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保镖一點都不乖

第29章

離婚後的韓旭并不是很開心，看到葉肖晨的時候，不由瞪他一眼，“你達到目的了，我離婚了。你現在滿意了吧？”

葉肖晨知道他氣不順，趕忙小心翼翼伺候，心裏狂喜也不敢露出一絲笑意。

但還是忍不住，終于笑出聲來，“我是很高興。我愛你，自然想跟你天天在一起。我要說我不高興，那我豈不是太虛僞了？”

“寶貝，這事算我對不起你。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地好好愛你，不會讓你後悔的。”

韓旭冷臉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Z城。

唐雪和沈白要拍戲，就不會老呆在Z城。所以四人的周末聚餐再次取消了。

每逢周末或節假日，洛冰就會跑去探班，有時候洛瑤也去。再後來，連謝一飛也忍不住好奇，跟着來了。

誰都想看不說話的唐雪怎麽拍戲。

唐雪一開始挑些小配角來演，但沒多久，導演和制片都不幹了，連女演員也不幹了。

你一個小配角太出彩了有木有！你讓人家女主角還怎麽演！

直到有一次，有個知名女演員直接甩臉子，大爺不伺候了，撂挑子走了。

導演過來找唐雪。唐雪還在那懵懂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猶自安安靜靜地在那看人家造布景呢。

導演說：“你看咱們女一號被你氣跑了，咱們日程緊，再找個女一號不好找，不如你上？”

唐雪轉頭看他一眼。

導演也知道這號人物了，知道這是個沒有十分必要絕對不開口的主兒，于是耐心地解釋了一番，又苦口婆心地勸說了一番。

唐雪估計覺得自己把人氣跑，讓劇組全體待機，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竟然點頭答應了。

這下把導演和制片高興得不行。以往勸她接個戲份多點的都難，這次居然一下就是女主角。于是馬上就開機拍攝了。唯恐晚了唐雪反悔。

新人嘛，又給唐雪安排了表演輔導老師。唐雪人聰明，又善于琢磨，倒也演得有模有樣。

一個簡短的培訓後，輔導老師私下跟導演說，這是好苗子，有靈性，有前途，您可一定要抓住了。有什麽片子趕緊跟她簽了。

洛冰、洛瑤、謝一飛來看唐雪和沈白拍戲，又被導演和制片看中了，可惜這部片子滿員了，于是紛紛問他們要不要接下部戲。

洛冰笑道：“我是醫學界才貌雙絕一枝花，您老就不要挖我了吧。給國家偉大的醫學事業挖牆腳，您這可是給國家、給社會、給人民造成了無可估量的損失啊！”

“我當醫生多好，您老哪天要是有個病啊痛的，我就給您治了。”

導演拿他沒轍，“一邊去。”又熱切地望向洛瑤和謝一飛。

洛瑤道：“我是堅定的共産主義戰士。您老再怎麽威逼利誘，我也不會答應您的。我是未來的世界聞名的服裝設計大師。”

導演瞪她一眼，又去看謝一飛。

謝一飛笑道：“我在隐居呢，您老也別挖我。”

導演吹胡子瞪眼，“年紀輕輕的隐什麽居？你這不出來了嗎？”

謝一飛笑道：“出來了，就會去幹別的。”

導演洩了氣。臨走前又叮囑道：“收好我的名片，改變主意了随時來找我。”

導演走後，洛瑤好奇地問謝一飛，“你出來要幹什麽別的？真的不隐居了嗎？”

謝一飛笑笑不說話。

都出來了，就不隐居了吧。

就像剛才那個導演說的，年紀輕輕的，隐什麽居？最想隐居的唐雪，都在做事情；他隐居了兩年，也該出來了。

至于出來幹什麽……唐雪都給他安排好了，那他就照着她的意思做吧。

去S城接任秀彙的總經理。

是的，韓氏集團接手秀彙後，秀彙總部就從Z城搬到了S城的東平區，謝一飛曾經工作了一年的地方。

時隔兩年後，他又回到了S城。這個有韓旭在的地方。

這一次，他們成了同事，将在同一家集團公司工作。謝一飛是分公司秀彙的總經理，韓旭則在另一個分公司歷練，也是擔任總經理。

生平第一次，他們算是平起平坐了。

剛下飛機的謝一飛站在機場，舉目四望，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場景。

八年前，少年的他在這裏為韓旭送行；四年前，他躲在這裏的人群裏，眼睜睜看着韓旭被他父親的人帶走；三年前，他從Z城回到這裏；兩年前，他從這裏離開……

現在，他又回來了。

又是兩年未見，阿旭，你還好嗎？

此時此刻，葉肖晨的床上。

韓旭動作突然一頓，然後緩緩抽身離開，從葉肖晨身上翻身下來。

葉肖晨欲求不滿道：“怎麽了？”

然後他看見韓旭呆呆地躺着，兩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葉肖晨不由關切道：“怎麽了，韓旭？”

韓旭良久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神情恍惚地道：“我聽到有人叫我。”

他聽到有人叫他。

他聽到阿飛叫他。

他聽到阿飛叫他“阿旭”。

如同從曠野裏傳來的呼喚：阿旭。

清晰得如同在耳邊。

人卻不知在哪裏。

韓旭一顆眼淚，漸漸盈滿，最後終于奪眶而出，順着臉頰緩緩滑下。

葉肖晨愣住了。

秀彙仍是原班人馬，有了老同事老下屬的協助和配合，謝一飛接手新職位很快。

分別兩年後，謝一飛與韓旭的第一次見面，是在董事會的總經理工作報告會上。

三年前，他們分別五年後的第一次見面，是在S城的海鮮酒樓。在那一刻，韓旭推門進包廂，一眼看見了坐在那裏的謝一飛，然後四目相對。

三年後的今天，他們分別兩年後的第一次見面，場景是如此的相似。

韓旭一進會議室，就一眼看見了端坐在那裏西裝革履的謝一飛。

韓旭愣住。

謝一飛擡頭，又是四目相對。

在這一刻，時間靜止了。

在這一刻，整個會議室，似乎只剩他們兩人。

在這一刻，韓旭想沖過去，謝一飛想起身……

在這一刻，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

韓卓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各位就坐。現在開始會議。”

“先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任秀彙公司總經理，謝一飛。大家歡迎。”

韓旭目不轉睛地看着謝一飛，機械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耳朵裏什麽都沒聽到，腦子裏一片空白。

待醒悟過來，不由心裏一陣狂喜。

所以，阿飛回來了？

在這一刻，韓旭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跟他說，卻偏偏只能幹看着。他想與謝一飛有眼神交流，但謝一飛已經低下頭看文件。

韓卓又咳了一嗓子，“韓旭，你跟一飛年齡相仿，以前又打過交道，你要好好幫助他，讓他早日熟悉集團的運作，知道嗎？”

韓旭回過神來，趕忙應了聲“是”。

韓旭就這麽神思不屬地熬完了整個會議，不時拿眼睛瞄一瞄謝一飛。然而，謝一飛再沒有與他對視。

會後，韓旭磨磨蹭蹭地等到最後衆人都散光了，趕忙沖過來一把抱住謝一飛。

韓旭眼淚迸出來，嘴裏喃喃道：“阿飛，你回來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着，就要吻他，謝一飛趕忙躲開，“會被人看到的。”頓了頓，又道，“換個地方。”

韓旭含淚笑了，“好。都聽你的。”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會議室，出了辦公大樓，進了停車場，韓旭跟着上了謝一飛的車。

然後就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着謝一飛。

謝一飛笑道：“這麽看我幹什麽？”

韓旭柔聲道：“你比以前更帥了。”

謝一飛無聲地笑了笑。

韓旭上去就要親吻他，謝一飛攔道：“就在這？”

一句話讓韓旭浮想聯翩，頓時激動得不行，深吸一口氣，道：“去你家。”

韓旭從來沒覺得路是這麽漫長，中午的街道是這麽擁堵，他不時看看謝一飛，不時看看外面的車流，道：“真想現在就要了你……”

謝一飛手一哆嗦，好笑道：“你這腦子裏就不能想點別的？”

韓旭：“看到你，什麽都不想想了。”

謝一飛心一顫。

韓旭：“這兩年你都躲哪兒去了？我把小時候你說過想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你。躲得可真夠徹底，你知道我會去找你的是吧？就這麽不想見我？”

謝一飛沉默。

韓旭繼續道：“我就是結個婚，給我爸有個交待，他才會讓我們在一起。我什麽都安排好了，你就這麽扔下我走了？”

謝一飛依舊沉默。

韓旭越說越怒，“你自己說說，你都扔下我多少次了？先是因為我爸，我聯系不到你，你就能一年不理我。”

“後來又為了唐雪，你躲了我半年，我賭氣不聯系你，你就真的能半年不找我！一次都沒有！連打個電話發個消息都沒有！”

“還有這次，你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連個挽留的機會你都不給我，你以為你留封信就完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好幾次都差點死了？”

“謝一飛，你他媽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

韓旭說着哽咽起來。

謝一飛嘆一口氣，道：“你這是要跟我翻舊賬了？算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補償你，好不好？”

韓旭擦了把臉，把臉扭向窗外，一語不發。

忽然又轉過頭來，盯着謝一飛道：“你說你要去找別人，你找誰了？”

謝一飛哭笑不得，“我就是這麽一說，你還當真了？”扭頭看了他一眼，又道：“我當時是覺得，你要就這麽回歸正常人的生活，也是件好事……”

韓旭怒目而視，“我就是愛你！我就是想要你！我就是天天都想要跟你在一起！我怎麽就不正常了？！我是殺了人了還是放了火了？關別人什麽事？！”

謝一飛呼吸一滞，趕忙道：“我錯了，我錯了。你乖乖坐好好不好？我開車呢。”

韓旭氣呼呼地回身坐好，“是我不乖嗎？分明是你一點兒都不乖。讓你等我，你每次都逃跑。要逃也要我們兩個一起逃啊！”

謝一飛心髒漏跳了半拍，沉默片刻，柔聲道：“好，以後我一定乖乖聽你的，一直待在你身邊，你趕我也不離開。好不好？”

韓旭不出聲了，半晌悶聲道：“我什麽時候趕過你？我留都留不住你……你惹我生氣了，待會兒你要好好補償我。”

謝一飛聞言好笑道：“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又小聲嘀咕道：“你不就想找個借口好跟我要嗎？我給你……”

韓旭心裏一悸，半晌靈魂歸位，喃喃道：“我不是想這個，相比起來，我更想把我自己給你。會讓我覺得你是要我的，愛我的。”

“我讓你給，是因為我生氣了，我想懲罰你，我想證明你是我的，我不許你離開我……

韓旭說着說着，眼淚流下來。

謝一飛一怔，沒想到是這樣，不由心髒疼了一下。

轉頭去看韓旭，見他在默默地流淚，謝一飛的心更揪緊了。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乖，別哭了，哭得我心疼。是我不好，我以後都好好陪你好不好？”

韓旭握住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又放到嘴邊輕柔地吻了吻，小心翼翼的，仿佛吻的是什麽稀世珍寶。

謝一飛的心都要化了。

半晌，韓旭放開他的手，道：“早知道我離婚你就會回來，我早離婚了。”

謝一飛忽然覺得這個話題比較沉重，默然不語。

韓旭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道：“她現在挺好的。剛交了個男朋友，聽說年底就會訂婚。”

又夢呓般地呢喃道：“我現在只有你了。”

謝一飛不由加快了車速。