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咳。”
祝鶴奕戰術性咳嗽,眼疾手快挂斷電話。
懷雯愣在一邊,還沒反應過來。
蔡蕾松開捂住小北耳朵的手,嘴角扯出尴尬笑容,“懷、懷孕呢,不好吧。”
小北摸摸下巴:“我也覺得這樣不好,有傷風化。”
祝高博:“你這孩子!你知道,你知道什麽是風化啊?”
祝鶴奕夫婦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綠。
為了晚上這頓浪漫,池嬈準備了兩套衣服。
一套舊的,好幾年前買的,沒怎麽穿過,稍微保守點,除了勾勒曲線之外毫無亮點。
另一套嘛,嶄新的,全是“亮點”。
池嬈抱着胳膊托腮,思考半天,決定換上舊的那套。
新的這套拿去蹦迪好了——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池嬈往前俯身,準備把衣服拿過來,彎腰時不小心蹭到什麽東西。
嘩啦。
複印紙散落一地。
好像是從祝淮書的文件袋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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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嬈擡頭看了眼卧室門口,沒人,趕緊蹲下身撿紙。
文件擡頭大多是某某銀行。
這是.......祝淮書銀行流水?
一位數兩位數三位數......七位數。
一二三......六位數。
一二三......七位數。
一二三.......八位數。
.......
按摘要看,這張應該是祝淮書日常生活支出用的卡。
手握幾頁流水,池嬈突然意識到有錢人跟有錢人也是有差距的。
默默吞了口口水,她點開梁絲的對話框。
“小梁,你說,搞科研的,都是隐形富豪嗎?”
梁絲很快回複消息。
[梁絲:也不都是吧但你家那個肯定是]
[梁絲:他手下不是有公司嘛,雖然不出面,分紅肯定不少]
[梁絲:問這個幹嘛]
池嬈呆呆:“怪不得之前有人叫他祝總,我以為客氣客氣呢。”
咻。
她的視線捕捉到床上兩套衣服,鎖定“亮眼”這套。
“那什麽,什麽時候去逛街?上次買的那套我今天必須穿了,下回出去玩沒衣服穿了。”
沒等梁絲回複,池嬈就把手機按滅,拎起床上這一塊小布料,往身上比劃了下。她突然想起什麽,噔噔噔跑出去。
五分鐘後,池嬈手裏多了瓶紅酒。
唱片機上,可樂黑膠緩緩旋轉,一盞香薰蠟燭在旁邊燃着,燭火跳動。
圓桌上鋪着白布,玫瑰散落一旁,香槟空了半瓶。在一邊忙碌的法國大廚,偶爾推來兩份擺盤精致的餐點。
池嬈手握銀質刀叉,戳戳盤子裏的香煎三文魚,魚肉散了,混到時蔬湯裏。蛤蜊番茄和黏糊糊的魚肉滾在一起,賣相被她破壞殆盡。
她放下刀,托腮盯着對面的男人。
祝淮書跟她不一樣,他很有吃相,左叉右刀,橫豎兩刀切下一小塊魚肉,叉住送到嘴邊,動作行雲流水,不疾不徐。
“食色,性也。祝主任。”池嬈幽幽說。
“嗯?”祝淮書沒聽清,擡眸時眼裏幾分疑惑。
池嬈就這麽托腮盯着他。
也不知道她今天怎麽這麽不勝酒力,香槟一杯就紅了臉,兩腮斜斜的粉暈染到眼尾,紅唇沾了油漬,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隐約發亮,飽滿盈潤。
像羅宋湯裏裹滿湯汁的番茄塊,明明身處醬紅色濃湯,依舊紅得亮眼。
祝淮書很少吃羅宋湯裏的番茄,視線停留兩秒,拿勺子盛出一塊,送進嘴裏。
湯汁是酸甜的,番茄果然很酸。
“你不想說點什麽嗎?”池嬈問。
她紅唇啓合,嫩蔥似的手指在臉頰上按出幾個指印。
祝淮書用餐巾擦嘴。
“你想聊什麽?”
池嬈張開嘴,欲言又止。她起身走向一邊的大廚,對方停下了手裏的工作,善意地笑了笑。
池嬈再次語塞,僵了一秒,微笑着打開微信。
[池嬈:救急能不能幫我跟法國大廚交流一下 就說今天就到這吧,請大廚早點回去。]
沒有人不愛美人,法國人尤甚。池嬈低頭發消息,手機屏幕光映着精致的巴掌小臉,纖細脖頸上,一條鑽石吊墜泛着藍色幽光。
大廚看得目不轉睛,餘光注意到餐桌另一側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那人目光薄涼帶了分敵意,他看過去時,男人卻并沒有在看這邊。
祝淮書喝酒時微揚下颌,側臉在燈光下棱角分明,輪廓線清晰。
池嬈給大廚看了什麽東西,對方禮貌地要求離開。
祝淮書點頭。
池嬈目送大廚離開家,關上門,走回餐廳,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穿了件短西裝上衣,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一顆扣子,酒紅色吊帶和蕾絲邊緣壓着白.膩.肌膚,若隐若現。
祝淮書眯了眯眼,眸中晦暗不明。
池嬈停在他身前。
“祝教授。我最近不想離婚。”
“嗯。”祝淮書淡淡。
池嬈單手掐腰,嚴肅地說:“不離婚就還是夫妻。你得履行夫妻義務。”
祝淮書的視線慢慢挪到她臉上。
“什麽義務?”
或許他也有點醉了,語調緩慢,嗓音帶着微酥的香槟氣泡。
池嬈抓起他的手腕,示意他起身。
酒意微醺,祝淮書恍神片刻。
就在這幾秒裏,他的身體跟池嬈走向卧室。
祝淮書身前一步遠的地方,高跟鞋滴答滴答,有節奏地踩在地板上,黑色綁帶順着她的腳踝蜿蜒向上,裹緊纖長小腿。
池嬈的半裙很短,不知道什麽料子,黑色織線隐約閃着銀色光點,腰背空了一片,短上衣後背只有幾條交叉的線,脊線和蝴蝶骨在瀑布似的發間若隐若現。
走到床邊,池嬈停下腳步,指着一側的玻璃牆,歪頭問:“睡眠艙,是你為我準備的吧,祝教授?”
原本空曠簡潔的床邊兩側,多了兩扇帶推拉門的定制隔音玻璃。
祝淮書點頭,”你不是說有噪音,睡不好麽。”
“這麽點小事,你居然記在心上?”池嬈背過手,皎潔的小臉上滿是明媚笑意。
祝淮書斂眸,“一個睡眠艙,應該也算不上大事。”
“不。”池嬈在床尾凳上坐下,搖搖頭,“你心裏有我,所以把我失眠的事放在心上。”
祝淮書站在她身側,推開眼鏡揉了揉眉心,唇角欲勾,倦怠未動。
池嬈晃悠小腿,綁帶松開,鞋子順勢滑落,要掉不掉,挂在腳尖晃悠。
“就像我心裏有你,所以不把睡眠艙當小事。謝謝你,祝教授,我很喜歡。”
她仰頭,笑容坦蕩大方。
“所以呢,我決定回你一個禮物.......你可以要任何東西,包括我。”
池嬈酒意微.醺,眸梢緋紅,眼神迷.蒙,幾乎帶着惑.人的妖氣。
瞥見床頭櫃上的半空的紅酒瓶,祝淮書了然,垂眸對上她的視線。
”你醉了,池嬈。”他說。
“不解風情......”池嬈咕哝,伸手一勾,抓住祝淮書腰間皮帶,雙手用力,将人帶了下來。
衣料摩挲,祝淮書沒防備,加上站不穩,悶哼一聲,扶住床尾凳。池嬈推他坐下,跨.坐到他大腿.上,順手解開最後一顆上衣扣子。
慌亂間,沒人注意到祝淮書的手機響了一聲,誤觸接聽。
祝淮書沉了口氣,皺眉道:“你不冷麽?”
池嬈伸手搭上他寬闊的肩,“冷呀。你幫我暖暖。”
“晚餐不喜歡嗎?”
“......沒有。”
“那你.......”池嬈說,雙手試探性捏了捏他肩上的肌肉,“打算怎麽答謝?”
嘶啦一聲。
西褲高支精紡毛料跟半裙的蓮花纖維面料摩擦。
祝淮書俯身将池嬈按在身下。
“池嬈,我是個男人。懂?”
池嬈伸手,用指.腹.摩.挲他微紅的耳側。
祝淮書如沉幽深水的眸裏或許出現了微小的漣漪,一圈一圈漾開,化身波瀾,沖向岸堤。
嗡——
嗡——
持續的震動聲打斷空氣中氤.氲的暖.昧。
祝淮書打完電話,從陽臺出來。
“誰呀?”池嬈趴在床邊晃悠小腿,酒意讓她的焦距飄忽不定。
“我媽。”祝淮書說。
他臉色好像不太好,她托腮想。
“媽媽、哦不,婆婆呀。說什麽了嘛?”
其實她并不關心祝淮書媽媽說了什麽,她只想知道剛才的事還能不能繼續。
“他們後天過來。”祝淮書吹了陣夜風,眼神清明,帶了些倦意。
池嬈晃在空中的腿猛然定住。
“他......們?”
“我爸,我媽,堂兄祝高博一家,都來。”
No!池嬈心裏大聲說。
她翻了個身,将自己攤平。
祝淮書默了會兒,又說:“他們,好像聽到剛才的動靜了。”
好嘛,池嬈想。
沒得逞,還讓長輩聽去了。
池嬈啊池嬈,你完蛋喽。
“要提前了解一下這些親戚麽?”祝淮書問。
池嬈沒動靜。
“不用特意準備。我爸媽不缺什麽。”祝淮書說,“只有小北......小孩吵鬧,不理就好。”
好嘛,看來還有個狗不理的小孩。
池嬈握拳。
床上的人半天沒點動靜,祝淮書了然,取了衣服,準備洗澡。池嬈瞥見他來回走動的身影,一陣委屈湧上心頭。
“為什麽。”
“為什麽不可以瑟瑟。”
“成年人。”
“為什麽不可以瑟瑟。”
祝淮書腳步頓住,緩緩開口,“.......你先洗?”
池嬈搖頭:“不,你洗,洗白白,給我摸摸。”
祝淮書回頭,目光落在她臉上,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
池嬈有點懶得怕他了,硬氣地瞪回去:“幹嘛,不讓吃還不讓摸?”
祝淮書沒接話。
她沒再開口。
沒有人說話,房間陷入空寂。
池嬈甚至還能聽到餐廳傳來的音樂聲。
祝淮書放在飄窗上的唱片機,她買的唱片,When The World Was At War We Kept Dancing。
世界末日還沒來,怎麽沒人跟她跳舞呢。
她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
Lana Del Rey情.迷.纏.绻的嗓音在鼓點中忽遠忽近。
池嬈腰上多了只手。
幹燥,溫暖,寬大,可以掐住她半邊腰的手。
她倏然睜眼,只看到逆着光的寬闊剪影,将她整個人籠罩在晦昧的暗處。
心髒砰砰跳動,擂鼓一般。
祝淮書慢慢俯下身,像只巨大的獸,帶着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
“每次都這樣,嗯?”
“什麽?”
池嬈聽見自己帶着瑟縮尾調的聲音。
“每次喝了酒,都這麽,沒羞沒臊?”
祝淮書的手掌陷在她腰間,修長的指節在她腰側留下幾道凹陷痕跡。
似乎強硬到,只要她有任何想要逃跑的跡象,就會被擰斷腰肢的程度。
池嬈想翻身,被扣住手腕,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被翻了個面。
她手腕還被反扣着,兩條胳膊別扭又勉強地擰成麻花,脖頸偏向一側,青玉似的軟骨突出來。
池嬈的腰塌下去,腰窩盛了一捧陰影。祝淮書幾乎能覆住整段腰肢的巴掌,利落地拍下去。
豐腴圓潤的臀.肉顫了幾顫。
“疼。”池嬈忍不住反抗,又坳不動他,她眼角淚花閃爍。
“疼?”祝淮書不鹹不淡地說,“疼就長點記性。”
作者有話說:
祝教授多少是有點掌控y在身上的
小池:其實就是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