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落定
管員回了辦公室,沒看到譚韶身影,心頭一個咯噔。
在門口問了助理,得到譚韶于約莫半小時前就離開了的消息,管員心念電轉,轉身匆匆往樹園而去。
但還沒走出主建築,便迎面碰上了折返的時星。
管員遲疑叫住人道,“時星……”
時星禮貌地問候了管員。
想了想,管員将時星拉去了自己辦公室。
“你路上有沒有遇見誰?”
關上門,管員緊張地問了一句。
時星悟了,“您是想問我有沒有見到親王妃嗎?”
管員:“。”
能這樣反問,那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時星坦誠,“在樹園回來的路上見過,她今天是來找您的對嗎?”
見到譚韶時,時星大概就猜到了對方是怎麽來的。
樹巢的安保一向好,今天又是他和池曜回來簽約的日子,整個樹巢肯定一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會放一個閑雜人等進來。
且殿下的精神力級別超高,五個至少ss級的軍官偷摸進樹巢都逃不過他的感知,那譚韶能順利進樹巢只剩下一種可能,她是從正門正大光明走進來的。
而譚韶不是候選人,身份顯赫,能在這種時候進樹巢,還能被放行,她要見的是誰,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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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員:“對,最近陸律似乎……小陸少爺年輕做事沒有分寸,一直糾纏着你也不是辦法,殿下帶走你的消息已經傳回了長老會,再過一段時間,整個帝都高層應該都會得到風聲,這事瞞不住多久。”
“她想知道你的負責人,我就想着堵不如疏,見到殿下她自然就會約束陸律了。”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甚至都不等管員親口告知,在走廊遇到許今的時候,譚韶就了然了時星的負責人身份。
知道後态度急轉,從開頭要求的想見兩個人,變成了單見時星。
管員:“我拒絕了她要見你的請求。”
“她執意留在我辦公室等我改變主意,她的身份我不好趕人,哪想到……”
哪知道譚韶瞧見時星去樹園,尾随了出去。
時星點頭,不意外,也不讓管員為難道:“站在您的角度确實不好處理。”
“您已經為我打算得很好了。”
不等管員追問他和譚韶說了什麽,時星主動道,“王妃已經答應我,會約束好陸律,這件事我也不想鬧到殿下面前,等個一兩年過去,陸律清醒了,自然就好了。”
察覺到時星不想提談話內容,管員最終只點了點頭。
又囑咐,“殿下是很負責任的人,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你都可以和他商量,別硬撐。”
說完從上到下好好打量了時星一番,頗有些長輩口吻道。
“好好度過成熟期。”
心知管員全心全意為樹巢每一個藍星人打算,時星點了點頭。
“怎麽只有這麽點,其他的呢?”
池曜翻了翻長老會送來的條約,挑了挑眉。
順手遞給許今,許今檢索了下,确實少了很多,一邊翻一邊道,“只有殿下結婚,長老會那邊最基礎的确認材料,婚後有關伴侶的皇室資産,伴侶在帝國對應的職責權利确認書,還有伴侶對應于長老會的權利明細确認書,都沒有。”
池曜看着帝都來人,“只有最基礎的加入皇室同意書,皇室身份核定書等,都是一些走過場的資料,重要的一張沒有,你又是從帝都連夜趕來的,長老會這事辦的,是要我誇快呢,還是想聽我其他什麽評價?”
任弘一張臉從進門起就笑着,此刻被指出了工作缺漏,恭敬地彎了彎腰,笑容不減。
“陛下,是這樣的。”
“您匹配前帝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匹配後要準備的文件繁多,您和許侍官指出的那幾份又極其重要,鑒于此次陛下伴侶身份種族的特殊性,長老會已經天天在開會,加急拟定了。”
“會長讓我先把基礎的帶來,重要的幾份,等拟定好,他會親自聯系您,讓您過目。”
池曜不置可否。
這個理由顯然并不能說服他。
他不說話,許今不留情指出:“這些文件都是有法條法規明文規定的,重新拟定也只是針對每任皇帝伴侶的不同,針對性地做一些細節增删,天天開會?這麽點兒工作量有必要天天開?”
任弘只笑。
池曜長指輕點桌面,“任彥永那個老狐貍,該不是心裏在打什麽算盤,怕資料一起過來我和長老會意見相左,最後鬧得我一張都不簽吧?”
任弘嘴角一僵。
許今也回過味兒來了。
長老會和自己在匹配一事上态度一致,都是極希望池曜帶走一個藍星人的,今天長老會帶資料來也是池曜的意思,說剛好和樹巢的文件一起簽掉。
而樹巢的文件,恰好有匹配确認書和結婚協議。
可以說,得簽署之後,匹配才塵埃落定,正式生效。
如果長老會對時星在皇室的一些職權權利有異議,怕是不敢這個時候提出來和池曜對着幹,萬一鬧起來,陛下連樹巢的資料都不簽,長老會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所以……
“對小殿下今後在皇室應得的職責與權利,長老會有什麽異議嗎?”許今嚴肅。
任弘額角隐隐有汗,聲音愈發恭敬,“怎麽會,只是帝國陛下配偶第一次是藍星人,他們又沒有家庭父母的概念,一些重要的文書上,改動的地方會多一些,長老會在措辭細節的拿捏上,難免會更慎重一些,想做得十全十美。”
池曜哂笑一聲,“最好如此。”
池曜:“你知道我脾氣的,回去告訴你爸,一切按規定來就是,其他的沒得商量。”
任弘是長老會會長任彥永的長子。
許今心頭也覺得不太對,拿着文件遲疑道,“那殿下,這些今天還簽嗎?”
池曜伸手,“簽,先把身份落定,後續你這邊的個人財産還有皇宮房間改裝的工作才好跟着推進,長老會那邊磨磨唧唧,等他們,我倒是要看看,後面能給我整出什麽驚喜來。”
任弘笑容維持地已經很勉強了。
好在嘲諷過這一波,簽字許今和池曜配合得格外迅速,沒幾分鐘就簽完,蓋了印,任弘拿回長老會存檔後便可以生效了。
任弘又說了幾聲新婚快樂的恭賀。
恰好許今通知符青結束,已經和符青會和了的時星,兩人一道到了門口等他們。
任弘看到時星眼前一亮。
這個眼神太過熟悉,時星在許侍官臉上看到過,在符青的臉上也見過,現在……
時星自認禮貌地笑着對任弘點了點頭。
任弘立刻自我介紹道,“小殿下您好,我是長老會的任弘,今天是來給陛下送文書資料的,以後還會有很多見面的機會,請您多指教。”
時星還不是很習慣官腔,憋出兩個字:“你好。”
任弘看時星的眼神晶亮,“我能拍一張您的照片嗎,我們會長一直想見見……”
話還沒說完,時星被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池曜攬到了身後,“不能。”
“既然那幾份文書已經讓你們天天開會,那料想任彥永現在也沒空看照片。”
任弘:“……”
池曜:“他什麽時候搞好,什麽時候見人,不急。”
不等任弘阻止,池曜已經推着時星離開了。
走出一段路,時星還懵懂回頭看了任弘一眼,長老會的員工伸手僵直在原地,似是想挽留,又瞧着不太敢觸池曜黴頭。
看起來有點,可憐?
不過等一行人走出一段距離,看大家的态度又似乎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符青張口就問:“長老會又想出什麽騷操作了嗎?”
時星心裏一個大大的問號。
池曜态度也很耐人尋味,“暫時還沒有。”
另一位一直跟着池曜,平時話少的侍官,嚴長岳嚴侍官也罕見出了聲,“但不保證以後不作妖。”
許今:“且看吧。”
全場就剩時星一個好奇寶寶,鬧不明白。
不知道望着誰,最後,還是把身邊的殿下望着了,海藍色的眼睛求知欲爆棚。
池曜覺得他這幅樣子有些好玩,伸手敲了時星額頭一下,解釋道,“現在和你也說不清楚,你記着他們是規範皇室行為的存在就好。”
“至于具體表現嘛,概括起來也不複雜。”
“實事幹不了兩件,面子工程最在行。”
啊這……
再聽不出來話茬就是傻了。
時星小心翼翼問道,“是,和我們不太對付嗎?”
許今中肯道,“從立場就決定了的,皇室權利大,他們規範監督皇室的權利行使,兩者是天然的對立面,你覺得會對付嗎?”
時星小小“哦”了一聲,懂了。
池曜:“回帝都前許叔都會給你講清楚,我們回程不急,先要去周邊兩個城市,飛船慢慢走會有小一周。”
時星點頭,乖巧,“我會好好學的。”
離開樹巢前,他們還見了一個人。
一直在接受治療的費楚上将。
之前池曜說等費楚醒了帶時星去見,沒去成,因為恰好是匹配宴前,時星提出想選池曜後,當時兩個人關系還不清楚,池曜就沒提這茬。
治療基本已經完成,花禮已經不來了,而雲霧還會待一段時間,确定徹底沒問題後,才會離開。
讓時星自己拟的醫療費用單子,他一直沒給過池曜。
匹配後池曜自己寫了一份,今天帶着,一道去見的費楚。
費楚對時星當面道過謝,表兄弟說了會兒話,池曜把醫藥費發到了費楚的通訊器上。
時星瞥了一眼,感覺有好多東西,和費楚不熟,不好一直盯着看。
費楚上将看完後,也是一陣沉默,半晌,遲疑道,“這單子是……我要送的新婚賀禮?”
池曜:“不,就是治療費用。”
費楚輕嘶一聲。
池曜:“你要是不想給我就發小姨,正好,我覺得就你受傷這個事兒,她知道了應該會有很多話想說。”
費楚當即敗下陣來,“別,哥,表哥,看我傷這麽重的份上,留條活路給我行吧。”
池曜:“我要是不給你留活路,就不會開着戰艦送你來樹巢了。”
池曜:“廢了之後,都不用上戰場的,我和小姨也再不擔心你會不聽命令了。”
費楚再倒吸一大口涼氣,直覺池曜句句都是坑,後續越發小心翼翼,謹小慎微,送走了這尊大佛。
臨走前,池曜扔下最後一枚定時炸彈,“對了,給你放了三個月假,出院後你直接回帝都,別回軍隊。”
離開時,走廊裏還隐隐傳來費楚上将的悲鳴——
“這不和告訴我媽是一個意思嗎,還得我親口告訴,不要啊!”
稍後一些,時星才從符青口中得知,擊殺星獸時,費上将冒進了一些,有優勢時想一擊擊斃,反而中了圈套,受了重傷。
符青:“不過我長官也是為殿下考慮,殿下……他的精神海今年已經不适合在醫療師到來前,再大肆動用精神力了,如果沒有我長官一擊的重創,後續殿下擊殺星獸,也沒有那麽容易。”
符青嘆了口氣,“不過我也能理解殿下為什麽這麽生氣,太危險了,如果沒碰到你,雲醫療師沒及時趕到,長官要是廢了,殿下不會好受的,皇室本身就……”
說到這兒,符青狠狠咬了咬牙,罵了句髒話。
“要是哪天能把這些玩意兒趕盡殺絕就好了。”
“每年動不動就來一次獸潮,等級也越來越高,什麽時候能是個頭啊。”
對此時星不知道該回什麽,低了低頭,只附和,“是啊。”
再晚一些,這個故事在嚴長岳的口中,又得到了更詳細的描述。
吃過晚飯,在宅邸裏溜達消食的時候說的,說的過程裏,時星卻想到了其他。
在上一次他填補池曜精神海裂隙的時候,感知到了一股星獸的殘留精神力,當時他沒有辦法,現在,這股精神力仍舊殘留在殿下的精神海中嗎?
會不會難受呢每天?
沒有個答案。
如果硬算,從他們見面起,這股精神力就存在了。
但是這麽久以來,時星就沒見過日常生活中池曜表現出什麽異樣。
但不表現也不代表不存在,具體的,也只有池曜自己清楚。
許今如白天說的,回去就給時星換了房間,換到了池曜邊上,他們的房間在一個走廊內,許今符青和嚴長岳的房間,中間和他們還隔着一個樓梯,很長的一段距離。
白天的事情時星想了很久,晚上,抱了個抱枕,敲響了池曜的房門。
敲門的時候心神不寧,似是感到了一陣精神力的波動,再去探尋,又消失了。
時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很是有幾秒,房門才被精神力打開,池曜的聲音傳出來,“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時星走進去,池曜穿着一身睡衣坐在沙發上,面前從天花板到地面,擠滿了投影屏。
“殿下,我打擾到您了嗎?”
時星忐忑。
“沒有,明天的公務,想提前處理一下,趁着最近輕松,明天帶你在安城走走。”池曜如常一心二用,手上動作不停,口中話語也不歇,“上次雲霧提議出去玩那次,我看你挺開心的,許今也建議大家一起出去走走,增進了解。”
時星新加進來,必定還有很多不适應的,需要他們主動。
說到這兒驀然感覺到什麽,話語一頓,終于轉頭看向時星。
視線落定,确認了自己的感知沒錯,池曜詫異,“站這麽直幹嘛,做錯什麽事了?”
時星不知道自己做錯沒有。
身體不自然微微動了動,緊張道,“我有兩件事想和您說。”
池曜拍了拍自己沙發一側,示意時星坐下。
時星遲疑,池曜好笑,“又不是上下級彙報工作,你再站着就不怕我拖你過來?”
時星:“……”
池曜語氣中沒有商量的餘地,時星還是坐了過去。
坐下把下巴擱在自己帶來的抱枕上,他不開口,池曜也不催促,繼續搞自己的。
冷色的投影屏上信息變幻,随着工作的進行,時星的緊繃得到了一定舒緩,想了想,開口道,“殿下,離開前我想再去見見我朋友,您知道的,時冉,當初和我一起治療費上将的那個藍星人。”
“嗯,我想,和他告個別。”
池曜:“時間定好了嗎?”
“定好了。”
時星報出時間,又道,“還沒說死,想問了您之後,再回他。”
是他們離開安城前的一段時間,定好的下午走,上午還空着,時冉的時間就定在上午。
池曜沒說什麽,只道,“那到時候讓符青跟着你。”
那天上午他有安排,有公務要處理。
時星點頭,他知道池曜別的有安排。
接下來要說的,就是正事了,時星又做了一陣心理建設,才把和譚韶的交易說了。
沒說具體人名,只道是一個樹巢同學,精神海有點問題,他用能力看下,幫對方畫一張精神海的病竈分布圖,方便對方縮短醫療時間。
是的,陸律精神海治療難點,就是難找病竈。
說完又補充,“不怎麽動用能力,不會消耗多少精神力。”
都是他以前一點一點給陸律找到的,其實壓根就不用看,當初困擾他的問題,花了那麽多時間精力,他現在閉着眼睛,也能把繁複的問題點畫出來,每一個,都是曾經他花了大力氣大時間去找尋治療的。
現在畫下來換五顆獸核,也算腦海中記憶的廢物利用了。
“主要我剛好有這個天賦,大家以前又是同學,他……以前和我關系還不錯。”
時星:“當然,如果您覺得不合适,就算了,我不去了。”
池曜掃了時星一眼,時星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池曜問:“收費嗎?”
“收,要了五顆獸核,s級的。”
池曜怔了下,不禁又看了時星一眼,看得時星惴惴,男人笑道,“可以啊,都不包含治療,夠黑的。”
時星剛要說不然那便宜點,便聽到池曜接着肯定道。
“不錯,以後就按這個标準,五顆獸核起步。”
時星:“……”
時星納罕,“您到底是覺得貴了還是便宜?”
“貴啊。”池曜眼尾彎了彎,“但我又不想你出去接手病人,這個價格就貴得恰到好處了,剛好讓人望而卻步。”
換言之,非常之勸退。
時星:“…………”
池曜:“不是和你關系好的同學吧,我猜猜,聽你的口吻,關系還非常勉強。”
“不會是上次符青撞見的,糾纏你的那個同學吧?!”
時星:“!”
時星懵了,壓根不知道池曜從哪兒串聯起的信息。
池曜餘光瞥到了他神情,解惑道,“不難猜,如果是要好的,你肯定一開始就把關系抛出來求情了,但你開始提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有表現出救助願意,說一句看我一眼,好像我有一點不高興,你就會拒絕的樣子。”
“再加上最後這個收費吧……就挺明顯的。”
時星把臉埋入抱枕,悶聲道,“我在您面前就是透明的吧!”
什麽心思都藏不住了可以說是。
池曜笑了笑,也不為了安慰時星而說假話,“很多人在我眼裏心思都是透明的。”
“不獨你一個。”
時星哀嚎一聲,“謝謝您,我并沒有感覺被安慰到。”
話說完,一只手驀然伸了過來,揉了一把他的頭發。
時星差點因為這突來的接觸蹦起來,但意識到是誰,只能僵在原地。
池曜似乎就是随手一個動作,收手極快,問他,“現在呢?”
時星耳根發熱,捂着頭,讷讷不知道該說什麽,似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沒有嗎,再試試?”
池曜說着換了只手處理文件,又作勢擡手。
剛擡起來,時星一下子往邊上挪了一大截兒,“不不不用,有的有的。”
“有被安慰到!”
說完發現池曜開懷地笑了起來。
而那擡起的手,壓根就沒有下一步動作。
時星後知後覺,他似乎,又被殿下戲弄了。
時星:“……”
時星:“…………”
時星郁郁:“如果您說您不是故意的,我就當不是。”
池曜回話迅速,一點包袱都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可惡,明明就是!
不上不下的,時星把臉再度埋進了抱枕,池曜卻笑出了聲。
須臾,池曜道:“有你自己的考量就去吧,我也不是事事都要管着你,不想說詳細也不用說,不用那麽小心翼翼的。”
“每個人總是都有點隐私,這方面我自認為還是開明的。”
離開池曜房間,時星睡前再好好回想起這段對話,意識到什麽,驀的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殿下是不是……看出了他不想回答那個問題,故意打岔的?
唔。
後知後覺結合着池曜最後一句,這個可能性極大,時星苦惱抱頭。
一方面深感池曜的好。
另一方面,卻不禁為自己的以後擔憂,這麽容易被看透,他以後豈不是要被殿下拿捏得死死的?
沒個答案,時星卻覺得大概率是栽了。
殿下這段位,他玩不過,也壓根沒得玩啊。
再躺回床上,時星覺得自己躺得非常平靜。
躺出了一股子認命的氣勢。
最後這日,時星如約見過了時冉,并和他選擇的軍官交換了通訊號。
一轉頭,在約定好的地方又等來了譚韶。
回宅邸時,侍官們和殿下已經上了飛船,都收拾好了,時星和符青到了就可以走。
進了飛船,池曜看了眼時星賺到的獸核,含笑還給了他。
時星扒着窗戶,看着越來越小的安城,不說話。
池曜在邊上輕聲道,“還會回來的。”
時星點了點頭。
他知道。
且下次再回來。
他應該就是醫療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