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時沖動, 話已經問出口了。
池嬈有點緊張。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
祝淮書斂眸,頓了幾秒,似乎在思考。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振動, 池嬈忙不疊回身去接。
是梁絲的電話,告訴她自己這兩天要去杭市玩,問池嬈去不去。池嬈先沒答應, 說自己考慮考慮。
她挂掉電話,回頭一看,祝淮書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應該是進卧室換衣服去了。
家政阿姨還沒上門, 距離吃晚飯還有段時間,池嬈百般聊賴,掃了一眼客廳, 視線落在沙發前的櫃子上。這櫃子上有個長條四方的細縫。
過了好幾秒,她才記起這是收電視的櫃子。
祝淮書換了身寬松舒适的家居服出門,池嬈正抱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坐這裏,祝教授。”池嬈盯着電視,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跟小孩招呼同伴一起吃西瓜似的自然。
祝淮書朝她走過去, 坐她身邊。
電視上正在放某真人秀綜藝, 池嬈看得津津有味, 中間插播廣告的時候才想起身邊還坐了個人。
祝淮書在低頭看手機, 好像壓根沒注意電視上在放什麽內容。
“祝教授, 你愛看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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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怎麽看電視。”祝淮書說。
“哦。”池嬈嘴巴張成o形。
之前池姝在家也不怎麽看電視來着……她搖頭, 怎麽又想有的沒的了, 反正她現在不在國內。
“祝教授,之前不是說下周一才回來嗎。”她盤腿,懷裏抱了個抱枕,胳膊支在上面,雙手托下巴。
“壓縮了一下行程。會議提前結束了。”
“為什麽?”池嬈歪腦袋看他。
“前天晚上做夢。夢到你了。”祝淮書淡聲。
“夢到我?你犯規了哦祝教授。”池嬈眼前一亮,笑眯眯勾唇。
“可是這跟夢見我有什麽關系呢。”
祝淮書放下手機,轉頭看向她,“可能是因為想見你。”
把十一天的行程壓縮成了七天,着急地趕回來。
是因為我想見你。
祝淮書身上有種柑橘混草木的味道,似有若無,是她前兩天放衣帽間的香挂。
明明該生活在平行世界的兩個人,好像不知不覺變得距離很近了。
池嬈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臉頰微燙。
門鈴及時響起,平時溫和的叮鈴聲此刻莫名急匆匆聒耳。
她一躍而起,“我去開門。”
門外是來做飯的阿姨,手裏拎了個舊LV,裏面裝了幾.把蔬菜。她頭發灰白,整整齊齊攏在腦後紮成小鬏,一身暗色花布涼衫,深藍色長褲,幹淨整潔。
“嬈嬈呀。”薛善剛開始輸密碼,門就打開了,一見是池嬈,立即眉開眼笑。
“薛姨,快進來吧。”池嬈接過她手上的菜籃子。
“小丫頭,多久沒叫我過來了,快一個周了吧,天天吃外賣,小心胃病又犯了。”薛善自己從櫃子裏找拖鞋,一邊換鞋一邊念叨。
她之前在池家做阿姨做了将近三十年,池嬈出生後兼職月嫂。池家夫婦忙,顧不上這個小不點,她就充當了家長的身份,把池嬈拉扯大。
池嬈讪笑,“我哪有,霜姐經常來幫忙做菜的。”
她一邊說一邊偷瞄身後,祝淮書已經走過來跟薛善打招呼了,她只能祈禱他剛才沒聽清薛善的話。不然他也得說她一頓。
池嬈有時候自嘲,小時候跟留守兒童似的沒人管,結婚後倒是‘父母雙全’,做什麽都有人念經。
“哎呀小祝呀。”薛善看見祝淮書,臉上笑紋更深了。
“上周出差去了吧,什麽時候回來的,累不累啊,最近還忙不忙?接下來能好好休息了不。”
祝淮書順手接過池嬈手裏的裝菜的包,“今天下午剛回來的,薛姨,接下來這段時間可能清閑一點,還不确定。”
“你看你整天這麽忙,還得操心嬈嬈,真是......”
“真是天大的福氣。”池嬈攬着薛善。
薛善哈哈笑,笑完又對她有點‘不成器就不成器了吧’的寵溺。
祝淮書勾唇,把菜籃放到廚房操作臺上,“嬈嬈很乖,不怎麽添麻煩。”
池嬈覺得這番對話裏,她像個被人托付給祝淮書的熊孩子。
“小祝啊。”薛善五十多歲,什麽嫁入豪門、喪夫、破産、喪子,大風大浪都經歷過,叫祝淮書小祝叫得格外順嘴。
“你看看好嬈嬈,別讓她整天點外賣。外面那東西能幹淨嘛,不知道是什麽小作坊,連門面都沒有,一間小廚房髒亂差得很吶......”
祝淮書跟池嬈都坐在沙發上,面對半開放式廚房,她看見他的視線轉過來,立即癟嘴裝可憐。
“外賣哪有薛姨說得那麽糟糕,我看都挺幹淨的......”
“我難道沒見過你點的東西。”祝淮書說:“不管怎麽說,那些食物油鹽太高,對身體不好。”
“可是好吃。”
“哦。”祝淮書忽然不看她了,神情裏多了些了然,“外面的就是比家裏的好吃。”
池嬈怎麽聽這句話怎麽不對味。
“你含沙射影!”
“嗯?”祝淮書悠悠:“你心虛了。”
她惱羞成怒,把抱枕往旁邊一丢,自己人也爬過去,離他遠遠的了。
直到吃飯,在餐桌上,她也沒怎麽跟他說話。連薛善都調侃,說好的小別勝新婚,這傻姑娘怎麽拌了兩句嘴就氣成這樣。
可有些人氣來得快,消得也快。
這天晚上,祝淮書在書房處理郵件,池嬈衣着清涼,狗狗祟祟摸進來,先是裝模作樣練了會兒字,練着練着就練到祝淮書腿邊了。
她半蹲在他腿邊,欲言又止。扯了扯睡衣領子,覺得太刻意。撩了撩頭發,覺得太瑣碎。想站起身,覺得太突兀。一直這麽蹲着吧,又太猥瑣。
“咳。”祝淮書瞥了眼身邊滿臉寫着糾結的女孩,故意清了清嗓子,她果然被吓一跳。
他按下笑意,皺眉假裝嚴肅,“一小時到了?”
池嬈弱弱,“......明天再補行不行。”
“之前這一周練的呢。給我看看。”
“我每天都有給你打卡呀。”
“哦,每天都是那幾個字,連出錯的地方都一模一樣。”
池嬈的臉霎時有點紅,“我、我最近不是期末考試呢嘛。”
“今天考完了吧。”
“你怎麽知道?”
祝淮書沒有說話。
池嬈猜這人很有可能跟自己教授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腦子裏正天人交戰,忽然腋下多了兩只手,直接把她從地上撈起來。
祝淮書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想我了?”
他的T恤領口不大不小,剛好露出一小截鎖骨,喉結在說話時上下滾動。
池嬈平時話很多,此刻卻不說話。
祝淮書挑眉,就見她忽然前傾身子,吻了上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有些氣喘,離開他。
“不氣了吧。”他先開口。
池嬈眸色晶亮,舔了舔唇,留下水痕。
“不氣了。”
祝淮書垂眸,眼底幽幽一抹暧.昧,“這兩天有空麽。”
“幹嘛?”
“去我實驗室轉轉。”
“看你表——”她想說看你表現,可最後一個字直接被祝淮書吞進肚腹中去了。
得知自己要去祝淮書實驗室,池嬈接下來好幾天都處于一種興奮與惴惴不安的混合情緒中。
她連自己家公司都沒怎麽去過,別說什麽正經實驗室了。
之前看過一部韓劇,裏面研究員全是俊男美女,雖然知道電視劇有美化成分,雖然之前在宴會上已經打破過一次幻想,池嬈還是決定給自己留點期待。
畢竟她總不能直接去問祝淮書,你們實驗室有帥哥美女沒,沒有我就不去了。
祝淮書的目的大概是讓她把人認全,別再搞出上回枚烨那種幺蛾子了......這麽說很有可能還有帥哥。
這天終于還是到了。
是個周五的下午。
祝淮書把車停在地庫裏,帶她上樓。
通過指紋門禁,坐電梯上樓時,池嬈趴在玻璃牆向外眺望,“這裏全都是實驗樓嗎?”
窗外有還有三棟大樓,她記得進來時,看見她所站的這棟旁邊,也有兩棟。
“嗯。這棟是生物醫藥研究中心。”祝淮書說,“旁邊東邊那棟是生物技術研究中心,西邊是生物農業,你面前對着的三棟,從東到西,分別是生物環境,生物能源,生物經濟研究中心。”
“那些地上的小房子呢?”池嬈指着散落四處的,像鞋盒似的房子問。
“有些是放射性材料實驗室,有些是養實驗動物的房間,鼠房,兔房之類的。”
“你們是不是經常要給兔子開膛破肚?”她有點擔心地問。
祝淮書點頭,“涉及到藥品上市,要做急性毒性實驗的時候,經常需要用到實驗動物。不過不只是開膛破肚那麽簡單。”
到了他工作的這一層。
出電梯後,池嬈探頭探腦,“你別說,讓我猜猜,是哪間。”
一條長長的走廊,連接好多像會議室一樣的房間,池嬈點兵點将選了一個,跑到門口。
“是不是這個?”
祝淮書笑着點頭。
池嬈驚喜,“蒙對了?”
祝淮書沒來得及說什麽,她身後的門被推開。
“祝教授......池小姐嗎?”一個衣着幹練簡約的中年女人走出來。
池嬈有點尴尬,祝淮書介紹,“這是沈玮沈教授。”
“沈教授好。”池嬈乖乖低頭打招呼。
沈玮跟懷雯是朋友,可以說是看着祝淮書長大的,之前一直在想象他會找一個什麽樣的伴侶,今天看到池嬈,覺得有點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眼前的姑娘一看就很年輕,臉蛋鮮靈得能掐出水來,穿了身淺紫色荷葉領長裙,襯得人纖細溫柔。剛才聽聲音,也是個乖巧可人的。沈玮打心底高興,眉開眼笑。
“嬈嬈吧,叫我玮姨就行,淮書私下就這麽叫我的。”
“好,玮姨。”池嬈又乖又甜。
沈玮樂得合不攏嘴,挽住她的胳膊。
池嬈之前一直擔心祝淮書身邊的教授年紀大了,可能不一定會喜歡她,沒想到開場這麽順利,她偷偷扭頭,跟身後的祝淮書比了個耶。
祝淮書走在前面。池嬈和沈玮跟在後面,沈玮問了她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她拿出了每年過年應付家裏親戚的本事,全都乖巧大方地回答了,沈玮果然越看她越喜歡。
穿過長長的走廊,祝淮書領她們進了間辦公室。
辦公室外隔間的工位上,有一半坐着人。他們大多看上去比池嬈大幾歲,面對的電腦上,是各種各樣的論文、圖表、文獻網站界面,偶爾有人轉頭說句話,但不影響辦公室的安靜。
有人先注意到祝淮書和他身後沈玮池嬈兩個人,起身打招呼。
祝淮書點頭應了,沈玮給池嬈介紹,這是吳教授,這是崔教授,這是劉學姐,這是祁學長......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對池嬈的身份表現出好奇,但都很嚴肅規矩地跟她打了招呼,沒人多問。只有一個娃娃臉的叫盧小芃的姑娘,多說了句,你真漂亮。
池嬈心花怒放,對她報之以燦爛的微笑。
進了隔間裏祝淮書的辦公室,沈玮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問需不需要把那幾個老家夥叫過來。祝淮書搖頭,說都忙着,不用刻意找,該見的都會見。
池嬈偷瞄百葉窗外的辦公室,好多人交頭接耳,像極了高中時班裏新出了一對情侶,衆人心照不宣的模樣。
她高中只是作為旁觀者圍觀過別人鮮活的青春,總覺得遺憾,沒想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得到一絲彌補。
“哎,剛才沒問,嬈嬈你在哪所大學學歷史呀,正好我愛人是歷史系教授呢。”
“我在厲城大學,玮姨。”
厲城大學好歹是個重點,雖然比不上這裏大多數人的學歷,但也沒那麽拿不出手。池嬈沒有怯場。
“你是歷大的?”沈玮很驚訝,瞪圓了眼睛,“我愛人就在歷大任教,徐志清教授你認不認識?”
剛才祝淮書遞給池嬈一杯水,她正準備喝,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沈玮趕忙為她拍背,“沒事吧妞兒?”
幾個人忙着,手忙腳亂擦了沾濕的衣物和地板。池嬈躺回沙發靠背順氣兒。
“她确實有門選修課是徐叔的。”祝淮書說。
原來他早就知道!池嬈忿忿地想。肯定定還跟徐教授通過氣了......
徐教授的課她總逃,還有最後那篇結課論文,他不會全知道了吧?
幸虧下學期不用上課了。
“哎呀,這也太巧了,這是緣分啊。”沈玮高興,“有空去姨家一起吃頓飯吧!”
池嬈低頭笑,假裝害羞,心裏想的卻是完蛋了完蛋了,剛才白裝了,玮姨肯定回家一提,徐教授就得跟她揭露她的真面目了。
幸虧沈玮有工作,被人叫出去了。
“玮姨去忙吧,我可以照顧自己。”池嬈起身送她。
“哎,好,乖乖,剛加了微信不是嘛,你有事随時找我。”沈玮依依不舍地離開。
呼。
池嬈坐回沙發,松了口氣。
“今天這麽乖?”祝淮書坐在辦公桌後,慢條斯理翻文件。
“我怕吓着他們。”
祝淮書擡頭瞥她一眼。
她想起徐教授的事,有點後知後覺,被人耍了的感覺,越想越惱羞成怒,說話也沒什麽好氣,見她看過來,直接抱臂,看向別處。
他只是笑一笑,“我今天沒空,找個人帶你逛逛。”
他一向忙碌,今天也沒有因為她的來到而減少工作量,出門時把她托給剛才那個娃娃臉的姑娘。
分開時,池嬈多看了兩眼他的背影。因為盧小芃聽到他那句‘這是我太太’時,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好像祝淮書天生是個斷情絕欲的和尚,這輩子不會娶老婆似的。
“池、池小姐?”盧小芃怯怯的聲音打斷她的神游。
“欸?”池嬈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我池嬈吧,嬈嬈也行。”
通常有人叫池嬈池小姐,下句話一般是‘今天開哪瓶酒?’‘包場還是選個座兒?’
盧小芃有點猶豫,完全換了個人似的。剛才她又脆又直爽,現在看向池嬈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我還是叫你池小姐吧。”盧小芃瞄了眼祝淮書剛才離開的方向,“池小姐,一會兒由我帶你在樓裏轉轉,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池嬈估摸着這姑娘應該是比較怵祝淮書夫人這個身份。只說讓她随便帶自己逛逛。
池嬈本來不太想計較稱呼的事,但盧小芃一直拘着,把她弄得壓力也很大。
盧小芃第二次因為沒扶好門,跟池嬈道歉時,池嬈拍拍她的肩膀。
“放松點嘛朋友,祝教授是祝教授,我是我,我不會吃了你的。當然,我也不會跟他告狀,我保證。”
盧小芃有點懵,池嬈調皮地沖她眨眨眼,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我......我......”
“就當是一朋友,想來參觀你工作的地方,領我晃悠兩圈,行不行?”池嬈溫聲細語,挽住盧小芃的胳膊。
盧小芃能感受到手臂內側滑膩微熱的觸感,忍不住蜷了下手指。
她其實從第一眼就喜歡池嬈,說不上原因,可能就是合眼緣,但是聽說人家的身份是祝太太,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反應是壓力好大。
她進實驗室有段時間了,祝教授的事多少八卦了點,一心搞事業的男人,女朋友都沒聽說過,誰能想到直接領了老婆過來。
她猜不透祝淮書的心思,更摸不清他這個年輕的小夫人的路子,一點錯也不敢出——祝淮書罵人她是見過的,不急眼、沒髒字,但是讓人膽顫。雖然知道這麽點事,他肯定沒工夫生氣,但她就是害怕,比上學時怕教導主任更甚。
可祝教授這個夫人,好像還挺好相處的......
“我真的什麽都不懂,剛開始還以為實驗室真的就是一間實驗室呢,原來是一整層樓呀。”池嬈笑,“你随便講點什麽就行了,不用緊張。”
她本來以為是自己運氣好,随手一指就對了,剛才才知道原來整層都是他的。
盧小芃放松了下來,害羞地笑了笑,“其實樓下也是。外面還有單獨的動物房和熱實驗室。”
“喔,這麽多嘛。”池嬈壓根聽不懂熱實驗室是什麽玩意,但不妨礙她表示驚奇。
盧小芃來了興致,挨個實驗室領她進去,喋喋不休為她講解。
最後兩個人累了,趴在一個空着的操作臺上休息。
“小芃,你最開始好像很驚訝我的身份?”
盧小芃點頭,組織了下語言,說:“我記得去年交材料,祝教授還是未婚來着......嬈嬈,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的呀?”
“就......前不久。”池嬈算了算日子,“六月初吧。”
盧小芃其實就是一個沒什麽心機的女學生。話匣子打開就止不住。
“哇,你們沒有辦婚禮嗎?辦公室藏不住八卦,但是好像沒人知道祝教授結婚的事呢。”
池嬈搖頭。
“那你們會補辦婚禮嗎,你穿婚紗肯定很漂亮。祝教授這麽英俊帥氣。你們一定是最般配的新人。”盧小芃托腮,眼裏懷着少女對理想愛情的希望。
池嬈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話題一拐,問她:“祝教授結婚的事好像對你沖擊很大呀,他看上去是個不婚主義?”
“是......也不是吧,只是聽師哥師姐說,他向來把事業放在第一位,是個很......理想主義的人,我不太會說,就是這麽個意思吧。就是想象不到他組建家庭是什麽樣子。”
祝淮書組建家庭的樣子?
池嬈托腮,微微放空視線,陷入沉思。
他的生活依舊以事業為中心,偶爾處理一下她帶來的小麻煩,除此之外,應該,也沒什麽不一樣吧。
沈玮心裏惦記祝淮書的小夫人,開完會匆匆趕回來,想看看她還在不在。
路過一間實驗室時看見祝淮書站在玻璃門前,神色悠閑,唇邊似乎有笑意。
沈玮放慢腳步走過去,往裏面一看,果然是池嬈跟一個小助理對着一個培養箱在聊天,不知道聊到了什麽,笑得很開心。
“之前聽說你倆去參加晚宴,嬈嬈表現有點出格,我現在看着這樣挺好的呀,溫柔又大方。”
“嗯。她很好。”祝淮書注意到身前來了人,卻站在原地沒動。
說完,又補了句,“不止是這樣。”
“我說請吃飯是認真的,一定得到啊。”
“行。您一直有心思請就成。”
“什麽呀,還搞得神神秘秘的,我說請了還能诓你們嗎。”沈玮假嗔。
祝淮書笑笑,沒說話。
沈玮神色慈和,盯着門裏面兩個女孩,不無羨慕地說:“我要是也有個這樣的女兒,該多好。”
“慧姐不好麽。”
“慧姐從小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像你媽那麽有福氣,兒子出息,兒媳婦也好。”沈玮說,“你可得好好對人家。”
房間內,池嬈彎下腰,不知道在觀察什麽,滿臉驚訝好奇,嘴巴微微張着,很招樂兒。
“我知道。”祝淮書勾唇。
沈玮沒想到他答應這麽爽快,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穿梭。
“看吧,就是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還嫌我們老古板......你敢說自己沒動心?”
作者有話說:
祝教授:外面的就是比家裏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