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的審判

第21章 這個托爾高興壞了

Charpter20這個托爾高興壞了

紐約的大街正以極快的速度走向衰敗。街上沒有幾個人，路口的信號燈不規則地閃爍不停，地面坑坑窪窪，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腳印和摔痕，偶爾從街角竄出來幾個奇形怪狀的不明生物，還沒撲過來就被托爾一錘下去消滅了。

這對神兄弟帶着兒子走在路上，頗有種飯後散步的味道。

洛基和托爾不一樣，他不怎麽喜歡到處往外走，相比而言，他更樂意待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靜靜研究術法研讀古書。可笑的是，兩兄弟中，一直流落在外的反而是他。托爾這個天天渴望外出冒險的家夥現在倒是大部分時間都守在阿斯加德。

雖然他不喜歡斯塔克大廈，那讓他有一種被囚禁的錯覺，事實上也的确算得上是一種變相的監禁，只有托爾這個傻瓜沒有發現，那幫中庭螞蟻明顯是把托爾當成獄卒使了。不過相比較而言，他寧願待在大廈裏，也好過在髒亂不堪的大街上面對随時會冒出來的怪物們。

“洛基，我們好久都沒有這麽并肩戰鬥過了。”舒展筋骨的托爾心情正好，好戰的因子一直流淌在他的血液中，只是如今他已經學會了控制它。

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看着托爾豪情萬狀的洛基表示他只是跟着而已，什麽時候戰鬥過了？

陷入“弟弟在背後默默支持我”的托爾心情格外的好。在戰場上，自己和弟弟終于不是敵對的關系了，終于不用擔心弟弟的小匕首了。

洛基心裏想，他出來只是為了買點布丁而已。

小綠眼在懷裏吐了個泡泡。

……還有雞腿。

那幫複仇者就是這麽對待客人的嗎？前幾天還有那個金發的大兵偶爾幫托爾帶點布丁，這幾天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于是在托爾無意間打翻了他最後一個香蕉布丁後，洛基只好自己出來覓食了。

環視了一圈，洛基看到了一家甜品店。

前面的托爾還在興致勃勃地找着落單的怪物。洛基搖搖頭沒有叫他，綠光一閃，門上的鎖開了。他滿意地笑了笑，推門而入。

托爾還沒有發現。

——這可是個不錯的時機。

洛基手中的權杖緩緩顯出原形。只要他輕輕一劃……

小綠眼看見爸爸手中的發光權杖，好奇地戳了戳。

權杖散發出淡淡的光暈，洛基的臉在藍光的映襯下顯得晦澀不明。這兩天裏托爾一直陪在他身邊，可如果找準時機他有很多機會，偏偏每次都……

“弟弟。你躲哪裏去了？”托爾的大嗓門從門外傳來。現在還有機會，他愚蠢的兄長會花一小段時間一間間地找過來，而這段時間足夠他逃離。

……

“啪！”甜品店的大門被狠狠踢開。

托爾被吓了一跳，一回頭，就瞧見弟弟陰沉着臉，滿臉不悅地瞪着自己。

“？？”托爾疑惑地看着心情忽然變差的弟弟，還是湊上去問：“怎麽了？”

洛基沉默地看着他，那雙灰綠色的眼睛沉澱着某種托爾無法解讀的複雜情緒，帶着幾絲不甘與懊惱，“把裏面的布丁全搬回去！”

洛基頤指氣使地下了指令，便頭也不回地将背影留給了托爾。

最後托爾單手扛着疊得老高的裝滿了布丁與雞腿的盒子，跟在洛基身後回了斯塔克大廈。

大廈裏遇到了托尼一行人。托爾打了個招呼：“情況怎麽樣了？”

托尼聳肩：“很不妙。”

他沒有穿着他的鋼鐵衣，仿佛疲累至極，半個身體都挂在身旁的斯蒂夫身上。

斯蒂夫也是滿臉憂色，“我們找到了食夢者的位置，可是無法接近它。”

托爾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弟弟。

洛基點點頭：“當然，食夢者極度保護自身，離它越近幻象越重。”

托尼有氣無力：“你該早點告訴我的，馴鹿。”

話一出口，托尼就後悔了。這通常意味着托尼與洛基的又一場嘴炮交鋒即将開始，他現在狀況差極了，實在不适合這個時候招惹馴鹿。

出乎他的所料，洛基只是攤了攤手，就走了。

沒有一句“你可沒問我”、“誰知道中庭人如此不堪一擊”、“告不告訴你結果有區別麽”之類的欠扁回應，托尼表示很不習慣。于是他用眼神詢問托爾。托爾也發現了弟弟的無精打采，剛想跟上去，便被斯蒂夫攔住了。

“有個消息我得讓你知道。”

“怎麽了？”托爾問。

“娜塔莎和克林特被食夢者困住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斯蒂夫顯得有氣無力，他疲憊不堪，想起了前不久被困在冰塊中的情景。在衆人中，他的心志應該是最堅定的，有着不可動搖的責任感與無私性，可即使是他也在母體寄居地被找出了漏洞，差點被困死在幻境中。

托尼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我想馴鹿應該知道解決的方法，只是他不願意說。”

晚上，洛基側身躺在床上。

門外傳來了故意放輕的腳步聲，他默默翻了個白眼。難道托爾真的不知道麽？就算他刻意放輕了聲音那也比正常人的動靜大了許多。洛基懶得拆穿他。

不一會兒，床上一沉，托爾爬了上來。

“下去。”

洛基的突然出聲令托爾愣了愣，不過很快，托爾不為所動地繼續着剛才的動作。

“這兩天你每次都這麽說。”托爾無奈地側躺在他身後，大手一收，将弟弟的背部緊貼在自己胸前，“可每次都是同一個結果。”

“今天怎麽忽然不高興了？”托爾的臉貼在洛基的後腦勺上，随着他的呼吸，黑色的軟發微微起伏。

洛基沒有回答。

托爾聽着弟弟淺淺的呼吸聲，伸出手摸了摸柔軟的黑發。夜裏，萬籁俱靜，淡淡的星光透過窗簾灑進屋子。

許久，久到托爾以為洛基已經入睡了，才聽到弟弟悶悶的嗓音：“那根權杖……”

“怎麽了？”雖然很想知道，但是托爾還是按耐住自己，順着弟弟的話問。

洛基很早就清楚，這裏早就不是米德加德的紐約了。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還是小綠眼第一次出事的那個晚上。那晚，他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魔法波動，卻找不出源頭。猝死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大多都有着相同的特點，一睡不起。這讓他聯想起幼年時聽說的九界禁獸，并逐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等他有所行動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這已經不是中庭了。

或者說，這裏的一切早在人們不知不覺中演變成了食夢者的幻境。

他試着離開紐約，卻始終徘徊在邊界線找不到出口，他走了很久，發現自己只是在徒勞地繞着圈子。

甚至于，他撤去了隐匿行蹤的術法，試着讓海姆達爾在九界中發現自己。但彩虹橋遲遲沒有動靜，也許是還沒有修好？可托爾的出現又推翻了這個可能性。

最終，他不得不承認，他被困在了幻境中。

——整個紐約都陷入了夢魇中。

“……它能破開夢境。”洛基的聲音悶悶不樂，帶着幾分不情願。他原本的打算是取回權杖，然後帶着兒子一起離開。

“什麽？！”托爾激動地坐起身來，“你說它能解決現在的困境？”

洛基翻了個身，“權杖上的心靈之石能控制人心，和食夢者的力量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要應用得當，就可以。”

“你怎麽不早說？”托爾高興地一把拉起弟弟。

“我為什麽要說？那幫螞蟻的死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洛基不滿。

托爾無奈地笑了笑，對于弟弟的別扭嘴硬毫無辦法。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那天班納博士在斯塔克大廈看到你的原因？”托爾總算想通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洛基一愣，這才想起來托爾說的是他第一次嘗試取回權杖的那次，他偷偷跟在班納博士身後，弄清了權杖所在的位置，卻被班納博士無意間發現了自己。

“哼，他們肯定以為又是我搞的鬼。”洛基不屑，地球又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他才沒有閑情逸致把時間花在這上面。

“弟弟，願意和我一起……”

托爾的聲音就在耳邊，炙熱的呼吸輕輕撲打在洛基的耳尖，洛基撇過頭，沒等他問完就說：“當然不。”

“你根本就不了解食夢者的力量，它甚至可以毀滅一個星球，只要會思考有欲望的生物都很難不被迷惑。我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為什麽要為了一群不相幹的人出力？”

“可是你現在和他們一樣都被困在這裏了。”

“我有辦法離開這裏。”

洛基的語調有些得意。

“那根權杖？”托爾馬上反應了過來。

洛基點點頭，“你可別打它的主意，你根本不會用它。”

“洛基。”托爾的語氣顯得嚴肅，“這裏這麽多條人命，你就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去？”

哼，說不定食夢者力量增強毀了這個你所鐘愛的地球，哦，當然還包括那個柔順的地球小女友。

托爾看着弟弟臉上滿不在乎的神情，有些無奈：“你肯告訴我這些，不就代表着你願意站在我這邊。為什麽總是不肯承認呢？”

洛基驀然睜大了眼睛，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模樣。

托爾握住了弟弟纖細的脖子，“以前我猜不透你的想法，不過最近我發現這并不困難。”

他算是看穿了這個敏感不安的弟弟，總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偏偏內心卻是最在乎的那一個。滿口謊話，就是為了遮掩自己的真心，用這些虛假的詞彙堆砌成厚厚的堡壘，避免遭受受傷——實在是別扭至極，卻也異常的……可愛？

洛基縮回了被窩，一副不願交談的樣子。

托爾也躺了下來：“娜塔莎和克林特被食夢者困住了，願意幫幫我的朋友們麽？”

過了很久，洛基的聲音才從被窩中悶悶地傳了出來：“你先把小綠眼送去阿斯加德。”

托爾先是一愣，而後掩飾不住的驚喜爬上了面容，他控制不住地咧着嘴笑，又仿佛生怕弟弟後悔，壓低了聲音問：“真的？”

洛基伸出頭，将另一邊熟睡中的小綠眼攬進了懷裏，輕輕貼着兒子稚嫩的臉頰。

于是，這一晚從來倒頭就睡的托爾因為心情激動難以自抑導致千年來頭一回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