內部,是什麽樣子的?”
時星一下子想到了還未成熟的胚胎,他學生理課的時候,學過,在人造子宮內停止發育的胚胎,有些……已經有了人形。
看着時星思考的樣子,池曜:“是不是覺得,裏面是死亡的發育中胚胎?”
時星點頭。
池曜點開一個視頻。
是樹巢人員剖開被母樹舍棄的藍果情景。
随着畫面中的藍果打開,時星呼吸一窒,無他,裏面……什麽都沒有。
像是一個空的果子。
池曜:“這并不是個例,七十年前,樹巢遭遇過一次高級變異星獸的襲擊,母樹有許多健康的藍果被星獸打落了下來,那一批的藍星人最終只有十人出生,但是被打落的健康藍果。”
池曜又放了個視頻。
時星愣愣,“怎麽還是,空的?!”
池曜聳肩,“母樹有強大的精神力,很多儀器在樹枝上受能量幹擾,都是無法使用的狀态,我們也不敢在母樹身上做實驗,但是掉落的藍果,确實沒有發現過任何胚胎,成熟胚胎裏的藍星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
“哪怕這樣說不嚴謹,但既視感就是這樣。”
“不過又有研究論證,藍果自從成長之日,就會從母樹吸收大量的能量,從這個維度來說,裏面絕對不會是所謂的‘空’的。”
關閉了視頻。
池曜又道,“你有沒有發覺,母樹孕育的藍星人外貌特征都很類似。”
時星點了點頭。
池曜調出幾張照片,“這是藍星消失前,在帝國談契約的藍星人照片和視頻,他們是沒有統一特征的,或者說,他們身上有我們星系大部分星球的人種特征,如果不單獨指出是藍星人,其實完全看不出來種族。”
時星驚訝:“是因為母樹的不同造成的嗎?”
池曜實話:“不知道。畢竟帝國只有一顆母樹。”
關閉投影屏,池曜:“我接觸到有關藍星的消息和知識肯定是多于這兩件的,單拎這兩件出來,想說的是,藍星有太多帝國和聯盟未知又無法理解的事情。”
且很多東西,随着藍星的消失,大概會成為永久的謎團。
池曜:“母樹移栽到帝國,在帝國的藍星人獵食星獸前,全星系壓根不知道星獸是藍星人的食物。”
“不知道藍星人是樹生的,也不知道藍星人有成熟期這個階段。”
時星奇怪:“不知道,是因為……”
池曜:“藍星人以醫療師的身份活動于各個星球之間,只治病,收取報酬,很少聊藍星相關,并且現今星系學者已經證實,在成熟期前,藍星人是不會離開藍星的。”
“所以,以前在外活動的都是醫療師。”
想到什麽,時星問,“據說,我們星系,沒有其他星球的人去過藍星。”
池曜點頭。
糾正道,“與其說沒去過,不如說是去不了。”
“藍星處于一片能量亂流深處,只有藍星人知道進出的辦法。”
“這一片能撕碎一切的能量亂流也是藍星天然的屏障,哪怕王級星獸率領獸潮來襲,全星系不得不聯合起來構建邊境線時,藍星也是絕對安全的。”
意識到什麽,時星:“所以,星獸也不能進入?”
池曜:“第一只星獸身上發現了能量亂流造成的傷痕,我很難說星獸完全不能進入,但是大數量星獸的進攻,應該是不存在的。”
時星發現奇點,“所以,藍星上是不存在星獸的,那麽,在藍星上,成熟期的藍星人,是靠什麽度過成熟期的呢,對外大量采購晶石?”
池曜搖頭,“沒聽說過。”
池曜:“以前的藍星就像是雙生星系裏一個孤立的存在,上面又都是醫療師,別的星球就算腦子不好使,也不會和醫生結仇,沒有沖突,等藍星消失的時候,大家回過頭才發現,原來所有星球都不了解藍星。”
想到什麽,池曜又道,“藍星消失前,還有些奇怪的舉動。”
時星:“什麽?”
池曜:“移栽母樹算是一件吧,第二件,移栽母樹前,藍星曾經在星網發了通知,要求所有醫療師盡快返回藍星,不得耽誤。”
時星懂了,後知後覺,“所以,這也是藍星消失後,除了帝國再沒有藍星人的一個原因。”
池曜點頭,“這個有學者猜測,可能是藍星自身遇到了什麽,但也只限于猜測。”
話告一段落,書房也安靜下來。
時星越發覺得藍星像是一個謎題,等待着自己去探索。
緩了會兒,池曜才回歸時星另一個問題:“你不是問,為什麽帝國市面上沒有藍星的歷史研究書籍嗎?”
“因為,聯盟之前以此哄走過藍星人。”
“還是未成年,連成熟期都沒開始的藍星人。”
時星驚訝。
池曜:“曾經藍星人的生活狀态很自由,加之是醫療師的緣故,去哪裏都優待,對比起來,在帝國成長的藍星人,就像是放到了籠子裏的鳥,處處受限。”
“未成年思維意識都沒有成熟,很容易被蒙蔽,在帝國還沒有防範的時候,聯盟偷偷帶走過一個成熟期前的藍星人,給了他優渥物資條件,并且承諾,如果他以後能度過成熟期,為聯盟效力,還有更多的優待等着他,并且,永遠不會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時星震撼,“那、那後來呢?”
池曜吐出口濁氣,擰眉沉重道,“沒有後來。”
“離帝國太遙遠,他是不可能開始并度過成熟期的。”
時星不懂,“為什麽?”
池曜道破關鍵,“契約。”
意識到什麽,時星捂住了嘴。
“契約的存在,是對雙方的約束,皇室既然同意藍星人将契約打入精神海,便不可能對母樹一點約束都沒有,其中一條,為了保證帝國在藍星人和母樹上投入的資源不白費,便是成熟期藍星人不可離帝國太遠,最遠的距離,只到帝國守護的邊境線最遠處。”
“我們也不知道契約是怎麽做到的,但……确實是做到了。”
想到厲煜的行為,時星:“所以,聯盟還不知道這點?”
池曜冷聲,“帝國沒有告知義務。”
“但這種事既然發生了,為了杜絕藍星消失前後,生活狀态對比産生的落差感,便将帝國關于藍星的歷史記錄縮減了。”
時星:“您說需要特定條件才能查看,查詢的條件是什麽呢?”
“對藍星人的話,度過成熟期就可以了;帝國人需要寫專門的申請,确定沒有他用才會下發相關書籍,多是給學術研究的學者使用的。”
這樣……
時星了然,倒是很合理。
成年後,又成為了醫療師,和帝國人相處過,接觸過社會,心理也相對更加成熟,不會只看到事物好的一面,而忽略其中隐藏的代價。
又是片刻的靜默,池曜笑問,“聽了這麽多,現在還覺得星獸會說話一事奇怪嗎?”
時星:“……”
時星:“有關藍星人的很多事,在您眼中就沒有不奇怪的吧?”
反正不能理解,多一件少一件,真的關系不大。
池曜垂目笑,笑容昭示了一切。
時星向後攤倒,手臂捂住眼睛,“本身我就困惑兩個問題,聽您說完,這下好了,我腦子裏全是小問號。”
“我覺得你說不定能解開。”
時星:“?”
池曜忽道,“你身上也有藍星人的特質,你還有一些沒有告訴我的東西,但這些東西在你的經歷中,本是不該存在的。”
時星心口一跳。
難道……重來一次并不是奇跡嗎?
那又是什麽?
時星迷惘。
但池曜并沒有讓他思考太久,對他招了招手,時星走過去,又被拽着坐到了對方身上,池曜抱住他,緊緊相擁中,時星:“殿下,我能看一下帝國關于藍星的其他文獻記錄嗎?”
“可以,回頭我讓衛琬調給你。”
感覺池曜答應得太輕松了,時星問他,“您不怕我看了也心生向往,羨慕曾經藍星人的生活嗎?”
畢竟他也還沒有度過成熟期。
池曜擡頭,兩張臉湊得近,時星能清晰地看見那雙眼底的笑意,“心生向往,然後呢,你要去聯盟嗎?”
時星擡了擡下巴,故意道,“說不準呢~”
池曜但笑不語。
直到時星被看得有些臊了,某人才悠悠開口,“怎麽說不準。”
“哦,為什麽?”時星故作正經,其實心裏已經不太繃得住了。
池曜一字一句道,“自然是舍不得我。”
時星:“……”
時星:“…………”
嚣張的某位殿下還反問他,“你說是不是?”
時星開玩笑,臉皮不夠厚,反而把自己架上火堆,下不來了。
被帶笑的眼睛凝視得久一些,時星面上也再繃不住,抱住池曜,下巴擱在對方肩上,借此姿勢不去看對方的臉,閉眼,窘迫卻并不違背心意道,“是。”
“是什麽?”
時星嘆了口氣,說出池曜想聽的,“自然是舍不得您。”
“離不開您。”
也是沒想到時星會說到這個地步,靜默片刻,池曜無聲地笑了起來。
一個輕吻落在了時星翻紅的耳輪上,池曜道,“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麽?”
時星擺爛了,“您要笑就笑吧。”
由他開始的玩笑,最後應在了自己身上,時星沮喪。
但某人的下限比他想得還過分,池曜在時星耳朵邊上,小聲耳語道,“我在想,紊亂期什麽時候徹底過去……”
更過分地詢問他,“你也想它過去的吧?”
時星崩潰。
池曜笑了起來,時星起身要走,池曜不讓,最後……拉拉扯扯,兩個人不知怎麽吻到了一處。
幾日後,米勒在醫療艙中被遣返聯盟,天垣星決定派遣新的外交官來帝國。
慶典鬧劇正式告一段落。
有關能源采購問題的外交談判,終于得以拉開帷幕。
而第一天的外交交涉會議,一如池曜所料,并不順利。
聯盟的姿态強硬了起來。
對于帝國的能源需求,只給出了兩個選擇方案。
其一,帝國直接接受聯盟晶石晶礦的坐地起價。
其二,聯盟也不是不能降價施惠于帝國,卻是有前提的,降價的前提條件是,帝國必須對聯盟所有星球開放藍星人的醫療資源。
談判繞過了邊境線問題,卻繞不開藍星人的醫療資源壟斷一事。
池曜一語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